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大人此話卻是何意?”林震南眉頭微鎖,臉上隱約可見怒色,“麻衣神相一道乃無稽之談,我林某向來不信鬼神之說,就憑手裏的真本事還有黑白兩道朋友抬愛,在十省地界混口飯吃,如果王大人得到什麽消息還請直言。”


    “林總鏢頭果然心思縝密,不愧是親手創出六省鏢局基業的人,比起當年白手起家,在福建、廣東、浙江、江蘇,孤身打下四省天下的曾祖遠圖公也是毫不遜色啊!”龍凡“啪啪啪”鼓起掌來,嘴角的笑意更濃。


    “林總鏢頭,路上人多眼雜,眼下離福州府已經不遠,不如到貴府細談?”龍凡此時卻是閉口不談正事,與林震南眼神一碰,各自神會。


    一行人策馬奔騰,揚起漫天飛塵,聲勢浩大地繼續向前行進。


    鮮衣、怒馬、揚鞭,衣袖在風中獵獵作響,遠方的山河盡收眼底,馳騁的快感,一股縱馬江湖的豪情充塞於龍凡心間,湧到喉嚨噴薄而出,開始了五音不全的狼嚎:“縱馬江湖----道!今生任逍遙,英雄不為紅顏折腰,”


    “啪!”月笙天一鞭子抽了過去,“這句不好,改了!你以為你是陶淵明啊,還不想折腰,唱的難聽就算了,連詞都那麽爛,給本姑娘改成‘要為紅顏折腰’。”


    龍凡隻覺得背上火辣辣的,在月大小姐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把歌詞改了,繼續鬼吼:“英雄要為紅顏折腰------”


    “豪情比天高,嘿!一身冷傲骨,天地來打造-------”


    “劍蕩群魔鬼神驚------”


    “是賤蕩,不,淫蕩吧?”月笙天又是一鞭子抽過去。


    “你你你!”龍凡橫眉怒目看著月笙天,心道大爺不跟小女子計較,這死丫頭今兒個鐵定是抽了!騎著馬被風一吹,她準是腦袋著涼中風,處處找我茬!


    “男兒正俠少,”龍凡扭過頭不去鳥月笙天,也不改歌詞,繼續引頸高歌:“手握殘陽瀝血劍,心有冷月凝霜刀-------”


    “難聽死了!”月笙天啪啪啪一連就是幾鞭子抽過來,“別唱了,聽本姑娘唱!”


    龍凡歪了歪腦袋,心裏也是頗為好奇,止住了五音不全的狼嚎,聳聳肩道:“洗耳恭聽,希望月大小姐的美妙歌喉別嚇著花花草草。”


    “喔~喔~喔~”月笙天的聲音恬靜清澈,音域寬廣,哼起前奏部分,顫音嫋嫋不絕,龍凡一聽便自慚形愧,與其一比,自己的還真是難聽的噪音,嘴裏卻是忍不住打擊著:“月大小姐,唱歌你就唱歌,你學公雞叫幹嗎,難不成還想打鳴報時?”


    “你你你!”月笙天又是一鞭子狠狠抽了過來!


    “躍馬江湖道,誌節比天高”


    看著身邊兩人的嬉笑打鬧,林震南臉上浮起笑意,似乎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和妻子王夫人初見時的場麵,心底不禁有些感慨年華易逝,右手一揚鞭,縱馬飛馳,目光望著遠方,短了短,又長了長


    福建省福州府西門大街,幾騎馬呼嘯著沿著筆直的青石板路直踏入城,向福威鏢局而來。


    當先三騎並列而行,右的林震南身子後傾,一勒馬的韁繩,坐騎嘶鳴一聲,便停下來。


    “兩位大人,前麵的陋宅便是林某的福威鏢局了。”


    隻見前方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左右兩座石壇中各豎立著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杆頂飄揚著青旗。右旗上用黃色絲線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神態威猛的雄獅,旗子隨風招展,在一起一伏中,那隻雄獅奕奕若生。雄獅頭頂有一對用黑絲線繡的蝙蝠展翅飛翔。左旗上繡著“福威鏢局”四個黑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


    宅子的大門使用朱漆,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光,門頂匾額寫“福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下麵橫書“總號”兩個小字。進門處左右有兩排長凳,分坐著八名勁裝結束的漢子,個個腰板筆挺,顯出一股英悍之氣。


    看到林震南,那八名漢子一齊站起,搶出大門迎接道:“總鏢頭,您回來啦。”


    “這是刑部的兩位大人,王大人,月大人,”林震南翻身下馬,把馬匹的韁繩交給那幾個鏢師,“我先帶著平兒去見他母親,好好招待兩位大人,這次能救出平兒多虧了兩位大人的幫忙。”


    龍凡與月笙天在幾名鏢師的引路下,剛在大廳落座,一會兒便有人奉上茶。


    “王小五,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月笙天趁著林震南還沒來,偏過頭去看著龍凡,“你該不會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打得過青城派吧,你的三腳貓功夫還沒失靈前也就那樣,更何況現在武功全失”


    “咱們是文明人啊,整天打打殺殺的多沒創意。”龍凡口中雖然這麽說,臉上的表情明顯被月笙天戳到痛處。


    “好吧,那麽堂主大人有什麽要吩咐屬下的?”月笙天白了龍凡兩眼,口氣也開始變得“儼然”起來。


    “唔,咳咳,”龍凡差點被茶嗆到,拍了自己胸膛好一陣子才緩過來,“月大小姐,吩咐我哪裏敢啊,應該說副堂主大人有什麽高見可以指點一二,在下定當遵從。”


    “你問我?”月笙天瞪大了眼睛,“真的想聽聽本小姐的看法?”


    “洗耳恭聽!”龍凡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吹著手裏的熱茶,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卻是看不出哪裏有半點虔心請教的姿態。


    “依照本小姐的看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們,”月笙**神四處一溜號,壓低了嗓音道:“趁著林震南還沒來,我們趕緊找個借口走吧,這樁滅門慘案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接得下的!”


    “兩位在討論什麽呢,林某來遲了!”林震南從大廳後麵轉了出來,身邊除了林小白臉外還有一位婦人,龍凡心道,那一定是林小白臉的母親,洛陽金刀家的女兒王夫人了。


    “妾身謝過兩位大人對平兒的援手之恩,日後若有用得著我夫妻二人的地方,請兩位大人不要客氣。”王夫人說話幹淨利落,果然是一副江湖兒女的豪邁姿態。


    “林總鏢頭,如果福威鏢局滅門在即,你日後又能拿什麽來回報我等?”龍凡冷笑一聲,語出驚人!


    聽到這話,林震南的表情無比的凝重,兩眼如刀般閃出銳利的光芒,一瞬即逝。


    “不知王大人這話又有何憑據?我林某闖蕩江湖多年,鏢車行走十省,鬥毆殺人,事所難免,但所殺傷的沒一個不是劫鏢的**人物,而且這等鬥殺總是在山高林密之處,殺了人後就地一埋,就此了事,難不成有手眼通天的盜賊向官府反告福威鏢局一狀,讓王大人前來緝拿我林某?”林震南沉聲道。


    “林總鏢頭此番卻是想歪了,不是我官府中人要和福威鏢局為難,而是你林家的某件寶物引得江湖上人心惶惶,都想來分一杯羹,”龍凡右手端著茶,輕輕抿了一口,開口道,“林總鏢頭以為少鏢頭被綁架事件隻是偶然嗎?”


    “王大人是說------”林震南的眼裏爆出一團利芒,“有人窺視我林家的辟邪劍譜?”


    “不是有人,而是大有人在!”龍凡放下茶杯,掰起手指來,“遠的不說,江湖上的一些宵小不說,林總鏢頭的福威鏢局自然不會怕了他們,但若是那些門派的掌門人也打起林家辟邪劍譜的主意,林總鏢頭卻又待如何?”


    林震南身體猛地一震,抬起頭來盯著龍凡,慢慢開口道:“王大人此話當真?”


    “昔日遠圖公仗著辟邪劍譜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今林家式微,那些曾經敗在遠圖公劍下的門派後人自是生出窺視之心!”龍凡的兩眼迎上了林震南的目光,一片坦然,“不知道林總鏢頭可曾記得敗於遠圖公手下的究竟是哪位門派的掌門人?”


    “曾祖遠圖公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開創鏢局,當年打遍**無敵手,白道上英雄見他太過威風,也有去找他比試武藝的,青城派的長青子便因此而在他辟邪劍法下輸了幾招。”林震南一邊答話一邊回憶中,身子猛然一顫!


    “青城派!”


    “長青子是誰?”龍凡“故作不知”,滿臉“疑惑”地問道。


    “青城派現任掌門餘滄海的師父便是長青子。”


    “林總鏢頭,不知道這長青子的為人如何?會不會因為輸在令曾祖遠圖公劍底這件事,耿耿於懷,臨死時對餘滄海有甚麽遺命,要他報仇?”龍凡一步接著一步循循善誘。


    “長青子胸襟極狹,自視又高”


    林震南一邊說著,一邊聯想起前不久的送禮,心底不由得一寒,終於覺得有些蹊蹺了,餘滄海此番不但收了自己的禮物,還說要派四名弟子到福建來回拜,這居心林震南有些不敢往下想。


    “這麽說,青城派有可能也有理由來攻打林總鏢頭的福威鏢局了?”龍凡一拍案幾,長身而起,“我前些天收到的信息說青城派的弟子大量出動,前往各地不知道在做什麽,此番想想林總鏢頭的福威鏢局的十省分局所在地,本大人終於明白了!”


    聽到龍凡這話,林震南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


    ps:第一更3ooo多字送到,大家有啥都砸來吧,感謝“赤眼狐”兄弟3ooo字的更新票,這個偶喜歡,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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