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此時此刻,目前被錢學玲抱於懷中的程櫻正氣息遊離掙紮喘息著,後背則赫然插著把鋒利匕首,對此空靈不敢去拔,錢學玲同樣不敢去拔,很明顯,她倆雖個個不懂醫學,但卻也知道貫串型傷害極難處理,在沒有足夠醫療保障前提下貿然拔出匕首很有可能導致本就傷勢嚴重的程櫻當場死亡,就算不立即死亡,單憑傷口大量血液仍足以加速程櫻死亡,匕首目前正擔任著兩種角色,既是導致女生性命垂危的凶器又是暫緩其斃命死亡的依仗,匕首絕不能拔,而這便是為何程櫻目前依舊沒死關鍵原因。


    言歸正傳,由於聲音是直接在腦海響起,無需耳朵接收,目前正陷入意識模糊的程櫻倒也同樣聽到了何飛聲音,不知是傷勢過重導致意識混沌,隨著熟悉聲音湧現腦海,程櫻本能回答,回複了一段不太確定詢問信息:


    “何飛?是你?真的是你嗎?”


    由於是全員通訊,程櫻的回複不僅何飛聽到,置身現場的錢學玲與空靈亦同樣在腦海聽到女生回複,就連目前身處小鎮其他位置執行者也一起聽到,但就目前而言旁人是否聽到已非重點,更非何飛所在意的重點!


    漆黑夜空下,星光閃爍間,女生的回複透過莊園,微弱的聲音突破障礙,攜帶著無盡思念如一條透明彩帶般穿越空間湧入夜空深處,最後到達終點,進入青年腦海。


    瑞文埃爾小鎮,某街道內。


    “何飛?是你?真的是你嗎?”


    噗通,噗通,噗通!


    當腦海收到程櫻聲音,當聽到那明顯虛弱無萬分的聲音刹那間,何飛呆愣當場,看似發呆,可胸中心髒卻是在此刻猛烈加速瘋狂跳動,與此同時一股不祥預感亦順勢席卷而來,從頭到腳席卷了青年身體每處角落,他,大腦凝固失神,他,臉孔自動抽搐,抽搐期間,手臂本能鬆開,導致一直被其背於身後的陳逍遙失去依附徑直滾落,好在李天恒眼疾手快及時接住,否則陳道士必定摔個不輕。


    終於,在沉默了大概十幾秒後,維持著臉孔煞白,何飛如反應過來般掙脫呆滯緩緩開口,用發顫語調點頭回應,回應了女生詢問:“是,是我,我是何飛,程櫻,你……你怎麽了?你的聲音怎麽如此虛弱?”


    得到回複,在確定完聲音主人的確那名青年後,不經意間,程櫻笑了,慘白如紙的臉孔露出少見微笑,她,笑得很溫柔,笑得很好看,溫柔到媲美仙子,好看到堪比天使,先是微微一笑,接下來,女生才以掙紮口吻繼續說話,在無視對方問題的情況下對青年說了段話,一段告別之語:


    “呼,我沒事,真的沒事,何飛,雖然沒有看到你,但能在最後一刻聽到你的聲音我仍然很開心,真的,真的很開心。”


    ………


    對於何飛而言,有個問題曾偶爾浮現於腦海,但他卻從未細想過,長久以來總是拒絕回答選擇逃避。


    問題很簡單,那就是……


    在你心裏,程櫻占據著何種位置?


    首先可以肯定很重要,大學生自認為對方是他值得信賴的隊友夥伴,長久以來他本人也確實依賴於程櫻強悍武力身手和對方那過人的細節觀察力,同時對方亦是他這位隊長的左膀右臂,一位能夠完全信任的存在,一位能放心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存在。


    以上便是何飛最初所自我認為的標準回答,標準答案,起初的他是這麽想的,一直如此,至少在死寂任務開始前是這樣。


    然而有句話說得好,不願細想的答案永遠並非真正答案,何飛雖規避了問題,可他終究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將直麵問題,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逼迫自己給出深層回答,一個在有標準答案情況下進一步深入提及的問題:


    在你心裏,程櫻到底重要到何種程度?


    拂去遮掩,隱去迷霧,將所有規避統統扯下後,最終,何飛才猛然意識到……


    他早已離不開程櫻!


    女生對他而言亦早已成為重要到無可替代的地步!


    你,一直很安靜,安靜保護著我,安靜付出著,沒有你的保護,我或許根本活不到今天,我隻是個普通人,普普通通大學生,你救過我太多次,正是在你的多次保護下我才能走到了現在。


    可也正是你太過低調,太過安靜,導致我一直忽略你的重要,那在我個人心裏無可替代的重要,原本的我茫然未覺,直到……


    直到今日,直到你即將離開我,就好像你當初安靜出現在我身邊那樣再次以同樣方式安靜離開。


    但是,我不允許,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你離開!!!


    ………


    通體顫栗,如遭雷擊。


    黑暗中,殘月下,借助心靈鏈接,聽著對方那明顯不對勁的虛弱話語,何飛身體猛然打了個咧咧,好似天塌地陷那樣,此時此刻,青年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雙眼也開始以肉眼可見速度爬滿血絲,一股類似雄獅出籠的驚駭氣息就這樣以何飛為中心釋放開來,氣息越發明顯,明顯到待在身旁的李天恒都被這一氣勢嚇的情不自禁打起冷顫,一時間,毛刺青年就這樣用驚愕目光盯著何飛不知該說些什麽。


    由於是全員通訊,李天恒同樣聽到了程櫻聲音,且聲音明顯不對勁,他雖想說話,豈料不待開口就已經被大學生那逐漸明顯的狂暴氣息震懾,震懾的他半天說不出來!


    過了片刻,恍然回神,許是從程櫻話中察覺到了什麽,突然間,一道近乎響徹天際的怒吼從何飛嘴裏發出:“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你現在在哪裏?告訴我!我這就趕過去!”


    可惜,程櫻沒有回答他,反而依舊維持著安靜,別墅內,紅光中,她仍是邊保持微笑邊自顧自繼續著她的問題,“何飛,我想問你個問題,假如,我是指假如,假如我不在了,你,你會想我嗎?”


    就在程櫻此言說出口的那一刻,終於,一直在腦海傾聽二人對話的錢學玲實在聽不下去了,下一刻,早已泣不成聲的她當即代替程櫻告知答案,徑直朝何飛說出事情真相:“何飛!你快來救救程櫻吧!她和我以及空靈3人目前在奧爾莊園,程櫻被艾拉捅了一刀,傷勢嚴重,她,她……她快不行了啊!”


    不僅是錢學玲,話因剛落,空靈亦同樣淚眼婆娑的向何飛傳達出另一條關鍵信息:


    “何飛哥哥,學玲姐使用了一枚奇怪紅色珠子,那珠子能夠保護我們,但學玲姐卻說效果僅能維持半小時,也就是說半小時後我們就會死,統統被那瘋女人殺死,救命!何飛哥哥救命!”


    什麽!!!


    倉促間,聽罷兩女敘述的何飛再次神情大變,青年呆愣原地,又過了幾秒,身體開始莫名抖動,就好像陷入某種無意識狀態那樣無法自拔,搭配著焦躁不安,不知不覺間,大學生開始目光遊離原地走動起來,宛如突然失目標般遊離左右,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僅僅隻是滯留原地小範圍移動,沒有目的,沒有緣由,像極了一個夢遊之人那樣漫無目的,這一分,這一秒,這一刻,何飛湧現出一種感覺,他感覺自己的心好痛,好痛!那是一股似曾相似的痛,這種痛似乎在曾經的午夜凶鈴任務中出現過一次,然而誰又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再次體驗了一把?以相差無幾的方式體驗心靈打擊,是的,感覺已不在是物理疼痛,而是心靈疼痛,就像是即將失去自己最珍視的珍寶那樣,他,不想,不願,不舍,唯一剩下的隻有痛,深入靈魂深處的顫栗之痛!


    恍惚間,有段聲音浮現於腦海,聲音在代表自己訴說過往,敘述著他的靈魂所言,陳述著他的個人真實想法。


    (我,已經失去過一次珍寶了,我不想,不想在失去第二次,如果連你也失去,我何飛那可就真是一無所有了啊啊啊啊啊!!!)


    表情逐漸扭曲,臉孔快速猙獰,猙獰之餘,本就爬滿眼珠的血絲進一步向赤紅發展!


    視野切換至第三視角,何飛的反應狀態當場把的李天恒嚇了一大跳,嚇得他身體顫抖,嚇得他連退數步,就好像身邊青年以不在是人,而是擇人而噬的暴怒野獸,他從未想過人類能釋放出如此駭人氣勢,更從未預料到眼前這名平時性格和善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一旦發怒會如此嚇人,當然,驚訝僅在片刻,遲疑僅在瞬間,由於同樣聽到了錢學玲剛剛所述現況,再加之李天恒本人也是個激動起來便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果然,剛一掙脫震驚,毛刺青年動了,忙伸手抓起何飛肩膀劇烈搖晃起來,一邊搖晃一邊對其用近乎吼叫的方式大聲質問道:“從你的反應來看你應該很在乎她吧?對吧?既然如此,那麽你還愣著做什麽?是男人就趕緊去救她!”


    “額,啊!對,救人,救人,我要去救人!”


    電光石火間,李天恒用搖晃與怒吼將何飛拉回現實,恢複過來的何飛也果然開始像一名剛剛睡醒的瘋子那樣拔腿就跑,如夢初醒立刻動身,徑直朝記憶中奧爾莊園方向狂奔而去,可……


    不知怎麽的,才跑了大概十幾米距離,青年卻突兀停步莫名靜止,而這一動作自是讓後方李天恒大為驚疑不由愣住。


    怎麽回事?對方為何停住腳步?還是說其中有所隱情?


    正當李天恒麵露疑惑猜測原因之際,前方,停止移動的何飛卻已轉過腦袋,借助天空月光,依靠手電照射,李天恒發現此刻何飛臉上竟流露出一副極為明顯的痛苦與糾結!


    至於原因?


    李天恒可能不明白,但何飛卻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他為何在明知程櫻等人身陷危險的情況下為何中斷奔跑再次駐足,原因在於他正深陷兩難之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目前所麵臨的是一種極其痛苦兩難選擇,答案來則恰恰自於任務生路!


    首先要明白何飛之所以沿小鎮街道持續奔跑內中肯定有其個人目的,目的並複雜,正是為了盡快趕往某處地點然後徹底解決掉瑪麗肖這隻載體型螝物!不錯,憑借優秀分析能力,自打從李天恒那獲知關鍵線索後,僅僅稍一琢磨何飛就已經破解了信息內容並順帶確認了女螝真正弱點,為了替團隊除掉隱患,他目前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找到並毀掉女螝命門,時間現已不多,一旦時間進入明天也就是任務最後一天的話,屆時瑪麗肖會失去限製,女螝會徹底發瘋,會百分之百搶在任務結束前將殺死詹米,隨著詹米被殺,詛咒亦必然會抹殺掉所有執行者,可以想象那絕對是一場接連不休瘋狂攻擊,一場任憑執行者如何阻攔都盡數無效的血腥屠戮。


    簡單來講可理解為,絕對不能讓任務時限進入最後一天,否則詹米必死!


    詹米死亡是何飛所不願看到的,是他所最為害怕且最為擔憂的事,目前時間已經接近午夜零點,也就是說如果他何飛不搶在零點前毀掉瑪麗肖真正載體,那麽當任務進入第五天來後,想都不用想,詹米會死,所以這便是他為何會火急火燎隻顧奔跑原因所在,可問題是……


    如果他中途折轉方向,中途趕往奧爾莊園去營救程櫻等人,屆時計劃便無法實現,時間所剩無多,一旦超過零點,後果不堪設想,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身處奧爾莊園的程櫻他又不能不救,對方身受重傷,時間同樣不多!!!


    答案至此明朗,緣由至此清晰,這便是何飛為何此刻會陷入痛苦糾結的原因所在,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目前何飛正身處十字路口,正麵臨著一場他人生至今最為兩難選擇,是繼續爭分奪秒執行原有計劃?還是放棄計劃轉而去奧爾莊園救援程櫻?去奧爾莊園,程櫻3人或許還有救,但這對整個團隊而言卻等同於滅頂之災,一旦時間超過午夜零點,後麵的事何飛想都不敢想,可如果不去奧爾莊園,如依舊按原計劃行事的話,何飛卻又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眼睜睜看著程櫻死!


    程櫻的性命,整個團隊所有人性命,兩難之間,何飛到底該作何選擇?


    ………


    目前時間為,深夜23點25分!


    璀璨珠無視螝物實力高低且能完整防禦半小時這件事何飛是知道的,以此推論,也就是說目前程櫻3人大概還剩20多分鍾安全時間,是的,何飛做過計算,如果他想搞時間差打算先去執行摧毀計劃然後在去奧爾莊園,時間顯然不及,因為前進路程與返程時間加在一起最快也要40分鍾左右,其中還算上了返程時駕駛機動車輛所用時間,同樣的道理,如先去奧爾莊園的話則同樣來不及搶在午夜零點前執行摧毀計劃。


    種種現實擺在眼前,導致何飛想打時間差的念頭徹底破產,如今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不管不顧繼續執行原計劃,要麽放棄原計劃趕往奧爾莊園營救程櫻,很簡單的二選一題目,表麵看似簡單,然而這道看似簡單的選擇題對何飛來說卻不亞於世紀難題!


    任憑他往日如何聰明,任憑其以往如何機敏,在避無可避現實選擇麵前,凡人終究是凡人,他不會分身術,無法將兩件事同時進行,大學生顧此失彼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隻是選擇,在少數人和所有人之間二選其一。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麵對兩難抉擇時多數人往往都會挑一個對自己最為有利的來充當最終決定,不過何飛所麵臨的這個選擇卻大為不同,作為團隊隊長,隊長的理智告訴他要優先執行摧毀計劃,畢竟身為隊長的他有責任為整個團隊安全著想,可,每當這個時候腦海卻又總會想起那張美麗臉龐,那名冷漠女生,那名雖平時不苟言笑上實則無時無刻不在盡心保護自己女生,對方一直默默陪在他身邊,一直在意著自己,如果說他何飛與彭虎之間的關係屬於患難與共兄弟感情,那麽,自己與那名女生的關係則明顯要複雜的多,何飛不是別人眼裏的感情白癡,事實上,事實上女生長期以來對自己的感情他如何不心知肚明?


    可惜他卻不能接受,非是他冷漠無情,而是他有自知之明,這裏畢竟不是現實世界,這裏是朝不保夕詛咒空間,在這裏任何人隨時都有可能死,旁人如此,何飛同樣如此,在這裏所有人皆是一樣,包括他何飛在內沒有誰敢保證自己能長久存活,所以他不能接受這份感情,因為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他不單要為自己拚命還要把整個團隊一力扛在肩上,何飛並非無所不能的神,他僅僅隻是名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普通大學生,麵對接連不斷靈異任務,麵對各種各樣可怕螝物,他無時無刻不在絞盡腦汁尋找生路,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諸多壓力,他很累,累到他現已沒有能力扛下這份感情,強行扛下隻會讓對方傷心,於是長期以來何飛一直在裝傻,一直以裝傻充楞的方式作為逃避,然而……


    然而這又能怎樣?


    裝傻充愣並不代表他何飛不在乎對方!!!


    “不!”


    這一刻,強烈的痛苦掙紮讓青年忍不住雙手抱頭低聲嘶吼起來,聲音淒厲滿含不甘,表情糾結幾近崩潰,沒想到這名往日在隊員麵前一向沉著冷靜的隊長此刻會如此失態,關鍵在於,他,無法抉擇。


    是的,通過以上描述已經說明程櫻在何飛心中的重要程度,正因太過重要,他才難以抉擇,何飛無法做出選擇,當真無法做出選擇,一邊是整個團隊安危,另一邊則是自己所最為在乎的女人生命,他能怎麽辦?或做說他到底該怎麽做?


    呼啦,呼啦啦。


    時間在分秒流逝,冷風在起伏呼嘯,裹挾著大片落葉席卷周遭,秋葉席卷下,何飛默然抬頭仰望天空,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什麽,他驚訝的發現上方出現星星,那本該烏雲密布的幽深夜空中閃爍著一顆不甚清晰的微弱繁星。


    時間不多了,如不盡快做出選擇,到頭來自己或許連選擇的資格都沒有了!


    (還是那句自我詢問,仍是那條艱難選擇,我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怎麽辦?


    (好辦,既然你無法選擇,那就由我來替你選擇好了!)


    何飛的種種反應被現場某人盡收眼底,被那名叫李天恒的毛刺頭青年完整看在眼裏。


    觀察期間,毛刺青年眉頭緊鎖,一會嘴角抽搐,一會麵色煞白,表麵上看似乎正同何飛一樣深陷某種猶豫糾結狀態,可實際上他的猶豫卻明顯比青年隊長短上太多,不知是真正掙脫還是狠勁上來不管不顧,伴隨著情緒逐漸激動,最終,在狠狠咬了咬牙後,李天恒猛然抬頭放棄猶豫。


    (我他媽終於還是老毛病犯了,一旦情緒激動,整個人就會忘記害怕不管不顧,就好像我當初曾腦子一熱跑出莊園那樣完全不考慮後果,算了,想這麽多幹嘛?按照本心行事即可,管他媽有何後果!)


    壓下了心中自嘲,然後,他動了,先把陳逍遙放在地上,旋即便如做出某一重大決定般抬腳近前走向何飛,徑直來到對方麵前。


    (嗯?)


    察覺到有人靠近,大學生本能回頭,本能凝視,順帶想問一問對方有何意圖,然而就在此時,還不待青年開詢問,李天恒卻已搶先發言,提前開口,以無比鄭重的語氣朝何飛說了句話,一句令這位團隊隊長大感意外的話:


    “告訴我,把你的計劃完整告訴我,說完你直接去奧爾莊園,至於我……我將代替你執行計劃,咱倆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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