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實剛剛程櫻隻是在嚇唬何飛兩人,目的就是讓兩人離開,原因很簡單……


    因為接下來一番談話並不適合讓何飛或姚付江這類人聽到!


    對於此點,程櫻明白,趙平清楚,陳逍遙則也在觀察完剛剛那一幕後表情逐漸狐疑。


    話歸正題,當礙事者被程櫻一番恐嚇給嚇得連滾帶爬離開後,客廳便隻剩以上三人,現場則也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沉默間,三個人互相掃視著,最終,沉寂被趙平當先打破。


    扶了扶鼻梁眼鏡,男人說出一段話,朝神色狐疑的陳逍遙用平淡口吻說出一段古怪話語:“既然連你自己都認為你手裏這本書所記茅山術不算完整,那麽,如果,我是指如果,如果你還有機會獲得另一本分茅山術法的話,你又會作何反應?”


    趙平話一出口,陳逍遙頓覺心驚!


    驚愕之餘,其原本狐疑的臉亦在此刻發生些許變化,然變化歸變化,實則並沒沒維持多久,待沉默了約七八秒後,青年眯起眼睛,開始掃視起對麵兩人,最後用若有所思口吻朝二人詢問道:“莫非,你們兩個統統發現了那東西?”


    ………


    任務休息期第九天,下午16點05分。


    3號車廂,何飛房間。


    “……以上,便是詛咒空間與地獄列車大體規則,具體細節方麵還需你們自我理解下,兩位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客廳中,隨著上麵那段話語結束,何飛現已將隊長應盡義務也就是解釋工作全部做完,言罷,掃了坐於身旁左側正翹著二郎腿抽煙的彭虎一眼,然後,青年又轉過頭用詫異目光看了眼坐於右側正閉目養神的程櫻一眼。


    先不提期間至始至終閉目養神的程櫻,接觸到青年目光,彭虎瞬間會意,下意識點了點頭,將煙頭按滅於茶幾煙灰缸,接著朝正坐於對麵的另外兩人用試探性語氣追問道:“怎麽樣?剛剛隊長已說得很詳細了,不知兩位聽懂了麽?”


    此刻,如果順著何飛與彭虎二人目光看往對麵,那麽便會發現,此時此刻,對麵沙發正坐著兩人,兩張兩副生麵孔。


    定睛看去,就見二人皆為男性,其中一人看起來年約三十五六歲模樣,穿著件灰色西裝,身材中等樣貌也較為普通,臉孔則隱隱帶有一絲疲憊,誠然表情疲敝,不過男人那雙眼睛卻始終維持著清明,內中不時閃過一絲陰冷寒光,乍一看去竟讓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如果說灰色西裝男總體給人以既精明又陰冷感覺,那麽,坐於身側的另一人則完全為另一類型。


    那是名膀大腰圓粗壯大漢,形象同西裝男有著很大不同,一眼望去倒極度類似於彭虎風格,入目所及,隻見此人身形高大軀幹魁梧,下身穿著條西褲,腰間赫然別著把匕首,上身則幹脆什麽都沒穿直接光著膀子,健壯肌肉壓迫感十足,甚至隱隱超越彭虎,不僅如此,其裸露胸口亦紋著一條橫跨半個身體的猙獰麒麟,留著短寸,滿臉橫肉,整個人給他人第一印象可謂極具壓迫感,先不提別的,任誰第一眼看此人到都絕不會將其當成善類。


    而此刻,寸頭壯漢就這樣和西裝男並排而坐,一雙眼亦是和西裝男一樣始終在何飛、彭虎以及程櫻三人臉龐來回掃視著。


    不錯,灰色西裝男與寸頭壯漢正是本次登車新人,正是一小時前剛剛登入地獄列車的兩名新人,負責迎接者依舊是彭虎,不否認二人雙雙不像善茬,更不否認當初彭虎亦曾有所防備,然而……


    讓光頭男出乎預料的是,隨著車體停靠走下列車,隨著雙方站定互相打量,沒想到才剛朝位於對麵站台的二人招呼上車,兩人便在悄聲嘀咕幾句後當真毫不猶豫徑直上車。


    如上所言,二人的果斷登車著實讓早已習慣新人一向墨跡的彭虎詫異連連,頭冒問號,當然詫異歸詫異,能老實聽話主動上車自然在好不過,除此以外,登車後兩人反應亦讓其他執行者頗為驚疑,是的,別看二人一個模樣沉穩另一個則幹脆是一副生人勿近凶狠模樣,可自打登車起兩人便雙雙保持沉默,既未如預想中那樣狂妄挑釁也沒有表露出絲毫囂張之色,甚至連登車新人應有的初始驚慌都不存在,除了和眾人碰麵時曾簡單介紹過自己外,剩餘時間兩人就一直在觀察打量,觀察著眾人連同列車內部環境,經自我介紹,灰色西裝男自稱唐致遠,光膀寸頭男則叫徐振,僅僅是名字,至於職業年齡什麽的二人誰都沒說,既然兩人不想說那麽旁人自是無法強求,隻不過……


    作為團隊隊長,當何飛走出房間,繼而例行公事招呼二人去他房間聽其解釋之際,暫且不談旁人如何,人群中,程櫻卻在不經意間皺起眉頭。


    這是職業殺手首次麵對新人時皺眉,亦是首次在觀察過新人後投來在意目光。.


    是的,誰都知道女生向來不在意新人,以往對登車新人的態度更是大多予以無視,不料這次卻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皺過眉頭,女生有所動作,當先給彭虎使了個眼色,接下來二人竟和兩名新人一起共同走進何飛房間!


    許久以來團隊一直都存在一條不公開規矩,那就是一旦列車來了看似有威脅新人,為保險起見,每當這種新人首次進隊長房間時彭虎便會隨新人一起進入,目的很明顯,無非是保護隊長安全,且這一默認規矩亦是從葉薇時代一直延續至今,可,這一次,讓包括何飛在內的所有執行者大為吃驚的是……


    程櫻跟過去了。


    不否認本次登車新人明顯具有一定威脅性,可就算如此,有彭虎陪著就以足夠,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程櫻竟也主動尾隨,主動進入,就這麽和彭虎一起隨兩名新人走進何飛房間!


    首先要明白,拋開部分不確定因素,至少在大多數團隊成員心中程櫻就是團隊最強武力,且女生那孤傲性格也讓其從未關注過新人,以前就算出現過有威脅性新人往往也都是彭虎尾隨進房從而擔任那默認的隊長安全護衛,不曾想這次除彭虎外,程櫻居然也選擇陪同,尾隨新人進房並主動擔任隊長護衛。


    目睹此景,眾人大感意外,房門關閉後更是聚集走廊議論紛紛,期間無一人回房,所有人皆置身走廊集體等待著,這種事情可謂首次發生。


    ………


    話歸正題,拋開門外眾人不談,客廳內,遵照隊長職責,當何飛為西裝男唐誌遠連同寸頭男徐振詳細解釋過詛咒空間相關事宜後,二人頓時表情驟變,目露震驚的同時原本淡定表情亦首次顯露慌張,這點倒是符合新人應有反應,話雖如此,但震驚慌張卻沒有維持多久,不消片刻就以恢複正常,見狀,何飛頓覺意外,彭虎頓覺意外,真沒想到眼前這兩個家夥心裏素質會如此之好?要知道這裏可是詛咒空間啊,這裏危機四伏,這裏充斥死亡,這裏九死一生,同時更鏈接著有螝存在的靈異任務,往常新人得知實情後大多顫栗恐懼,個別心理素質差的甚至會發瘋崩潰,豈料……


    怎麽回事?


    為何兩人心理素質會如此之強?


    這名叫唐致遠的到底是誰?


    那名叫徐振的又到底是誰?


    通過觀察,見對方如此反應,大學生一時陷入不解。.


    其實……


    縱然青年觀察仔細,實則仍有一處細節是何飛乃至彭虎所沒有察覺到的,那便是,待何飛解釋過具體事宜後,對麵,寸頭男徐振稍有異動。


    青年話音方落,寸頭男便在臉孔閃過一絲驚慌後開始動作,右腿本能發力,坐於沙發的身體亦在那一刻緩緩前傾幾厘米。


    這是即將動作的前兆,更是即將動手的先兆!


    可,就在這時,就在寸頭男抖動肌肉即將有所動作之際,身側,唐致遠右肩卻也在不經意間碰徐振一下,由於動作細微,沒有引起對麵何飛與彭虎的注意,結果,不知為何,被西裝男那麽碰,原本還身體前傾似欲動作的徐振頓時不動了,就這麽瞬間放棄繼而緩緩恢複之前坐姿,整個過程極其隱秘,從始至終未曾被旁人察覺。


    至少沒有被何彭二人察覺。


    時間重回5秒前。


    當西裝男輕微觸碰肩膀,當劉振選擇放棄,其隱隱前傾的身體亦重新恢複靠姿時,對麵,坐與何飛右側且一直閉目養神的程櫻則也在不經意間恢複如初,女生那不知何時已離開沙發靠背數厘米的背部亦重新靠了回去。


    接下來是何飛詢問,最後則是彭虎在收到青年示意後所滿含警惕的試探性詢問:


    “怎麽樣?剛剛隊長已說得很詳細了,不知兩位聽懂了麽?”


    給予的回答是沉默,是鴉雀無聲。


    現場目光掃視,雙方互相打量。


    直到半分鍾後,對麵,一直沉默傾聽的唐致遠才終於打破沉寂,繼而在何彭二人的目光注視當先開口,盯著何飛道:“隊長,你說的這些事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包括那什麽生存值、地獄車票、靈異任務以及螝什麽的,難道你真的認為以上種種說出來會有人信?”


    唐致遠此言一出,何飛既沒糾正亦未解釋,反倒是深有體會點了點頭,聳了聳肩膀,其後目光微眯,一邊盯著唐致遠一邊用略顯古怪的語氣回答道:“你剛剛說的這些皆屬人之常情,畢竟這種地方本就打破了人類認知,別說是你,換成任何人都很難相信,就算是我,當初首次來到這裏時亦持懷疑態度,其實這些並不重要,或者說旁人信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信不信呢?”


    “我們信。”


    沒想到何飛話音剛落,下一刻,唐致遠竟斬釘截鐵予以肯定回答,言罷,頓了頓,繼而朝青年張口解釋道:“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合乎邏輯的謊言往往會令多數人相信,而荒誕至極的真相反倒會被人當成無稽之談,我不是那種盲目從眾者,所以,麵對你那看似荒誕的言論,我自然選擇相信。”


    “哈哈哈,好!唐先生當真不簡單,上麵那段話確實富含哲理,既然你選擇相信,那麽該說的我之前全說了,以後該怎麽做唐先生和徐先生應該都心中有數,好了,彭哥,你帶二位去外麵選房間吧,讓兩位好好休息一下。”.


    “隊長不用客氣,直接叫我倆本名就好,既如此,那我倆亦不打擾隊長了,告辭。”


    簡短的對話很快過去,不消片刻,彭虎便與唐致遠兩人一起推門走出房間。


    咚!


    房門關閉,新人離開,至此房間便隻剩何飛與程櫻兩人。


    注視房門關閉,確認完對方離開,沙發上,不知怎麽的,早先談話時還一臉淡定的何飛就這樣在刹那間轉變表情,轉變模樣,眉頭瞬間緊鎖,隨即側頭看向身旁,嘴裏更是朝期間始終閉目不語宛如老僧入定的程櫻詢問道:“怎麽回事?這次你怎麽也進來了?單單彭哥一個還不夠嗎?莫非那兩人讓你很在意?在我個人印象中你貌似重未沒關注過新人啊?”


    神情狐疑不解,語氣滿含質疑。


    其實自打看到唐致遠二人起何飛就察覺到了古怪,加之對方期間一係列反應,綜合以上,短短片刻間他更進一步意識到二人與以往新人大為不同,察覺至此,青年自是有所提防,可他仍然沒有料向來對新人漠不關心的程櫻會比自己更為提防更為謹慎,會如此在唐致遠兩人,否則這位高冷女生又怎麽可能破天荒陪新人一起來自己房間?


    毫無疑問,程櫻擺明了是在保護他何飛安全!


    為什麽?


    那兩名新人到底什麽來頭?居然讓程櫻認為連彭虎都護不住自己從而選擇親自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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