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說:“我們走吧。mianhuatang.info明天換個地方。”她們於是就收拾了東西走了。


    這大嬸是個直性子,路過那攤上對那兩人說:“別賣了,是藥水泡過的,賣不出去!人家市裏人又不是傻子,上了當還會來買嗎?”


    她們沒想別的就往回走了,那知走到拐角沒人的地方時,被兩個賣木耳的追上了,惡狠狠的問他們:“你們憑什麽說我們的是毒木耳?”


    燕子說:“大哥,不知你們的木耳是從哪裏上的。以後千萬別上了,真的是藥水泡過的。我家就是種木耳的,我認識。”


    倆人說:“你認識,我們就不認識?我們就不是種木耳的?知道了就知道了,嘴那麽欠,亂說什麽!”


    原來他們是嫌大嬸多話了。燕子拉了大嬸趕快跑,那兩人攆了過來,其中一人還喊道:“把木耳留下,算多嘴的補償!”


    燕子和大嬸畢竟是女的,那趕得上那兩個男的跑得快。那兩個男的離他們越來越近,已經追上了,拽到了燕子的包。


    燕子開始喊救命了。路上不少行人,都停了腳看熱鬧,沒有一個過來管閑事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燕子已經在哭了。她不能讓爸媽的辛苦被搶走。


    突然,一個小夥子過來,一把拽住包。那兩個男的愣住了,說:“我自家的事,不用你來管!”


    燕子哭著說:“我不認識他。他搶我的。”


    小夥子說:“好吧。各說各的。我打110了。讓警察來識別。”


    拿出手機就要掛,那兩個人見狀,立刻跑了。


    這個小夥子就是建瓴。他聽了燕子訴說,說:“賣的方法不對了。過去有人賣摻了鹽的,現在為了追求利益,更有人低價買了腐爛的,用化學藥水泡。像你整天擺弄,看外表就知道哪好哪壞。”


    “市裏人外表看不出來,吃還是能吃出來的。好木耳是肉頭的,泡過的發艮,也有股腐敗味。誰有精力整天鑒別這東西?有的就幹脆不吃了,考慮保健的功能,非吃不可時,也找個有信譽的超市買去。”


    說的燕子直勁點頭。後來他說:“我看你們的木耳也不錯,不如就跟我去我們飯店,看老板能不能留。”


    於是燕子就和大嬸就被領到了一個叫《九龍大酒家》的七層樓大飯店。飯店好大,上下樓得坐電梯。服務員不但有女的,還有男的,都很年輕,像燕子般大小,都穿得特別漂亮。


    建瓴領著她見了他的師傅,就是現在的劉奮進。他一看木耳,就說是好木耳,全留下來了。建瓴見燕子有意在飯店幹活,就跟劉師傅說留下燕子。


    他已經同意了,但看見了她身後的人後,又改變了主意。怎麽回事呀?建瓴去問師傅。原來那人是劉師傅的老鄉,在家裏時就千方百計的求了劉師傅帶她出來,劉師傅沒帶,這會兒留她不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既然不留她,也就不能留燕子了。


    燕子心裏很難過。倒不是非要留在這個飯店幹活。鄉下來的年輕姑娘,到飯店裏找活好找,但她覺得建瓴的心眼好使,想和他在一起幹活。


    不用就不用吧,又不能賴著人家。燕子又不想回家,就另找了一份活。大嬸後來就回了一趟家,不知怎麽回事,回來時又去找那個師傅,又都被留了下來。燕子在了飯店當了服務員,大嬸留下來刷碗。這個大嬸就是李嫂。


    建瓴和李嫂是燕子在這座城市裏的依靠。現在建瓴因為他媽欠了鐵錘的錢被鐵錘打了一拳,已經不來了,李嫂因為瓶蓋的事,馬上就要成為靶子。


    燕子覺得自己真是命不濟,有事一起來。現在李嫂麵臨著被解雇,總得找個人商量商量呀。她給建瓴哥掛電話,幹響他也不接。她隻好自己去勸勸李嫂。在樓梯的拐彎處看見了剛來要上衛生間的李嫂。


    “李大娘,別較真了吧!”


    燕子瞅瞅四周,見沒人,悄悄說。


    “沒的事。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麽不給廚房!”


    李嫂什麽也不管,高聲大嗓地說。她是個一條道走到黑、從不認輸的人,而且嘴不讓人,寧可碰個頭破血流。


    “燕子,快來刷杯子,不趕趟了。”


    眼尖的崔麗看見了燕子的小動作,一迭聲地喊她。


    崔麗紋了指甲,十個好端端的指頭上墜上了十個塑料花,沾不了水,別人又都不慣她,洗杯子的活就都落在了燕子身上。


    “哎,聽見了。”燕子答應著。她一邊幹著活一邊想:“建瓴哥哪裏去了呢,也許隻有他才能說說她。但現在誰說也不趕趟了。”


    廚房裏很亂。牆角裏像小山似的堆著好多塑料袋。他們是梁末早晨買來的原料。到處都堆著流著汁水的醃臢不堪的一摞摞盤子和碗,還有樓上端下來的半盤子半盤子的剩菜。


    四條鯉子魚幾乎沒動一筷子。它們呲牙咧嘴的樣子似乎在抗議,問為什麽將他們拉下,它們到底差在哪?如若昨天不是那麽累,不是還有別的菜,這幾條魚是不會剩下的。但昨天的菜太多了。累大勁了就吃不下飯。和每天的情況特別不同的原因是李嫂已經處於罷工狀態。


    李嫂的手又麻利又快。她又沒睡早覺的習慣,來的早還不閑著。原料都會過了秤,記了賬,也會歸好堆,建瓴和鐵錘到了後,就麻溜的開始準備切了。


    頭一天沒來得及收拾的殘湯剩菜也會倒進垃圾桶,碗筷也洗淨了。但今天廚房裏一片狼藉,一樣活都沒幹。


    大家都被召集到了前廳。過去經常開會。大家都是穿插著坐。也就是在前廳幹活的人和後灶的人沒有界限。小笑和徐大娘願意坐在一起,這是因為她們是一個屯來的,又住著前後院。章宜、燕子,還有李嫂願意坐在一起。這和她們平時說話比較投機有關。


    她們平時就愛嘮家常裏短,不像崔麗似的誰都能嘮,而且嘴像沒把關的水龍頭,得著誰都是嘩啦啦的一陣放,總把飯店裏的是是非非掛在嘴邊。崔麗總是一個人坐在最好的位置,前廳唯一的一個沙發上,這跟她愛要尖一樣。


    至於其他人,就亂坐了。有的坐在門口,有的坐在吧台前。不過,大家都是坐在一起、不是分崩離析的。


    但今天卻是不同。前廳的擰成了一股繩,燕子小笑章宜梁末都擠在靠門邊的長沙發上,郝仁沒擠下,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後灶的都坐在靠進樓梯口的幾把椅子上,好像他們多敬業,會一散就急著往下跑去幹活。李嫂坐在後灶人裏,但她的姿勢是抱著膀,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奮進宣布了開會,也把開會的議題講了:“別的沒有,就是瓶蓋,怎麽分,說說吧。”


    大家都不吭聲。後來又都瞅著李嫂,誰都以為她會第一個發言,可她隻是橫眉立目,就是不講話。後灶的人都是抱著有棗打三竿,沒棗就不打的無所謂來的……本來也沒聽說那個飯店把瓶蓋給後灶,這要是開個會能分點也不錯。


    會議冷場,這就讓奮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喂,你們有話倒是說呀。如果不說,就當沒事了,散會吧!”


    奮進故意這麽說。


    這時李嫂才跳出來。


    “我覺得瓶蓋該大家分。你們想想,飯店的活是誰幹的?是大家吧!比如吧,做個菜,咱就拿飯店賣的最火的鍋包肉打比方吧。得用鐵錘切吧,”


    她看看鐵錘,鐵錘笑笑,表示認同。“備料呢,得是建瓴吧。”


    李嫂說這話的時候,四下煞眸,沒找到建瓴。“做呢,又是劉師傅的事。當然了,鍋包肉是你們前台的人端到客人麵前的。但有時我們也幫著端了。如果沒有鐵錘切肉,沒有建瓴配料,沒有劉師傅上灶,哪來的的鍋包肉哇!你們又拿什麽賣呀,沒什麽賣的,誰又會喝咱家的酒呀?”


    “對呀。”後廚的人都想道。“我們才是飯店的主宰。”


    前台的人都不講話。看樣子,如果他們再不說話,這筆錢就該大家分了。奮進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因為要說話的人還沒有出來。這個人是一定要出來的。果然,她跳出來了。


    崔麗講話了。有句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現在就是。


    “我們如果不同意呢?你能把我們怎麽樣?把我們吃了嗎?”


    這不是打架的姿勢嗎?奮進心裏高興,崔麗是老板媽媽老家的鄰居,她說的話會讓李嫂想得多。


    這時梁末說話了:“崔姐,咱也別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大家都在一個屋簷下幹活,誰也沒報誰的孩子下井。”


    這話也說得有些重了。表麵上是為李嫂開脫,骨子裏卻是在煽動崔麗的情緒。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魏師傅這時為了打圓場,說了句笑話:“我倒是想抱你梁末的孩子下井,但是孩子在哪呢?快給我們製造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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