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的眉頭,徹底的皺了起來。


    南初想也不想的一溜煙就下了床,直接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跑去,那是南初唯一能想到躲避的地方。


    陸驍的動作更快,已經扣住了南初的手。


    “陸公子……”南初錯愕的看著陸驍,“你放……”


    她的話說完,外麵就已經傳來了徐銘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急切:“老夫人,陸總在休息。”


    這下,原本就顯得一驚一乍的南初,是徹底的被嚇白了臉。


    那手心的力道大的嚇人,想也不想的就用力的扯著陸驍的手,陸驍眸色一斂,扣的更緊。


    “陸公子!”南初急了,“你媽媽要進來了,你放開我。”


    “跑什麽?”陸驍顯得淡定的多。


    南初一怔:“……”


    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外麵的交談聲也顯得明顯了起來,徐敏芝的聲音透著病房的門,清晰的傳到了南初的耳裏。


    “就在這裏。”陸驍的聲音不容拒絕,帶著絕對的威嚴。


    “不可以。”南初搖頭,快被陸驍的霸道逼的哭出聲。


    那手被陸驍攥著,徹底的無法動彈。再隨著門外的腳步聲,南初最後急了,狠狠的掐了一下陸驍受傷的那隻手。


    陸驍眉頭一緊,吃了疼,鬆了手。


    南初趁勢快速的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跑去,陸驍的眸光一沉,看著自己落空的掌心,許久,緩緩收起。


    而病房的門也已經被打開了,徐敏芝走了進來。


    陸驍淡定從容的看著徐敏芝:“媽,你怎麽來了,不是讓您在家休息?”


    “來看看你。”徐敏芝的口氣很溫柔,看著陸驍受傷的模樣,心疼不已,“下次那麽晚,不要自己開車,叫司機去接你。”


    “好。”陸驍沒拒絕。


    徐敏芝就這麽在陸驍的床邊坐了下來,絮絮叨叨的說著,大體都是在詢問陸驍現在的情況。


    陸驍有問必答。


    一直到徐敏芝停下來,若有若無的掃著陸驍的臉,再到病床上,而後,那眼神變得有些沉思起來。


    “媽?”陸驍沉了沉,“累了的話,我讓徐銘送你回去。”


    “累到不至於。”徐敏芝抬頭,“聽說你不肯見熙媛?”


    “沒必要,又不是三歲的小孩,不需要來來回回那麽多人。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太多。何況,我也沒怎麽讓您來不是嗎?”陸驍答的老神在在的。


    徐敏芝點點頭:“那今兒熙媛是來過了?”


    “嗯。”陸驍隨口應了聲。


    但是陸驍的視線微不可見的落在了洗手間的位置,但很快就收了回來。


    徐敏芝淡淡的看著陸驍,忽然自言自語的說道:“熙媛是換香水了?我記得每次見她,都是固定的一個香水,我問過她,女生不是喜歡換香水,她說她就喜歡這個味道,也不打算換。”


    “這次是換了?”徐敏芝這口氣,聽著就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陸驍安靜了下,沒應聲。


    徐敏芝見陸驍沒說話,點點頭,倒是也沒再繼續多說什麽。


    她忽然就這麽撣了撣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站起身,朝著洗手間的位置走去。


    陸驍一怔:“媽?”


    “阿驍?”徐敏芝也奇怪的看著陸驍,“媽知道你有潔癖,但是不會潔癖到連媽上個洗手間也不可以?”


    “那倒不是。”陸驍沉默了。


    “嗯?”徐敏芝看著陸驍,但是手已經搭在門把上。


    陸驍四平八穩的說著:“洗手間壞掉了,我之前就發現了,還沒找人來弄。”


    明明是假話,但是陸驍說起來就顯得正兒八經的,怎麽都沒辦法讓人懷疑。


    但陸驍低斂下沒眼,卻藏著深意。


    南初躲在洗手間,陸驍倒是了解南初,徐敏芝要真的進去了,小姑娘真的指不定能做出什麽事。


    比如,爬到窗戶外,把自己掛在窗邊。


    平日裏,南初什麽事都看起來無所謂,但她心裏有把稱,越過南初不能接受的底線,南初就會下意識的逃避。


    比如現在。


    ……


    而在同一時間。


    聽著門口的動靜,南初連呼吸都已經屏住了。


    醫院的浴室肯定不可能像酒店或者家裏那麽大,如果徐敏芝開門進來,她就一覽無遺的站在徐敏芝的麵前。


    怎麽都藏不住了。


    南初甚至覺得,這樣的畫麵,比之前和陸驍在一起的時候,差點被韓熙媛發現還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甚至,南初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跟著汗涔涔的濕了一片。


    ……


    倒是徐敏芝麵不改色,手隻是轉動了門把,那眸光淡淡的看著陸驍:“那行,洗個手總是沒問題的吧?”


    陸驍沒說話,就這麽看著徐敏芝。


    徐敏芝也沒說話,安靜的看向了陸驍。


    兩人的眸光就這麽在空中碰撞。


    徐敏芝是過來人,在看見徐銘的時候,徐銘緊張的神情,就讓徐敏芝有所懷疑。


    更不用說,再陸驍刻意阻撓自己要進洗手間的姿態。


    徐敏芝如果還想不到什麽的話,那她真的白混了這麽多年。


    再說,這病房內,雖然看起來沒任何的變化,但是那強烈的曖昧氣息卻怎麽都遮擋不住。


    那是男人和女人交歡後才能存在的味道,甚至蓋過了病房內原本消毒水的氣息。


    “當然可以。”陸驍始終麵不改色,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裏麵有點亂,我讓徐銘進來整理一下。”


    說著,陸驍就準備給徐銘打電話。


    徐敏芝卻忽然擺擺手:“不用了。太麻煩了。我一會回去就好。”


    “也行。”陸驍真沒留著,“我讓徐銘親自送您回去。”


    “不用了。徐銘是你的特助,要做的事情很多,不需要專程送我了,司機就在樓下等我。”徐敏芝拒絕了。


    陸驍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麽。


    徐敏芝又交代了一陣,然後才認真的看著陸驍:“阿驍,熙媛是個不錯的女孩,你這婚事,等你腳傷好了,就準備吧。”


    平日裏溫溫柔柔的徐敏芝卻意外的變得有些直接,那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陸驍,幾乎不容陸驍拒絕。


    陸驍低斂下眉眼,很淡的說著:“媽,這件事我會處理。”


    “嗯。”徐敏芝沒繼續追問。


    她和陸驍心裏都清楚,陸驍是要怎麽處理的,但是徐敏芝也知道陸驍的脾氣,有些事,確實不能一直壓著陸驍。


    而後,徐敏芝起身朝著病房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徐敏芝忽然轉過身:“阿驍,你走到今天,費了多少力氣,你肯定心裏有數,所以,權衡利弊,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應該很清楚的。”


    “我知道。”傅驍應著。


    徐敏芝嗯了聲,這一次是真的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陸驍的耳邊傳來的是徐銘的聲音,還有兩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但,那個藏在洗手間裏的南初,卻怎麽都沒從洗手間走出來。


    一直到陸驍忍無可忍,才開口叫著:“南初,你是準備在裏麵呆多久?”


    “噢——”南初的聲音這才小小聲的透著門縫傳了過來,有些膽戰心驚的,就連腦袋都不敢完全探出來,小心翼翼的。


    那貓瞳忽閃忽閃的,謹慎的不行:“陸公子,你媽走了?”


    “沒走——”陸驍的聲音頓了頓。


    南初立刻嚇的躲回洗手間,洗手間的門又被關上。


    陸驍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南初,如果我媽沒走的話,你這麽一來一去,她要看不見,那真的是又瞎又聾了。”


    南初:“……”


    然後,南初這才悻悻然的走了出去,那種緊張仍然顯而易見:“陸公子,明知道我怕個半死,你還嚇我!”


    陸驍但笑不語,就衝著南初招手。


    南初乖巧的走了過來,才靠近床邊,就被陸驍一隻手直接拉上床,她的臉瞬間紅了一下。


    之前,兩人都沒來得及清理,那被子下的氣息,真的有些不可言喻的曖昧。


    “害羞什麽?”陸驍低低的笑了,倒是知道南初在想什麽。


    南初抿著嘴,想裝著嚴肅的模樣,但是反而讓臉頰上的肌膚越來越滾燙的燒了起來。


    再加上陸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以至於最後南初被盯的無處可逃,幹脆把自己整張臉都徹底的埋在了枕頭裏。


    陸驍倒是沒在意,迥勁的大手就這麽輕輕的捏著南初的脖頸,一下一下的,像安撫一隻收到驚嚇的小貓。


    許久,陸驍的聲音才低沉的傳來:“南初。”


    “幹嘛?”悶在枕頭裏的小姑娘,聲音都跟著悶悶的。


    “那是我母親,不是洪水猛獸,不需要遮掩遮遮掩掩的。”陸驍的口氣淡淡的,再冷靜不過,“她不會吃了你,是我要娶你,不是她要娶你,我做的決定,她也很清楚不可能改變的。”


    南初沒說話,仍然維持著相同的姿勢。


    “久了,自然就會接受。”陸驍的手停了一下,“這樣,你可以安心嗎?”


    南初的腦袋仍然埋在枕頭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了什麽,含糊不清的。


    陸驍受不了了,直接把南初提了起來:“好好說話。”


    “啊?”南初眨了眨眼,很無辜,“我什麽也沒說啊。”


    陸驍就這麽看著南初,浸染了墨色的眸光一瞬不瞬的,仿佛要把南初給沉沉的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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