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要臉樹要皮。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李逸著實被鄭明陽的「湊不要臉」,給驚呆了。


    李德謇、李德獎兄弟二人,以及他們身後的玥兒,也是當場聽得一陣目瞪口呆。


    甚至,連街道兩旁圍觀的百姓,還有一眾武侯,也是當場呆然若木。


    他們見過極不要臉之人,但卻是從來沒見過,有誰會像鄭明陽這般無恥,不光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而且還率先對李逸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若不是在場眾人,全都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隻怕他們還真會被鄭明陽誤導了,甚至被騙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立時之間,街上人群中的鄙夷之聲,如若潮水一般湧起:


    “漬漬漬……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鄭侍郎,作為朝廷的堂堂四品官員,竟然是這等卑鄙、無恥的小人!”


    “真不知道,鄭賢妃怎麽會有這種不要臉的兄長,簡直玷汙皇家尊嚴!”


    “鄭侍郎這臭不要臉、顛倒是非黑白的功夫,簡直能與東瀛賊匪有得一拚啊……”


    “這就是世家大族之人?嗬嗬……某今日,總算是大開了一番眼界……”


    “就他們這些所謂的世家大族之人,一個個厚顏無恥起來,簡直比野獸還要可怕!”


    “難怪聖人會下旨,將李公子所寫的寓言故事,下發到全國各地供人閱讀,早就應該讓全國同袍,看清這群無恥之徒的嘴臉!”


    ------


    幾乎就在這同一時間,鄭明陽的雙耳,清楚無比地聽到了人們的議論聲。


    起先,這道議論聲,並不大。


    但在見識了鄭明陽「當眾顛倒是非黑白」,以及他的卑鄙無恥之後,人們此刻的議論聲,卻是再也沒了之前的遮掩,聲若洪鍾敲響般,在人群中沸騰而起。


    鄭明陽的臉色,瞬間就黑沉下來,如若鍋低色般難堪。


    “呼呼……”重重地大口呼氣間,又掃眉瞪了瞪周遭議論的人群,鄭明陽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畢竟這些人的口舌,是長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就算當場發怒,甚至命人痛打他們一頓,也控製不住這些人,繼續「亂咀舌頭嚼是非」。


    索性,鄭明陽便故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轉而氣呼呼地凝視著李逸。


    “鄭侍郎。”也在此時,莫名其妙間,就被鄭明陽冤枉一頓的李逸,突然嗤笑搖頭一聲,雙手環臂在胸,腦袋微歪著說道,“你這才剛見到某,就對某胡亂栽贓嫁禍,甚至無故地顛倒是非黑白,應該說……是某佩服你才是!”


    說話間,李逸便聳肩攤手,轉身望向大街上的眾人,笑聲問道:“諸位,你們何時見某故意抓鄭侍郎的人了?又何時何地,看到某故意派人,來當眾侮辱鄭侍郎了?”


    街上圍觀的眾人,甚至是一眾武侯,立馬齊聲搖頭,聲音堅決地說道:“沒有!某等皆可為公子作證,完全就是鄭侍郎的汙蔑!”


    “伯安多謝諸位好意。”見眾人如此回答,李逸笑著拱手道謝,然後轉頭來,望向身前不遠處的鄭侍郎,說道,“鄭侍郎,你聽聽,到底是誰……在故意扭曲事實,顛倒黑白,想必你不需要某再多作解釋吧?”


    “你——你血口噴人!”鄭侍郎當場就被氣得不輕,甚至變得有些啞口無言,硬生生地將想要罵李逸的話,給重新咽了回去。


    他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李逸在這群百姓之中的影響力,竟然變得如此之大!


    這群圍觀的百姓,居然異口同聲地說,願意替李逸作證!


    如此一來,他根本就沒有了任何反駁的理由!


    鄭明陽心中,此刻已經完全明曉,今日,他若是執意想要將他的家仆,從醉仙樓中帶回,隻怕是已經不大可能之事了。


    除非他命人暗中進宮,去找他的妹妹鄭賢妃,將人從李逸手中暗中要回。


    若是此事一旦鬧大,甚至是鬧到了李世民耳中去,隻怕……縱然有鄭賢妃,在李世民耳邊替他說情,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但今日丟失的顏麵,他若是不找回的話,隻怕他日後,會變得寸步為艱。


    想到此處,鄭明陽立馬揮手,在身邊一個家仆耳邊,輕聲地吩咐了幾句,那名家仆便立馬轉身進宮而去。


    “李伯安,你人多勢眾,此事的是非對錯,某就先不與你爭辯了。”鄭明陽率先主動服了個軟,但隨後,他便咧嘴展眉一笑,語氣冰冷地問道,“但是,你命這名武侯,當眾出言來侮辱本官,這事兒……你作何解釋?”


    李逸麵色稍愣,一邊看著武侯頭領倪霸,一邊伸手指著鄭明陽,麵色平和問道:“我有吩咐你,故意來街上侮辱他嗎?”


    “沒有。”倪霸老實搖頭回答,而後帶著一臉認真神色,懊惱道,“李公子,下官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下官何時何地,曾經侮辱過鄭侍郎,還請公子替下官做主!”


    一聽倪霸這話滿臉無辜道來,鄭明陽頓時大怒,掄起巴掌就想打人。


    “你說什麽?你小子有種,就將此話再說一遍?”


    鄭明陽氣呼呼地狠瞪著倪霸,雙眼之中的凶光,更是猙獰得如同一隻蟄伏待發的凶獸,凝眉大怒道,“你特娘地別以為,有李伯安在此替你撐腰,你就可以隨意侮辱本官!”


    “本官告訴你,今日,你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算此事鬧到了聖人耳中去,本官絕不輕饒與你!”


    鄭明陽氣呼呼地拂袖擺手,索性將之背在了身後,同時雙手攥緊成拳,但卻依舊咬牙切齒地怒瞪倪霸。


    那架勢,完全一副「老子現在占理,老子就天不怕、地不怕」,要與你誓死不休的模樣。


    此時此刻,李逸也有些摸不清……事情的真實情況了。


    李逸感覺有些頭疼。


    「這特麽的,都是些什麽破爛事啊……」


    不過,當李逸瞧見倪霸,以及他身邊的一群武侯,雖然之前並沒有堅決地站出幫忙,但他們此時此刻,卻是主動將鄭侍郎等一行人,攔截在了醉仙樓外。


    李逸也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


    倒不是李逸內心仁慈,而是他不想再多生枝節,因為此等小事,而壞了「大腿嶽父」良久以來精心謀劃的大局。


    “呼呼……”長出了一口氣之後,李逸望向鄭明陽,問道:“鄭侍郎,你究竟是問了這武侯何話,才導致了你覺得……他是在出言侮辱你?”


    “本官覺得……?哼!”鄭明陽冷聲一笑,對李逸之言表示非常不滿,眯眼怒瞪倪霸的同時,鄭明陽這才繼續說道,“本官剛才問他——姓甚名什,他便突然辱罵本官。”


    將眸光從倪霸身上收回,鄭明陽氣呼呼地瞪著李逸,冷聲威逼道:“李伯安,你覺得此事……還是一件小事嗎?”


    見鄭明陽如此之樣,李逸不再去搭理他,而是轉頭望向倪霸,出聲問道:“倪武侯,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倪霸也不猶豫,按照之前的回答,老實說道:“鄭侍郎問下官姓名,下官回答說,某---乃---倪---霸!”


    頃刻之間,聽到「某乃倪霸」這四個字傳出,李逸忍不住嘴角一抽,‘噗嗤’一下直接笑出了聲。


    “哈哈!”而李逸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德謇、李德獎兄弟二人,以及玥兒,也是同時忍不住破聲而笑。


    他們全都被倪霸這個名字,給當場逗樂了。


    可鄭明陽瞧見,不光是李逸如此而笑,而且,連他身後的二位兄長以及婢女,也是跟著一起發笑,笑音還如此地大聲刺耳,鄭明陽的臉色,立馬再次又黑了一片,儼如黑煤球那般難看。


    “咳咳,實在是抱歉,鄭侍郎,伯安一時沒有忍住,失禮了。”李逸回過神來,對鄭明陽抱拳一禮,拱手笑賠。


    “……”鄭明陽頓時滿頭黑線,無比幽怨地怒瞪著李逸。


    倒是邊上的圍觀百姓,以及一眾武侯,甚至是鄭明陽帶來的一眾家仆,倒是聽得一陣模糊發懵,完全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而鄭明陽又在氣怒什麽。


    “咳咳,鄭侍郎,想必之前,是你自己理解出錯了。”看向鄭明陽的同時,李逸強忍住內心想笑的衝動,沒讓自己失聲笑場,這才解釋道,“你也聽到了,這名武侯頭領——姓倪名霸,並非是漢末古書之中,所言的「爸,父也」那個解釋,而是西楚霸王之中的霸字。”


    “不知某的解釋,可還得當?”李逸轉頭望向倪霸。


    “正是如此,公子!”倪霸認真點頭,說道,“下官的名,正是西楚霸王的霸字。”


    此時此刻的倪霸,心中才恍然明白過來,為何在此之前,當他一說出姓名之後,鄭明陽會平白無故打他一巴掌。uu看書 uukanshu.cm


    原來,是他自己這個名字的諧音,居然與「你爸」二字,有不言而喻的相似歧義。


    想到此處,倪霸不由雙眸怒瞪鄭明陽,一邊從衣袖掏出巡守記錄的紙筆,一邊對鄭侍郎說道:“鄭侍郎,如若你不信,某今日便將姓名寫下來,鄭侍郎大可親眼一瞧,免得你無故冤枉公子,冤枉下官!”


    說話聲下,倪霸便在巡守記錄的小本本上,開始揮筆而就。


    不消片刻的功夫,待寫好了自己的姓名之後,倪霸將手中小本本,朝著鄭明陽麵前一伸,同時「好心好意」地咬牙提醒道:“鄭侍郎,你若是還不信下官之言,盡管可以睜大雙眼,認真地瞧一瞧!”


    不等鄭明陽出聲反駁,倪霸已經將小本本,強塞到了鄭明陽的手中。


    “……”鄭明陽臉色頓時鐵青,而且,還帶著一股通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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