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謝道韞在房中一直坐臥難安,最終注意到碧齊離開了祖安的房間,她猶豫了好一陣還是往祖安的房間走去。


    “我是為了學院的正事,不是自己想去找祖大哥,就算被那幾位姐姐撞見了也沒什麽。”她一邊走一邊安慰著自己。


    就這樣臉蛋兒紅撲撲的像一顆水靈靈的蘋果一般,她終於來到了祖安門外。


    咚咚咚!


    她一邊敲門一邊小聲問道:“祖大哥,我可以進來麽?”


    剛問完,她明顯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還有一聲刻意壓低的痛呼。


    她心想難道祖大哥練功出了岔子摔倒了麽?


    心中擔憂也顧不得起來:“祖大哥,你出什麽事了?我進來了哦?”


    一邊說著一邊用力一推,將大門直接推開。


    不過讓她愕然的是祖安並沒有想象中受傷,而是金刀大馬地坐在桌前,雙手正死死抓住桌子兩側,似乎正在努力抵抗著什麽一樣?


    “祖大哥你怎麽了?”謝道韞正要跑過去,卻被祖安阻止。


    “沒什麽,你找我有什麽事麽?”祖安努力讓自己聲音變得平穩。


    他暗暗慶幸這書桌前麵有一塊擋板,倒也不至於被她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那對桃花眸子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似乎覺得眼前這情況很好玩似的。


    “哦,也沒什麽,主要是關於祭酒的事情。”見他這般回答,謝道韞也有些舒了一口氣,自顧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了對麵。


    祖安臉皮抖了


    抖,卻也不好趕她走。


    謝道韞一雙籠煙眉似蹙非蹙:“主要是如今祭酒已仙逝,我還要將他老人家帶回去安葬,他老人家身份非凡,到時候肯定都會問他是如何仙逝的,學院那邊還好,但朝廷那邊……祭酒同樣出現在秘境中,怕他們會認為皇上的死和祭酒有關。”


    祖安長長歎了一口氣,似乎是滿-足又或者是其他:“令兒妹妹還是……嘶……”


    看到對方一個激靈,謝道韞嚇了一跳:“祖大哥你怎麽了?”


    “沒什麽,剛剛被小貓兒咬了一口。”祖安尷尬地解釋道,沒想到剛剛隻是喊了一聲令兒妹妹,曼曼就吃醋了。


    “小貓兒?”謝道韞一愣,左看右看,沒看到哪裏有貓啊。


    她下意識站起來支著身子想要越過桌麵看看情況,嚇得祖安急忙伸手按住她的肩頭:“剛剛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就是你現在太講道理了,其實很多事情沒必要那麽實誠。”


    “朝廷那邊確實會有人懷疑,但祭酒身份特殊,天下無數人尊敬他,學院、乃至軍中,有無數他的徒子徒孫,更何況全國各級官員都還需要學院提供的各種丹藥、符文陣法、兵器之類的東西。”


    “如今皇帝已經沒了,太子暗弱,沒人會真的追究這件事,大家會默契地相信你的任何說辭。”


    “真的麽?”謝道韞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當然是真的,”祖安笑了笑,忽然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你忘了不是還有我麽,放心吧,不會有人來為難你的。”


    “祖大哥,你弄疼我了。”謝道韞忽然怯生生地說道。


    祖安:“……”


    裴綿曼:“???”


    謝道韞目光落在肩頭上祖安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感受到他青筋暴起,不禁有些擔憂:“祖大哥,你真的沒問題麽?哎呀,你身上好燙!”


    她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一下子被那滾-燙的溫度嚇到了。


    “祖大哥,你是不是病了?”謝道韞美麗嫻靜的臉頰上此時卻盡是慌亂與擔憂。


    “沒……沒事。”祖安似乎聲音都有些顫抖。


    “還說沒事,都燙成這樣了。”謝道韞蹙眉道,“我給你把把脈吧?”


    不由分說將手放到了對方手腕之上:“咦,祖大哥你的心跳為何如此之快,是不是之前和皇上大戰留下了什麽傷爆發出來了?”


    “之前受的傷已經好了,不用擔心。”祖安心中大喊救命,再這樣下去,他也堅持不住啊。


    “傷已經好了?”謝道韞一怔,既然沒受傷那為何心跳如此厲害?


    難道是……因為我麽?


    剛剛關心對方身體還沒注意到,現在才發覺,兩人其實離得很近。


    她上半身支撐在桌子上,對方兩隻手緊緊抓住她的肩頭,兩顆腦袋近在咫尺。


    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瞳孔中自己的樣子……


    謝道韞一顆心也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四目相對,整個房間中忽然彌漫著一股旖旎的氛圍。


    望著


    對麵英俊剛毅的麵龐,謝道韞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忽然踮起腳整個人湊了過去。


    輕輕地吻在了祖安的嘴上。


    祖安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雙手抓得越發緊了,他萬萬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展開。


    謝道韞同樣嚇了一跳,她心想自己怎麽能這麽不矜持呢。


    下意識想要逃跑,可雙肩被對方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她心中一橫,反正都這樣了,不如再大膽一點,免得將來留下什麽遺憾。


    她回憶起當初偷偷看的一本閨閣禁書,猶如小鹿亂撞起來。


    祖安本能地回應著她,忽然心中一驚,這都什麽事兒啊。


    謝道韞一個小姑娘哪裏經得住他撩撥,那一下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佛魂兒都要出竅了。


    “這就是書上描寫的接吻的感覺麽?”


    就在這時外麵遠遠傳來了雲間月和秋紅淚的對話:“咦,那邊門似乎開著,應該還沒睡吧。”


    屋中幾人這下嚇得夠嗆,祖安更是再也堅持不住,雙手力氣大得差點將謝道韞給揉碎了。


    感受到他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止不住顫抖,謝道韞愈發羞澀,心想祖大哥的反應未免太大了吧,難道他也是那麽喜歡我麽?


    不過此時她卻顧不得思考這些,鼓起勇氣將祖安推開,急忙往外跑去,她可不想被秋紅淚還有雲間月撞見自己偷偷跑來和祖大哥接吻,實在是太丟人了。


    關鍵是秋紅淚和祖大哥還是情侶,自己這行為未免


    太卑鄙了些。


    “咦,謝姑娘,你怎麽在這裏?”外麵傳來了雲間月和秋紅淚驚訝地聲音。


    因為當初一起被孫恩抓的緣故,雲間月和謝道韞關係倒是不錯。


    “我什麽都沒幹!”謝道韞做賊心虛地擺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補充道,“我是因為學院和祭酒的事,有些想問問祖大哥的意見。”


    “是麽?”秋紅淚和雲間月有些狐疑地打量著她,臉紅成這樣,一雙眼睛快要滴出-水來,特別是那纖巧的嘴唇,此時比平日裏更加水-潤動人。


    此時房中兩人更是慌亂,裴綿曼一手整理胸前衣裳,一手捂著嘴跑到了窗邊,臨走時又羞又惱地瞪了祖安一眼。


    剛剛謝道韞也就罷了,雲間月和秋紅淚修為更高,自己要是再躲在房中,肯定會被發現。


    反正這次來這裏和祖安也告別了,那個目的也達到了,其他狐狸精這些天再來估計也是白來。


    想到這裏她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回頭衝祖安嫣然一笑,然後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有婦好鴞尊在,她可是黑夜潛行的王者,倒也不虞被外麵的侍衛發現。


    她剛離開,後腳雲間月和秋紅淚便進了房間,看到祖安正在房間裏不停地擺著手,似乎在扇著什麽。


    “你在幹什麽?”雲間月疑惑道。


    “今天蚊子特別多,哈哈哈,這紫山什麽都好,就是這點不好。”祖安打了個哈哈。


    “蚊子?”兩女都覺得奇怪,以他如今的修


    為,蚊子剛靠近就會被護體罡氣震死,怎麽會有必要趕蚊子。


    祖安有些心虛,急忙轉移話題道:“你們這麽急匆匆過來,是有什麽事麽?”


    果不其然,兩女很快便沒心情考慮蚊子的事了:“阿祖,這次過來,是向你辭行的。”


    祖安一愣:“你們也要走?”


    什麽情況,一個個都來告別。


    “也?”雲間月眼神有些危險。


    祖安不管她,急忙拉著秋紅淚的手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快就走呢?”


    秋紅淚撅了噘嘴,委屈巴巴地望向了師父的方向,顯然不舍得走。


    雲間月沒好氣地說道:“我們的身份敏感,一旦暴露,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先趁這個機會避避風頭離開這裏再說,後麵你想來找他就再找時間來就是,他又不會跑掉。”


    秋紅淚心想他是不會跑掉,但身邊的狐狸精估計會越來越多,到時候自己壓力多大啊。


    這時雲間月又沉聲道:“上次我在紫山聽說盧散元帶著大軍到附近了,當時我還來不及反應,便跟著你們被帶到了秘境,現在終於回來了,我自然需要去看看,看總壇那邊是否出了問題。”


    祖安心中一凜,知道她為何這麽慎重,因為盧散元名義上是魔教麾下的義軍,結果他們那麽大規模的調動,雲間月這個當教主的竟然絲毫不知道,這可是相當危險的信號。


    要麽是盧散元有了自立叛離的心思,要麽是魔教內部有了其他試圖


    架空雲間月的勢力。


    秋紅淚也明白厲害:“師父,我陪你一起回去幫你。”


    雲間月欣慰地點了點頭,這徒弟沒白養,不是那種隻要男人不要家的性子。


    祖安也忍不住問道:“要不要我幫你?”


    “暫時還不需要,本座處理得來。”雲間月霸氣地拒絕。


    接下來幾人又聊了一陣,秋紅淚依依不舍地告辭。


    祖安送到了院子外,雲間月離去前忽然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腰帶係錯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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