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明亮,晨練之後、又洗浴完畢的李逸,帶著玥兒與李靖夫婦坐在一桌,一道共同用膳。


    但見沒有程處默的人影,紅拂女不由出聲問道:“三郎,程家大郎今日……怎地沒來一起用膳?”


    李靖的眸光,也是不由掃了掃門外,微微詫異地看向李逸。


    平日裏,程處默都一直在,會隨同李逸一道同來用膳,可今日他卻沒來,倒是確實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父親,娘親。”李逸眨眨眼,歎了口氣道,“程處默那家夥說……他先回去找程伯父了,說是要拜父親為大父,孩兒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想搞個什麽鬼。”


    李靖夫婦聞言,不由相互對視了幾秒。


    他們二人心中當然知道,程處默要拜李靖為大父,到底是何之意。


    隻不過,讓他們夫婦二人詫異與不解的是,程處默不是已經拜了秦瓊為大父嗎?難道……他還想再找一個大父不成?


    雖然李靖知道,程知節將程處默硬塞到他府上,是為了讓程處默來學習武藝。


    可程處默這個家夥,現在又想要搞什麽鬼名堂?


    李靖心中,完全想不明白。


    紅拂女也想不明白。


    “好了,先不管他了,咱們用膳吧。”李靖出聲打斷了這個話題,示意眾人用膳,吃下了一口飯菜之後,才抬眉看了李逸一眼,像是聊家常一般,隨口說道,“三郎,你今日隨為父一道去上朝。”


    正在埋頭扒飯的李逸,忽聽李靖這話道來,不由立時抬眉而起,詫聲說道:“父親,孩兒不過是太醫院的一名醫師而已,何況又受了傷,今日……沒必要去上朝吧?”


    見李逸如此回答,李靖頓時就不樂意了,微微蹙眉說道:“怎麽就沒必要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國分憂,難道這些……你全都忘了嗎!”


    “孩兒自是不敢忘記。”李逸笑著搖搖頭,而後帶著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說道,“但是父親,今日是孩兒的休假日!”


    “……”李靖的臉頰,頓時就不由微抽了好幾下。


    他發覺李逸這個臭小子,簡直就是長了一副欠揍的嘴臉,都是紅拂女一向溺愛他,自己平日裏也懶得去計較,這才導致李逸敢與自己頂嘴。


    隻要他不想去做的事,幾乎每一次,他都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來。


    不過,當他再看到李逸受傷的右臂,是因為救公主才負了傷,李靖心頭的氣這才漸消。


    “少廢話,吃完了就隨為父走!”李靖沒好氣地吃了口酒,而後又繼續說道,“聖人特意叮囑為父,讓你今日一道去上朝。”


    “喔……”李逸這才繳械投降,埋頭繼續用膳,不再多說言語。


    倒是座邊上的紅拂女,瞧見李靖與李逸父子二人,這般頂嘴生氣的模樣,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先給李逸夾了一口菜,而後又給李靖夾了口菜,堵住了李靖的生氣。


    早膳完畢之後,府上的家丁,已經分別備了兩輛馬車。


    “走,進宮!”李靖一馬當先地率先上了馬車,立即吩咐家中車夫一聲。


    車夫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但見李逸還在門前沒上車,不由出聲提醒道:“老爺,不等公子一起嗎?”


    “不用管他!”李靖擺擺手,繃著臉吩咐道,“咱們先走!”


    “……是,老爺。”車夫也哭笑不得地點頭應聲,揚鞭駕馬先行。


    對於這種情況,車夫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然每一次,李靖生氣的時候,總是直言說自己先走,但每一次走到半道上,李靖總是會吩咐他慢點駕駛。


    其中的用意,雖未李靖從未曾表明過一次,但車夫心中卻是百般了然,李靖如此而為,主要是為了等自家公子。


    李靖對李逸的關心,總是言不由心的。


    “駕!”


    一道輕喝聲下,車夫揚鞭駕馬而去,但速度卻行駛得較慢。


    才從府中踏步出來,正帶著玥兒,準備一道步上馬車的李逸,瞧見李靖已經率先而去,無語地笑了笑,便吩咐車夫跟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朝著皇宮駛去。


    ……


    一大早,剛從衛國公府坐馬車,奔回到府的程處默,但見程知節正在屋內用膳,臉頰一片笑吟吟之色地哼著曲,他便急忙快跑過去。


    “父親。”程處默笑嘻嘻地大喊了聲,就勢準備挨著坐下,與程知節一道用膳。


    卻不想這時,許久時日未聽到程處默聲音的程知節,如同在陣殺敵一般,立即警惕回神過來,眸光一下就落到了程處默的身上。


    但見不是幻覺,程處默是真的回來了,程知節立時拉下老臉,濃眉大眼地瞪向程處默,大聲喝問道:“逆子,你回來作甚?!”


    “???”程處默當場聽得一臉蒙圈,腦袋發怵。


    這是他的家啊!


    難道……他不該回來嗎?


    應該在外麵流浪嗎……


    “父親,孩兒……”程處默剛剛開口,聲音都還沒傳出去多遠,程知節便‘騰’地一下,直接從坐上而起,像是受激怒了一般,轉身找到「程處默專用戒尺」,提起就抽。


    “逆子!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做了逃兵?啊!”


    “為父平日裏,都是怎地教育你的?”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臭小子,居然還敢給老子偷偷逃回來?”


    “看老子一戒尺不抽死你!”


    說話間,程知節手中的戒尺,便如同暴雨一般揮下,就勢抽在了程處默的身上,空氣中不斷發出‘啪!啪!啪!’地一陣痛響聲。


    “……”程處默頓時就疼得揮手亂擋,趕緊閃身躲避,委屈得滿臉苦澀想哭,“父親,孩兒真不是偷偷逃回來的,孩兒是……”


    “是什麽是?!”不等程處默解釋完,程知節便又是一陣破口大罵道,“你個紈絝不堪的臭小子,居然還長了本事啊!敢躲你老子了是吧?”


    一邊怒臉大罵著,程知節提起手中的戒尺,又準備落到程處默身上。


    程處默見勢不對,立即如同一隻逃命的兔子般,撒起腳丫子,就快速逃出了幾米開外,方才猛地伸手一攔,出聲道:“父親,您先聽孩兒解釋一句,好不好?”


    “呼呼……”喘著一陣大氣的程知節見此,方才放下手中戒尺,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盯著程處默說道,“好,你說!若是你小子今日,不給為父說個子醜寅卯來,看老子怎麽抽死你!”


    “……”程處默的嘴皮抽了又抽,心中一陣委屈不已。


    有那麽一刻,程處默甚至在心中懷疑,自己……究竟是老爹的親生兒子?這特麽……還是自己的親爹嗎?


    有哪一個親爹打自己的孩子,像是如同家常便飯一樣,隨意地揍?


    用李伯安的話來說,自己該不會……是充話費送的吧?


    雖然程處默不知道,「充話費送的」是何意,但顯然絕對不會是好話。


    “父親大人。”沉吟了好大半刻之後,程處默這才立即將他心中的想法,一一如實地道給了程知節。


    聽罷之後,程知節詫異地掃了掃程處默,心中暗道,“自家這小子,跟李伯安那小子混了一陣之後,竟然也學精了?居然想到了此處?”


    沉思片刻過後,程知節這才將手中戒尺,扔給了一邊的管家,衝程處默招招手,喊道:“臭小子,你給老子滾過來。”


    “是,父親。”眼見程知節手中沒了戒尺,程處默這才緩緩抬腳,準備走向程知節。


    可當他看到程知節微微轉身的動作,程處默便再次被嚇得停下了腳步,怯生生地試探性問道:“父親,您……您不會……再打孩兒一頓了吧?”


    “……”一聽程處默這話,程知節當場就來了氣,手勢一揮,立即嚇得程處默快退兩步。


    “給老子滾過來,坐下!”程知節氣呼呼地坐下,吩咐道。


    “……是,父親。”程處默這才放心大膽地走來,坐在了程知節的身邊,但腳丫子卻是往外拐著,隨時準備見勢不對,就立即開逃。


    但他想象中,要被程知節再揍一頓的情景,並沒有出現,隻聽得程知節淡淡說道:“趕緊用膳,然後隨為父一道上朝去,這事兒……等上朝完了再說。”


    “果真?”程處默不信地問道,縮了縮脖子。


    “真!”程知節翻了個白眼。


    “呼呼……”程處默見此,這才放心下來,趕快動筷大吃起來。


    他們父子二人,雙雙用膳完畢之後,便出府上了馬車,一道前往皇宮方向而去。


    ……


    太極宮外,皇宮外悠長的官道上。


    李靖的馬車,在前方行使的速度很慢,李逸的馬車,也就沒有被拉開多遠的距離,沒過多久的功夫,便終於追了上來。


    “伯安兄弟!”


    剛等李逸前腳才下了馬車,李逸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早就回家的程處默。


    在程處默身邊不遠處,程知節也一臉笑吟吟地跟著走來。


    “處默兄。”李逸笑著點頭,算是回了禮,當看到程處默身後的程知節,u看書 wukanshu.om李逸微微拱手,給程知節行了一禮。


    “哈哈,賢侄不必如此多禮。”程知節笑著當頭,而後便立馬給程處默使了個眼神,說道:“臭小子,還不趕緊見過你大父!”


    程處默不由錯愕一愣,程知節在家中的時候,不是還與他說……等上朝結束再說嗎?


    怎麽現在,忽然之間就改變了主意?


    但見他老爹程知節,見自己毫無動靜,麵色上突然就沉眉而起,程處默立馬嚇得快步跑向李靖,恭敬地躬身一禮,喊道:“孩兒見過大父!”


    “……”李靖頓時就一臉無語,麵頰微怒地瞪著程知節。


    “……”李逸也是當場看得傻眼。


    今天加更,3章,嗯……各位領導相信嗎,捂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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