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背著挎肩包像中學生的的小姑娘下了公汽,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秋天的農村,一派豐收景象:水稻田裏收割機在隆隆作響,打出的稻穀像小山似的堆在稻田中間,等待人們裝車;苞米比兩個小姑娘還要高,在秋風的吹拂中颯颯作響。


    “今年的年成可真好啊,風調雨順,又是個豐收年!”


    有原一邊走著一邊說。


    “是啊。我們這裏太好了。聽裕山的老人家說,過去時,種地都不用耕,刨個坑下了種就長。”


    采兒應和著她。


    “又是你們屯裏的那些多爾袞的後代說的吧?我忘了,你就是的。你的姥姥叫英華,就是英家的後代。”


    有原說。


    “對。就算對吧。那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有一樣對了。就是你和建瓴是姑舅親戚,是不出五服的。”


    “那又怎麽樣?”


    “是實在親戚,不可以結婚的。”


    “好啊,你在這裏等著我呢!”


    采兒撒潑的把背包拿下,向有原打去。有原也卸下被包打采兒。兩人都打累了,坐在田埂上大喘氣。


    采兒先站起來,跑向前邊,一邊跑一邊喊:“放心吧,我就是出了五服也不要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他永遠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有原的姥姥尹紅梅家位於屯子的中心地帶。四邊全是人家。她們到了時,已是晚飯時間了,各家的院子裏都冒起了炊煙。


    姥姥家的大門敞開著,院子裏點著了磚爐子,爐子上架了一片鐵絲網,網上烤了一排苞米,有個六七穗。滿院子都是烤苞米的香氣。


    有原進院就喊起來:“姥姥,姥爺,我來了。”


    應著聲音,有原的姥姥尹紅梅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淺色的半袖衫,腿上的長褲還半挽著。看見了有原就抱在懷裏。


    “原原來了,想死我了!”


    老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有原說:“姥姥,天涼了,您怎麽還穿得這麽少啊?是沒衣服嗎?”


    尹紅梅:“瞧這孩子說的。現在又不是過去,一件衣服從冬穿到夏。哪個人不是冬有冬夏有夏的?是我不冷。快來,和你的小朋友,是叫采兒吧……一起洗洗手,啃苞米。”


    采兒也趕快叫姥姥,有原將包裏的兩袋核桃粉拿出遞給姥姥,一起和采兒去屋內洗手。


    姥姥將禮品收下,嘴裏磨叨著:“大老遠的,也不嫌沉!”


    “姥姥,我今天來,不是來啃苞米的,是來學藝的。”


    有原洗了手,擦了,過來對姥姥說。


    “是了。你媽媽來電話了,說你要來學習做麵。別急,不管學什麽,也得先吃了飯再說嘛。”


    采兒也來了,兩人開始圍著爐子啃苞米。


    啃了一會兒,有原問:“我姥爺呢?”


    姥姥:“買材料去了。沒的你來學藝,咱拿氣吹呀!”


    三人一起咯咯笑起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


    有原的姥爺很快也回來了。他坐在輪椅上,自己滾動著輪子,前箱上放滿了做麵條用的食材:鮮肉、茄子、香菜,還有花椒麵大料醬油味素一類的調料。


    有原和采兒趕快上去推姥爺,並把車上的東西往下拿。


    有原:“又不能做很多。姥爺買了這麽多!”


    姥爺滿臉上都是笑:“家裏也沒了,就多買了些。還有,這些菜,有的是咱們家地裏的,香菜茴香什麽的,是人家老崔家送的。”


    有原見說起了老崔家,問道:“他家還好吧。今年賺了不少吧。”


    姥爺說:“是啊,錢是沒少賺。崔麗在外麵打份工,不少掙,你崔大娘賣菜,掙的也不少。就是你崔大爺,在家裏不掙錢。”


    姥姥接了茬:“瞧你,淨說糊塗話。沒有他崔大爺種菜,她崔大娘賣的菜哪來的?”


    姥爺笑起來:“對呀,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停了一會道:“就是一點他家有些鬧心:開國道不經他家的責任田,得不到補償款。”


    有原說:“我來該去看看他們的。崔姐姐一半會回不來。得送點什麽吧。我來得急,也沒買。”


    采兒說:“拿我的吧。我要來看個親戚,買了豆粉,還沒去。”


    有原說:“行。你先給我用,回頭我再買給你。”


    外麵涼了,姥姥打了個哈欠。姥爺說:“蚊子也上來了。今年的蚊子要比去年的多。”


    有原:“我知道今年的蚊子為什麽多。”


    姥爺故意問:“為什麽?”


    有原:“還不明擺著的呀。以前都是夏天水少,所以螞蚱多。姥爺說什麽多就什麽好吃,就抓螞蚱給我們吃。今年沒抓螞蚱,不是水多嗎?”


    姥爺:“說得有些道理。今年的雨水多了些,所以螞蚱就少了。蚊子喜歡潮濕,當然水就大多了。”


    有原:“明白了。”


    姥爺問:“有原,你說今年蚊子多是為什麽呢?”


    有原:“因為今年夏天的雨水大吧。”說完,瞅瞅姥姥,還伸了伸舌頭。


    姥爺說:“對呀,就是雨水的事嘛,伸哪門子舌頭呀!”


    姥姥對姥爺說:“你慢點,態度也好點,別嚇著她。”


    姥爺問:“有原,我嚇著你了嗎?”


    有原說:“今天沒有。不過我小時候可是害怕你的。”


    有原小時媽媽的單位沒有托兒所,六歲時在姥姥家住了一年。姥爺那時在屯裏教了幾年書,回到家裏也像一個老師。


    這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姥姥說:“進屋吧,等著吃包子。”


    有原說:“啊,這還不算飯,還有包子啊!”


    姥姥說:“苞米是你媽媽打來電話我去地裏現摘的。包子是早晨就發了麵要做的。”


    進了屋,真的就看見了外屋案板上放了一盆發好的麵,還有一盆包子餡。


    有原上去拿了筷子攪了攪:“什麽餡?這麽多?”


    姥姥說:“素餡。”


    有原:“能用了這麽多餡嗎?要剩麵吧?”


    姥姥說:“不會,要剩的話,也是剩麵。你別看餡子多,多打些就沒了。”


    這麽說著,就開始包了。麵已經發好,也使好了堿。姥姥將麵團揪好,有原擀皮,姥姥包。采兒在一邊賣呆。她家裏平時很少吃帶餡的,又從來不包包子,所以覺得很新鮮。就一直將眼睛死死的盯著姥姥的手,看他怎麽做。


    隻見姥姥將餡子糊的滿皮子都是,一隻手托著皮,另一隻手像捏花似的往前順著捏,一會一個包子就出了來。她看得眼熱,也拿起一張擀好的皮子包。哪知放上了餡子怎麽也捏不住,最後弄得滿手都是,隻好還給姥姥。


    姥姥說:“你家裏都是本地人,就不會做麵食。”


    采兒問:“你家不也是滿人嗎?”


    姥姥:“我的娘家是滿人,但父親家不是。他們是闖關東來的。但來了後,覺得那都好,就是太冷,還有吃的,整天大餷子,不是粘麵子就是湯子,吃得胃疼。但後來還是沒回去。‘棒打獐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嘛。多富啊!”


    采兒說:“那是以前了,現在沒有了。”


    有原:“和南方比,我們這裏的出產還是很豐富。就說物價吧,那些寧波來的客人就說我們這裏的物價低。同樣的菜肴,他們那裏要兩倍的價格。一碗紫菜湯還要十塊八塊的。”


    幾乎都包完了,真如姥姥說的,麵不但不少,還有餘富,就做成了饅頭。一個大大的八刃鍋裏裝得滿滿的。燒的是去年摟的苞米秸。


    姥姥一邊燒一邊說:“住了樓就不能燒柴火了,都是管子裏來的煤氣。”


    有原說:“和我們一樣,那叫管道煤氣。不用弄柴火了,多省事啊!”


    姥姥:“也是貴呀!”


    有原:“我聽媽媽說,我們家一個月好像四十幾元,貴嗎?”


    采兒插嘴說:“不算貴吧。我家沒用柴火,用的罐裝的煤氣,有時還用煤,媽媽說每個月都要一百多元呢,她還算了賬,說雇人把柴火運回來燒,比這還貴,不如扔在地裏當肥料了合算。”


    姥姥看著表,十二分鍾起鍋。姥爺這時已經在裏屋放好了炕桌,讓兩個孩子上炕吃。


    兩個孩子上了炕,沾了醬油醋,又每個人嚼了兩瓣大蒜,一下子每個人都吃了兩個,和沒啃苞米的姥姥姥爺吃得一般多。


    有原說:“姥姥姥爺,我們這麽吃,將來要變成小胖子了。”


    姥爺說:“沒事的。你們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老了,身體不需要太多營養了,隻吃一半就夠了。你們不同,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很多營養。再說,這是素餡的,沒有肉,也沒放太多的油。多點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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