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程處默突然高喝一聲,全力以赴地衝上來,並且一副「誓死追殺,不死不休」的架勢,洪老大一邊快步狂奔,一邊驀然回首觀望,心中忍不住開始罵人了。


    「旁邊有人,你特麽不去管,非要來追殺某作甚?神經病啊!」


    洪老大惡狠狠地瞪了程處默一眼,但此刻情況萬般危急,他根本就來不及去管程處默。


    蹙眉回首之際,洪老大隻顧得拚命地撒腿而逃。


    如今,行刺李逸的計劃失敗,東瀛國的山鳴一雄又已經被當場拿下,洪老大可不想步他後塵,因此腳步如飛地狂奔。


    但就在這個時候,洪老大忽然聽到他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一道戲子的唱戲聲:“孽畜,哪裏逃~!”


    頓時,洪老大腳步不由一頓,嘴角抽搐地轉過身來,凶神惡煞地瞪著衝來的程處默。


    程處默見洪老大突然停下,也是麵色微微一愣,不明白正在逃命的洪老大,為何會突然就停了下來。


    可也正是在此時,一道冷箭聲,“咻”地一下劃破長空。


    那飛射而來的冷箭,瞬間精準無比地貫穿了洪老大的「小腿腳鎖」之處,而箭頭也宛如發射而出的重炮一般,鑽進了地層之中。


    “咻!”


    又是一道冷箭聲傳出,另外一支利箭徑直飛來,與之前射出的那支箭如出一轍,同樣射穿了他另外一條小腿腳鎖。


    這時候,洪老大方才後知後覺,感覺到一股鑽心無比的疼痛,從他小腿腳鎖處開始往上蔓延,一直傳到了他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


    “嘶~”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的洪老大,當場咬緊了牙後槽。


    洪老大還想逃跑。


    但當他一提腳丫子,便感覺那股疼痛,逐漸變得越發嚴重起來,簡直比割肉下來還要難受,而且腳重千斤,他根本就動不了。


    等他低頭一看才赫然發現,他的一雙小腿腳鎖,不知何時已經被箭支貫穿。


    而箭支就像是一條鐵鏈那般,將他給牢固地鎖在了原地。


    洪老大深吸一口冷氣,蹙眉眯眼地盯著不遠處,正緩緩放下弓的李逸、玥兒二人,當場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八嘎!”


    “犬上大使不是說,李伯安的身子,很是屠弱不堪嗎?”


    “怎地他不光武藝不俗,而且連箭術也非常了得!”


    洪老大當場氣得怒火直上臉頰,瞪了被捕的山鳴一雄一眼,恨得直咬牙切齒。


    可也在這時,瞧見洪老大被兩支箭給釘在了原地,程處默先是稍稍一愣,隨後,他便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孽畜,你倒是使勁跑啊?怎地現在不跑了?”


    站在距離洪老大三米開外之地,程處默雙手叉腰地盯著他,肆意大笑起來:“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跑啊!”


    “快,趕緊跑起來!”


    “你若是不跑,你程爺爺我,還覺得沒有樂子可尋呢!”


    程處默滿臉嘚瑟地嘲諷,心中暢然萬分。


    洪老大:“……”


    但見洪老大不搭理他,隻是狠狠地咬著牙、一個勁兒地怒瞪他,程處默突然腳步一提,身子圍繞著洪老大轉了一圈,反拿起手中刀背,對著洪老大的後背便是一刀砸下。


    程處默這一下的力道,很大。


    差點兒就將洪老大的身子,當場砸得跌倒。


    與此同時,後背傳來的疼痛,以及這一砸之下,雙腳因為苦苦支撐所帶來的疼痛,使得洪老大萬般難受,麵頰疼得通紅如漆。


    程處默見他依然沉默不言,不由笑了笑,直接奪掉了洪老大手中兵器。


    “伯安兄弟,你趕緊派幾個人過來,將這個孽畜給綁了!”程處默轉身過來,對李逸揮手一笑。


    而後,他便緩緩蹲下身來,用手中刀背,一個勁兒地敲打洪老大受傷的小腿處。


    此時的程處默,完全附身成為了一名打鐵匠,敲打得津津有味。


    “八嘎!”洪老大疼得當場破口大罵。


    可他越是大罵,越是表現出一副「想要揍人」的臉色,程處默心中越樂。


    “咦?你居然也知道疼?”程處默盯著洪老大,一臉詫異地說道。


    隨後,程處默再次拿起刀背,在洪老大的小腿上一邊繼續敲打,一邊念念有詞,“唉呀媽呀腦瓜疼、腦瓜疼……不對,應該是唉呀媽呀狗腿疼,狗腿疼……”


    “……”洪老大。


    此時此刻,洪老大的心中,恰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他恨不得讓「這群草泥馬」,踩死程處默這個損缺。


    太特麽賤了!


    他明明都已經是俘虜了,卻還要遭受程處默的「非人折磨」……


    「有這麽對待俘虜的嗎!」洪老大疼得淚流。


    “……”瞧見這一幕的李逸,頓時就無語地看了程處默一眼,哭笑不得地轉頭,吩咐幾名商隊護從說道,“你們幾個趕緊過去,把他給我綁起來。”


    “是,公子。”被吩咐的幾人護從,嘴角抽搐地連連點頭,快步走去開始綁洪老大。


    至於其他黑衣人,如李逸吩咐的一樣,沒有一個活口。


    沒多久功夫,山鳴一雄、洪老大二人,紛紛被商隊護從給綁了起來,重重地如扔垃圾一般,甩在了馬車上。


    李逸也湊上去檢驗了一番,確定他們嘴中沒有含任何毒藥,這才放下心來。


    眼見情況已經解圍,驚慌不已的鄭安,心中的石頭方才稍稍落地。


    “公子,這些……到底是什麽人?”鄭安好奇問道,“居然如此地心狠手辣?”


    他原本以為,這些人像是官兵,可剛才與李逸交手之際,那山鳴一雄的刀法,他卻是從未見過,不免心生好奇。


    經過鄭安如此一提醒,其餘眾人也好奇地盯著李逸,同時憤怒地瞪著被捕的二人。


    李逸笑了笑,沒有率先回答鄭安的問題,而是轉眸望向程處默,說道:“處默兄,你可知道他們是何人?”


    “哼!”程處默當場冷哼一聲,氣鼓鼓地說道,“伯安兄弟,想不到,這群東瀛狗賊,居然還敢在咱們唐人的土地上行刺!你放心,待某回去過來,某立馬去率領一隊人馬,屠了這群東瀛狗賊!”


    “什麽,東瀛人?!”聞聽程處默此言的眾人,全都驚駭地瞪大了眼眸。


    他們想不到,東瀛人竟然如此猖狂。


    一時間,“公子,殺了他們”的附和之聲,接連不斷地從人群中響起。


    “大家都先別衝動!”李逸見狀,立馬伸手微微一抬,將眾人的附和聲壓下,這才接著說道,“既然,他們敢行刺我等、搶劫皇商隊伍,此事已經不是一樁小事,且先將他們押回去,稟報聖上,想必聖上自有聖裁!”


    但見李逸如此說,眾人也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


    “不錯,就按公子(伯安兄弟)說的來辦!”程處默與鄭安二人,也聽明白了李逸話中之意,不由齊齊點頭。


    既然他們東瀛人,膽敢如此而為,那麽此事交給聖上處置,才是最正確的決斷。


    若是現在就殺了他們出氣,倒是便宜了這群東瀛人。


    瞧見眾人安靜下來,李逸兩步來到山鳴一雄二人身前,笑眯眯地問道:“怎麽樣,你們是招,還是不招?”


    “哼!”山鳴一雄當場瞪了李逸一眼,便硬生生地別過頭去。


    李逸絲毫不氣,又看向洪老大,洪老大也如出一轍地別過頭去,語氣冰冷地說道:“既然咱們已經被俘,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嗬嗬。”李逸頓時就樂了,笑說道,“現在就想一死了之?長得奇形怪狀,心中想得倒是挺美!”


    “伯安兄弟。”程處默見狀,立馬走了過來,望了眼李逸,咧嘴笑說道,“他們不招,某自有辦法!”


    “那就有勞處默兄了。”李逸笑著說道。


    “嘿嘿,放心吧,伯安兄弟,讓某來!”程處默一臉壞笑說道。


    說話間的功夫之下,程處默便拎起刀背,來到洪老大腳邊,掄起刀背便是猛地一下敲打下去,當場疼得洪老大哀嚎一聲。


    “啊——!”


    淒慘嚎叫的聲音,慘絕人寰。


    “怎麽樣,你是招,還是不招?”程處默抬起唐刀,瑟瑟生威地說道。


    “不招!就算是打死某,某也不招!”洪老大咬著牙說道。


    “喲嗬,還挺有骨氣的啊!”程處默冷冷一笑,立馬看向邊上的護從,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找些螞蟻來,讓他嚐嚐螞蟻噬骨的厲害!”


    “……是,程將軍!”邊上的護從稍稍一愣,便笑了起來,轉身去找螞蟻。


    一聽程處默這話,洪老大的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螞蟻噬骨,可是比一般的刑罰還要厲害,那痛不欲生的感覺,想一想便覺得可怕。


    “匹夫,u看書 uukanshu 你不能如此待某!”洪老大衝著程處默咬牙大罵。


    但程處默並沒搭理他。


    李逸等人也沒搭理他。


    小片刻過後,護從便已經用隨身攜帶的竹筒器皿,找來了螞蟻,遞到程處默的手中。


    “招不招,一句話的事!”程處默笑道,一邊將螞蟻拿出,開始倒往洪老大的腳鎖之處。


    “不……招,我招!”看著程處默手中的螞蟻,洪老大咬牙說道,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道來。


    聞聽過後,眾人方才發覺,原來被抓的山鳴一雄,居然才是這群行刺之人的頭目,更是犬上禦田秋的指使!


    與此同時,李逸望向玥兒,問道:“口供筆錄,都做好了沒有?”


    “放心吧,公子!”玥兒點點頭,說道,“全都記錄下來了。”


    “嗯。”李逸這才點點頭,示意玥兒說道,“玥兒,你把口供筆錄,拿去給他們二人簽字畫押。”


    玥兒點點頭,兩步過去,直接用刀劃破二人的手指,在口供上按下了手印,這才回到李逸身邊,將口供筆錄給李逸看了看。


    但見上麵證據確鑿,李逸這才微然一笑,說道:“走,咱們回京,進宮麵聖。”


    “好!”眾人齊齊點頭,收拾好死傷人的屍體,一道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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