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人一陣大笑道,“看來你真是認不得我了。天意。我就是元好問。”


    楊鵬舉啊了地聲,在他心目中,元好問定是一個老人,沒想到是個中年人。他忙跪下道:“鵬舉失憶已久,不記得先生,還請先生原宥。”


    “你即也失憶,必定把所學還給了我。”元好問喝了一口酒道,“你即然把所學都還給我了,你們就沒有師徒情誼了,你也不必叫我先生。”


    “先生此言不對,”楊鵬舉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不對。”元好問又喝了一口酒道,“我不是這樣教你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你父親,不是你先生。”


    楊鵬舉這才不知道如何應對,叫父親吧,不行呀,就算是有婚約,也隻能叫嶽父,不過也不是還沒有過門嗎?


    見楊鵬舉左右為難,元好問哈哈笑道:“看來你不是來看我的,而是來叫儼兒的。你坐一會兒吧,她上山去了。來喝酒。這位少年英雄定是鯊魚幫幫主李大俠了?”


    李黑娃忙上前答禮道:“大俠不敢當,晚生正是李黑娃。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以一見,三生有幸。”


    元好問指著李黑娃對楊鵬舉道:“你看看,你還沒有人家知書達禮。我看你以後不要說是我元好問的弟子了。”


    楊鵬舉鬧了個大紅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忽聽有人喊道:“爹,又有客人來啦。”這個聲音甚是熟悉,回頭一看,不是梁儼是誰?她怎麽在這裏?她叫元好問爹,難道她就是元儼?


    隻聽元好問道:“儼兒呀,他倆是來找你的。你來了就好,也省得我老人家在這裏不是滋味。”說完抱著酒壺進屋去了。


    元儼見楊鵬舉還呆在當場,笑著說:“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爹他喝多了。”


    還是李黑娃打破了這個沉寂,他笑哈哈地對元儼道:“原來你就是元好問的女兒,你藏得好深呀。”


    元儼格格笑道:“這有什麽?你們也沒有人問過我是不是元好問的女兒呀?”


    李黑娃見楊鵬舉還是不好意思吭聲,隻得對元儼說道:“你爹還這樣年青呀?我們都以為他是個老人了。沒有想到他還這樣能喝,這天還沒晚就喝上了。”邊說邊推楊鵬舉。


    楊鵬舉這時好像也回過神來,他衝元儼笑了笑道:“我還說到梁門看你,沒想到你卻在這裏。”


    “我一直都在這裏的,”元儼道,“我師傅清雲神尼這些年都在我這裏的多,我爹的酒也是和她一起才喝得這樣爛的。再說了我師傅說到底還是舍不得我師伯誌遠禪師。但是我又覺得奇怪,她在這裏離少林寺這樣近,她就是不去找我師伯,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心裏就高興了。”


    楊鵬舉聽元儼這樣一說,他明白第一次見到元儼在洛陽萬家莊就不奇怪了,這地方離洛陽也不遠,看她那樣子恨不得殺了自己,原來是因為她知道楊鵬舉就是她的未婚夫,自己的未婚夫做出這樣的事來,她有這樣的舉動一點都為不過。隻是自己隻到現在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楊鵬舉對李黑娃道:“二哥,走,我們到附近集市上一趟。給我先生置辦點東西來。”


    李黑娃嘻嘻哈哈地說:“六弟你也不害羞,人家元先生都說了,不是你先生了,你的臉皮真厚。就叫嶽父你就吃大虧了?”


    楊鵬舉看了看一臉羞澀的元儼道:“二哥,在先生家裏不要亂說。”


    李黑娃見元儼的臉一下就挎了下來,他忙對楊鵬舉使著眼色道:“六弟,都給你說叫嶽父了,還改不過口來呢?”


    楊鵬舉見元儼的臉色不好看,隻得說:“梁姑娘,走吧,我們一起去集市。”


    李黑娃見元儼的臉色稍微好點,忙又說道:“六弟,我看你腦袋瓜子是沒有好好使得,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叫元儼元姑娘。”


    元儼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對李黑娃道:“誰讓你介紹了?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等元儼一走,李黑娃對楊鵬舉說道:“怎麽了六弟,失魂了?是不是因為少了一個女人心裏不痛快了?到沒有想到這小伢子城府夠深的,換成一般大人都沒有她這樣機靈。你有她,那是你的福。”


    楊鵬舉正色道:“我是沒有想到當中會有這樣多的事。走吧,既然我先生喜歡喝酒,我們去給他找點好酒來。”


    “你丐幫有的是酒,”李黑娃道,“你每月叫丐幫給他送點來不就完了嗎?”


    “這是哪跟哪?”楊鵬舉不悅道,“都給你說了,丐幫不是我的幫,不像你鯊魚幫一樣,全都是你自己的。我這是我自己的心意。”


    “好好好,”李黑娃道,“你想逃避都逃得了呀?遲早是要見麵的。”


    楊鵬舉這點心思一下就讓李黑娃給說破了,他隻得說:“現在和先生也沒有話說呀,他都喝成這樣子了,我們不如到洛陽散散心,然後拉點東西回來,說不定他的酒就醒了。”


    “也是哈。”李黑娃又嘻嘻地說道,“依你,免得我們兩兄弟又不和。”


    “看你倆兄弟比兩口子還親熱。”元儼牽著馬出來不悅道。


    “弟妹說笑了。”李黑娃笑道,“還是兩口子親。”


    “屁。”元儼看著楊鵬舉道,“在你們漢人概念中,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


    楊鵬舉笑了笑,不作回答,也算是默認。翻身上馬,招呼二人往洛陽馳去。


    到了晚間,楊鵬舉、李黑娃、元儼拉著一大堆物品回到元好問的住處。這時的元好問已經清醒了,他見到楊鵬舉,忙說道:“鵬舉,幾年不見,你已經長大成人了。想當年,你還是一個看螞蟻搬家的小屁娃,如今你現在是丐幫幫主了,今非昔比呀。看來我還要應該上進,不要天天沉迷在這杜康之中了。”


    楊鵬舉先前也聽元儼說過元好問這些年的事,21歲前,他過的是學生和公子哥兒的優裕生活。這20來年,隨著他的過繼父元格,轉徙於山東、河北、山西、甘肅的縣令任上,一方麵得到了良好的教育,很早顯露出文學才華,8歲即因作詩而獲得“神童”的美譽。雖然初次參加科舉未能魁名高中,但因多遇名人指教,學問大為長進,打下了做詩為文的深厚根基。太原王中立(字湯臣)、翰林學土路鐸(字宣叔)、名儒郝天挺(字晉卿)等都對元好問有過指教師授的功勞。另一方麵,豐厚的物質生活和科場失意的打擊,使元好問養成了嗜酒的不良癖好。元好問科場多次挫折和遭受戰禍、家破人亡,由山西逃難河南並在豫西逐漸定居時期。其間,他備嚐了人生的痛苦艱辛。到今年,他也是連續五年科舉不中了。楊鵬舉正色道:“元先生,你的名字早就響徹天下,不是你沒有才能,是如今的金國不識人才。”


    元好問苦笑了一下道:“話雖然不錯,可惜我作為一個文人,還是得為仕途為重,想我元家以前也是皇族,我不能辱沒了先人。如今金國也從中都遷到開封五年,我正好發展一下我的長處,明年爭取再考功名。看看是不是真要六六才能得順?”


    楊鵬舉欣然道:“元先生有這樣的想法,我們都會為你驕傲的。”


    元儼擺好酒菜道:“你們邊吃邊聊吧?爹,你就少喝點酒,這兩個都是豪俠,你喝不過他們的。”


    元好問哈哈大笑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是豪俠,不過客人來了,我不喝酒還顯得我小器了。來,我們兩師徒幾年不見了,今日一醉方休。”


    “說來慚愧。”楊鵬舉給元好問倒上酒道,“我對養父一家都沒有什麽印象,就連你也是聽張安石伯伯說的。”


    聽楊鵬舉說養父,元好問沉默了一下對楊鵬舉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不妨給你說,你養父一家真的對你不薄。”


    “我知道。”楊鵬舉道,“我很感謝我養父一家和對我一直關愛的我父親的部將和像你這樣的正義之士。”


    “我並不是你的第一個師傅。”元好問道,“你的第一個師傅是耶律楚材,這人你肯定沒有印象了。”


    楊鵬舉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麽個師傅,他是什麽人呢?為什麽後來又沒有教他了?他現在在做什麽呢?這些都是楊鵬舉想要明白的問題。楊鵬舉道:“不錯,我對這個先生一點記憶都沒有,而且我還沒有聽說過。”


    元好問喝了口酒道:“你當時被秘密送到楊貞將軍府上,都說要把你培養成國之棟梁。全真教負責保護你的安全,而耶律楚材負責你的文字,至於武功你後來也明白了,並沒有人敢亂傳你的武功,我也是按照誌慧禪師的意思傳你的心法。可是嶽王爺的武學實在太過深奧,我等根本就看不出當中的奧妙。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就是,就是要一張白紙一樣的人才能學得到嶽王爺的絕世武功,這就是我說的天意,如果你不是忘記了所有,你也不是這門武功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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