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縣,水陸庵三麵環水,與藍田縣的距離也並不是很遠,就坐落在一個形似臥魚的小島尾部。


    因其地形酷似孤島,地有青山聳立,周有河水環流,故稱水陸庵而得名。


    但其原本麵目,卻是悟真寺的水陸殿,與其餘寺廟相互砥鄰。


    所以,這裏也就成為了,舉辦‘水陸大齋道場’的最佳之地。


    剛從馬上下水陸庵,一股清新之中又帶著一味佛韻的空氣,讓隨行女衛全都忍不住心曠神怡,同時詫異地盯著這個陌生地。


    如果不是李逸帶他們來此,她們甚至會立馬警覺起來,同時暗自觀察,她們是不是中了敵人的奸計。


    “公子不是說了,要去蔡文姬墓的嘛?怎麽帶咱們來水陸庵了?”


    “是啊,不過這裏的空氣,確實是要比京城內的,清新得多!”


    “嗯,這裏幾乎沒有什麽大霧。”


    “而且,距離藍田縣的距離,貌似也不是很遠,可能今晚就能返回。”


    一個個女衛談論著,目光詫異地看向琳琅,隨後又看了看馬車內。


    但最終,她們還是忍住了,想要找人追問的衝動。


    畢竟李逸決定這麽做,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琳琅見狀,不由對姐妹們笑了笑,解釋說道:“這個地方,公子可是觀察了好久,才最終確定下來的第一個地點。你們可別聽公子胡說,他才不會去蔡文姬墓呢,不過是逗你們玩的。”


    “呃……原來如此。”


    眾女衛若有所思地點頭,又看了看馬車,這才明白過來了李逸的用意。


    這是故意騙著公子與杜娘子,來水陸庵散心呢。


    同時李逸之前,還借機誇讚了她們一番。


    她們不得不說,水陸庵這個地方,的確是一個合適的散心之地,而李逸也是個聰明人。


    此處不僅空氣清新,而且環境也很不錯。


    而此時,馬車內的李麗質與杜小妹,聽到外麵傳來的談論聲,忍不住掀開車簾。


    入眼第一處,她們就看到了幾尺外的一片寺廟。


    “???”李麗質愣住了,因為她對寺廟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不由看了看身邊的杜小妹。


    杜小妹也是轉著眼珠,微微撅嘴道:“小五,咱們被三哥騙了,這裏是水陸庵,不是蔡文姬墓!”


    “水陸庵?”李麗質納悶地跳著長長的眼睫毛。


    “嗯,不錯,正是水陸庵!”


    李逸捏了捏李麗質的小臉兒,又刮了下杜小妹的瓊鼻尖,然後沒好氣道:“你們還真以為,我會帶你去蔡文姬墓啊?就她那份姿色,哪裏趕得上我家二位娘子貌美?”


    “油嘴滑舌!”李麗質沒好氣地笑罵。


    杜小妹則是不自覺地微微低頭。


    但她與杜小妹二人的心,都是莫名一暖,這不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嘛?


    因為在李逸眼中,無論是這個世界上,還是前朝其餘人,都沒一個能比得上她們二人。


    還有什麽話,能夠比得上這句情話,所帶來的無形威力?


    “走吧,咱們下車,去瞧瞧。”李逸率先從馬車內躍下,然後雙手往兩邊一伸,彬彬有禮道,“二位娘子,請下車,本伯爺今日,便給娘子當向導,順便帶娘子去見識一下,水陸大齋的繁榮場景。”


    “啊!今日竟然還有水陸大齋!?”李麗質與杜小妹二人,紛紛忍不住齊聲驚道。


    少女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熱鬧了。


    而且還是這種大場麵!


    要知道,水陸大齋,幾乎是很久都難以得遇一次,畢竟她們是在長安城內長大,也就有所耳聞而已,哪裏有曾親眼所見?


    這還是第一次!


    “不錯,正是水陸大齋。”李逸樂嗬拉著二人下來,看了看前方,不斷朝著一處寬廣之地聚去的人群,“想必,水陸大齋不久就要開始了,咱們來的正是時候。”


    “那咱們趕緊去啊!”李麗質焦急提議。


    杜小妹也點點頭,滿心向望。


    李逸露出一臉難色,輕悠悠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二人齊齊看向李逸。


    “你們親弟弟一下,弟弟這就帶你們去!”李逸一本正經地指了指自己。


    “……”李麗質頓時嘴角一扯,臉蛋兒微微泛紅,倒是杜小妹忍不住笑起來,“三哥,你比小妹大!”


    “這話有歧義啊,小妹!”李逸搖搖頭,目光似有所指地轉了下,“你可別亂說,我隻是個弟弟而已。”


    “???”杜小妹渾然不解,聽不懂李逸在說什麽。


    反觀李麗質,則是臉頰微扯,趕緊拉了拉杜小妹,嬌嗔道:“小妹,別理他,就知道不正經!”


    李逸不樂意了,氣呼呼說道:“我告訴你們,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點兒了!”


    “我才不要呢!”李麗質直鼓鼓地哼道。


    “小妹,你呢?”李逸看向杜小妹,裝作一副不搭理李麗質的模樣,微微向前兩步,轉而看了看玥兒,微微一招手,“玥兒,來,親弟弟一下。”


    “公子…”玥兒輕輕搖頭,“這裏人多呢…”


    李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又看向琳琅,“琳琅,你來,親弟弟我一下。”


    “不要!”琳琅果斷拒絕。


    她又不是不知道,李逸在鬼扯什麽,也就是杜小妹不知道而已。


    大庭廣眾下,開這種玩笑,李逸也不知道害臊。


    但杜小妹見狀,卻是認真了。


    索性,鼓了鼓勇氣,她快速向前,“叭”地一下然後就退回去了。


    “呃…”李逸有些發楞地看向杜小妹。


    其餘人也是嘴角微扯。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嗬嗬,那啥,咱們趕緊過去吧,不然待會兒沒位置了。”揉了揉臉頰,李逸拉著杜小妹就走,其餘人全然不管了。


    誰讓她們給機會不要呢!


    “李伯安,你等等我啊!”李麗質不樂意地大喊起來,同時朝李逸追上去。


    眾女侍見狀,急忙喊道:“公主,小心身子啊…”


    很快,追上了李逸的李麗質,果斷挽著李逸的胳膊,然後氣呼呼地瞪了李逸一眼,跟著“叭啦”一下,這才別過頭,與李逸保持同樣的速度。


    因為李逸已經放緩了速度。


    其餘女衛跟上。


    玥兒和琳琅,則是跟在杜小妹和李麗質身邊,保護她們二人的安全。


    至於草叢蓋倫……不提也罷。


    此處沒有可以隱藏的草叢,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蹲到哪裏去了,李逸都懶得去找他的身影。


    空曠的大地處,許多百姓圍在一起,其中貌似也有員外,而場中則是幾個僧人,正在擺放舉行道場所需要的東西。


    不少孩童,也在四周來回跑動。


    隻不過,當李逸一行人走過來,眾人紛紛發現了她們的身份不凡,畢竟她們的穿著很是光鮮,而且除了李逸一人之外,其餘全都是女子。


    可把不少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男子是誰啊?”


    “沒見過,估計是外來的紈絝公子哥吧?”


    “不過說實話,這些個女子,每一個都是天姿國色啊,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福氣!”


    “他娘的,老子都……”一名男子才剛罵一聲,就被揪住了耳朵,傳來一聲嘶痛,那男子急忙求饒喊道,“娘子我錯了,別,這裏人多著呢!”


    “嗬嗬,信不信老娘,打爆你的蛋?”女子剽悍警告道。


    “……”男子頓時就沉默了,低著頭,不敢再貿然出聲。


    倒是那員外,一看李逸等人的穿著就是不凡,不由心神一動,提步走過來,微微笑著拱手一禮:“鄙人陳員外,不知幾位可是從外地而來?”


    李逸微微一愣,看出陳員外的來由,點頭說道,“是啊,怎麽了?難道咱們外地人來,還要給錢才能觀看哥喂大師做法?”


    “……”陳員外不由老臉一扯,尷尬笑道,“沒有的事兒,郎君。鄙人一看諸位,便都是身份不凡之人,既然有緣來了水陸庵,不如貢獻幾個香火錢,也好求一個福順心善,佛祖會保護諸位郎君娘子的。”


    “對啊!”一聽陳員外如此說,便有人迎合起來,“咱們水陸庵,每次舉辦水陸道場的時候,捐助幾個香火錢,再去佛祖麵前求一個緣,很靈的。”


    “正是,這位郎君。”又一人樂嗬道,“當初我家娘子差點兒難產,正好趕上水陸道場,俺親自來求了一緣,結果我家娘子就相安無事,佛祖真的很靈!”


    “對對對…”


    “我家當初……”


    一個個百姓,都紛紛忍不住讚同起來。


    她們都覺得,特別是在水陸庵,每次舉辦水陸道場的時候,來向佛祖求一個緣,那是再靈不過的了。


    因此,一個個都好心給李逸等人提議。


    果不其然,聽他們這麽一說,李麗質果然有些心動起來,躍躍欲試地拉了拉李逸的衣袖,“李伯安,要不……咱們就求一個緣,好不好?”


    生孩子的痛苦,李麗質有所了解。


    特別是當她聽到這些人說之後,她更是有些隱隱擔心起來。


    畢竟,她現在懷了孩子,要是到時生產困難,那該怎麽辦?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


    特別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


    李逸卻是搖搖頭,微笑道:“不用,怕什麽呢,有我在,需要信什麽神佛鬼怪!?”


    “呃……”李麗質微一錯愕,變得莫名心安了許多。


    可李逸這話,卻是頓時激怒了不少人。


    因為他們都是信佛的!


    特別是水陸庵,每一次舉辦水陸道場之際,那是一求一個準。


    而陳員外,作為一直經營水陸庵的商人,更是把水陸庵的利益,看得比什麽都要重要。


    “我說郎君,uu看書 ww.uukanshu你若是不信神佛,那來水陸庵作甚?”陳員外臉色瞬間一冷,眯眼道,“你是不是,故意來此欺負咱們的?”


    “???”李逸頓時就是一臉的懵。


    我一個隻相信科學,隻崇尚真理的人,不信你們迷信那一套,很正常的啊!


    再說了,我又沒說你們迷信不好。


    關我啥事?


    就在李逸發楞間的功夫,他隱隱可見,不少人都朝他們一行人圍了過來。


    特別是那些個僧人,以及陳員外的臉色,更是冷冷如十二月的寒霜。


    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來。


    “陳員外,我看這人就是來故意搗亂的!”其中一名頭戴綠帽的男子,氣呼呼說道。


    “哼!”陳員外也是臉色微愣,眯看向李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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