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你還知道身份?”卓小司在得知鐵鬆嶺出了車禍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韓曉棟動的手,否則以鐵鬆嶺駕駛員的水準,是不大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要知道他可是退伍軍人出身,“你可是市委常委、副市長,我們求的是財,不是人命!”


    韓曉棟臉色猛地一沉,也拍起了桌子吼道:“他現在知道了不少事情,不除掉他,我們都得完蛋。《純文字首發》”


    “他知道些什麽?不就是咱們一起吃喝玩樂嗎?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好了。”卓小司忿然道,“我已經得到消息,鐵鬆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那個肇事的司機已經被警方控製,正在審訊,韓曉棟,咱們的死期到了!”


    韓曉棟瞪著卓小司道:“事情是我幹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卓小司,你給我鎮定點,不要還沒查到你的頭上,咱們自己先亂了陣腳,情況還沒到那麽嚴重的地步。說點別的吧,下周有一批燃料油要入港,咱們玩一次大的,事成之後,給你一個數。”


    卓小司的胃口已經變得很大,一百萬他根本提不起來興趣,腦子裏還在想著鐵鬆嶺的車禍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便沒有搭韓曉棟的腔。


    韓曉棟扔了一根雪茄過去,道:“卓小司,你的膽識哪兒去了?你不是康平第一秘嗎?怎麽這麽點小情況就把你嚇得屁滾尿流了?”


    卓小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雪茄的時候手都在顫抖,他雖然張揚,雖然囂張,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人家的一條命,香醇的煙氣在肺裏轉悠了一圈,緩緩被吐了出來,卓小司才鎮定了一些,道:“韓市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自信來源於哪裏?這件事沒解決掉,我真的很難冷靜下來。”


    韓曉棟淡淡道:“你放心吧,鐵鬆嶺掌握到的情況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是衝著我來的,你該吃吃該喝喝,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不過我們最近確實玩得有點大,在有心的人眼睛裏,還是會有所感覺的。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對我們的開銷有一些起疑心,所以要趁著他還不知道咱們走私的事情之前先把他解決掉。”


    走私?卓小司雖然不怎麽承認這個字眼,但是他的所作所為確實如此,並且得到了不少好處,這個事情要是鬧出來,那麻煩可真是不小。


    “如果他起疑心的話,那紀委丁書記會不會……”卓小司的腦筋動得很快,這一陣子,丁曉華一直在盯著他,這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對以前的一些事情做了彌補,從紀委那邊傳來的消息是,丁曉華暫時停止了調查,這也是他敢於到處去瀟灑的原因。


    韓曉棟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不由道:“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丁曉華那邊你有沒有什麽消息?”


    此時二人已經上了那條利益大船,再也下不了船,隻能將船開向大海的中央,越走越遠。


    經過一番密謀,二人都是聰慧之人,綜合各自的信息,很快便得到了一個結果,公安和紀委都在關注他們,不過還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卓小司提議,先把以前的那些事情再梳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至於這一批燃料油的入港,還是暫停一下。


    韓曉棟卻是不願意這樣,事實上前幾次請卓小司幫忙隻不過是他在一步步引誘卓小司入圍而已,所給的好處費也都是從韓氏拿出來的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套牢卓小司。雖然說上千萬投資下去了,但是隻要搞定卓小司,那麽得來的利潤將是非常可觀的。就好比這一次的燃料油,價值將近十個億,稅金就有七八千萬,投資個兩三千萬出去,又算得了什麽?


    “幹完這一票,咱們先收收心。”這批貨已經壓了幾個月,實在拖不了了,不過韓曉棟雖然心裏著急,臉上卻是一點異樣都沒有,“一千萬也夠花一陣子的了。”


    卓小司原以為好處費隻有一百萬,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一聽說有一千萬,心裏頓時活動開來了,沉默半晌,才道:“韓市長,這批貨什麽情況?”


    韓曉棟道:“放心吧,跟前幾次一樣,隻好手續上麵弄完善了,我一定會配合好,有了這一千萬,可以先避一避風頭,看看市裏的動靜再說。”


    卓小司有些猶豫,不過想到花天酒地一擲千金時別人看著他時的那種崇拜之情,便咬了咬牙,媽的,富貴險中求,再說了,海關還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隻要把相關的關節都打通了,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而市公安局此時對鐵鬆嶺車禍肇事司機的審訊卻是陷入了僵局,那小子一口咬定是因為疲勞駕駛引起的,不過很快楚向前便找到了突破口。在問到此人是從哪裏運來的貨,要送往哪裏的時候,這家夥便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的了。


    在這個方麵,他根本沒有去考慮過,在他看來,製造一起意外車禍,隻要自己不跑,主動投案,積極賠償,這根本不是件什麽大不了的事,況且背後的人也說了,所有的賠償都有人替他承擔,隻是沒想到警方居然緊抓著不放,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撞的是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的車子,這下子是捅了大窟窿了。


    不過這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一旦交待出去,自己將是死無葬身之地,幹脆選擇了沉默,一問三不答,楚向前對此怒氣衝天,要不是下屬拉著,非得給他上手段不可。但案子審到這份上,已經完全能夠確定,這起車禍就是一起謀殺。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陸漸紅接到電話,說鐵鬆嶺已經恢複了神智,陸漸紅立即趕往醫院,到了的時候,看到醫院的戒備很森嚴,這自然都是楚向前的安排。


    當看到鐵鬆嶺頭裹繃帶頸纏石膏的樣子時,陸漸紅的心頭不由為之一酸,道:“鬆嶺,你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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