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仁那個狗官,是登州海盜的大首領?”


    “這怎麽可能?!”


    “那狗官,不是已經被公子下令,派人抓起來,關進牢房了嗎?”


    “是啊!”


    “他怎麽可能……會是登州海盜的大首領?”


    “可是這人的長相,與秦守仁那個狗官的長相,根本就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啊……”


    除了隨行的唐軍之外,登州所有的百姓,都不敢、也不願去相信這個事實。


    畢竟,在他們的記憶中,李逸前些時日來的時候,就已經把秦守仁抓進牢房去了。


    都已經被關進了牢房,他怎麽可能出得來?


    再者說,在登州百姓眾人的認知中,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那不是純扯淡嗎!


    可是眾人轉眼一想,李逸說的話,其中可能會有假嗎?


    而且,李逸會欺騙他們嗎?


    這也是不可能的啊!


    畢竟李逸的名聲,就擺在那裏。


    無論是從《長安日報》上,還是從眾人得知的消息看來,李逸都不是這麽一個人。


    那可是為國為民的李伯安,怎麽可能欺騙他們?


    這一刻,登州的百姓眾人,完全呆得無語凝噎了,一個個,全都一個勁兒地盯著秦守仁身上看,想要從他身上找出一絲破綻來。


    可瞅了大半晌時間,眾人也沒有瞅出來,這秦守仁與他們認知的秦守仁,有什麽區別。


    空氣忽然變得有些沉默。


    此刻,李逸但聽四周鴉雀無聲,知道登州百姓心中疑惑甚重,於是李逸揮手一擺,吩咐其中一名將領道:“你,速速去將牢房中的秦守仁兄弟,以及那群該斬首的官員,全都帶來,即刻執行斬立決!”


    “呃……”那將領頓時就愣了愣,有些苦澀為難地眨了眨眼,方才回答道,“公子,現在就執行斬立決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那唐軍將領可是知道。


    要想執行斬立決這種死罪的話,可是要經過一定的司法程序,得到兵部的通知之後,方才能夠立即執行。


    可現在,他們人在登州,距離京城可是有好幾天的行程,就算他們現在傳信回去,將之稟報李世民,得到李世民的同意之後,再執行斬立決,也是為時不晚的決定。


    但若是現在,李逸就地執行了斬立決,又根本不稟報李世民的話,那作為此次登州剿匪的總指揮,李逸就會被認為,是沒有將李世民放在眼裏。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一旦李逸現在就私自執行了斬立決,待他回京之後,那些京城內的世家大族官員,與李逸結仇的官員,肯定會以這個借口,來對李逸進行討伐。


    一旦許多朝廷官員聯名告狀,到時候,李逸就騎馬南下,說不定,還要被李世民治罪。


    那將領也是為了李逸好,有些擔憂李逸衝動,所以,他這才好心好意地提醒了李逸一聲。


    顯然而然,李逸也聽懂了那將領的好意。


    “放心吧,這有何不妥之處?”李逸咧嘴微微一笑,然後搖頭問道,“我且問你,你們行軍打仗的時候,難道……也需要隨時向聖上稟報戰況嗎?”


    “呃……這,當然不會,公子。”那將領一時被李逸的話,噎得沒法接話。


    事實,也確如李逸所說這般。


    他們行軍打仗的時候,一般都是聽大將軍的命令行事,若是事事都需要上報李世民的話,那他們還打什麽仗?


    這聖旨一去一來,都不知已經過了好些天,那不是耽擱戰況嗎?


    再說,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若是不抓住時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錯過了最佳時機,搞不好將勝仗變成了敗仗。


    “公子這話的意思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豁然間,那將士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忍不住輕聲道了出來。


    “嗯,還挺不錯,不算傻。”李逸笑著點頭,同時拍了下那將領的肩膀,微笑道,“去吧。”


    “是,公子,末將遵命!”那將領再也不耽擱了,立馬就轉身而去。


    此時此刻,他也明白了李逸心中的想法。


    “感情這一次,咱們來登州剿匪,公子就把它當成了一場行軍打仗來著!”那將領一邊走,一邊心中感歎,“果然,公子不愧是衛國公的子嗣,盡得國公的真傳啊!”


    那將領心中可是清楚得很。


    當初,為了給唐國百姓報仇血恨,李靖不顧眾人的勸阻,也不顧唐軍不殺俘虜的戒律,硬是將突厥俘虜殺了無數。


    而今的李逸,為了給登州百姓報仇,也與李靖同樣做了。


    都是合理地運用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話。


    此刻,那將領突然就發覺,李逸的形象,在他心中也越來越偉大了。


    就連跑步起來,他也是心情激動,格外靈巧。


    對於那將領心中的想法,李逸自然是不得而知。


    但與此同時,李逸心中也知道,若是自己一旦這麽私自做了,不將之稟報給李世民的話,那他肯定會被那些世家大族官員,甚至是與他不對付的官員,留下一個可以詬病的把柄。


    於是,李逸便轉頭看向玥兒。


    “玥兒早就準備好了,公子。”不用李逸吩咐,玥兒立馬就點頭一笑,已經不知從何處取來了紙筆,一臉笑嘻嘻地遞給李逸,“給,公子。”


    李逸微一點頭,順手接過紙筆,就開始謄寫書箋,將登州的事情,全數上報給李世民。


    對於玥兒,李逸很是滿意。


    因為隻需要一個眼神,根本就不需要李逸有任何其他吩咐,玥兒就能夠知道李逸心中所想。


    這麽好的女子,去哪裏找?


    沒過多久,李逸就將書箋寫完了,然後裝入一個竹筒,順手遞給玥兒。


    “玥兒這就去,公子。”玥兒笑著接過竹筒,然後就轉身離去,將竹筒綁在一隻鴿子的小腿上。


    然後輕輕一推,那鴿子就飛走了。


    這一幕場景,當場就看得眾人有些呆愕,很是不解。


    “不是,這到底怎麽情況?”


    “公子還什麽話都沒說,玥兒姑娘就已經飛鴿傳書了?”


    “配合得……竟然如此默契?”


    不光是他們不解,就連琳琅,看到這一幕場景之後,她也是有些泄氣地撅了下唇。


    因為自始至終,她也沒有想到,李逸竟然會一麵命人立即執行斬立決,一麵將登州的情況,上報給李世民。


    而且,李逸根本就沒有開口,玥兒便已經全都辦好了。


    與玥兒相比起來,琳琅忽然覺得,她還是差太多了。


    好像,他根本就不了解李逸一樣。


    “難怪,李伯安這家夥,會如此喜歡玥兒……”琳琅有些吃醋地嘟著嘴,眼神迷離地看著李逸。


    不過,李逸並沒有發現琳琅的變化。


    而是靜靜地等著將士,去將秦守仁的兄弟,以及貪贓枉法的登州官員,全都帶來此處,立即執行斬立決。


    很快,那將領就帶來了秦守仁的兄弟,以及一眾登州官員。


    他們被帶來城門口的時候,看到到處都是唐軍,到處都是登州百姓,所有官員還是一臉懵逼的情況。


    他們不清楚,為何就將他們帶來了此處。


    但秦守仁的雙胞胎兄弟,在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雙眸瞪得老大。


    “這……怎麽可能?!!”


    “兄長他……他,怎麽會被李伯安這家夥,抓起來了?”


    秦守義徹底懵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些年來,秦守義一直都冒著他兄長‘秦守仁’這個名字,在登州當這個登州刺史,但他可是十分清楚的。


    他與兄長秦守仁一起相互合作,一人成了海盜首領,暗中發展自己的實力,一人成了登州刺史,暗中斂財。


    這些年來,他們已經斂財斂得足夠多了,可他們準備再幹一票大的,將江家的金銀搶光,然後就來一個詐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可誰想到,他們這最後一票還沒有幹完,就已經被李逸給抓起來了!


    甚至連他兄長秦守仁,也一起被抓起來了!


    這怎麽可能!


    登州海盜的實力,秦守義可是清楚,當初雖然有他暗中相助,但那群登州海盜的實力,也是根本不差的。


    沒有個幾萬的唐軍,根本就不可能平息掉!


    李逸這才帶來多少人?


    一萬多,不到兩萬!


    不到兩萬的兵力,就將需要好幾萬戰鬥力,才能解決的海盜,全數給解決了?


    而且,還抓住了秦守仁?


    這……


    秦守義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李逸,雙眼滿是凶光綻放,但見李逸沒搭理他,他這才收回目光,落在了秦守仁身上。


    可無論是唐軍,還是登州的百姓,在看到了秦守義之後,又趕緊瞅了瞅秦守仁,霎時再次驚呆了。


    “這……竟然還真長得一模一樣?”


    “不是吧?他們怎麽如此像?”


    “是啊!這秦守仁,與那海盜首領,到底是什麽關係?”


    “難道,咱們的登州刺史,一直都是假冒的不成?”


    “可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就算他們是親兄弟,也沒這麽相像的吧?”


    “……”


    一道接著一道的議論聲,接連不斷地響動起來,空氣也跟著變得浮躁。


    李逸見狀,這才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停下談論。


    登州百姓眾人,都很給李逸顏麵,也很尊敬李逸,但見李逸手勢一揮,立馬全都停下了談論。


    這時,李逸才笑眯眯地看向秦守義,出聲喊道:“你就是秦守義吧?”


    “啊???”秦守義當場大驚,近乎有些癡呆地看向李逸,失聲道,“你……李伯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秦守義不得不驚。


    因為,秦守義這個名字,除了他自己,也就秦守仁知道,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


    李逸是怎麽知道的?


    若是說,這名字是秦守仁告訴李逸的話,秦守義根本就不信。


    因為,這是他們兄弟二人間的秘密!


    聽到李逸這麽一喊,秦守義當場就震驚了,不可思議地看向李逸,眸光凶煞中帶著一抹震驚。


    但李逸卻是微微一笑,攤手說道:“這有何難?反正你都快死了,本官告訴你也無妨!”


    秦守仁瞬間就眯了下眼。


    正待他以為,李逸要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隻聽李逸突然下令。


    “來人,將這群貪贓枉法、屠食百姓的狗官敗類,與海盜的大首領秦守仁,立即執行斬立決!”


    “啊——”


    瞬間,不光是秦守義錯愕一臉,就連其餘的登州百信,其餘的唐軍,也是被李逸這話,驚得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說,要告訴秦守義,自己怎麽會知道他的名字的嗎?


    可這道執行斬立決的命令,又是怎麽回事?


    眾人嘴角忍不住一陣微抽。


    “果然,咱們公子還是那個公子,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啊!”眾人心中一陣哭笑不得。


    他們已經聽說過了,李逸總是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可沒想到,竟然會用在這上麵。


    “是,公子。”得到了李逸吩咐,抽搐著嘴角,回過神來的唐軍,這才立馬動手,將一群登州官員,以及秦守義等人押上前來。


    “砰!”“砰!”“砰……”


    接連好幾道粗魯聲響起,被押來的所有登州官員,全都被唐軍將士一人一腳,全數踢在地上跪著。


    鋥、鋥、鋥……


    一道道拔刀聲,也是緊隨著響起。


    “斬!”李逸冷聲冷氣地下令。


    “是!”眾將士聽令,立馬抬起唐刀,當場就嚇得那群登州官員,全都驚恐惱怒地瞪著李逸。


    “李伯安,爾敢!”


    “對,雖然咱們是犯了罪,可你李伯安,也沒有對咱們執行斬立決的權利!”


    “不錯!雖然咱們有罪,但咱們現在還是朝廷官員,李伯安,爾敢!”


    “我要告禦狀,李伯安,你沒處死咱們的權利……”


    一道道貪生怕死之聲,瞬間響起在空氣中,嘰嘰喳喳的一片。


    雖然他們怕死,他們也知道自己的確犯了罪,可好歹……他們現在也是一名朝廷官員。


    在唐國的曆史上,還沒有哪一個朝廷官員,會被一個小小的欽差,給當眾處死的。


    因此,他們這才立馬出聲大嚎。


    若是將他們押入進京,他們主動認罪,主動招供,也可以減刑,還不至於死罪。


    到時候,再順道找人去向聖人求情,他們也有一線生機。


    所以但見唐軍將士拔刀出來,uu看書 .uukanshu眾人立馬衝著李逸大喊不斷。


    但顯然,這一切都是徒勞。


    至少在李逸麵前是這樣。


    “嗬嗬……”李逸微微一笑,看向這群登州官員,態度堅決地眯了下眼,大聲喝道,“立即行刑!”


    “噗!”“噗!”“噗!”


    霎時,一刀刀砍頭之聲,瞬間就響了起來。


    這群登州官員眾人,根本就來不及任何哀嚎。


    全都被直接斬頭,行了斬立決!


    “……”


    全場,瞬間就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緊隨著一段時間之後,空氣中,這才再次恢複了躁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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