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這還真不清楚,不過……誒?!還真有奇怪的地方呢!”何淨一拍手,道,“嫂子,你說奇不奇怪,前兒,我不是在圖書館看到她麽?等昨兒我在我們院兒門口兒等睿睿回來時,她從我們家門口過,竟然還衝我微微笑了一下呢!”


    “……”話說岑真愛人得有多高冷啊,竟然微笑一回,就讓何淨驚奇起來了!


    “嫂子,您別不信我啊!我跟您說,那個女的,根本就是個眼高於頂,管用下巴看人的主兒!”


    “你以前和她認識?”


    “那不能!我這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個主兒呢!”


    “既然你以前不認識人家,那也不好就斷定她是什麽人,不是?”韓子禾笑道。


    何淨不能認同:“嫂子,話可不能那麽說,你之前不是還教給孩子們‘見微知著’麽?……因小見大,從她平時的表現看她人品,我看她和‘好人’這詞兒差距很不少呢!”


    “好吧,畢竟你見過她。”韓子禾無意替岑真愛人辯駁,她那麽說,不過是確定岑真愛人有無變化而已。


    韓子禾不爭論,何淨想的就多了,這不,腦補了一會兒,她打了個哆嗦,一把拉住韓子禾胳膊,忐忑道:“嫂子,你說她衝我笑,是不是有什麽謀劃啊!”


    “……”韓子禾不可思議的看著何淨緊張的樣子,很不理解她為什麽這樣,“人家謀劃你有什麽好處?人家愛人和老鄭也沒有競爭。”


    “話是這樣,隻是我……你摸摸,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啦!”


    何淨是真緊張,這不,她拉著韓子禾的胳膊摸了摸,韓子禾就感受到啦。


    “你不要多想,大不了,以後敬而遠之,不要和她多接觸就是了。”


    “這話在理。”何淨自己也沒什麽好辦法,聽韓子禾這麽說,也隻能點頭,畢竟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真得罪小人,那就隻能惹不起躲得起了。


    倆人這般說著,便走到了魏工信家的院門前。


    “瞧瞧!我看到了什麽!”何淨眼也很尖,大老遠就看清從魏工信家走出來的人,登時攥住了韓子禾的手,輕聲道,“嫂子,快看!那人,就是姓楊的!”


    “啊?”韓子禾一直低頭琢磨,被何淨一拉,反應過來,再看過去,正好兒看到魏工信走出來,看他那樣子,應該是送客。


    而被他送的客人,是一男一女,看那男人和女人的互動,就知道倆人是對兒小夫妻。


    待結合剛才何淨之言,韓子禾便知道,這倆人是岑真夫妻了。


    “怎麽不走了?”韓子禾見何淨停住步伐,納悶兒的看她。


    這裏可不是止步的好地方,就是不想和對方直麵,都不容易,畢竟,這裏道路開闊,隻要魏工信三人抬頭,就能看到她們。


    所以,這會兒轉頭走,看在誰眼裏都不合適。


    “走吧!老魏已經看過來了,你若是不過去,好像你怕了他們似得。”韓子禾將嘴邊兒的勸解之言撤掉,換成了激將法。


    果然,千言萬語的勸解,都不如一句激將啊!


    “我能怕她?玩笑!”何淨挺起肚子,雄赳赳氣昂昂,昂首挺胸走了過去,她那樣子,好像一個取得勝利的小鴨子。


    韓子禾忍住笑,提高步速跟了過去。


    “魏參謀長!”見到魏工信,何淨和韓子禾都規規矩矩的打招呼,雖然自家男人和他軍銜相當,但問題是人家歲數兒大,彼此關係也都不錯,所以便敬著些。


    “哦,弟妹們過來了?趕緊進去歇會兒吧,我們家那口子在屋裏呢!”魏工信哈哈笑道。


    “兩位嫂子。”


    韓子禾和何淨正要應聲,就聽道一聲輕喚,二人扭頭一看,打招呼的不是別人,正是岑真和他媳婦兒。


    “你們好。”韓子禾畢竟之前沒見過他們,不好跟著何淨拉長臉,人家主動和她們說話,她也應該禮貌回應才是。


    頷首微笑著應一聲,韓子禾悄悄的抻了抻何淨,讓她不要把情緒表現的這麽明顯,畢竟都在一個軍屬大院兒,應有的圓滑還是不應該忘的,畢竟男人們在同一個部隊公事,不好讓他們因為家屬關係不和而產生矛盾。


    換句話說,有外麵兒,那是教養足夠,就算彼此看不上對方,保留最起碼的和諧也是必要的。


    “嫂子是楚旅長的愛人吧?”岑真媳婦兒笑著上前一步,衝韓子禾笑得極為熱情,她道,“咱們是鄰居,可是一直沒能見到麵兒,我還說呢,哪天須得拜訪一下才好……哦,對啦,我和您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岑真的愛人,我姓楊,叫楊曉,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這般說著,她便雙手交疊,放於腹部,衝韓子禾微微俯身。


    “……”這姑娘挺禮貌、挺和善啊!


    “大家都是一個大院兒的,互相關照理所應當,有時間大家一起聊天兒。”韓子禾嘴上和對方客套著,眼睛卻看向了何淨,她目光中盡是“這人和你說的那位,是同一個人不?”的詢問。


    楊曉這般舉動,不說韓子禾了,就是何淨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啦,甚至,何淨心裏也產生了這樣的困惑——“我之前討厭的人,是眼前這個溫和有禮的姑娘麽?”


    韓子禾看何淨的表現,就知道楊曉今天這表現和之前的應該不同。


    “你怎麽知道這是楚旅長的愛人的?”和韓子禾不一樣,何淨延續著之前的腦洞,心裏對楊曉產生了警惕,“我記得楚旅長愛人自你們搬來就沒有出過屋子,你怎麽認出她來的?”


    雖然心裏警惕,但是這番話,何淨還是笑著說的。


    說來,何淨有一種本事,那就是,便是她心裏不快,可若是她願意,她可以將話說的和風細雨,溫潤和善,能讓人一點兒也聽不出她說話時的情緒。


    這不,雖然何淨說的話很容易讓人認為是質問,可她臉上笑容很真,連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極為和氣,讓人聽了就是想生氣都不容易。


    “鄭家嫂子說笑了,誰不知道大院兒裏,您和魏嫂子、還有楚家嫂子關係最好,向來行動一致,這會兒子您來看魏嫂子,身邊兒跟著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楚家嫂子呢!所以,我也就是那麽一猜,萬一真猜不對,咱們院兒的嫂子們也都是胸懷廣闊的,比不會和我這個初來乍到的糊塗人計較。”


    楊曉笑眯眯的,聲音又輕又軟,配合著她那十分斯文清秀的長相,任誰都不會對她產生反感。


    縱然是心裏有數兒的韓子禾,因為何淨所言,對她有先入為主的反感,這會兒也無法對這樣的楊曉產生厭惡情緒。


    這不,瞧瞧楊曉身邊兒的岑真就知道了,這家夥臉上此時正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隻看他眼底的溫柔,就知道,他對他媳婦兒的表現滿意極了。


    不止韓子禾注意到了岑真的表情,一直暗地裏留意岑真反應和表情的楊曉,也滿意地勾起了嘴角兒。


    ……


    “惺惺作態!”待岑真夫妻倆走遠,何淨和韓子禾來到了魏嫂子麵前時,何淨吐出這麽句話。


    “怎麽啦?過來看我,怎麽還拉長臉?誰招惹你啦?還是說,你對我有意見?哦,對啦!弟妹、小淨,你們倆剛才進來時,有沒有見到小岑?”


    魏嫂子沒聽清何淨的抱怨,隻是見到她們倆,便笑嗬嗬的打趣道:“估計你們倆沒見到,不然,看到那麽帥的帥哥兒,恐怕就沒心情生悶氣不高興啦!”


    “……”這話怎麽說的,雙方都是有家庭的人,誰還會使勁兒盯著對方瞧啊!


    不過,魏嫂子沒說錯,岑真還真是個大帥哥呢!


    就剛才韓子禾那麽匆匆一瞥,就注意到了岑真那張宛若刀刻斧鑿的臉,說是英氣逼人也可,說是俠義凜然也可,反正是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


    當然,在韓子禾眼裏,岑真再英俊,也比不得楚錚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家夥斯文時,正正經經的,儒雅非常;那人壞起來,嘴角眉間,盡是痞意,隻要若燦星的雙眸定定的看著你,定能叫人體驗一回啥叫小鹿亂蹦的心跳體驗。


    那人若是高興,能叫你感受一回啥叫溫暖照人;那人若是嚴肅,或者不高興了,就能叫人感受感受啥叫寒意凜然。


    那人的爽朗、熱情、體貼、細心、負責……等等特質,造就了他無人能比的形象。


    反正在韓子禾看來,岑真根本沒法兒和楚錚相提並論。


    所以,身邊兒每天有那麽好的男人陪伴,其他男人再優秀,也無法讓她感受到啥叫“秀色可餐”,


    “哼!岑真哪怕再好,配上了楊曉,那他也是‘鮮花插在牛糞’啦!可惜了那樣的人品!”何淨直撇嘴。


    聽她這樣說,魏嫂子歎口氣,沒接話。


    見她這般,何淨挑眉,看向魏嫂子:“我說嫂子,您該不會是因為人家看望您一回,您就忘記自己怎麽就給氣到住院了吧?”


    “你說什麽呢!”韓子禾也不知道何淨這脾氣怎麽這麽衝,趕緊拉著她衣袖,讓她少說兩句,魏嫂子人家剛剛出院呢!人家畢竟是因為生氣住院的,這會兒好容易出來,哪裏能夠再受氣呢?


    本來她們倆是好意,才過來看魏嫂子,若是因為言語不當,把人給氣暈了,那算怎麽回事兒呢?還不如不來呢!


    “我就是看不慣她!”何淨將頭一扭,憤聲道。


    “好啦!何淨,你這是來看我,還是來氣我啊!”魏嫂子倒是不急,輕笑著問她,“咱們仨好些日子都沒見麵兒了,一見麵兒,你就一定要拿話來刺我?”


    “哪有!”何淨隻是一時氣憤而已,這會兒魏嫂子又這麽說,她登時就不好意思了。


    “唉!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可是,不管因為什麽,人家主動登門道歉,話裏話外都是誠懇,我又能怎麽樣?都住在一個部隊裏,難道我還能讓我們家老魏和岑真做仇麽?”


    魏嫂子歎了口氣,跟何淨解釋道:“畢竟岑真大有前途,我們沒有必要得理不饒人,把那樣優秀的人才給得罪了……何淨,你別看來看去,我說的是你!你不要這麽明顯表現出好惡來,就當是為了鄭源,你也不要這樣。”


    何淨聽魏嫂子提及鄭源,原本的執拗和堅持漸漸鬆懈:“你這個當事人都不計較了,我計較什麽呢?”


    “這才對!”魏嫂子聽她這麽說了,臉上終於有笑模樣兒了,道,“好啦,咱們好容易聚一次,就不提無關緊要的人了!”


    這麽說著,她拉起了韓子禾的手,關心道:“弟妹,uu看書 ww.uuknshu.co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那麽辛苦麽?”


    “好多啦!倒是因為這點兒事兒,連嫂子住院這事兒都不知道,還是……”


    “還是我說漏嘴,嫂子才知道的!”何淨知道自己就算不說,魏嫂子也能猜出來,畢竟她們倆相識的時間太久了,魏嫂子向來心細,都不需要證據,隻要將邏輯揣摩通透,她就能知道原委。


    “你啊!”魏嫂子無語,她就知道,這人藏不住話,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快還是說禿嚕嘴了。


    “你別說我啦,為這事兒,我們家老鄭也說我啦!”何淨摸著腦袋歎氣,“要我說,你們就知足吧!我這是趕在你出院的時候說漏嘴,要是一開始就說漏嘴……”


    “那你擎等著你們家鄭源被人家楚錚拎出去練吧!”魏嫂子翻翻眼,哼道。


    何淨:“……”


    還真有這種可能誒!


    這麽一想,看向了韓子禾。


    韓子禾注意到她調轉過來的視線,立刻將頭一扭。


    好吧,此處無聲勝有聲啊!


    何淨吸吸鼻子,癟癟嘴,轉換了話題:“魏嫂子,那兩口子,真是和您道歉的?”


    這麽一問之後,她又撇嘴道:“真有心道歉,怎麽之前就不能去看你呢?”


    說到最後,她補充一句:“哼,根本就是虛情假意呢!”


    魏嫂子見她這樣,隻發愁:“你說什麽大實話呢!”


    “本來就是麽!之前,還那麽各色,等到摔了一跤,磕到頭,就過來道歉了,難不成,還真是痛改前非怎麽著?”


    何淨這話,把魏嫂子說的直歎氣,也把韓子禾說的心為之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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