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一讓,我們需要救治傷員!”醫療隊上來的三個人擠進郝清的身邊兒,試圖接近魏芸,卻被處於發懵狀態的郝清一把扔開,這得虧是孟明幾個注意照應,及時把人大夫扶住。


    “老郝,你看看你媳婦兒,你再犯渾,她可真就危險了!”賀疏一把薅住郝清,示意大夫盡快動手救人。


    孟明幾個上前幫忙,壓製住眼見媳婦兒被挪開而雙眼發紅、貌似癲狂地正玩兒命掙紮的郝清:“兄弟,你醒醒!”


    大家七手八腳將郝清止住,便將注意力投放在醫生上。


    “郝清……郝清……”半清醒半迷糊的魏芸無力地朝著郝清張了張手,她那稍顯圓潤的手腕隻抬起寸許,便又摔下,呼吸漸低隱隱帶著紊亂,“郝清、郝清……”


    魏芸的呼喚像是一劑針藥,讓原本呼呼大喘的郝清又“嗷兒”的一聲怒吼起來,撒瘋一樣猛地竄起.身.子,就要往前衝。


    這麽一掙紮,竟然險些叫他成功.脫.身,就隻差一點點兒便從幾個戰友的手中掙開。


    “老郝!”楚錚不知道什麽時候衝過來,肘部一彎,勾著郝清的脖子便往.懷.裏帶,“老郝,你給老子看清楚啦!你媳婦兒正在被緊急搶救,接下來就是要送往外麵,去醫院手術,你這個熊樣兒,還能成麽?你一大老爺們兒,鎮不住場子,怎麽給你媳婦兒安全感,個慫貨玩意兒!”


    楚錚嘶啞的低吼回蕩在郝清的耳畔,讓滿腦子金花亂飛的他勉力鎮定下來,隻是他的眼睛依舊黏著一直瞅向他的魏芸。


    “怎麽樣,大夫?現在就送下去嗎?我們可以幫忙。”賀疏等人見那個醫生打開醫藥箱進行過簡單的檢查,也不見他們進行包紮,就收拾東西,連忙上前相詢。


    那醫生歎口氣,摘下口罩兒,衝著賀疏等人搖搖頭,目中含憾的輕聲說道:“傷員心口正中子彈,失血過多,脈搏心跳……傷員現在,就憑一口氣撐著,根本不可能撐到上車。”


    “那也得救啊!人還有一口氣在呢啊!”孟明在一旁聽到,激憤的跳將起來,一把揪住醫生的脖領,怒吼著,“你忒麽的是醫生!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不是忒麽神棍!傷員還活著呢!你怎麽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放棄!”


    “喂喂喂!你這是幹什麽!你可是軍人!你不能胡來!”被孟明揪著要揍的醫生慌亂起來,因為孟明就得太緊,他明顯有些呼吸困難,隻能吃力的握住孟明的拳頭,急慌慌的叫起來,“我也想救人啊,可現實就是這樣,傷員之所以還能說話,那就是意誌撐著!意誌能撐多久!你有時間胡鬧,為什麽不肯麵對現實,把時間留給傷員和家屬,讓他們能少一點兒遺憾!咳咳咳!”


    “放手!”賀疏上前,一把把孟明揪開,衝著他的麵頰就是一拳,“你給老子清醒清醒!”


    “啊!孟明!”何夢在一旁見到被賀疏一把打倒在地的丈夫,嚇得三魂七魄登時去了一半兒,尖叫著衝過去,趕緊扶住孟明。


    “呸!”吐一口血沫子,孟明呼呼地粗聲粗氣地喘息著,頭上的汗珠流到下頜,混合著滴淚,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


    “嗚嗚!”何夢見狀,再難抑製心中翻湧的悲楚,索性一把坐到地上,依.偎.著.孟明,哇哇大哭起來。


    “賀、賀隊!”好容易緩過勁兒來,醫生對著賀疏點明,“我不是沒有職業責任感和.操.守的人,與其讓傷員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合眼,不若讓她和家屬再見一麵。”


    “我明白!”賀疏點點頭,拍拍醫生的肩膀,“小孟是急的,有些衝動了,我們回去會狠狠地批評他,讓他和你道歉的,隻是……現在,大家都有點兒亂,你多包涵包涵,別介意。”


    “沒事兒!”醫生擺擺手,“我能理解,您也別批評孟隊了,也不用和我道歉,該說抱歉的是我……我們先下去了,底下還有人需要急救。”


    “嗯!”目送著醫生和兩個護士抬著東西離開,賀疏擔憂的看向郝清。


    “郝清、郝清……”幾乎陷入昏迷的魏芸,仍舊不停地呼喚著丈夫的名字。


    “我在這兒呢,芸芸……我在這兒呢!”不知道是被醫生點明了情況,還是認清現狀,郝清一瞬間又恢複成原先的溫雅和善。


    他仿佛是走在隻有他和魏芸存在的空間裏,一步一步地走向妻子,眼含深情、麵帶眷戀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坐到地上,將妻子.抱.進.懷.裏,郝清一時間竟然癡癡地輕笑起來:“芸芸,我在這兒呢!”


    “郝清……”魏芸竟然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原本變得蒼白的臉也帶上幾絲紅暈。


    旁人見狀,心中不免“咯噔”一聲。


    隻是當事人雙方渾然不覺,仍舊目目相對、眼神.癡.戀的凝望著。


    “郝清、阿清,你、你別恨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我有點兒冷,你.抱.緊.我,我和你好好兒說說。”


    “嗯!”含著從喉嚨裏冒出來的哽咽,再咽下去,郝清顧不上抽噎,胡亂地點頭應聲,原本.圈.著魏芸的雙臂,更加用力起來。


    “我剛剛做的夢,是我之前、還在美容館裏時,自己心裏做的一個決定,我都沒告訴嫂子弟妹他們,uu看書 ww. 我、我隻跟你一個人說哦!”


    “好!”


    “我當時就想啊,人活一輩子啊,怎麽也得為自己、為值得愛的人活啊!我要是折在這裏,你可怎麽辦呢?……我知道,你還年輕,還有許許多多的未來,可是我和你的未來呢!我甚至於沒有留下一個咱們共同的孩子……你、你會不會忘了我?


    郝清,阿清,你知道我的,我可自私了!我才不會像別人那樣,希望你以後娶個更好的媳婦兒,過更好的日子……我、我隻要一想到和你幸福生活的人不是我,我、我就五髒六腑的生疼生疼。


    所以,我想隻要我能回去,回家去,我就好好兒的和你過日子,好好兒的心疼你,比你疼我的,還要疼你!和你生娃娃,和你牽著手,讓別人都眼紅羨慕去吧!”


    說到最後,魏芸輕笑起來,仿若已經見到未來的美好時光一樣。


    “郝清、阿清!”魏芸的眼神兒漸漸渙散,原本流利的話語也漸漸散亂起來。


    “我在這兒!在這兒呢!”哭得已經意識不到自己湧淚的郝清見此,連忙握緊魏芸抬起來摸索的手。


    魏芸那冰涼的手指尖兒,像是最鋒利最尖銳的銀梭,戳在郝清的心尖兒上。


    “阿清,阿清,我、我真的是真心喜歡你啊……”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來表白,魏芸說完這句,便就鬆下心氣,手腕一沉,再無有了聲息。


    “芸芸!”將臉埋在魏芸脖頸間的郝清,發出了絕望的呼喚,“啊啊啊啊!”


    悲痛欲絕的低鳴,環繞在魏芸和郝清之間,像是一首絕唱,為他們二人的緣分之殤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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