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怎麽回事陳逍遙不會也不可能知道,畢竟他不是上帝,他還做不到真正意義未卜先知,所以很自然的,隨著觀察良久警戒良久,見車廂無事發生,漸漸的,陳逍遙精神不再集中,不在將精力全集中於警惕戒備,轉而思緒翻湧展開猜測,以邊戒備邊思考的方式尋找答案,試圖找出車廂平靜的真實答案。


    (首先可以肯定我目前一定身在幻象空間,如果不是,那麽巴士就不可能自動行駛,車廂也不可能僅我一人,也正因有這兩大證據存在,所以這裏絕非現實空間,隻是,邏輯固然無錯,可螝呢?那隻據說十分可怕的人頭螝為何沒有出現攻擊我?莫非是知道我身負道法難以殺死所以才幹脆放棄了攻擊我?不,不對!如果螝當真顧忌我比較難殺,那它就沒必要把我拽進幻象空間裏了啊,直接像之前那樣催眠我不就結了?幹嘛非要把我拽進幻象空間?這不符合邏輯啊?)


    (好吧,既然不合邏輯,那麽便推翻以上猜測,依舊沿用螝一定會弄死我的最初猜想好了,也就是說在螝眼裏我和其他人一樣是可以被輕易殺死的,所以我才會出現在幻象空間,而螝也鐵定不會放過我,不可能讓我活著離開幻象空間,既然事實這樣,那螝遲遲不出來又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它目前正忙著殺其他和我一樣被拉進空間的倒黴蛋而暫時脫不開身?也不對啊,趙眼鏡明明說過人頭螝有能力割裂幻象空間,自身亦有能力以類似分身的方式同時在不同空間裏攻擊獵物,若趙眼鏡所言屬實,那人頭螝一直不攻擊我的原因就絕非是難以抽身,而是……)


    時間在車廂的毫無異常中悄然流逝,同樣在陳逍遙的分析猜測中逐漸消失,就這樣由最初兩點來到兩點02分,兩分鍾時間悄然而過,而陳逍遙也始終以一心兩用的方式邊維持戒備邊思考分析,過程中,陳道士偶爾抬手去撓小腹,就好像那裏略顯發癢般隻是下意識用手去撓,動作屬於間歇,力度隻是輕微,可……


    不知為何,伴隨著時間流逝,搭配著死寂無聲,漸漸的,陳逍遙思緒終止了,猜測終止了,而導致他停止思考的主要原因則恰恰是自己那越來越癢的小腹!


    沒有錯,正如剛剛所輕描淡寫得那樣,常言道人非神仙誰能不髒?偶爾身體某處發癢也算得上理所應當,癢點不算什麽,撓撓就好了,所以很自然的,當陳逍遙最初發現小腹略癢時,他也隻是下意識隨手去抓撓了兩下,本身並不在意,然而,隨著時間流逝,當陳道士越想越深乃至逐漸深入關鍵之際,他發現小腹竟越來越癢,早先還隻是輕微酥癢的腹部竟逐漸演化為極致麻癢!


    (嗯?我的肚子怎麽回事?咋越撓越癢?)


    呼啦。


    終於,愈演愈烈的麻癢感引起了陳逍遙注意,他察覺了異狀,發現了問題,旋即終止思考低下腦袋,雙手更是毫不遲疑去拉上衣,猛然將上衣拉離小腹!


    然後……


    借助頭頂那還算明亮的車廂燈光,下一刻,一幕場景映入眼簾,一幕足以讓任何人瞬間崩潰的畫麵徑直映入陳逍遙眼簾:


    順著目光低頭看去,看向因拉開上衣而裸露在外的小腹,映入眼簾的是眼睛,赫然是近百顆人類眼睛!此時此刻,這些眼睛就這樣以密集如抖的方式並排聚集著,緊緊依靠著,集體生長在陳逍遙小腹,以毫無縫隙的方式近乎鋪滿青年上身!!!


    ……………


    恐懼是一個心理形容詞,具體含義無需贅敘,可也正因僅僅隻是個詞匯之故,所以每當談及恐懼時人所在意的往往不是恐懼本身,而是被恐懼籠罩之人的具體反應,直白來講就是恐懼達到了何種程度?


    何種程度?


    這個問題向來因人而異,根據人與人之間膽識或經曆的不同,其對恐懼的抗性也各不相同,麵對恐怖場景,抗性差的勢必會驚慌尖叫大腦空白,極端者甚至有可能被活活嚇死,反觀抗性較高的則大多能維持基本理智,對此,陳逍遙就是抗性極高的絕佳例子,身為一名常年和靈異問題打交道的茅山道士,別的暫且不提,反正陳逍遙的膽量是有目共睹,他雖然也承認自己怕螝,可他所害怕的卻並非單純意義上的螝物造型或靈體外貌,而是更進一步的螝物能力,所以嚴格來講,單純的恐怖畫麵對陳逍遙是沒有意義的,就目前而言,世間還沒什麽東西能單靠畫麵來嚇倒此人。


    不過……


    如果恐怖畫麵比較另類乃至極其另類,甚至另類到大幅超出常規恐懼的定義呢?


    呼啦,呼啦啦。


    西部常見的狂風正持續在廣袤無邊的荒野中席卷肆虐,伴隨著狂風吹拂,夜幕下,遠方駛來一輛公交巴士,目前正由遠及近疾馳穿梭著,沿一條綿延無盡的公路高速運行,場景看似普通,無非就是趟常見客運而已,但,若仔細觀察,定睛細看,那麽這所謂的普通將逐漸變質,逐漸朝毛骨悚然的方向發展,而導致觀察者毛骨悚然的原因則恰恰是巴士本身!


    巴士前排沒有司機,車體內部沒有乘客,此時此刻,這輛幾近空蕩的巴士就這樣以無人駕駛的方式自動行駛著,像一輛來自地府的幽靈客車那樣詭異到極點,駭人到極致,現實雖是如此,可誰又能想到,在那看似空蕩的巴士內部如今卻上演著一幕遠超人類想象極限的恐怖戲碼。


    此刻,隨著上衣掀開露出肚皮,借助車廂燈光,陳逍遙看到一幕畫麵,一幕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另類畫麵,一幕另類到極致巔峰的恐怖場景:


    眼睛,近百雙人類眼睛密集平鋪在自己上身!!!


    沒有人知道眼睛是怎麽回事,就連陳逍遙本人都不清楚這些眼睛是何時出現何時生張乃至鋪滿身體?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即,導致他剛剛小腹發癢的根源正是眼睛,赫然是這些密密麻麻的人類眼睛!


    目睹此景,陳逍遙瞬間愣住,然後……


    “哇啊啊啊!!!”


    噗通。


    是頃刻間麵容巨變,是刹那間身體狂抖,他的大腦當場被恐懼填滿,他的冷汗當場將身體覆蓋,連同一起的,還有一串響徹天際的淒厲叫喊。


    不錯,目睹著下方那長滿眼睛的個人身體,陳逍遙被嚇了肝膽俱裂,首次被最為單純的恐怖畫麵嚇成半死,被那說是恐懼實際卻和恐懼完全不沾邊的密集場景嚇癱嚇軟,嚇得他雞皮疙瘩鋪滿身體,驚的他全身汗毛根根倒數,頭皮更是如同被潑了盆萬年冰水般極度發麻,由於畫麵過於滲人,始料未及之下,陳逍遙臉色慘白瞬間跌倒,在身體四肢統統發軟的轉瞬間一屁股癱坐地麵,可……


    誰又能想到,就在陳道士因過度驚駭而身體癱軟不由倒地的那一刻,異變突發!


    恍!


    伴隨著一道詭異輕響,刹那間,環境變了,就見早先還正常如斯的車廂頃刻間被紅色填滿,被一大片憑空冒出的血液鋪滿地表沾滿牆麵,借助車燈照耀,一時間,車廂成為了血紅地獄,無論是腳下地麵還是頭頂上方又或是遍布周遭的扶手客椅等等,但凡存在於車廂內部的事物統統鋪了層粘稠血液,場景極度駭人,畫麵極其血腥,然而就算是這樣,恐怖才僅僅隻是開始……


    因為,血液剛一冒出,緊隨其後的是眼睛,大量眼睛,成千上萬的眼睛就這樣如一棵棵加速生長的植物般從血液中突出顯形,繼而睜開眼皮露出瞳孔,是的,眼睛,到處都是眼睛,但凡鋪有血液的地方皆清一色長滿眼睛,由於數量實在太多,放眼望去,巴士成為了眼睛海洋!!!


    事情並未結束,遠遠沒有結束,就好像能探測出人類內心乃至靈魂的種種脆弱點那樣,除眼睛鋪滿車廂外,連同一起的還有聲音,一串不管怎麽聽都不似人聲的扭曲笑聲:


    “嗬……嗬嗬……嗬嗬嗬嗬……”


    海量血液,無數眼睛,還有那刺激耳膜的扭曲笑聲,種種加在一起,導致車廂成為了另類地獄,至此成為一處雖非地獄但卻比地獄還駭人百倍的扭曲世界,場景極致扭曲,足以讓任何目睹此景的人遭受史無前例精神汙染,對旁人如此,對陳逍遙同樣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


    如上所言,由於一開始就被身體眼睛嚇成半死,再加之又隨後目睹了海量扭曲畫麵,這一刻,饒是陳逍遙膽量非凡,可他還是被眼前那區別於常規恐怖的另類畫麵給刺激得腦海空白隻顧呼喊,被嚴重到極點的精神汙染給徹底擊垮,哪怕他早先曾聽過趙平警告,但聽人訴說和身臨其境卻完全是兩種概念,所以,陳逍遙崩潰了,就這樣被打了措手不及,觸不及防下,陳道士四肢癱軟失去先機,失去一切反抗能力,隨著通體無力反抗為零,他的結局已然注定,而代表其最終結局的則赫然是一雙人手!


    嗖!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預警,就在陳逍遙隻顧死盯身體瘋狂顫抖之際,同一時間,伴隨著一道破空聲響,前方伸出人手,一雙好似被大火燒過的黑色手臂就這樣毫無征兆猛然伸來,從陳逍遙原本所坐的第五排客椅底端閃電冒出,那裏是車廂夾角,那裏是昏暗陰影,豈料也恰恰是那處平時決難被人注意的陰暗夾角裏如今卻莫名伸出了人手,一雙正隨手掌前伸而越來越長的黑色手臂!


    結果可想而知……


    在手臂那極其快速的閃電席卷下,陳逍遙被抓了個正著,不等他恍然回神看向人手,下一秒,他就已經被驟然回縮的人手強行拽離地麵被迫衝向後方,衝向那張本就屬於他的個人客椅!


    與此同時,在手臂那極其突然的狠拉猛拽下,陳逍遙這才回神,繼而猛然意識到自身處境不妙,可惜,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由於身體已經被抓,加之通體依舊無力,哪怕意識到危險降臨,實則陳逍遙還是做不到快速應對,畢竟他是人類,屬於生物行列,而但凡生物就勢必受神經限製,除非給他一段時間用來緩衝,否則他便做不到短時間恢複體能,所以,他完了,鐵定完蛋了!


    暫且不談陳逍遙目前心中所想,隨著人手縮回縮瘋狂拖拽,陳逍遙距離客椅亦越來越近,不過也正是由於距離起點越來越近之故,除恐懼外,他還額外看到了什麽,或者說直到此時,他才終於看到人手主人,親眼目睹是誰正拖拽自己……


    對麵,在那張他原本所坐的客椅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顆類似人頭的東西,一顆既無身體又無四肢的渾圓事物,人頭雖被發絲覆蓋看不到麵門,但下方卻赫然連接著一條細長脖頸,而脖頸則儼然和手臂一樣統統來源於客椅下方!


    (那,那玩意是什麽?難不成那就是……)


    目睹此景,陳逍遙雙目圓睜,向來聰明的大腦更是刹那間冒出答案繼而確認了對方身份,隻可惜,沒意義了,完全沒意義了,說時遲那時快,剛一確認對方身份,下一秒,他就已經抵達了終點,到達了盡頭,就這樣被人頭螝瞬間拽至身前!


    刷刷刷!


    抵達身前刹那間,根本不容青年反抗,那原本緊抓身體的細長雙手便瞬間改變動作,以類似毒蛇盤旋的方式將陳逍遙連雙臂帶身體一起纏繞,緊緊束縛,至此,青年道士被抓,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禁錮於螝物麵前。


    “嗚,放開我,放開我!”


    是的,正如剛剛所描述的那樣,在螝物那過於突然的環境更改與恐怖刺激雙重影響下,本該因身負道法而極難殺死的陳逍遙被抓了,就這麽被螝輕輕鬆鬆緊抓束縛,這是個出人意料的結果,更是個足以讓任何人大跌眼鏡的震撼結果,畢竟誰都清楚陳逍遙本領不凡,他是茅山道士,算是個能夠和螝過招的強悍存在,不否認以他目前的實力水平肯定鬥不過螝,可若要說在螝物手裏堅持10分鍾卻是有很大把握的,道理貌似如此,然而現實卻恰恰相反,若刨除最初那久無動靜的兩分鍾,事實上從螝發動攻擊到最終抓住陳逍遙,過程卻極其短暫,短暫到前後僅用15秒!!!


    15秒,短短15秒,連一泡尿都決難尿完的極短時間裏陳逍遙就這麽被抓了,在一絲反抗都來不及做出的情況下被螝死死束縛,束縛到再無半分掙脫可能。


    “混蛋,混蛋,你這卑鄙無恥的混蛋啊!”


    此刻,盯著那近在咫尺的螝物腦袋,陳道士瘋了,目前正腦門冒筋瘋狂掙紮,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扭動身體,試圖從螝物的手臂纏繞中掙脫逃離,很明顯,不說別的,單從陳道士那滿含憤怒的話語中就可看出他已經明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原來自己上當了,或者說他被螝物所製造的假象騙了!


    沒有錯,作為一名通宵陰陽的茅山道士,陳逍遙了解靈體,對螝這種幽冥邪祟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高,也正因以往了解較多,所以早在他看到螝物腦袋的那一刻起他就猛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中了螝的圈套,簡單來講可理解為,為了對付他,螝特意耍了個花招,利用並不存在的虛假場景攻擊他的內心,用遠超人類想象極限的駭人場景針對他的理智神經,目的就是要優先攻破他的心理防線從而讓他未戰先懼,乃至嚇得他身體無力理智全無,可以想象,當一個人最為驚慌失措的時候,那麽就一定是這個人警惕最低的時候,而一旦身體無力警惕鬆懈,麵對任何攻擊都決難做出反應。


    這意味著什麽?很簡單,意味著當初那長滿身體的密集眼睛根本就是幻影,是並不存在的虛假幻覺,目的就是要讓陳逍遙驚慌恐懼,而一個人最為驚慌的時候便往往是其警惕最低的時候,直白來講可理解為陳逍遙被虛假欺騙了,被螝故意製造的假象欺騙了,他中了幻覺,其實無論是最初長滿他身體的上百顆眼睛還是隨後那遍布車廂的赤紅血液和密集眼睛統統是虛假幻覺,可誰又能想到,就這麽一個邏輯簡單的手段,他陳逍遙卻深陷其中,輕易中招!


    為何會中招?答案依舊簡單,因為這隻螝極度了解人類,幾乎算得上至今為止對人類了解最深的螝,它知道人類害怕什麽,清楚如何才能攻破人類心理防線,繼而製造出各種超越常規恐怖的場景畫麵,由於畫麵太過另類甚至以等同於精神汙染,所以,觸不及防之下,不單普通人鐵定崩潰,哪怕是陳逍遙這種膽量奇大的茅山道士都無法幸免。


    無法幸免的代價是什麽?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一時驚慌恐懼,一時警惕降低,而一旦放鬆警惕,屆時便無疑是螝最為合適的出手時間。


    結果不出預料,趁著陳逍遙被嚇成半死嚇到癱軟,螝物發動了突襲,至此將陳逍遙輕易抓住,輕鬆束縛。


    而被螝抓住的結果又是什麽呢?


    答案更加簡單,一個字……


    死!!!


    “嗚啊,呀啊啊啊啊啊!”


    瘋狂的掙紮起伏不休,刺耳的怒吼響徹天際,為了不被輕易幹掉,懷揣著滿心懊悔,目前陳逍遙正奮力掙紮著,以極其劇烈的方式死命扭動身軀意圖抽出手臂,毫無疑問,由於茅山道術幾乎全是需靠雙手結印方能釋放,所以陳逍遙並奢望自己能單靠蠻力掙脫限製恢複自由,他隻希望能把雙手抽出就可以了,隻要雙手恢複自由,屆時他就能使用道術,繼而憑借道術攻擊螝物!


    (上天啊,給我一次機會,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這是掙紮期間陳逍遙腦海唯一想法,唯一念頭,不斷祈求上天能讓他抽出雙手,但,不知是上天沒有聽到他心中呼喊又或是他命中注定將死於此處,陳逍遙失敗了,任憑他如何心中呼喊任憑他如何瘋狂掙紮,他就是死活抽不出手臂,無法掙脫那雙一直如毒蛇般緊纏身體的螝手束縛,且更為絕望的是,就在陳逍遙玩命掙紮之際,他的死期亦正式降臨……


    呼啦,呼啦啦。


    忽然間,車廂刮來涼風,一陣陣不知從哪冒出的透骨陰風在車廂中肆意席卷瘋狂吹拂,隨著陰風幅度加大,下一刻,就見眼前那剛剛還蓋滿發絲的腦袋瞬間擴散!


    隨著冷冽陰風吹拂不休,一時間,無數密集頭發紛紛抬起,海量漆黑發絲隨風上揚,就好像一把被突然撐開的雨傘般刹那間頭發大片直立,繼而顯露出隱藏秘密,將原本因發絲遮蔽而無法目視的頭顱真容完美暴露,清晰展現在陳逍遙眼簾。


    是的,陳逍遙看到了真相,發現了真實,定睛看去,就見映入視野的赫然是眼睛,無數顆眼睛,數以百計的眼睛就這密集分布於頭顱表麵,就這樣在發絲上揚的刹那間清晰顯露眼簾!!!


    但……


    這些都不重要了,至少對陳逍遙而言他目前所以在意的已不在是眼睛,或者說此刻真正導致他通體顫抖嗅到死意的是頭發,正是那一大團四散飄舞的螝物發絲!


    沙沙沙,沙沙沙。


    原因在於,螝物剛一顯露真容,下一刻,異響發出,搭配著沙沙輕響,螝物發絲開始移動,紛紛如接收到某種信號命令般調轉方向逐漸匯集,繼而發絲朝前瞄準目標,集體指向近在遲尺的青年道士,指向因身體受縛而無法動彈的陳逍遙!


    (螝要抽我的血了,我快要死了,即將被吸成一具屍體,一具體內無半滴血液的慘白屍體了!)


    目睹著發絲匯集瞄準自己,不知為何,陳逍遙不動了,瞬間放棄掙紮,徑直終止抵抗,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認清了現實,深知這種時候掙紮已失去了意義,畢竟他死活抽不出雙手,無法抽出雙手就代表無法釋放道術,所以,他完了,不管怎麽看都死定了。


    看是如此,不過,事實並非如此……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了選擇,徹底沒有哪怕一分半點的其他選擇了,好吧,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你以為抓住我,我就隻能束手待斃了?你以為困住我的雙手,我就隻能閉目等死了?如果你真這麽認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和普通人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因為……)


    (老子是道士,是這世間最後一名有真才實學的茅山後裔!)


    (想殺我?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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