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董邪麵容極度猙獰,爬動中瘋狂嘶吼著,他在與時間賽跑,與死神賽跑,他已經瘋了,瘋狂中忘記一切,忽略一切,徹底不在顧忌周遭都發生了什麽,而此刻他滿腦子亦僅剩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抵達扶桑嫂身邊,唯有這樣他才有一線生機!


    然而遺憾的是……


    董邪的瘋狂奔馳爭分奪秒沒有為他換來希望,反而在爬行半米後在度停止,在度停頓,然後,是力量,一股不知從哪冒出的巨大力量就這樣拉著他閃電後撤,急速後退,就這樣將他朝床鋪相反方向狠狠倒拖而去!!!


    “不!!!”


    察覺至此,伴隨著一聲不甘大吼,直到此時俯趴地麵的董邪才迫不得已回轉腦袋看向後方,看向巨力所傳方向,回頭看去,心髒頃刻間冰涼一片,隻見身後赫然是一名老太婆,一名同樣俯趴地麵的灰衣老太婆!


    那是女螝,一隻索命厲螝,而此刻女螝右手正死死抓著青年右腿腳踝,一邊緊握腳裸一邊向後拉扯,力量如此巨大,大到他哪怕使出全身力氣都無法掙脫分毫,可也正是因女螝力量實在太大,見董邪回頭看向自己,女螝笑了,駭人臉龐除露出一副猙獰竊笑外,右手再度用力,再度拖拽,竟一把將青年拖回至奔跑起點,於此同時一串不似人聲的驚天狂笑亦緊隨其後回蕩開來,聲音自打險些震破青年耳膜!


    “哈哈,哈哈哈哈哈!”


    ………


    董邪完了,徹底完了。


    猜測獲得絕對證實,分析獲得肯定答案,答案是什麽?答案是女螝在雜物室內具備了物理手段,這隻早先走廊時還僅為虛無幻影的女螝就這樣在進入雜物室後瞬間獲得能力增幅,當場演化為實體狀態。


    然後,他被抓住了,在他即將接觸扶桑嫂的最後一刻死死抓住了自己,限製了自己,導致他意圖失敗,計劃失敗,就此掐滅了他解決危機完成任務的最後希望。


    雜物室內……


    聆聽著女螝肆意狂笑,僅僅一瞬間,剛剛還趴伏地麵瘋狂掙紮的董邪被甩飛了,被女螝提著腳裸一把甩向後方牆壁。


    正如上麵所言,由於力量實在太過巨大,巨大到無法抗拒,結果可以預料,女螝手臂剛一橫甩,下一秒,恰克青年便已在物理慣性促使下倒飛而回,狠狠撞至後方牆壁。


    碰咚!


    “噗!”


    “啊啊啊啊啊!”


    撞擊聲沉悶入耳,頃刻間,董邪就這樣被女螝如同丟一隻小貓般準確無誤背牆壁,待發出一聲沉悶響動後,淒厲慘叫亦緊隨其後充斥房間,一口鮮血混合著幾枚牙齒從嘴裏噴湧而出。


    慘,淒慘無比。


    痛,劇痛難耐。


    牆壁下方,此刻,董邪神情扭曲滿臉痛苦,一邊手捂胸口一邊背靠牆壁,整個人痛不欲生呻吟不休,他沒有在爬起來,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剛剛撞擊太過劇烈導致其胸骨斷掉兩根!


    至於灰衣女螝……


    隨手甩飛獵物,又見那人蜷縮牆角麵露痛苦,女螝笑意更濃,本就猙獰駭人的死灰臉恐進一步扭曲,接下來,‘她’動了。


    咯啦,咯啦。


    混合著一陣陣滲人無比骨骼摩擦聲,對麵,原本匍匐地麵的‘她’離地起身,先是用某種扭曲動作緩緩爬起,其後展開移動,一邊搖晃身軀一邊走向對麵,用絕無僅有的古怪姿勢一步步走向牆角,一步步靠近董邪。


    毫無疑問,女螝一係列舉動無一不在證明著一件事,一件令任何人絕望透頂的殘酷現實,即,對方現已演變為實體!


    正如董邪所早先猜測的那樣,原本在外界全然不具實體,甚至連物理接觸都辦不到的女螝如今卻在雜物室內發生了翻天覆地改變,在這裏,女螝除獲得了可直接動手屠戮活人的物理能力外其整體實力也得到了海量增幅,除此以外還有件容易被尋常人所忽略的事亦同樣得到證實,那便是……


    女螝的確與扶桑嫂之間存有某種神秘聯係,否則對方也犯不著多此一舉阻攔董邪,阻止青年接觸扶桑嫂。.


    “嘿嘿,嘿嘿嘿……你想怎麽死?你想怎麽死?你想怎麽死?啊哈哈哈哈!”


    轟隆隆!


    女螝的驚天狂笑混合著外界雷鳴共同回蕩周遭共同響徹耳膜,此刻,董邪身受重傷,如今癱坐地麵背靠牆角的他也早已吐得滿地是血,他在掙紮,足足掙紮良久才在喘了幾口粗氣後費力抬頭掃向前方,看向那距離他越來越近的灰衣女螝,如上所言,他完了,徹底完了,在親身直麵女螝的情況下就此無路可走深陷絕境,注視著女螝一步步靠近,如今的他唯一能做的或許也隻有祈禱,祈禱待會被殺時對方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說是如此,現實同樣如此,麵對必死絕境,任何人都會祈禱,要麽希望死得痛快要麽盼望獲得救援,然,略顯奇怪的是,現實中,聆聽著女螝肆意狂笑,注視著女螝緩慢靠近,董邪沒有祈禱,不單沒有祈禱,目光也僅僅隻在看了女螝一眼後隨即轉移,望向他處,徑直看往一旁木桌,看向克拉索夫3人那死亡已久的屍體,最後,他將目光鎖定在屍體因失去眼珠而仿若空洞空洞的眼眶之上。


    舉動怪異,行為莫名,雖不知道恰克青年為何放著越來越近的女螝不理轉而去觀察幾具屍體,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縱使他轉移視野不看女螝,實則以上舉動不亞於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結局不會因此改變,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


    女螝抵達近前。


    裹挾著扭曲怪異最終來到董邪身前。


    望著身前已基本失去行動能力的獵物,看著那癱靠牆角苟延殘喘的人類,女螝咧開嘴角展露獰笑,獰笑中,‘她’伸出雙手,接下來,一雙灰色手掌徐徐靠近,徑直伸向董邪雙眼!!!


    挖眼!


    原來女螝終究要采用此類方式殺死青年,如屠戮以往獵物那樣打算用最為殘忍的方式殺死董邪。


    是的,挖眼,此情此景無不證明女螝即將摳出董邪眼睛,而這一舉動亦完全在意料之中,畢竟不管是原電影裏還是本場靈異任務,但凡被殺之人統統為一種死法,全部屬於被女螝摳出雙眼後死亡。


    所以……


    結局就此注定,命運就此終止,此刻,女螝那滿是青灰的雙手就這樣緩緩延伸接連靠前,朝下方,朝對麵,朝已然失去移動能力的青年雙眼伸去,看著距離眼睛越來越近的手,董邪心髒狂跳,額頭汗如雨下,豆大汗珠如下雨般沿腦門滑落,他知道待會自己將麵臨什麽,更知道自己結局將會如何,距離越來越近,瞳孔中,女螝雙手逐漸放大,而董邪心髒則也在此刻狂跳至頂點!


    至於為何不逃跑?為何不躲避?


    回答是辦不到,完完全全辦不到,非是他不想逃跑,而是身負重傷的他現已沒能力避過女螝索命一擊!


    他,馬上就要死了!


    不過……


    在這期間,有個細節亦在青年即將被挖眼珠的最後時刻悄然浮現。


    那便是,和以往即將被女螝挖眼的人不同,隨著青灰雙手接連靠近眼睛,誠然恐懼頂點滿臉慘白,然董邪卻終究沒有如旁人那樣流露出絕望之色,反而麵露猶豫,就好像,就好像在做某一決定般躊躇不休。


    直到……


    直到女螝雙手距離眼睛僅剩最後幾厘米,直到雙眼即將被殘忍挖出的最後一刻,伴隨著牙關死命緊咬,混合著腦門青筋直冒,董邪做出決定,在那避無可避的死亡麵前被迫做出決定,被迫展開應對。


    青年一邊露出無奈苦笑一邊突兀張口,冷不丁朝女螝說出一句話:


    “不用了,不勞你動手,我自己來!”


    “呀啊!”


    說完就做,當場執行,電光石火間,剛一撂下話語,不等女螝摳向眼珠,未等女螝作出反應,伴隨著一聲大吼,董邪竟毫無征兆伸出雙手,旋即狠狠戳向自己,戳自己那圓睜已久的瞳孔眼珠!


    噗嗤!


    “嗚啊!嗚啊啊啊啊,額啊啊啊啊啊啊!!!”


    血液飛濺,如雨似水,僅僅一瞬間,狠戳眼珠的手指便在用力過猛下毫無懸念刺破潔白眼珠刺破黑色瞳孔,一時間,超乎想象的劇痛令親手戳瞎自己眼睛的董協發出悲鳴,發出一連串淒厲至極的痛呼慘叫,痛,這是何種難以想象的痛啊?一種全身上下每一枚細胞都在瘋狂顫栗的疼痛,一種通體僵直宛如電擊的疼痛,手指刺入下,大量鮮血順著眼眶蜂擁而出,而那超出忍耐極限疼痛也已讓完成自殘舉動的恰克青年當場側躺,當場倒地,整個人栽倒地麵哀嚎抽搐,他全身上劇烈哆嗦著,他言語混亂肆意狂吼著,如果說青年自殘已算得上詭異莫名,那麽,更為驚人的是……


    隨著青年自毀雙眼,其後時間裏他竟再也沒遭受過女螝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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