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內。


    沙發;


    咖啡;


    太陽;


    南柯。


    四個元素完美地糅合在了一塊,共同構成了一副懶人宅家圖。


    手裏捏著鑲金的湯匙在咖啡杯裏來回滑動,南柯的目光沒有焦距地看向了外麵的街道。


    這三天,他又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節奏中,但這種熟悉中似乎又多了些東西。


    畢竟自己穿越前宅歸宅,但真沒有人會給自己送來一日三餐,更不會有一個保姆每天來幫自己打掃衛生。


    可以說,南柯這七十二個小時,徹頭徹尾地體驗了一把舊社會老爺們的生活兒。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隻是基本操作,要是南柯願意,他隻需要躺下,就會有人自己來動。


    但好在,作為一個長在紅旗下的新世紀好青年,南柯還沒墮落到那種程度,他伸了個懶腰,隨即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眼眸裏,沒有那種修養後的精神抖擻的感覺,反倒像是一條剛剛被榨幹灑上了鹽巴的魚,帶著一種對未來命運的迷茫和對現今生活的疲倦。


    這種宅在窩裏的修養,確實能夠把身體徹底放鬆下來,讓自己的傷勢愈合的更好更快,但身體歸身體,精神歸精神。


    人的思緒,就猶如長江和黃河一般,隻要地球不停止自轉,隻要你的呼吸還沒有停止,就隻能永無休止地不斷運行流轉下去。


    而南柯的思緒在不斷運轉中,似乎是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自己以為已經解決,但卻猶如陰魂一般久久不散的問題。


    ‘嗡‘


    一張紅色的麵具覆蓋住了上半張臉,南柯從沙發上起身,往裏走了兩步,把自己的臉靠近了鏡子。


    眼眸依舊泛著濃鬱的紫芒,但如果仔細看,其實可以發現在紫色的深處,似乎有一抹猩紅色的雲團在漂浮。


    這種猩紅色藏匿的很隱晦,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就會忽略過去,但那種色澤卻很深邃,仿佛已經紮根了很深。


    也就是在這時,酒館的門被推開,草帽老頭往裏踏了一步,隨即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枯瘦的老腿更是連續哆嗦了兩下。


    好在,下一刻,這種讓人如芒在背的感覺直接消失,酒館內的溫度也瞬間恢複了正常,仿佛剛剛的感覺都是草帽老頭自己的錯覺。


    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草帽老頭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他自然是曉得剛剛不是錯覺的,但曉得歸曉得,真要是拿出來說,就不討人喜歡了。


    裝著若無其事地走進來,草帽老頭看見南柯轉過身,看著自己,眼眸裏似乎還殘餘了一些未完全消散的殺氣,頓時,雙腿都哆嗦了一下。


    “呃......”草帽老頭立馬彎下腰來揉了揉自己的腿,“老咯老咯,不爭氣咯,這天還沒冷下來,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


    他心裏清楚南柯的殺意大概率不是在針對自己;


    但在這種時候他還是不敢拿這種事情去賭,萬一,賭錯了呢?


    南柯吐了口氣,酒館內掀起了一陣微風,瞬間吹‘活‘了有些沉悶的氣氛,隨即,他似乎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懶懶散散地回到了自己的沙發位置。


    草帽老頭見狀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咧著嘴在不遠處坐了下來。


    “這麽閑?”南柯看著他問。


    他可是曉得,廖老板這幾天把格雷福斯不知道拉到了哪裏去;


    而廖老板自己跑了,但剩下來的攤子,全落到了兩個老頭的肩膀上。


    自己雖說沒有出去,但他現在的感知,就算不故意去探聽,也能夠聽見隔壁時不時地響起的一陣陣長籲短歎。


    事實上,整個局麵並沒有廖老板說的那麽好,畢竟這回跟上回不一樣。


    上回起矛盾是因為漢墨的事情,但那件事,漢墨作為受害人都顧及著名聲和股票價格不敢聲張,那麽其他人就算是有意見,又能有多大意見?


    也因此,當初南柯和廖老板聯合起來,展現一下肌肉,隨即擺出一個姿態,對方也就借坡下驢把事情給放了下去。


    但這回,影響不可謂不大,互聯網的輿論先不說,各個勢力糾葛起來,其中彎彎道道足以讓任何一個成熟的zz家掉光一腦門的秀發。


    在這種局麵下,秀肌肉是有用的,但並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除非你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能夠碾壓其他勢力的總和。


    而具體結果會如何,其實還是得看各方的反應,以及各方在作出反應後,各種反應揉雜在一起所產生的變量是什麽。


    “沒什麽可忙的囉。”草帽老頭拍了拍巴掌,“能幹的都幹了,都準備的都準備了,至於結局怎麽說,我們也隻能夠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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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無力?”


    “嘿,老板總說的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對,在大浪潮麵前,個人的努力和掙紮總會顯得特別的渺小和無力。我之前是不懂,但這回,深有體會。”


    南柯沒回答,這方麵他不懂,但他能明確一點,那就是自己至少還有一次掀桌子的能力。


    如果最後事情真發展到了一個自己無法接受的地步,那麽,自己就算是死,也有能力拉一大批人下來陪自己。


    嘶!


    南柯忽然愣了一下,隨即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那股殺意對自己的影響,看來已經從各個方麵體現了出來,畢竟,以自己溫柔賢淑的性格,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想到這種走極端的想法?


    草帽老頭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古怪的南柯,隨即咂巴了一下嘴巴,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張信紙。


    “對了,我才想起來,這個是昨天做衛生的阿姨扔垃圾的時候一起帶出去的,在搞垃圾分類的時候發現好像是一封信,就要我給你送回來。”


    “信?”


    南柯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有些好奇的接過那封信。


    “這年代了既然還有人寄信?”


    先不說自己的關係網有多拉胯;


    就說這個時代還在寄信的人還能有多少?


    “誰知道呢,阿姨說是在你房間發現的,看見的時候就隻剩下信紙。”草帽老頭有些疑惑道:“你也不知道?難道這不是你看了一半放在床頭的?”


    “不是。”


    南柯搖了搖腦袋,隨即把信紙打開。


    因為拿反了的緣故,南柯最先看見的是寄信人的署名......


    斯坦·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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