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陽光的男子,有些抵觸又有些納罕。


    “咦?你不認識我了?”男子笑得依舊熱情,也依舊……讓女人心生警惕。


    “呃……好吧,看來,咱們倆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大概是注意到女子的防備了,男子摸摸頭,笑道,“我叫展信,今年二十九歲!你好,沈如心女士!”


    “你知道我叫什麽?!”沈如心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聲音也嚴厲起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想做什麽?”


    她這反應這麽激烈,好像一下子把展信嚇到了一樣,登時,讓他手足無措起來。


    他鬧鬧腦袋,不服之前的冷靜和清雅,整個人有點兒懵:“什、什麽叫‘我想做什麽’?我隻是相和你認識一下。”


    “認識一下?”沈如心冷著臉,明擺著不相信,她的語氣裏盡是明晃晃的諷刺。


    展信有點兒失望的直起身,挪腳後退幾步,和沈如心拉開了距離:“沈小姐,我隻是從您的證件上知道了您的姓名……您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證件也是警察例行檢查時,搜出來的,我們把您送來了醫院,才知道您的信息的……您放心,我們已經聯係了您的家人……”


    “證件?受傷?”沈如心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色不複剛才那般,稍稍晴朗了些。


    “是啊!那個歹徒窮凶極惡,在我甩開他的時候,還朝您開了一槍!”展信點點頭。


    他看向沈如心肩膀上的紗布時,臉上露出了一抹心疼和愧疚。


    他那眸光太過明顯,以至於把沈如心看的臉都有點兒紅了。


    感受著臉頰上的熱度,沈如心有點兒惱怒的等他一眼。


    提什麽傷口啊!這不提倒好,一提,反倒讓她感到傷口的疼痛來了!


    “我這是中槍了?”不同於之前的心驚,這會兒已經從危險狀態逃出的沈如心,再想到自己竟然會中彈,那感覺有點兒新鮮。


    畢竟槍和子彈,在華夏,在老百姓心裏還是很遙不可及的,雖然她知道他哥哥手裏有槍,她身邊兒的保鏢,也有。


    想到自己的報表,沈如心眼底裏又一陣懊惱閃過——要不是為了更為逼真,她怎麽會把保鏢甩掉?要是沒有甩掉保鏢,她有何至於落到之前的困境裏,還讓自己受了傷?


    越想心裏越是憤怒,越想心裏越是懊惱。


    一時之間,她便沉浸在這種心緒中不能自拔,倒是把一直站在身邊兒的展信給忘到了一邊兒。


    “怎麽了?可是傷口又痛了?”展信見沈如心低頭不語,以為她是傷口疼痛發作,趕緊將她扶起,說話間拔腿就走,看樣子是要到護士站叫護士了。


    “你等等!”讓展信焦急的聲音給喚回神兒的沈如心,皺著眉頭攔住他,“我沒事兒,你不要亂跑亂叫,我聽著煩!”


    “啊?你……傷口不疼?”展信臉上的焦急緩緩退去,邁步回來,關切的打量著沈如心的臉,似乎怕她不說實話一般。


    “我……我沒事兒!”饒是經過許多人和事的沈如心,也讓他這熱烈到有些灼人的目光,看的有幾分不自在了,“還有……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就走吧!我這裏不需要你了。”


    “……”她說這話時,展信正好兒給她遞來一杯水,登時,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沈如心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過他遞來的水杯。


    “先喝水吧!”展信看到她的尷尬,低歎一聲,將水杯放到她手裏。


    她接過去,沒有喝,轉手放到了櫃台上。


    展信見狀,默默地拎過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邊兒。


    他抬起頭,一臉的認真:“沈如心,你救了我,所以,我必須要照顧你。”


    他這話說的,鄭重其事極了,好像在訴說自己的責任一般。


    “我救了你?!”沈如心聞言,不由得拔高了聲音,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差點兒笑出聲。


    她怎麽不知道她自己竟然這麽高尚了?


    她竟然還救了他!怎麽可能呢!


    在她有意識的那個階段,她什麽都沒做好麽!


    沈如心抬起眼,看向麵前這個目光清澈的男人。


    雖然她自問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但她還真不屑於用這種謊話來襯托自己。


    “你別不承認!”不等沈如心開口,展信便嚴肅的看向她,認真地說,“警察檢查你的證件時,我都看到了,你有駕照的!”


    他這一臉“你別想哄我”的表情,讓想張口駁斥他的沈如心一時間有些失語。


    她轉過頭,不想再看他那雙明亮到可以把她看透的眼睛。


    怎麽可能看得透呢?


    當沈如心轉過頭之後,便不由得失笑。


    要是他真能看透她,怎麽可能還會在她這裏流連不返?


    “我的確有駕照,可是,我卻開不了那輛遊覽車。”沈如心抿著嘴,不肯看向展信。


    “……”顯然,展信沒有想到沈如心會這麽說,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於是,這間單人房間,便隻有兩人的呼吸聲,以及鍾表指針一秒一秒走動的走動聲了。


    好半晌,直到沈如心讓這房間的安靜鬧的心煩意亂,想要趕人時,展信才無奈的歎口氣。


    他用像哄孩子一樣的口吻,輕笑著對沈如心道:“好好好,你不會開!你不會開!”


    這一聲帶著笑音兒的話,鑽到沈如心耳中,登時,把她的心都給攪合的輕癢起來。


    “你跟誰說話呢!”沈如心不喜歡這種情緒由旁人把握的感覺,登時瞪起眼來,“你知不知道我多大你多大?你哄孩子呢?”


    “你比我大十六歲麽!我知道的啊!”展信爽朗的一笑,像是對一個胡鬧的小孩子一樣,“可是那又怎樣呢?你看起來,比我表妹還小!我表妹剛大學畢業,還不到二十三歲呢!”


    “胡說八道!”雖然被男人誇讚年輕很高興,但是沈如心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看起來再年輕,也比不過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


    說她看起來三十出頭兒,她倒是有這自信,但是說她二十出頭兒,那就誇張了!不說別的,就是臉上的膠原蛋白,她也比不了啊!


    不自覺的摸摸臉,沈如心有點兒感歎。


    展信見狀,輕笑起來:“喏,你看看我,我現在二十九歲,可咱倆站在一起,你卻像比我小幾歲一樣呢!”


    “比你大,還是比你小,有什麽關係?沒事兒在這上麵糾結做什麽?”沈如心剛想笑,忽地想到了什麽,便將臉子一拉,滿臉的不高興。


    展信也是習慣她一會兒一變臉了。


    他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我才不糾結呢!我看,糾結的人是你吧!”


    “你說什麽?”沈如心聞言,驀地豎起眉眼,瞪過去。


    “我說啊……這人和人的緣分呢,是不能用歲數兒來考量的!”展信沒有像沈如心想的那樣,左右而言他,反倒是擺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道,“人和人之間,還是要用真情說話的!”


    “用真情說話?”沈如心嗤笑一聲,看向一臉認真凝望著自己的展信,哼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的意圖我還是能猜出來幾分……不管你怎麽想的,目的是什麽,咱倆都不合適!你要是聰明,就該知難而退。”


    大家都是成人,很多話不用說太分明,隻要一個眼神兒,一個暗示,便能知道對方想說什麽,想做什麽。


    顯然,沈如心已經看出麵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的想法了。


    不是她沈如心自負自戀,實在是展信他表現得太明顯,他這話裏的意思,分明是想追求於她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過,你不相信我,那也是應該的!”展信這回沒有像剛才那樣傻嗬嗬的笑,而是像是談正式的業務一樣,一本正經的看向沈如心。


    他這時說話的樣子,終於有了男人應有的氣勢和氣息,就連剛剛展現的荷爾蒙,都有點兒讓沈如心有點兒暈了。


    他衝沈如心笑道:“你要是這麽輕信於我,我恐怕要擔心啦!”


    “你到底……”沈如心聽出了展信並不聽她勸的意思,不由得皺起眉來,問道,“你到底為什麽說我救了你?”


    “……”展信聞言一怔,旋即仔仔細細的打量起沈如心來。


    他這番端詳實在太過認真,以至於,沈如心有點兒坐不住了。


    直到那沈如心再度張口,準備掌握談話主動權時,展信這才開口:“你怎麽就是不承認呢?非要讓我點明?沈如心,我不傻啊!


    當初那局勢,分明是遠離槍口才安全!而能夠開車的人,才能掌握當時的主動權!哪怕即使跳車,也比在槍口下讓人頂著安全啊!畢竟,一個扳機沒扣穩,子彈可就飛出去了!


    而當時,那劫持者背對著司機,他就算想要跟人質同歸於盡,也隻會選擇手上的那個……他,沒有時間將槍口對準司機的!”


    “原來竟是這樣!”沈如心的心,猛地高高提起,也不知道是悔是愧,總之複雜的難以詳述。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該……


    沈如心心裏一驚之後,便緩緩低下頭。


    這般動作,讓人看來好像是默認了展信的話,但隻有她自己清楚,她這是潛意識自我保護,讓別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當然,也算是她的一種默認,默認了展信話裏的“救命之恩”。


    她低著頭,掩住了自己眼底不斷浮現的情緒,卻也同時沒有看到展信看她時的眸光。


    “我就想好好兒照顧照顧你。”展信等沈如心安靜的足夠了,才又道,“其實,在被他捉到之前,我就一直注意你了……”


    說到這兒,展信臉上露出幾分赧然:“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


    他這麽一說,倒讓沈如心想起來了,當初隨意的一逛時,還真有感覺到一抹熱切的目光追逐著她,隻是不等她反應過來,搶劫者就到了。


    “真的很抱歉,我本來相救你,沒想到,我這麽沒用,反倒讓你跟著吃苦了。”說這話時,展信眼底閃過讓人無法忽視的黯然。


    沈如心聞言,怔了一怔,好久,才道:“這和你沒關係,你又不是警察、也不是軍人……”


    提及“軍人”倆字,沈如心的眼底又瞬間的深意,她感到自己那一顆心,好像漏跳了一下兒。


    “不管怎麽說,你都不用心裏過意不去,這件事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沈如心搖搖頭,心裏有片刻柔軟。


    她抬起了頭,uu看書 .kashu 看向展信道:“還是剛才的話,你還是回去吧!不過是一場相識,偶爾的交集,過去也就過去了,不用記在心裏,時刻惦記。”


    這話,也不知是對展信說的,還是對她自己說的。


    展信見她說完此話,便低頭不再看他,也不著急,隻是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環抱,笑道:“好吧,我知道,現在和你說這番話,實在有些唐突。


    但是沒辦法,我們倆人本就陌路相逢,要是不把我的心思說出來,恐怕,你之後未必會給我說的機會。


    你放心吧,就算是拒絕我也是應當的,畢竟,沒有哪個女人會隨意答應男人的求愛,哪怕我們倆一起同生共死過。


    但是,美麗的沈女士,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這個與眾不同的男士一個追求的機會?”


    “與眾不同?”沈如心看過來。


    展信笑著點頭,一副理所當然:“自然,都說啦,同生共死的相逢人啊!”


    “你到時會找理由啊!”沈如心到底不是小女孩兒,心思縝密許多。


    聽到被自己連續拒絕幾次的展信這般窮追不舍,不免對他打量起來。


    “怎麽?是不是……有點兒動搖了?”展信見沈如心打量自己,便很大方的端正起坐姿來,十分大方。


    有那麽一會兒工夫,他見沈如心的眸光溫和下來,這才輕笑:“我這模樣雖然不說貌比潘安,應該也能入眼,不知沈女士滿意麽?”


    “若論皮囊,自然過關。隻是……恐怕,要讓你失望啦,我這人向來對不了解的人,沒有什麽興趣。”嫣然一笑後,沈如心拒絕的十分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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