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七月五日星期五晚九點。[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馬馬虎虎找了個旅店,還沒洗漱,就接到了奮進發來的短信:明天十點《學苑火鍋》店見麵。


    肯定是說分手的事。分就分唄,不就是你夫人覺察了,你不想破壞家庭一類的嗎,幹嘛弄得神秘兮兮的,好像誰離不開你似的。


    早晨十點吃火鍋,很會安排。按照習慣,早晨飯店都是這個點吃飯的,而且一般都是幹糧加稀飯,火鍋就屬於這兩樣食品合一。奮進這是用心了。


    看來明早不用吃早飯了。


    二零一二年七月六日星期六。


    我晚了十分鍾到。這是抬高自己身價的辦法。你是我的什麽人,你要我那個點到我就那個點到?


    我以為他們要夫妻兩人一起來,哪知隻是奮進一人。看來他是早到了。


    我說:“什麽意思,散夥飯?”


    奮進:“別說得那麽難聽。我今天這麽正式,是我們倆,不,是我們一家人求你。”


    真是奇怪,我有什麽本事,用得著他說這麽誇張的話呢?


    我等待著。


    這家的火鍋很奇怪。羊肉味道還不錯,但樣子卻在不斷的變。今天的是五花三層的,明天就變成了全是瘦的。聯想到幾日裏網上都在講的假羊肉,我不想吃了。就撈了些菜來吃。湯裏也有不舒服的味道。我每次都不要它的湯,倒了後自己去衛生間重新加些清水。


    看來他還記得我的習慣,已將鍋裏的湯換了。羊肉已經燉上了。他用筷子在鍋裏撈著,說:“我們好長時間沒來了吧。mianhuatang.info”


    我說:“是啊。羊肉漲價長得離譜,我們就不能經常光顧了。”


    我說道。我在奇怪他一個廚師,對肉為什麽這麽不敏感,有了不對勁也吃不出來。他仍舊固執得在自己的思路裏:“別說喪氣話,將來羊肉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我問:“什麽意思。開始闊綽起來。砸銀行了嗎?”


    他笑了。我最近沒看見他這麽開心地笑了:“和砸銀行沒多大區別,也和銀行有關。”


    於是,他講起了打算。


    我聽著。開始我抱著好奇,後來我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講完了。我看見他臉上現出了我和他相識後迄今為止最為無恥的笑容。


    “怎麽,說完了?”


    “完了。”


    我拿起酒杯,狠勁地潑向他。


    “哎哎,別這樣,讓服務員看見不好……。”


    “你還知道不好!你個沒羞恥的家夥!”


    接著,一連串的羞辱人的話像決堤潮水般向他湧去。


    他不吭氣,用餐紙擦著臉,任憑我罵著。


    看見我的反應不很強烈了,他又說話了:“草果,我的計劃是有些無恥,不,是很無恥。但你想,我也是無奈啊。我想讓你,想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過得好一些。就像你希望的,多來幾次這家火鍋店或者別的店。<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別摳摳搜搜的。”


    “但我現在可以嗎?每個月踢不倒的幾個工資,隻能維持起碼的生活,無力來消費。最近幾個月,因為劉壯的花銷大增,連早餐的錢都要你來出了。每次看見你拿了吃的給我,你不知道我是怎樣的心情?愧疚,難過,還有憤憤不平!”


    “這社會,養情人的太多了。看人家,都出手闊綽。雖然他們長得不怎麽的,沒什麽本事,可能在公眾場合連話都不會講。但他們有錢。他們的錢來得那麽容易,就像大風刮來的。我的心裏不平衡啊!”


    他像個小孩子似的哭起來。


    我不說話了。我想起了第一次在廚房裏見到他的時候。他跳動得像在森林裏奔跑的鹿。那麽有活力,那麽矯健。象運動員在跑道奔跑,像元帥在臨戰前發號施令,像戰士抱著槍在衝鋒。而現在,他像一個可憐的孩子,在我、一個弱女子麵前哭泣,鼻涕淚一大把。


    “草果,我還給你開個條件。如果你覺得可以一試,就去做。我估計,那個人也不會虧待你。聽說他跟每一個女人分手時都要拿出一筆可觀的分手費。我這邊也不虧待你,五萬,怎麽樣?可以了吧?”


    我能拒絕他麽?除了憐惜他,我也需要錢。有了錢,我就可以脫離開那個該死的廚師長老朱的糾纏,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如果不做廚師,還有不少事可以做。


    我歎了口氣。


    我遞給他餐紙:“你說吧,我該怎麽做。”


    二零一二年七月十三日星期六。


    今天是去和那個王八蛋行長見麵的日子。


    日子是星期一就定了的。那天大清早就接到了奮進的電話。


    “怎麽。要實施了?”


    我懶懶的問。


    他那邊很興奮:“我通過王複來和他那邊聯係了。說最好安排在星期六。那時可以人少。”


    我冷笑:“你的屯親,沒一個好東西。你到我們飯店打聽打聽,哪個服務員不在背後唾那個王複來。”


    “那是她們。我們不是有求於人家嘛。”


    “好了,掛了。”


    “別掛別掛。你一定要打扮得好些。”


    “你是說我不打扮不好看。好了,你找別人吧。”


    “別呀。我們還要好好合作呢。我的意思,不管誰,打扮總比不打扮強吧?你說的嘛!”


    飯局擺在離市區有些遠的一家中檔酒店。進了包間後,就看見了一個過了五十歲的說老不算很老、說年輕又不年輕的男人正襟危坐在客席上。


    看得出他是經過了精心打扮的:考究的西裝、筆挺的領帶,還有身體發出的若有若無的隻有外地人才有的狐狸香水味。奮進見了他就把腰彎得像個蝦米。


    “屈行長,屈行長。久仰久仰。這是我的徒弟草果,草果。”


    我伸出手去是為了符合禮儀。奮進特地買了一本書,上麵講的:初次見麵握手,女人要先伸手,否則男人不能伸手。


    我看時大笑:“這個作者生活在世外桃源裏,連國情都不通曉,不過是賺兩個潤筆銀子。不知道中國是官大的先伸手嗎?”


    那行長趕快伸出手來。從他的舉動中我看出了他對眼前的商品是滿意的。他不可能不滿意。因為我來之前是經過精心打扮的。身上穿了劉奮進和他的妻子昨日裏和我一起去高檔商店挑選的衣服。上衣是兩千多元半袖開衫,下麵是駝色的線絨裙子,腳蹬一雙高筒黑色全皮靴。


    雖然她是農家婦女,你還不得不佩服她的審美。還有用的化妝品,是禿頭科長提供的牌子。在酒桌上,屈行長將他的手放在下麵,不斷地撫摸著我的大腿。我很癢,想笑又不敢笑。


    我說:“行長,我去趟衛生間吧。”


    “好吧,快去快回呀!”


    真是關心備至。


    酒喝得差不多了,該進入正題了。奮進要告退了。看見他拿起了外衣,我突然慌張起來。讓我獨自麵對這樣的一個老家夥,真是頭一回。


    我也站起來,說告辭。那個行長突然像個年輕人似的一把將我抱住:“別走別走,草果。我要你,我要你。你說,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傾家蕩產也行!……。”


    這時正好小服務員來送茶水,嚇得將水潑了我一身。我說:“屈行長,你慌什麽。我隻是開個玩笑嘛。哪有你這麽不禁開玩笑的行長啊!”


    他臉鬧得通紅:“我真的以為你要走呢!”


    從他的窘迫中看出他的滿意。


    我陪著這個私人銀行行長去了郊區景區。屈行長說他沒來過,所以人他都不認識。於是在我的提議下,他去開了一間房,我們就住在了這裏。


    這個行長沒有家麽?他為什麽要到這裏來?還有,他的家庭都有哪些人?他難道不怕他們知道?我很好奇。


    一切沒進入正題之前,我們進行了一番談話。


    睡覺前,我將劉奮進給準備好的性能超好的錄音機壓在枕下。


    二零一二年七月十三日星期日。


    還在郊區景區。大清早劉奮進就來了電話,詢問事情怎麽樣了。我拿著手機,來到衛生間。


    “你說要給我五萬元,對不對?”


    “對,對。我說過的我一定認賬。”


    “你將錢準備好吧。”


    “你真是,我你還不相信嗎。我不是沒賺嗎。賺了一定不食言。”


    “我等著你。”


    我關了機。


    我想,我不能死等著劉奮進給我,我要從老家夥那裏攫取。


    “噯,你可真美。”


    看見我在那裏化妝,老家夥過來誇我。


    “別光耍嘴皮子,得來點實際的。”


    我說。


    老家夥警覺起來:“實際的,什麽實際的?”


    我笑了:“你以為你的老皮老骨頭就那麽可愛麽?”


    屈行長的臉上不再有笑容:“你到底要什麽?說罷。”


    我說:“昨天那人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三十萬。他要貸三十萬。”


    屈行長:“我已經答應了,他隻要過來辦手續就行了。”


    我說:“還有我呢?”


    屈行長:“你怎麽,你還要什麽,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一夥的?誰跟他是一夥的呀?他是他,我是我!”


    “那你要什麽?”


    “十萬元。”


    “十萬元?我找個雞也不至於這麽多啊!”


    “同不同意,一口價。不同意我就將這幾天的事發到網上去。我倆的照片已經發給昨天那個人了。”


    一切如願,屈行長嘟嘟囔囔的打了個十萬元的借條給我。


    “條件:回去就將五萬先打到我賬上。”


    隨後,我將我的銀行賬號寫在一張小紙條上扔給他。


    晚上,手機上來了五萬進賬的信息。我給劉奮進發了個信息:“一切都協商完畢,星期一你去銀行辦貸款手續,記住,要帶上飯店的營業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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