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藍雪此時已經被擺平了身子,靠床倚坐著,眼神依然呆滯,任憑宗雲龍一聲一聲的輕喚,卻是沒有絲毫的動靜。mianhuatang.info


    宗雲龍微歎了一聲,緩緩的坐在容藍雪的身邊,望著她那玉雕一般的完美臉龐,禁不住紅透眼圈,柔聲道:“雪兒,已經三天了,你還是這樣如雕塑一般,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已經碎了,雪兒,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傷你的話,隻求你醒過來,罵我,打我,雪兒……”


    憐香,玉盤手捧著藥碗,望著小姐木然的樣子,心裏一陣的刀絞,玉盤忍不住撲上前哭道:“小姐,求求您醒醒吧,你不看任何人的麵上,隻看在小少爺的份上,您已經三天沒有正經的吃過東西了,小少爺也承受不了啊。”


    宗雲龍聽著玉盤的話,眼光不由得望向容藍雪凸出的腹部,心中更是一陣的淒然,將手輕輕的覆蓋上麵,感受著兒子的心跳,卻是平靜如水,宗雲龍心中大慟,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壓抑痛楚,伏在容藍雪的腿上,失聲痛哭起來。


    吉慶在外麵聽著聲音,也不禁內心一陣的憂傷。剛要進門,隻聽著一個清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吉慶大哥,少爺怎麽樣了?”


    吉慶回過頭來,倩兒穿著花枝招展的如弱柳浮萍般的走了過來,看到吉慶望著她,立刻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吉慶心裏有火,看著她一幅輕浮的樣子,不由鄙夷道:“倩兒,你這樣的關心少爺,可惜啊,可惜……”


    倩兒詫異的問道:“吉慶大哥,這可惜什麽?”


    “可惜狗尾巴草永遠成不了花園中的牡丹!”吉慶狠狠的說著,一甩袖,轉臉便進了房間。


    倩兒登時隻氣得粉臉通紅,恨恨的望著吉慶的背影,暗罵道:“哼,我是狗尾巴草,早晚讓你嚐嚐狗尾巴草的厲害!”說著,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挑開簾子,便走了進去。


    吉慶剛剛走到內室門前,忽然聽到後麵傳來動靜,連忙回頭一看,倩兒竟然自己走了進來,吉慶登時怒道:“倩兒,你是什麽身份,敢擅自走進少爺,少奶奶的房間,我瞧著你是皮癢癢,也忘了府裏的規矩了吧。”


    倩兒瞧著吉慶的怒容,卻是微微一笑,連忙的施禮道:“吉慶大哥,倩兒擔心少爺的身體,想進來瞧瞧,倩兒看過少爺無有事,立刻便離開,請吉慶大哥通融一下罷,倩兒給吉慶大哥行禮了。”


    吉慶心裏惱怒,倩兒卻一味的笑臉相對,讓吉慶有火發不出來,他呆了一下,想要扯倩兒出去,又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親’,立刻將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站在那裏光著急。


    這時候,內室的門輕動了一下,憐香出現在他們倆的麵前,冷冷的望著倩兒:“少爺很好,少爺說了,讓你離開,休要在這裏擾了少奶奶。”


    倩兒尷尬的笑著行禮道:“憐香姐姐,少奶奶現在怎麽樣了?要不要換個郎中來瞧瞧,我記得前幾年,我們村子裏有一個老婆婆也是這樣,突然變得呆若木雞,什麽都不知道,後來,被一個遊方的郎中給治好了,如今那個老婆婆健康的很,而且還生……”


    話還沒有說完,憐香皺著眉頭,沉聲怒喝道:“立刻從這個房子裏滾出去!”


    倩兒趕緊閉上嘴,臉上兀自掛著餘笑,一邊神情尷尬的向著行著禮,轉身退了出去。


    憐香望著吉慶道:“這樣的女人,你還跟她說那麽多做什麽!一嘴一個少爺,少爺也是她配叫的!”


    吉慶知道憐香這三天來,夜不成寐,飯也不食,瞧那張原先白裏透紅的臉龐,此時已經瘦了一圈,臉色蠟黃,頭發蓬亂,那個心情,更是如冬日的枯木,一點就著,他趕緊低聲的說道:“是我不小心,一時讓她進來了,你也莫要生氣,少奶奶這病來得快,大概去得也快,你且好好的休息一下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憐香本來一肚子的氣,隻要吉慶一辯解,她立刻就要將滿腹的怒氣向著吉慶發出來,卻不料他此時隻是軟軟的低聲下氣賠不是,憐香的心立刻柔軟了起來,一雙哭腫的眼睛此時又開始湧出清淚來。


    吉慶瞧著心疼,連忙上前,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膀,柔聲的安慰著。此時,隻聽著門簾又是一動,楊媽媽打外麵突然就闖了進來,登時將他們兩個親熱的樣子瞧得清清楚楚。


    吉慶,憐香嚇了一跳,趕緊的分開,楊媽媽卻是冷冷一笑道:“我這個老婆子沒有眼色,妨礙你們了,我瞧瞧少爺,少奶奶便走。”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內室的房門走了過來。


    憐香趕緊的攔住楊媽媽道:“楊媽媽,待奴婢回稟一下罷。”


    “不敢勞你憐香姐的大駕,我這個老婆子,雖然不如你的權勢大,見少爺一麵,我想,便是少爺也會給我這個薄麵的。”憐香聽著楊媽媽說話不善,心中吃驚不小,疑惑的問道:“楊媽媽,可是倩兒給楊媽媽說了什麽?”


    “說什麽?有什麽可說的?既然你和吉慶主管攔著不讓她進去瞧少爺,少奶奶,我這個老婆子還不舍了老臉過來嗎?”楊媽媽說著,一伸的推開了憐香,自顧自挑開門簾,走了進去。


    宗雲龍抱著容藍雪,正呆呆的坐在床邊,絲毫沒有聽到外麵發生的動靜,楊媽媽緩步走上前,輕聲道:“老奴見過少爺。”


    宗雲龍眉頭微皺了一下,回過頭來,呆呆的望著楊媽媽,茫然的說道:“楊媽媽,你來做什麽?”


    “回少爺,老奴擔心少奶奶,所以過來瞧瞧,少爺,方才倩兒想要為少爺推薦一位良醫,卻被憐香,吉慶攔在門外,不得進來,老奴想著,少奶奶的病情耽誤不得,便是肚子中的小少爺也跟著娘親受了這麽多罪,老奴想著,心裏就痛如刀絞,所以也顧不上少爺責罰了,衝了進來,少爺,待治好了少奶奶,老奴願領任何的責罰。”


    宗雲龍聽了楊媽媽的話,立刻喝道:“那位良醫在哪裏!吉慶,吉慶……”


    吉慶聽著宗雲龍變了腔調的叫聲,不敢怠慢,趕緊的跑了進來,跪倒在地一迭聲的回道:“少爺,吉慶在,少爺有何吩咐?”


    “楊媽媽,那位良醫在哪裏?快快說來,吉慶,你聽好了,立刻去尋,快……”宗雲龍此時完全失去了辨識,著急的說道。


    楊媽媽望著了一眼吉慶,眼神似針一樣剌在他的身上,吉慶不敢反駁,隻是低著頭,仔細的聽著。楊媽媽慢慢的說道:“我也是聽著倩兒所說的,這是一個遊方的郎中,隻是知道他叫鐵郎中,居無定所,此時要說他確切在哪裏,老奴卻是說不出來。”


    “吉慶,你快去找,把府裏所有的下人全都帶出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來!”宗雲龍立刻厲聲吩咐著,一邊緊緊的抱著容藍雪,喃喃道:“雪兒,雪兒,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吉慶無奈的望望楊媽媽,輕聲的問道:“楊媽媽,您老細想想,看這位鐵郎中大概在哪個位置,咱們好有一個目標,不然,廣州城這樣的大,咱們久尋不著,豈不是耽誤了少奶奶的身子。”


    楊媽媽剛要讓吉慶自己去找,聽了最後一句,立刻將嘴邊的話咽下去,想了想道:“我隻聽倩兒說過,具體在哪裏,卻不知道。”


    “立刻傳倩兒過來!”宗雲龍一迭聲的吩咐著。


    倩兒聽著宗雲龍的傳喚,心中一陣的驚喜,她趕緊的跑到銅鏡前,又施了一些粉,再將頭發攏得更光滑一些,耳邊的那朵花有些焉了,她立刻摘了下來,重新跑到院子裏掐了一朵鮮豔的紅花,別在自己的耳後,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將那紅花拿了下來,疾步向著飄逸院跑去。


    宗雲龍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到倩兒,急問道:“倩兒,你說的那個郎中在哪裏?快快說出來,本少爺重重有賞。”


    “倩兒不要少爺的賞賜。”倩兒低著頭,眼神怯弱的望著了一下宗雲龍,立刻又垂下了頭,低聲的說道。


    “隻要你說出來,無論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宗雲龍著急的說道。


    憐香站在一邊,瞧著倩兒的嘴角微微的挑了一下,立刻上前一步,大聲的說道:“少爺,不要相信她的鬼話啊!”


    “滾下去!如果不是看著你是雪兒的貼身丫頭,我早將你攆了出去!”宗雲龍衝著憐香怒喝道:“你主子現在這樣了,你竟然能說出來這樣的話,來人,將她趕出去,不許再進這個屋!”


    憐香聽著宗雲龍的話,蠟黃的臉立刻變得慘白一片,死死的盯著宗雲龍,搖著頭道:“少爺,如果你聽這個女人的鬼話,會害了小姐的!”


    “拉出去!”宗雲龍此時已經暴怒起來,厲聲的喝道,戾氣十足的眼神冷冷的掃向了房中的每一個人。吉慶,玉盤還想勸,看著宗雲龍如此的暴戾,嚇得垂首站在那裏,擔憂的望著憐香。這時候,幾個小廝進來,板著臉,狠狠的將憐香架了出去,憐香叫道:“少爺,你要三思啊,不要被這個女人騙了啊……”


    “滾!”宗雲龍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順手拿起床邊的藥碗,狠狠的便丟了出去。


    倩兒跪在地上,宗雲龍此時的暴怒,讓她心裏不由得顫栗了一下,過了半晌,方才慢慢的平息下來,她怯生生的望著宗雲龍道:“少爺,還是算了吧,那個郎中萬一治不好少奶奶,少爺倒以為是倩兒撒謊,倩兒不敢說了。”


    “不要怕,快說出來,真的治不好,本少爺也不怪你,如果你不說,那就休怪本少爺翻臉了。”宗雲龍冷冷的說道。


    倩兒想了一下,方才輕聲的說道:“那個郎中,一向住在城東的一個破院子中,聽說是脾氣太倔了,惹惱過官太爺,所以一直不得誌。”


    宗雲龍望著吉慶憐憐的說道:“怎麽,你們沒有聽清嗎!”


    吉慶趕緊的答應著:“是,是。”一邊跑到院子中,招集了下人,趕緊的就向著城東的方向跑去。


    一天下來,宗府的下人累得是人仰馬翻,卻連那個郎中的人影也沒有找到,宗雲龍自然又是發了一大通的脾氣。晚上玉盤喂容藍雪藥的時候,一個人再不好服侍,弄得容藍雪一身都是藥汁,宗雲龍將玉盤臭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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