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失去了葉薇,不能再失去你,對我如此,對程櫻一樣如此,對所有了解你的人皆是如此,麵對當時的你,哪怕僅有一線生機,一線希望,大夥兒仍會盡最大努力!”


    何飛陷入凝固。


    就這樣同近在咫尺的錢學玲互相對視著,真沒想到這名平時和自己接觸不多的女人會說出此類話語,或許也正如對方所表達的那樣,連錢學玲都能想通的道理,那麽其他資深者來又如何不懂?如何不明白?.


    眾人一致認為,為了何飛,做這些事,值得!


    眼眶不覺濕潤,淚珠悄然劃過,這一刻,何飛不在是那名平時睿智聰慧的團隊隊長,而像一名普通男青年一樣流下感動眼淚,見何飛這幅樣子,錢學玲笑了,麵露欣慰,轉而也像名大姐姐般將何飛腦袋抱於懷中,久久未曾說話。


    “額……”


    過了良久,何飛如同反應過來般急忙抬頭,紅著臉從錢學玲懷中掙脫,掙脫之餘起身就走,徑直趕往客廳。


    見何飛動作突兀,女人不免好奇,盯著青年背影下意識張口道:“你去哪?”


    聽到聲音,已走至客廳大門的何飛先是一停,沉默數秒,回頭微笑道:“學玲姐,陪我一起出去吧,我要親自去謝謝大家。”


    ………


    咚咚咚!


    房間內,彭虎正光著膀子剛剛做完兩百俯臥撐,抹了把汗水,走至客廳,拿起一杯冰茶正欲一飲而盡時,一串敲門聲突兀響起,導致光頭男中斷讓狂飲計劃,轉而將目光看向客廳大門。


    “誰啊?”


    咚咚咚!


    對著房門喊了一聲,不料門外根本無人回答,唯獨敲門聲經久不衰,一直響個不停。


    見外麵根本不予回答反倒依舊敲擊,彭虎頓覺不爽,然不爽歸不爽,但也總不能讓對方一直敲下去,無奈之下,放下冰茶,大步朝門口走去,邊走邊念叨著:“如果是惡作劇我絕對不會饒了那家夥!”


    然而……


    吱嘎。


    數秒後,隨著猛然拉開房門,隨著看清對方,此刻,凝視著門外那麵帶微笑的清秀臉孔,光頭男愣住了。


    “彭哥,我醒了。”


    見身前光頭男反應懵逼,門外青年主動張口,主動打起招呼。


    接著……


    “臥槽!兄弟,你終於醒了啊!哈哈哈!”


    果不其然,待確認麵前之人正是何飛後,彭虎愣了片刻,旋即反應過來,發出開心大吼之餘二話不說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熊抱,不錯,彭虎非常開心,而對方的這一反應亦影響到何飛,影響到位於青年身後的錢學玲,三人其樂融融,場麵一時頗為溫馨。


    “喂!彭哥,你別太用力,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抱了許久,哪怕已鬆開對方,彭虎喜色仍始終維持著,接下來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互相對視著,許是過於激動,光頭男不時抖動胡渣嘴角抽搐,搭配本就凶惡無比的臉很容易嚇壞小朋友,看似如此,然錢學玲卻明白以上種種皆為激動所致。


    都說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誼非常簡單,有時一句話或一個簡單動作即可完美釋意雙方友誼,亦正如此刻彭虎與何飛二人這樣,雙方見麵後除最初兩句話外,後麵二人任誰都沒有繼續多說,單從兩者表情和眼神就足以感覺到一切,確實,對於何飛而言,彭虎既是和他相處最久的一個亦是友誼最深的一個,以雙方友誼,確實已不需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彭哥,很久沒抽煙了,來一支唄?”


    “靠,我發現自打教會你抽煙,我身上的煙就變成你的備用倉庫了,你小子就不能自己帶盒煙?”


    待二人先後點燃香煙,噴雲吐霧之際,彭虎行動起來,毫不猶豫去敲兩側其他房門,隨著一陣乒乓亂敲,很快,房門接來開啟,執行者紛紛疑惑走出,來到車廂,首先發現了彭虎和錢學玲,不過,當看向到置身兩人中間的另一人後,眾人集體愕然,集體一滯,然後……


    是驚訝,是欣喜,是無與倫比的振奮!


    “何飛!”


    同彭虎類似,看一看到何飛,姚付江就一邊大喊一邊奔至近前給了對方一個擁抱,陳逍遙則麵露賤笑當先調侃:“呦!何大隊長終於睡醒了?睡得咋樣?醒來後有沒有一種再世為人之感?”


    此時此刻,聽著陳道士調侃,又見眾人聚集,何飛不由一臉苦笑道:“我日,還在世為人呢,這一覺我他嗎都差點睡過去。”


    當然調侃歸調侃,玩笑歸玩笑,言罷,許是有所發現,大學生目光轉移,看向人群右側,看向一名從未見過的小眼睛男人。


    不出所料,見何飛投來目光,加之清楚對方身份,男人動了,忙上前幾步,邊整衣領邊對青年道:“鄙人高繼坤,是上一場任務時才加入的新人,何隊長你好!”


    胖子態度恭敬,誠惶誠恐,過程麵帶笑容,讓人生不出半分反感。.


    其實彭虎從始至終就沒敲過胖子房門,按理說此刻胖子也不應該出現在車廂,道理如此,誰曾想對方卻聽力極好,聽到門外動靜,心存疑慮下,高繼坤竟也主動開門迎麵走出,待發現那位他自打登車就昏迷不醒的青年隊長如今已然醒來,已然置身在車廂,一時間,胖子眼珠亂轉大腦運轉,忙學著其他人那樣麵露喜色圍攏而來,不錯,作為一名能混跡社會多年的老油條,高繼坤自然有一套個人主觀判斷,首先他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位可是實打實團隊隊長,不僅如此,通過近期觀察,他發現列車裏的人大都不簡單,可想而知,連這群隊員都一個個非同一般,作為隊長的何飛更應該非同凡響才對,否則又怎麽可能成為團隊領袖?基於以上思緒,僅僅片刻間,高繼坤便已下定決心做出決定,將來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和這位隊長搞好關係,如能被其看中從而被視為心腹,那麽自己的生命安全絕對會得到極大保障。


    雖說目前還看不出對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亦不知對方行事風格,但從青年同周圍隊員接觸來看……這名叫何飛的隊長應該屬於那種性格隨和類型,至少他從對方身上察覺不到一絲陰冷感,和那連看一眼都會讓人心下坎坷的眼鏡男不同,雙方完全就是兩種類型。


    “額,高老哥你好,我叫何飛。”


    話歸正題,見那自稱高繼坤的胖子當先自我介紹,出於禮貌,何飛亦順便介紹起自己,本欲繼續交談,不料未等發聲,就以被一道毫無情緒波動的平淡聲打斷:


    “醒了?你這一覺睡的挺久。”


    聽到聲音,何飛不用轉頭就知道後方是誰,加之了解對方性格,何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回頭,先是和正上下打量自己的趙平互相對視幾眼,最後點頭回答道:“嗯,我確實睡了好久。”


    聽罷青年回答,趙平出人意料般沒有保持沉默,反倒撂下一句若有所指的話:“首先恭喜你恢複清醒,你昏迷期間大夥兒都很擔心,不過嘛,要說最為擔心,有一個人可是將擔心發揮到了極致。”


    言罷,不待何飛回答,眼鏡男主動閃向一旁,隨著眼鏡男側身移動,一道被早先遮擋的纖細身影映入視野。


    看清此人,何飛先是一愣,然後笑了,就這樣一臉微笑走至對方身前,打量片刻,最後壓低聲音詢問道:“你不打算遮掩秘密了嗎?”


    “嗯。”


    麵對近在咫尺的何飛,一身女生裝扮的程櫻不由麵暇微紅,不如何回答,末尾也隻能微微低頭輕嗯一聲。


    見程櫻竟破天荒露出一幅女孩羞澀表情,一時間,車廂內所有人集體大驚!


    破天荒,實打實破天荒,畢竟在眾人印象中打從認識程櫻起對方就未顯露過如此模樣,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何飛醒來後程櫻竟在青年麵前首次露出這幅神態,許前後反差過大,見狀,多數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當然,程櫻的羞澀亦沒維持多久,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覺,短短數秒便已瞬間恢複如常,不單恢複如常,整個人更是出忽意料的當場移動猛然閃身!


    嗖!


    先是用極快速度躥至某人身側,下一秒,突兀抬起的右腳就以狠狠踹中對方,當場把正貼在姚付江耳旁婬笑低語的陳逍遙踹飛!


    “啊!!!”


    猝不及防下,陳道士被踹了個正著,伴隨著一聲慘叫,眨眼間,青年就這樣騰空飛起,沿車廂走廊急速倒飛,足足飛了七八米才如一條破麻袋般摔落倒地。


    “下次再敢在我麵前露出這種表情……死!”


    由於事發突然,何飛回神之際,事情早已結束,唯一留下的隻有哀嚎,隻有滿地打滾的陳逍遙,見此一幕,大學生不自覺打了個激靈,心中更第一時冒出倆字:


    (我日!)


    正所謂經曆太多見怪不怪,何飛被嚇了一跳,其他人卻如同對此場景早已習以為常般個個不以為然,尤其是彭虎,見陳逍遙沒被踹死,光頭男收回目光,旋即咧嘴一笑岔開話題,拍著何飛肩膀朝周遭眾人道:“那個,這樣吧,既然何飛醒了,不如今晚咱們就來場聚餐慶祝如何?”


    “好啊,我支持!”.


    果然,意見剛一提出,姚付江率先表示讚成,其餘人也自然沒拒絕理由,於是聚餐建議就這樣在其樂融融中一致通過,繼而決定由眾人裏唯一手藝較好的錢學玲負責主廚,何飛雖有心拒絕,但為了不掃大家興致,最後也隻能隨波逐流。


    有人歡喜有人憂,此刻,看著對麵正匯聚一團喜笑顏開的眾人,不遠處,正趴俯地麵呻吟不休的陳逍遙可著實笑不出來了,掙紮半天,見實在爬不起來,最後隻好抬頭朝眾人咧嘴哀嚎道:“啊,等……等等,諸位先別忙談聚餐,我的胸骨斷了一根,麻煩先把我抬到5號車廂……”


    ………


    早前多次提及,因詛咒空間屬異空間之故,嚴格來說這裏並無白天黑夜之分,地獄列車亦長期處於燈光通明狀態,話雖如此,可執行者畢竟是人類,是人都需要睡覺休息,所以很自然的,被困於此的執行者們仍沿用現實世界24小時作息製。


    漫長的等待最終過去,隨著時間步入19點整,按照約定,眾人紛紛抵達,來到錢學玲房間參加晚間聚餐。


    由於聚餐屬於眾人一致讚同,現場無人缺席,錢學玲亦在忙碌了一下午後親自做了一桌豐盛晚餐,許是有些話憋了太久,餐桌旁,何飛心情複雜,默然抬頭,掃視著身旁左右一個個聊天吃飯的眾人,大學生沉默片刻,緩緩起身。.


    注意到何飛動作,眾人不免好奇,不由自主放下碗筷停止交談,視野紛紛投向青年,入目所及,就見何飛主動端起酒杯,掃視眾人,最後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神情凝重開口道:“我已經從學玲姐那聽說了,昏迷期間大家為了救我而所做努力我知道,對此我不知該說些什麽,但我無論如何都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救我,聚會結束後我亦會把之前大夥兒為了救我而消耗的生存值補償給…….”


    “停,打住,你小子先給我打住!”


    大學生滿含感激表達謝意,不料話未說完就已被右側彭虎出言打斷,不僅如此,就在何飛麵露差異之際,彭虎更是生氣般盯著青年嗬斥道:“你這小子這說的啥屁話?啊?大夥兒救你那是因為情誼,並非因你是團隊隊長,而是在於你是大家夥伴,你感謝我們那我們還能欣然接受,但要是提生存值那無疑是見外了,啥狗屁生存值?你要在這麽說我可就生氣了啊!”


    彭虎用這段話把何飛說的一臉尷尬,姚付江亦不甘其後附和補充:“對啊對啊,何飛你不用太在意這事,正如彭哥說的那樣,救你恰恰是因你是大家認可夥伴,夥伴之間互相幫助本就應該,這事你也完全不用往心裏去。”


    如果說彭姚二人表達立場時還算慷慨激昂,那麽某人可就絲毫不留麵子了,二人言罷,程櫻亦是在白了何飛一眼後撇著嘴嘲諷道:“切,誰稀罕你那點破生存值。”


    此言一出,頻繁遭受炮火攻擊的何飛瞬間滿臉通紅,是的,雖說程櫻話說的明顯比彭虎二人要難聽得多,然何飛畢竟不是傻子,他又如何不明白對方意思?


    意思是什麽?意思是眾人救他從始至終就不曾圖回報,而是真心實意,完全為了救一名夥伴所自願所為,不管是陰山之行還是招魂之行又或上一場任務,大夥兒皆在真心幫助自己,自己對眾人道謝沒啥問題可要是提償還生存值那可著實見外了,也難怪彭虎出言駁斥,更不怪程櫻言語嘲諷。


    何飛何其聰明?僅僅一琢磨便已瞬間明白,麵對周遭目光,尷尬之餘大學生倒也老實認錯重新坐下,見大學生低頭認錯,加之心思向來細膩,錢學玲及時出麵寬慰:“何飛你不用道歉,你是什麽樣的人大夥兒都清楚,別說生存值了,其實我認為你連向我們道謝都沒有太大必要,想想之前你在任務裏救過大家這麽多次,這次換大家救你難道不應該嗎?”.


    還別說,因此言水準頗高之故,除聽得眾人頻頻點頭外何飛本人亦忍不住對其投來感激目光,正如剛剛所描述的那樣,一番話不單瞬間化解了現場尷尬同時也能夠讓何飛寬心,一時間現場氣氛重歸如常,再次其樂融融開懷暢飲。


    不知是不是少有的熱鬧令多數人隻顧談天說地從而忽略細節,就在眾人吃飯聊天之際,向來廢話極多的陳逍遙竟少見保持沉默,


    看似沉默,然而……


    如仔細觀察,卻會發現青年一直在搞著某一小動作……


    趁程櫻轉頭說話,身側,陳逍遙不時端起對方用過的茶杯灌上一兩口,偶爾還舔那麽一下。


    如此猥瑣行為自然沒有被程櫻發現,但這一幕卻恰好被姚付江看了個滿眼,看得膽顫心驚冷汗直冒,心中暗自乍舌。


    (我日哦,這姓陳的果真不怕死啊,之前明明被暴被打一頓結果吃飯時居然還敢厚著臉皮坐到程櫻身旁,這也就算了……沒想到還敢如此猥瑣……)


    想至此處,又偷偷掃了眼暫未察覺的程櫻,平頭青年忍不住替陳道士捏了把冷汗。


    ………


    吸取了早前教訓,隨後時間裏何飛再也不提及任何感謝話題,就這麽放飛自我開懷暢談,同眾人聊天閑扯,聊天期間旁人亦大多有意無意的避詛咒空間或靈異任務話題,很顯然,大夥都是明白人,皆清楚這是場調節心情的聚餐更是一場放鬆式聚會,為了不破壞氣氛,眾人心照不宣,但……


    此時此刻,聆聽著閑聊,目視著周遭,一樣坐於餐桌某處的高繼坤卻完全笑不出來,開心不起來,相反心情還頗為複雜。


    不知何故,在一眾歡聲笑語中,胖子沉默不語,久久無言。


    之所以沉默不語並非來自於新人身份,更非來源於處境尷尬,而是來自於一件事。


    一件困擾他已久的事,至今未曾獲得真相。


    如上所言,雖從一場靈異任務中僥幸存活,可高繼坤仍然心下疑惑,疑惑萬分,某個謎團亦至始至終盤旋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那就是……


    月曉到底是怎麽死的?


    看到這裏或許有人會說高金坤閑的蛋疼胡思亂想,畢竟你又沒死,人都活下來了還琢磨這些有何用?然事實上但凡如此思考者其實都未曾站在胖子角度考慮,或者說唯有換位思考才會理解高繼坤心中最大憂慮。


    很簡單,高繼坤雖從不認為自己是傻子可也一樣不會狂妄到自稱天才,此種態度無疑是在黑暗社會摸爬滾打久了所養成一種獨特思考方式,胖子既有悟性亦有自知之明,明白做事前需三思後動,就比如之前那場靈異任務,他很清楚單憑自己根本找不到生路,所以他便琢磨著退而求其次找一條大腿抱住,當然,大腿也不是能隨便抱的,更非隻要是個資深者就行,因為資深者和資深者也是有很大區別,最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按照計劃,他先是從姚付江那得知眾資深者個人信息,最終決定抱那眼鏡男大腿。


    不否認憑借多年社會經驗搭配自身看人眼光,他能感覺那叫趙平的男人或許很難靠得住,然而這又能怎麽樣?同那絕望中被螝殺死比起來冒險一搏無疑才是最佳出路,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選擇相信眼鏡男,直白來講無非就是兩害相較取其輕,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也隻能如此,結果……


    他這招險棋走對了,趙平找到了生路,他亦一起跟著沾光活了下來,正因僥幸存活他才愈發對月曉之死耿耿於懷,直至今日仍無法理解,無法參透,最後轉化為恐懼!


    當初明明是趙平首先看到了女螝,且眼珠發紅即將死亡,可眼鏡男又為何如此鎮定?難道他不知道看到女螝等同死亡嗎?


    最後,本該必死的趙平奇跡般沒死,反倒是月曉莫名其妙死了!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


    因還算在意細節,所以從那時起他便開始懷疑,懷疑月曉之死和眼鏡男有關,不僅如此,假如往更深層琢磨,甚至連早先方海的死……


    想至此處,高繼坤不由一陣毛骨悚然,三名新人,兩個死得莫名其妙,最後僅餘自己僥幸存活,他不知道另外兩人死亡真相,隻是,每當趙平目光掃向自己,每當目睹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他都會莫名心慌,莫名膽顫,發展到最後,兩害相較取其輕的念頭不知為何竟再次浮現於腦海。


    (莫非我和月曉就是那兩害?而眼鏡男也恰恰是從二人中做了個類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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