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節第五百七十八章我的原則


    黃小鬆終於停止對我的思想政治教育,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雖然睡了這麽久,依然很是有些頭暈眼花,全身疼得像是被打散過――啊不對,我就是剛剛被打散過,想要集中力量思考問題十分有難度,被黃小鬆這麽一打岔,思路完全散了。我搖搖頭表示聽天由命,一邊疲憊地栽倒在枕頭中,剛想著讓黃小鬆去給我弄點優質病號餐,一眼卻瞥見被子角上還有一塊濕漉漉的痕跡。


    回憶了半天,終於想起在我昏倒前,病床旁的另外兩個形象高大偉岸的女同誌,慶幸她們沒有一直在我病床前哀悼,但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就問黃小鬆:“白顏和文洋呢?任明安雖然說那個建材商已經被她擺平了,可誰知道那家夥是不是陽奉陰違。再說了,文洋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你把她送回病房了沒有?”


    黃小鬆張牙舞爪正打算繼續長篇大論地回答我,突然間,剛被任明安的黑衣保鏢輕輕關好的病房門被一腳踹開了,一瞬間我以為仇家又追上門來了,第一反應就是這一次堅決不能坐以待斃,目光下意識地瞟向床邊的板凳,看能不能卸下條凳腿來。


    下一秒白顏高亢的聲音就打斷了我的遐思,我拋棄板凳,轉而去思索空姐工作經曆是否會對一個女孩子的嗓音塑造產生影響,畢竟她們經常在三萬英尺以上的高空、在起飛降落的轟轟噪音中講話,也許隻有較高頻的聲音才實用。


    白顏卻不給我用心鑽研高深理論的機會,雖然還腫著一雙爛桃眼,但表情氣勢洶洶,已經沒有半分為我哀痛的意思了,看起來她恨不得揪著我的領子痛罵我一番,但最終還是沒有泯滅人性地顧忌到了我的傷勢,隻是重重地把手裏的保溫飯盒“砰”地撂在床頭櫃上,用整層樓都能聽見的聲音痛數我的罪行。


    “安夏!虧我平時還叫你一聲哥,你看你幹的這叫什麽事!剛幫你把蘇雅嫂子勸好,你也賭咒發誓保證跟別的小妞沒什麽關係,可剛才那個,不就是什麽文洋嗎!你行啊你,能跟黑道大哥搶女人了,我們良家婦女已經不能滿足你的需要了是吧?用不用我現在就給嫂子打個電話,讓她也直接在那邊跟那個什麽弗蘭克湊合湊合得了?怎麽說人家大夫目前還沒有搞三搞四的跡象,也算個事業有成的大好青年,總比你這樣為了爭風吃醋就跟混混打架鬥毆的強。我這還巴巴的回去給你弄什麽飯,一過來就聽見你還在惦記那個小妞!蘇雅姐在你心裏還有位置嗎?你拍拍看對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小鬆哥,嫂子,咱們走!跟我回咖啡館吃點好的,還累得什麽似的、費這個心思照顧他幹什麽啊,這個白眼狼!”


    我求助地看向黃小鬆,卻發現他已然是目瞪口呆了,顯然,麵對咖啡店老板娘的伶牙利口,連久經沙場的他也不得不甘拜下風,黃小鬆的女朋友已經憋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在值班護士聞訊趕來之前,窈窕地走過去把病房門掩上,隔絕了外麵無數好奇的目光,然後回過來坐在凳子上,一臉看戲的表情端詳著我們倆大眼瞪小眼。


    最後,看出沒有被拯救的希望了,我隻能選擇親自麵對炮火,我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那個,顏顏啊,已經做了管理層,脾氣還是這麽火爆啊……”


    白顏“哼”了一聲,壓根沒搭我這茬。


    “顏顏,整件事情就是誤會,我和小鬆在酒……在外麵辦正事的時候,正好碰見文洋被混混糾纏,別說是朋友,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置之不理啊。當時是公共場所,那些人沒能把我們怎麽樣,沒想到他們這麽上不得台麵,居然事後下黑手。這完全不是什麽爭風吃醋的鬥毆,哥也是受害者啊。”


    我故作從容地說出這段解釋,心裏驚呼“好險”,差點在黃小鬆女朋友麵前說出去酒吧逍遙的事,黃小鬆顯然比我還緊張,眼看著汗珠子就要淌下來了。白顏顯然覺得我們的表情不足取信,仍然氣呼呼地說:“鬼才相信你,要不是你對那個文洋親親密密的,人家又怎麽會吃醋到大動幹戈來揍你一頓?”


    黃小鬆終於緩過神來了,顯然也是怕我再一不留神泄露出什麽他不希望自己女朋友知道的事情,終於挺身而出來為我說話。


    “顏顏,小鬆哥跟你講,這個事確實不怪他,你安夏哥就是這麽個急公好義的脾氣,以前在外麵見義勇為的事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我心想,明明是你把眼睛粘在人家小姑娘後背上,明明是你按捺不住跑上去英雄救美了才對吧。可是這回也確實虧了他發現文洋受欺負,還是不揭他老底比較好。


    黃小鬆又繼續誠懇地分析案情:“顏顏,那個黑道建材商根本不是因為對文洋有多深的感情,由愛生妒由妒生恨什麽的,完全隻是個麵子問題。當時在現場被人控製住了,沒能撒撒威風,在小弟麵前下不來台,所以才在背後搞這麽一出。就算安夏隻是個過路人,以那小子橫慣了的脾氣,沒事找事還要掰扯掰扯呢,何況是當眾卷了他的麵子。”


    白顏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鬆動,但顯然沒有被完全感化。


    “你們兩個一起在外麵,哼哼……”她那口型顯然是要說“狼狽為奸”,但顧慮到黃小鬆的麵子,還是忍住了,“小鬆哥自然是向著你的。可是你念念不忘文洋總是事實吧,先不說她以前給你惹過多大麻煩,這頓揍可是實打實的,結果你呢?還是死性不改,居然還拉著小鬆哥一起關懷人家,我看那個女人啊,就是個禍水!喂,沉湎女色不需要吃飯嗎?不吃的話我們幾個就分了。”


    看她拎起飯盒作勢要把小鬆兩口子牽走、換個地方大快朵頤,我就淡定不能了。


    “顏顏!別!你安夏哥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看在我以前給你買了那麽多早餐的份上,你就把你親自烹飪的美食分我一杯羹吧!”


    我已經猜到,白顏一定是看我睡著了之後,就趕緊回去下廚給我張羅吃的,必然是費了不少心思、做了好幾種營養豐富又可口的菜肴,心急火燎地給我送過來,結果剛到門口就聽見我在惦記“罪魁禍首”,這才忍不住破門而入、大罵我一頓。我怎麽能辜負她這一番苦心呢?


    白顏停下腳步瞥了我一眼,我急忙賠笑做俯首帖耳狀。她這才施施然地走回來,優雅地把飯盒放在床頭櫃上,抱著肩膀看著我。


    “安夏哥,有時候你不能怪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誤會你。”


    “是是……”


    “咱們中國有句古話叫‘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說的就是別在那些引人誤會的地方做些引人誤會的事。你跟文洋,孤男寡女的,以前就老是莫名其妙地攪在一塊,這也就算了,畢竟以前都是單身男女,誰也沒法說什麽。但是安夏哥,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是已婚男人,在行為上就要檢點自己。現在你看看……”她指著我渾身上下,“嘖嘖,像什麽樣子啊,你以為你還是中學生嗎?為了喜歡的女生吃醋鬥毆?”


    “不是的,顏顏,我剛才也都給你解釋了,這整件事真的是場誤會……”


    “誤會不誤會的,我可不關心。你還是想想到時怎麽跟蘇雅姐解釋吧。”


    “你、你跟蘇雅說了?”


    “怎麽?”白顏斜著眼瞥著我,“你不想告訴她?”


    “當然!”我激動起來,“你別胡鬧啊顏顏,她一個人在巴黎養病已經夠艱難了,你現在跟她說我出了事住院了,她人又回不來,不是幹著急嗎?”


    “她著急,你不願意?”


    “我當然不願意!”我直著脖子說,“之前你用這招哄她,我可以立刻就解釋,但現在如果再來一次,難保她就不會相信。我雖然希望她時時刻刻關心我,但我更關心的是她的身體、她的心情。顏顏,我雖然總是出一些狀況,但其實我也不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麽,好像總是麻煩找上我的。你安夏哥就是這麽個惹麻煩的體質


    ,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你多體諒體諒好嗎?”


    白顏放下手,看著我,認真地說:“你跟那個文洋真的沒什麽?”


    “還要我再解釋嗎顏顏,我們真的沒什麽私人的關係!”


    “那你這麽關心她……”


    “這麽說吧,顏顏,”我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解釋著,“如果昨天我們救下的不是文洋,而是別的不認識的女孩子,我也會這麽關心她,幫助她的。這跟這個人沒有關係,而完完全全是我的個人英雄情結。換句話說,即使現在蘇雅就在我身邊,我也還是會這麽做。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讓女人受委屈、受欺負,這就是我的原則。”


    白顏還沒有說話,我忽然聽到小鬆他媳婦對著門外驚叫了一聲:“哎呀,文洋!”


    我猛地轉過頭去,門已經開了,文洋拎著幾份外賣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見我們在看她,咧著嘴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對不起……”她的聲音顫抖著,“我,我隻是要了幾份外賣,來給大家送午飯……我不是,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談話的……”


    “文洋,我……”


    “安夏哥,真對不起,我,我不知道給你造成了這麽大的困擾……對不起!”


    她胡亂地給所有人鞠了一個躬,手裏的外賣盒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然後轉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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