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晨不想跟他正麵硬剛,師父還氣頭上,半點道理都不講。


    多說無用,直接往他軟肋上懟就對了。


    “師父您還不知道吧?家長有案底會影響兒女以後的前途,您在這裏管吃管住舒坦了,美音雨龍雨彪就倒黴了,以後他們就業求學都會被您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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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誌豪“騰”的就起來了。


    剛站起,又坐下。


    然後再次站起,問警察:“警察先生,他說的是真的嗎?”


    警察點點頭:“沒錯,是真的。”


    確實沒錯,是真的,不過梓晨說的“有案底”和拘留是兩回事,不過就是嚇唬嚇唬他,警察也配合,於是顧誌豪害怕了。


    不行,他不能留在這。


    賭氣歸賭氣,有損自己兒女的利益,那就不行了。


    顧誌豪這次不用任何人勸,自己主動出來了。


    雖然出來了,但對梓晨也是冷言冷臉,不給他好臉色。


    梓晨:“您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吧?我大姨知道您去哪了嗎?”


    顧誌豪這才想起,不知道。


    他剛準備拿出手機,看看老婆有沒有找他。


    這時候手機就響起來,屏幕上已經有五十八個未接了,都是老婆打來的。


    完蛋,老婆心急了。


    接通後,時雨柯的聲音急切的傳來:“你在哪?沒出事吧?怎麽一直都不接電話,快要把人急死了呀……喂,喂!誌豪你在聽嗎?”


    “在聽,我沒事,出來散散心。”他沒說實話。


    但時雨柯追著問,不依不饒:“你去哪散心了?我和村裏人把附近十裏八鄉都找遍了,也沒找見你的人,爹娘墳上還有你喝空的酒瓶子,有人說見你往山裏走了,還有人說你可能被狼叼去了,嗚嗚嗚……”


    時雨柯沒等說完,就氣的“嗚嗚”哭,這下顧誌豪更不好說話了。


    說啥啊?


    說實話,不等於火上澆油嗎?


    這時候梓晨示意把手機交給他,他來說。


    顧誌豪將手機遞過去,梓晨對大姨道:“大姨,我是梓晨,師父跟我在一起,您放心吧,剛才他手機放在衣服裏沒聽見您打電話,您要怪就怪我吧,我們聊的太投入,害您擔心了……”


    掛掉電話,梓晨將手機遞回去:“您消氣沒有?如果沒有到我那繼續砸,有我看著,他們保證不報警。”


    “哼!就會裝好人,跟你爸一樣。”


    雖然是這樣說,但他還是跟著梓晨走了。


    不跟著徒弟走,他也沒有地方去,不想回家。


    村裏人嘴碎,漫山遍野的找了他幾個小時,如果這時候回去,被村裏人看見定會不停的問他去了哪裏?


    幹什麽去了?


    他心煩,想靜靜,不想被人刨根問底的。


    倆人到被砸的那家分店,店裏已經收拾幹淨,但玻璃被砸,暫時沒法營業。


    安新玻璃的人,最早要明天才能來,現在店裏歇業,正好方便兩個人聊天。


    梓晨親自到廚房,煮了兩碗麵,弄了幾個小菜端上來,讓師父吃點墊墊饑。


    打砸也是個力氣活,又在警察局關半天,他應該早就餓了。


    顧誌豪也沒客氣,確實也餓了,風卷殘雲,很快一碗麵見了底。


    吃飽後,梓晨向師父解釋,雇霍振騰的事情他也很意外,沒想到,這些是父親的決定,他根本不知情。


    “你不知道啊?”


    顧誌豪開始後悔了。


    後悔自己太衝動,好像誤傷“友軍”了。


    對呀,梓晨應該不知道,當初梓晨和霍振騰可是鬥的你死我活,他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呢?


    他想通後,後悔不迭,急忙給徒弟道歉:“哎呀,都是我的錯,我連問都沒問,就以為是你們父子倆商量好的。”


    “你這店的玻璃多少錢?我賠給你!”


    他說著要掏錢包,被梓晨按回去了。


    師徒倆的誤會算是解開了,但他還是不能理解盛翰鈺為什麽要這樣做?


    梓晨建議:“要不,我陪您去找我爸,問問他?”


    他頭卻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我不去,我見到你爸說不出來話。”


    典型的欺軟怕硬,柿子隻找軟的捏。


    他不去當麵對峙,心裏還極度不舒服,要一個說法。


    於是梓晨就給父親打電話,開著免提,讓他聽見父子倆對話。


    梓晨:“爸,我有件事情要問您!”


    盛翰鈺:“你是說我聘請霍振騰當酒樓總經理這件事吧?”


    梓晨:“是的爸爸,我是想問這件事情。”


    盛翰鈺讓兒子等十分鍾,他在開會,開完會和他說。


    掛斷電話,顧誌豪氣憤難平:“什麽開會呀,你爸爸就是找理由,他在拖延時間,想主意要怎麽對你說呢……”


    梓晨無語。


    他爸根本不需要找理由好吧?


    沒必要。


    但是師父不理解,他又在氣頭上,算了,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


    十分鍾後。


    很準時,盛翰鈺電話準時打過來,他道:“這件事你就是不問,我也要和你說的,一直沒騰出時間,既然你問了正好告訴你。”


    他告訴兒子,霍振騰雖然狼子野心不小,但他沒做過直接害人性命的事情,這就說明這個人雖然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但還是有底線的。


    這樣的人,可用。


    雖然能用,也要時刻防備著,把他放在合適的位置上,不能讓他在沒監管的情況下,掌握太多的權利。


    當然霍振騰的年紀擺在這,他就算再能折騰,也後續乏力。


    他對兒子說這番話的目的,是讓他在以後遇到這樣的人,有個參考……


    結束通話,顧誌豪才氣咻咻的不停念叨:“你爸就是個糊塗蟲,完全是在胡說八道,他憑什麽說霍振騰沒有害死過人?我爸媽都是他害死的……”


    新一輪絮叨又開始了,隻是毫無新意,還是他理解的那些東西。


    梓晨現在知道,什麽叫做榆木疙瘩腦袋了。


    他師父就是。


    這種人隻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眼界不會放遠,但也不能說他是壞人。


    梓晨和師父說不通,就讓師父去找自己父親,當著父親的麵懟他,因為在自己麵前說,並沒有用。


    顧誌豪不敢去,他卻不說不敢,瞪著眼睛命令梓晨:“你去告訴你爸爸,不許他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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