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轉移,畫麵切換,依舊是樹林內部,仍然是林中場景,唯一變化的隻有地點。


    呼啦,呼啦。


    沙,沙沙沙。


    感受著周遭涼風,聆聽著林中鳥叫,在那一片片因風吹拂而沙沙亂響的樹葉陪襯下,劉東身軀狂抖,雙目圓睜,豆大冷汗滑落額頭,同身側有相同反應的張齊風和張智勇兩人一起凝固原地,呆愣當場。.


    三人深陷恐懼無法自拔,目前就這樣集體發呆,集體愣在原地,紛紛低頭不語,紛紛低頭注視著地麵,注視著地麵一具屍體。


    一具因碎的太過徹底甚至連人型都無法保留的血腥殘屍。


    形容如此,實際亦是如此,視野中,就見地麵屍體依舊四分五裂,依舊為殘肢混合器官堆積成一處小丘,並且在小丘最上方也依舊有一顆完整頭顱,隻不過……


    這一次屍堆上方人頭卻以不再陌生,乃一名熟人的腦袋,是在場三人所集體熟悉的一人。


    低頭細看,入目所及,便見人頭麵貌非是旁人,正是馬誌龍!!!


    ………


    馬誌龍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死的詭異至極,詭異到超出人類理解範疇!


    至於過程……


    過程並不複雜,前麵說過,20分鍾前也就是馬誌龍跟隨劉東三人往來時道路倉惶回返時,起初一切正常,不料15分鍾前馬誌龍再次停止前進,繼而手指某一方向說他又看到了那名粉裙女人。


    結果可以預料,答案不言而喻。


    沿手所指,眾人回頭,看了半天啥都沒有,依舊同早前那次一樣,不管他們怎麽看就是空無一物,從始至終看不到人影,看不到馬誌龍所形容的粉裙女人。


    這人難不成當真魔怔了?


    見觀察無果,劉東更加認定馬誌龍精神出了問題,因魔怔從而產生幻覺,想至此處,旋即不再理會,趕忙招呼馬誌龍趕緊跟大夥兒腳步,於是四人就這樣繼續前行,按原計劃朝樹林外圍倉促退返。


    如一切順利,隻需數分鍾他們便可走出樹林重返巴士。


    遺憾的是如果僅僅隻是如果。


    現實卻打了幾人一個措手不及。


    隨著時間推移,隨著穿行持續,過了約10分鍾,眾人發現了一件堪稱詭異之事,即,走了半天,移動許久,他們仍處林中,仍然未曾走出樹林!


    前方始終為樹木草叢,走不出,離不開,外圍公路遙遙無期。


    就在劉東、張齊風連同張智勇三人因詭異現象而心中發虛本能停步,從而打算商議問題之際,一直跟在三人身後的馬誌龍竟在次發出聲響有所動作,手指某一方向,當眾說他第三次看女人,看到粉裙女人。


    可惜卻沒人信了,再也沒人信了,有了前兩次經驗,饒是老馬信誓旦旦賭咒發誓,但現場已無人理會,畢竟狼來了的故事大夥兒都聽過。


    如上所言,見到馬誌龍再次胡言亂語,周遭無人理會,三人裏亦無一個轉身搭理他的,轉而聚在一起紛紛討論起問題,探討著方向是否走錯等實際性話題。


    經過一番探討,最終,三人一致認為方向沒錯,眾人也一直沿正確道路原途回返,話雖如此但仍無一人能解釋原因為何,比如明明方向正確為何始終走不出樹林?又比如走了許久為何一直看不到外圍公路?


    種種不解覆蓋腦海,種種疑惑籠罩思緒,加之信號消失通訊中斷,使幾人連打電話求助外界都做不到。


    商議半天,全無結果,無奈也隻能用迷路來強行解釋。


    不過……


    樹林中,正當三人因莫名迷路而愈發不安之際,撓了撓腦袋,許是察覺到身後馬誌龍久無動靜,出於本能,張齊風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想看看自己這位老上司半天不語到底搞什麽飛機,可……


    這一看不要緊,當麻臉男回過頭的那一刻,那一刹那,他看到一幕畫麵,一幕場景。


    馬誌龍的確仍置身幾人背後,但卻已改變了形態。


    變成一具屍體,一具殘屍,一堆四分五裂的屍體碎塊!!!


    對方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無聲無息,就這樣在現場所有人全然未覺的情況突然死亡,突然暴斃,甚至連死後屍體都無緣無故被切割成一堆駭人可怖的血肉碎塊!


    如同早前所碰到的那堆碎屍一樣,整個人四分五裂堆積成丘,唯一完好無損的頭顱也依舊放置於碎塊正上方,恍然回頭,定睛一看,就見馬誌龍兩眼瞪得老大,嘴巴張得老大,赫然是一幅死不瞑目的猙獰模樣!


    愣了數秒,張齊風發出尖叫,一道因過度驚恐而滿含顫音的淒厲悲鳴,麻臉男魂不附體險些嚇死,被近在咫尺的血腥殘屍硬生生嚇癱倒地,尿液不受控製噴湧而出,褲襠精濕之餘整個人頻頻狂抖,受其影響,被嚇了一跳的劉東與張智勇亦雙雙心髒猛提兀自回頭,接著,又是兩道相差無幾的淒厲尖叫。


    是的,三人沒有想到,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僅僅片刻沒見,僅僅片刻功夫,回頭之際馬誌龍就死了,無聲無息莫名死亡,死相既悲慘又詭異,詭異到極限,詭異到極點,甚至已超出人類理解範疇。


    ………


    呼啦。


    微風接連吹拂,風級不算大,環境也不算冷,然而對如今置身林中的劉東三人來講他們很冷,冷的無法忍受,冷的如醉冰窟。


    言歸正傳,注視身前屍堆,感受著詭異環境,此刻,無論是劉東還是張齊風又或是張智勇,三個人被集體嚇尿了,愣了半天,隨著狀態略有好轉,隨著驚恐略微降低,三人腦海皆不由自主冒出一個無解疑問,那就是……


    馬誌龍怎麽死的?


    怎麽就這樣轉瞬間死在幾人身後了呢?且死的還那麽慘?太恐怖了,誰殺的?又是誰動的手?是當初預想中的變態殺人犯嗎?不,不對,退一步說,就算這片樹林裏藏著一名見人就殺的變態殺人犯,就算殺人犯也能夠將一個人悄無聲息殺死,可卻無論如何都辦不到短時間肢解屍體,更不可能在短短兩分鍾內背著近在咫尺的三人將屍體無聲無息粉碎掉。


    或幹脆可以理解為這種事人類絕不可能辦到!


    除非,除非是……


    東方地緣造就了東方文化,而東方文化亦在數千年來始終影響著人們,傳言傳說千萬不止,浩瀚歲月中亦存在著許多民間傳說,沒有誰能完全阻斷此類影響,就算你生長於現代都市,從小接受科學教育,然,但凡是東方人,你仍不可避免會受影響,受那流傳千年之久的文化熏陶。


    這不關乎你是不是有神論者亦不關乎是否為無神論者,現實擺在麵前,由不得你不往那方麵想。


    死寂沉默間,互相對視間,對視良久,琢磨良久,受那無法理解的詭異壓迫,漸漸的,某種猜測,某個以往對幾人而言純屬故事的猜想浮現於腦海,繼而一點點綜合匯聚,最終組合成一個詞匯,一個在當代人看來純屬虛構的不真實詞匯:


    螝!!!


    受極限詭異壓迫,遭極限恐懼促使,思考到最後,螝,這個既能和恐懼劃等號又能同死亡劃等號的可怕詞匯浮現於腦海,籠罩於心頭。


    之所以會冒出此類聯想,原因則恰恰來自於早前一件事,來自於馬誌龍不久前的怪異舉動。


    不錯,早在回返之初馬誌龍就曾呆愣狐疑凝視他處,說自己看到一名粉裙女人,且前後3次有過類似舉動,每一次也都主動告知伸手前指,信誓旦旦溢於言表,但遺憾的他們三個卻看不到,無一人看到老馬口中的粉裙女人,原以為對方精神失常,直到……


    直到馬誌龍詭異暴斃,莫名分屍,終於,三人害怕了,在確信人類辦不到這種事後,紛紛轉移思緒,個個不受製般想到了那個以往僅存在於傳說中可怕詞匯。


    看著眼前馬誌龍那淒慘萬分的屍體,除了螝……他們完全想不出還有什麽東西能在短短兩分鍾內把一個人悄無聲息碎屍,想至此處,雖說周遭環境潮濕悶熱,然這一刻麵白如紙的三人卻感受到一股通透徹骨的冰寒。


    難道……


    難道那名幾人從未見過的粉裙女人是螝!?


    “劉,劉總,咱……咱們怎,怎麽辦?”


    狂咽唾沫,強忍懼意,掃了眼地麵碎屍,右側,四肢仍不停顫抖的張齊風終於回神,旋即用結巴口吻朝劉東提出詢問。


    很明顯,麻臉男被嚇成了半死,被林中碎屍、信號全無、詭異迷路等這一係列詭異遭遇嚇的魂不附體,加之馬誌龍莫名散架,種種一切導致他大失方寸,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可惜劉東沒有回答,沒有理會,此刻的他依舊兩眼圓睜盯著馬誌龍屍體發呆,對周遭一切充耳不聞,見劉東如此模樣,張齊風又急忙把臉對向一旁望旁人,盯向張智勇。


    許是心理素質略強一些,雖說張智勇狀態不比劉東好多少可他至少沒被嚇懵,未長久處於呆滯狀態,他聽到了張齊風詢問,然而這又能怎麽樣呢?麵對同伴慘死,嚴格來講他和劉東以及張齊風一樣統統亂了方寸,所以很自然的,聽罷張齊風詢問,男人也隻能依照現狀如實回答:“還能怎麽辦?趕緊跑啊!想辦法離開這片林子啊!”


    “對對對!走,走……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走!”


    張智勇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般替張齊風理清了思路,指明了目標,果然,有了目標,後麵的事就簡單了,不需再次提醒,無需任何提示,強忍恐懼,強忍血腥異味,點了點頭,互相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抓住劉東,旋即轉身就跑,三人就這樣原回返路途再次狂奔,朝印象中那所謂出口倉惶逃串。


    噠噠噠噠噠。


    ………


    雲南省地勢呈現西北高、東南低,自北向南呈階梯狀逐級下降,屬山地高原地形,山地麵積占全省總麵積百分之八十八,地形以元江穀地和雲嶺山脈南段寬穀為界,分為東西兩大地形區,東部為滇東、滇中高原,為雲貴高原組成部分,表現為起伏和緩的低山與渾圓丘陵,西部高山峽穀相間,地勢險峻,形成奇異雄偉的山嶽冰川地貌,雲南省地跨長江、珠江、元江、瀾滄江、怒江、大盈江6大水係,氣候基本屬於亞熱帶和熱帶季風氣候。


    悶熱,潮濕,環境偏暗,雖不否認今日天氣不錯,但受山霧影響,加之森林密集,大霧還是一定程度遮蔽了陽光,影響了環境。


    誠然以上所敘毫不摻假,可惜仍無法概括山巒實情。


    因此地為亞熱帶地區之故,受日光照射時間較長,白天比北方略長一些,可就算如此也終有天黑之時,隨著時間不斷流逝,隨著太陽逐漸西沉,正午早已結束,下午步入尾聲,最後僅剩一絲落日餘暉殘留,殘留於遠方,殘留在那山巒陰影之間。


    時間來到傍晚,天,很快就要黑了。


    “呼!呼!呼!”


    度過一陣因疲勞而不受控製的喘息後,掏出手機,凝視屏幕,最終,張智勇開始歎氣,邊歎氣邊抬頭仰望天空。


    受大霧與樹木雙重遮蔽,雖看不到太陽,然單憑四周那越發昏暗的環境仍可輕易斷定時間如何,現狀如何。


    傍晚了,天快黑了。


    這代表什麽?又意味著什麽?


    代表一旦到了視野不清的晚上想離開此地將難上加難。


    意味著幾人已被困樹林整整一個白天!


    當然了,就算是之前白天時他們也依舊走不出去。


    想完這一切,又看了眼身旁同自己一樣坐地休息的張齊風和劉東兩人,這一刻,張智勇內心開始哀嚎,開始悲觀,在那環繞已久的恐懼促使下如一名強迫症患者那樣再次鼓弄手機,垂著腦袋瘋誑操作,就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創造奇跡,繼而在某一時刻撥通電話尋求幫助。


    不錯,三人走了很久,逃了很久,在這片詭異幽然的樹林中摸索了整整一白天,行走期間三人亦曾無數次掏出手機反複觀看,寄希望信號恢複從而求助外界,可惜令三人失望的是……


    不管看多少次又或是撥打過多少次電話,其最終結果依舊毫無信號。


    經過又一番徒勞無功試驗,終於,張智勇收回手機,放棄鼓弄,額前冒冷汗,那略顯顫抖的手亦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是的,現在的他又累又餓,畢竟經過一白天不間斷行走,體力消耗可謂巨大,不單是他,一旁劉東和張齊風二人亦同樣餓累交加。


    “智勇,劉總,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啊?肚子好餓,你倆有吃的嗎?”


    樹下,望著愈發陰暗天空,張齊風儼然一副悲觀模樣,對能否逃出樹林基本不報希望,轉而麵對現實開始食物發起愁來,畢竟眾人今天隻吃了一頓早飯而已,最後還在看到那堆碎屍後集體吐了個一幹二淨,加之又在林中奔波將近一天,可想而知,如今的他說不餓是假的,饑腸轆轆間,聆聽著小腹咕咕亂叫,愁眉苦臉之餘張齊風展開叫嚷,朝另外兩人談起食物問題。


    見張齊風詢問食物,果然,因同樣很餓,不待繼續發問,劉東和張智勇皆下意識伸手入兜翻找起來,不料翻了半天找了半天,最終結果卻讓幾人大失所望,劉東除錢包和手機外全身上下就沒一樣能吃的東西,張智勇倒是額外翻出幾塊口香糖,可這又有什麽用?有啥意義?盛放野炊食材的包裹全都放巴士上了,見摸索許久全無發現,三人哀歎不已。


    “呐,我這裏有幾塊口香糖,你吃不吃?”


    盯著張智勇隨手遞來的‘綠箭’,張齊風嘴角抽搐,麵露絕望,但最後還是接了過來,旋即一邊貪婪狂嚼一邊用無奈吻唉聲歎氣道:“完了,咱們完了,先不提把馬誌龍殺死的那個‘東西’會不會來找咱們,就咱目前這個情況,如一直困於此,在這麽繼續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咱們幾個就會被活活餓死。”


    “可歎我張齊風年紀輕輕就要死在這荒山野嶺裏,不甘心,真他媽不甘心啊,早知如此當初我就真該把孟菲強行上了,然後在上方敏!反正都要死了,我他媽還害怕個啥呢?”


    如上所言,麻臉男絕望了,在自認必死的情況下開始喃喃自語碎碎念念,就這樣把以往從不敢說出口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頻頻念叨,接連嘟囔,聽得劉東心下發寒,繼而緊隨其後麵露悲觀,對其個人未來命運報以擔憂,擔憂自己是否會餓死,常言道恐懼會傳染,受兩人影響,一側,原本還能維持基本冷靜的張智勇也愈發不淡定了,聽著耳旁碎碎念念,許是被張齊風某段話所提醒,絕望之餘,男人兀自想通某件事,接下來他開始後悔,悔的他牙關緊咬,雙拳緊握。


    後悔什麽?或者說他想通了什麽?


    答案很簡單,即,雖說他不清楚三人為何走不出樹林亦不知馬誌龍因何而死,但,他卻知道根源,知道導致他如今淪落至此的根源出在誰身上。


    方敏!


    那個臭女人,那個一向矯情,一向仗著董事長撐腰重來不把自己乃至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可惡女人,如果當初方敏不拽著孟菲下車方便,那麽就絕對不會發生後麵一連串事件,當初隻要停車眾人就不會進入樹林,不進樹林老馬就不會死,而自己也不會被困此處走投無路,早知有此結果,當初就不該停車,而這一切的一切根源全在方敏身上,是的,正是那可惡的女人才導致自己深陷絕境被困山林。


    (方敏,臭婊子!老子淪落到這種地步全是你害的!)


    人是一種很難理解的生物,精神狀態往往隨環境而發生翻天覆地變化,除此以外,困境中亦唯有人類會發泄埋怨,繼而將一切過錯推給他人。


    心理學將其稱之為潛意識自保,哲學界將其稱之為人性使然。


    理解或許如此,抱怨或許正確,隻是,這樣有用嗎?有意義嗎?


    抱怨解決不了問題,推卸責任也一樣無法幫助幾人擺脫目前困境,除了被憤怒逐漸吞噬理智外,種種心態毫無益處。


    一時間,受周遭二人影響,悲觀氣氛籠罩下,張智勇逐漸壓抑,逐漸瘋狂,對方敏的恨意愈發濃烈。


    當然,絕望歸絕望,抱怨歸抱怨,如今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也正如剛剛張齊風所說的那樣,再不盡快走出這片樹林,就算那殺死馬誌龍的‘東西’不來找他們,他們幾個最終仍會被活活餓死在這片群山荒野之中。


    不知不覺間,天空已徹底變黑。


    然而……


    許是應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句老話之故,說來也怪,就在張齊風、劉東連同張智勇三人紛紛胡思亂想之際,隨著夜幕降臨,隨著殘月初升,盲目掃視間,無意中,幾人有所發現,看向右側之際,就見遠方出現亮光。


    非單個亮光,而是一片亮光!


    “嗯?那是……”


    嘩啦。


    見狀,三人一愣,旋即起身張望,個個瞪大眼睛凝視遠處亮光,看向那一片較為密集的黃色光亮。


    因置身地點坡度較高,加之便於觀望,入目所及,觀察燈光位置,就見光亮不算太近,目測雙方距離約千米左右,雖說距離較遠,然定睛一看,幾人仍第一時間斷定遠處亮光皆為燈光!


    燈光,是電燈光亮,既然有成片電燈,再結合雲南亦有不少村莊小鎮建於山中這類說法……


    那豈不說,遠處那片燈光……


    極有可能是座村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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