祖安被帶到一處幽靜的大宅子裏住著,這裏顯然離皇宮不太遠,他隱隱約約能看到皇宮那朱紅的高牆和明黃色的琉璃瓦。


    想必是為了第二天一早能盡快進宮。


    周圍的防範也挺嚴密的,不過梁王和柳耀都各自離開了,想必要回去述職之類的。


    甚至連朱邪赤心也離開了,似乎是入宮向皇帝稟告什麽。


    看著周圍那些嚴陣以待的侍衛,祖安有些疑惑,朱邪赤心就這般心大麽?這些侍衛雖然不錯,但他們三個頂級高手都離開了,真不怕給人可趁之機?


    他甚至有些懷疑朱邪赤心被其他勢力收買了,可之前不管問桑家還是楚初顏,他們都毫不猶豫地表示朱邪赤心是皇上最親信的手下。


    若是這種親信的人都被收買了,那這個皇帝也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根本不可能成為當世最強者。


    祖安實在想不通在外麵耽擱一晚再進宮的道理,他現在就像等待打針的病人一樣,針插進去了其實還好,最難熬的就是等待針插進去的那一下。


    同時他也好奇為何沒見到楚初顏,對方和他約定,提前到京城中打點,按理說這時候應該來和他匯合了才對啊。


    此時楚初顏正在秦府之中神色焦急:“外公,我這一生從來沒求過您什麽,但這次您如果袖手旁觀的話,阿祖絕對死定了。”


    她對麵有一個高大英武的老者,雖然頭發中夾雜了很多銀發,但絲毫沒有給人以蒼老之感,反而更平添了一副出塵之意。


    哪怕是年紀大了,也看得出其劍眉星目,麵如冠玉,可以推測年輕時不知道何等英俊瀟灑。


    他正式楚初顏的外公,當朝軍方第一人,中領軍秦箏。


    此時他正在專心致誌拿著毛筆在寫一幅字,似乎對楚初顏的焦急充耳不聞。


    楚初顏咬了咬嘴唇,心中焦急不已,外公明明是個武將,卻偏偏喜歡附庸風雅這一套,最喜歡別人誇讚其為儒將之類的。


    明明這字寫得不怎麽樣,還要裝出一副大家的樣子。


    盡管心中吐槽,但這話她可不敢真說出來,外公在其他方麵都挺豁達,但誰要敢在這方麵說他,他立馬跟你急。


    他的字雖然離書法大家的境界還差得遠,寫得也不怎麽好看,但筆畫之間倒也有幾分風骨神韻。


    一開始大家從這方麵誇,後來也不知道誰昧著良心越誇越離譜,久而久之,弄得他都以為自己是書聖再世了。


    秦箏


    寫完了眼前這幅字過後,拿出私人印信蓋了一個章,方才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初顏,來看看外公這幅字怎麽樣。”


    楚初顏眼皮跳了跳,這幅字寫的是“寧靜致遠”,顯然是暗暗告誡她要戒驕戒躁,徹底平靜心態。


    可如今祖安都進京了,她哪裏平靜得下來。


    因為要求他幫忙,楚初顏隻好違心地稱讚了幾句。


    秦箏哼了一聲:“你這語氣虛假得也太明顯了,哼,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會說謊的,如今和那混混成親過後,沾染了一大堆爛習性。”


    楚初顏不樂意了:“阿祖不是混混。”


    “一個混跡街頭的地痞流氓,不是混混又是什麽。”秦箏一臉不滿,“你那個廢物爹爹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在明月城那個小地方隨便找了個混混當贅婿,真是豈有此理!”


    楚初顏知道他對父親的怨念,這種事情當晚輩的實在不方便插嘴。


    秦箏意猶未盡地哼哼道:“以你的容貌,還有修煉資質,放眼天下,那樣的俊彥找不到?結果被你那個混賬爹爹和糊塗娘這麽輕易就嫁給了一個廢物,弄得你也成了二婚!”


    楚初顏淡淡地說道:“阿祖不是廢物,在我心中全天下的俊彥加起來也比不上他。”


    “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秦箏眉頭緊皺,“你們娘倆果然都是一個德行。”


    楚初顏咬了咬嘴唇,知道此番來外公家肯定會不順,但是為了祖安她也顧不得許多了,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試問全天下又有哪個俊秀能讓皇上都上心?阿祖能得到傳說中的《鳳凰涅槃經》,就證明了他注定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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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箏冷笑起來:“你不說這個還好,說起來我就來氣。原本齊王這邊形勢一片大好,結果那臭小子弄出來一個什麽可以長生的《鳳凰涅槃經》,讓我們一下子就陷入了極端的被動。”


    楚初顏忍不住說道:“外公,我一直不明白,以秦家的家世為何還要參與奪嫡一事,雖然姑外祖母是齊王的母親,但也不至於將整個秦家綁上戰車啊,這種事情一個不好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秦箏沉聲說道:“你自己也是修行者,應該知道不進則退的道理,秦家如今是軍方第一家族,可能保證再隔十年二十年還是麽?下麵不知道多少家族盯著我們,等著取而代之,享受我們的榮耀,掠奪我們的資源,我們又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


    “說起來都怪你娘!”秦箏越說越氣,“當年你外姑祖母嫁給齊王父親,我們本來有意讓你娘入宮為妃,這樣我們倆家下注,不管他們誰勝誰負


    ,我們都是贏家。可偏偏你娘豬油蒙了心,非要跟楚中天那廢物私奔,害得我們隻能傾向一方。”


    楚初顏:“……”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個原因,爹爹還真是厲害,竟然連準皇妃都能拐走。


    我就說這些年皇上為何一直針對我們楚家,原來還有這個因素在。


    注意到她唇角微微上揚,秦箏越發不滿了:“笑什麽笑,生女兒果然都是賠錢貨,你娘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楚初顏知道他隻是怒其不爭,並沒有什麽惡意,急忙扶著他坐下:“外公您喝杯茶消消氣。”


    秦箏接過茶潤了潤嗓子:“以前你對誰都冷著一張臉,如今為了那個祖安竟然學會了討好別人,我都想看看那家夥到底是何等人才了。”


    楚初顏心中一喜:“外公您是答應救他了?”


    秦箏搖了搖頭:“皇上何等人物,他要誰死誰又能救?更何況想他死的也不止是皇上。”


    楚初顏臉色微變,正要追問,秦箏卻伸手一彈,直接封住了她的穴道:“來人,將小姐帶下去,這幾日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外公!”楚初顏大驚,可不管她如何哀求,秦箏都不為所動。


    待人下去後,秦箏起身望著皇宮方向,幽幽歎了一口氣:“當年你娘我一時心軟,害了她一生,這次絕不會重蹈覆轍。”


    且說祖安正在房中打坐修煉,忽然門被一腳踢開,他霍然睜開眼睛,不過一下子就愣住了。


    原本以為是三大五粗的刺客之類的,可進來的是一個衣著華貴講究的少年,唇紅齒白,身形瘦削,看起來有些柔弱,不過和他整體氣質完美契合,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一下子深入人心。


    要是放到前世,在學校裏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青春,什麽頂級流量明星也得靠邊站啊。


    祖安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照鏡子之外,見到的最帥的就是謝秀了,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比謝秀更帥更像女子的人。


    他下意識看了看他的胸,平平無奇。


    再看了看他的喉嚨,隱隱約約能看到喉結。


    祖安撇了撇嘴,不是女扮男裝啊,真沒意思。


    那少年原本也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可注意到對方那肆意侵略的眼神,不禁惱怒起來:“你那雙狗眼睛滴溜溜往哪兒看呢,也不知道我姐看上你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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