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心中一驚,莫非敵軍知曉我的身份,甚至主將之一的向存都親自出動前來捉拿自己了?正分身中,隻聽背後風聲尖嘯,似有人放箭高速射來,霍弋一翻身,藏身馬邊,那箭在霍弋翻身間射斷霍弋背囊繃帶,霍弋不敢停馬,一路狂奔。


    那向存原是在軍中無聊,帶著一幫親兵到得附近村寨尋樂子,霍弋與敵軍遊騎廝殺,正好在這村寨附近,向存本就憋著氣,聽的親兵回報,盡起身邊親衛,前來追殺霍弋。


    霍弋一人雙馬,更兼自己身軀瘦削,坐騎耐力勝過追兵,盡管雙方一度相差一箭之隔,但隨著追之愈急反而雙方距離越來越大,那向存一個勁在後方大嚷大叫,以汙言穢語企圖激怒霍弋,霍弋知道身上的擔子重,並不為所動。


    追兵追了十數裏,最後失去了霍弋的蹤影,無功而返。


    再說這向存心中抑鬱,本來以為輕易到手的敵軍信使就這麽被放走,實在是心中不甘,正欲尋人發火之際,一個親兵縱馬而來。


    這親兵大喊:“將軍,有發現!”


    “什麽勞什子發現?”向存朝那人手中看去,淩晨的微光中,瞧得似乎是一塊絹布!


    那親兵道:“將軍神箭射下了敵將的背囊,這背囊中有一封書信,乃是葭萌關守將霍峻寫給劉備那賊子的求援信!”


    “什麽?給我!”向存急吼吼的搶過絹布,細細看了一遍,繼而大笑!


    “哈哈,霍峻小兒,天亡你也!看這回夫禁這匹夫拿什麽話來搪塞老子!走!回大營!”


    向存這一路人馬再不追那逃命的霍弋,撥轉馬頭,徑往益州大營而去!


    霍弋這一路往南,自打益州軍在三月圍了葭萌關,主公劉備的消息就與葭萌關斷絕了,但按照自己前世的記憶,大約該是在綿竹附近,此時李嚴應該剛剛投降主公,荊州軍該剛入綿竹城吧。


    霍弋收起手中的羊皮地圖,感歎一句實在是抽象,硬著頭皮,一路沿著管道向南疾行。


    背囊是故意被敵方射下的,就算敵方射不下下來,自己也是要扔下來的,不然,自己也不能保證敵人能通過自己的突圍之道城內的情形不是?此時敵方尤其是主將之一的向存拿到了那封求援信,相必已經知道城中近況,想必父親的計策是要成功了。


    向存一路飛馳,進了益州軍大營已然天微微亮起,諸軍正在造飯,準備進攻葭萌關了。


    中軍大帳,夫禁正在召集諸將部署這一日攻城順序。


    向存進了大帳,冷哼了一聲:“哼,夫將軍,為何三軍集結,不等本將?”


    夫禁笑了笑:“值門校尉通報向將軍帥親衛出營巡視,未返,故未及通知,向將軍見諒。”實則,這大帳之內諸將皆清楚向存出門所為何事,夫禁如此一番話倒是為了保留他的顏麵。


    怎奈向存看著兩側諸將麵色,卻琢磨出了別的意味,冷哼道:“你等人隻知收縮大營,何曾攻城出力至此?我軍十裏外紮營並無不可,為何斥候遊騎都隻在城外五裏巡視,甚至沒有人監視城門?”


    “若非本將深夜出巡,在半路截殺賊軍出城求援將領,你等怎知城內現在是何情形?諸將且看這是何物?”


    向存耀武揚威般的拿出了那卷絹帛,扔在了夫禁帥案之上。


    “哼,劉備這老小子,傾其所部反我主公,隻在城中留守八百餘人,城內現在糧草不足,軍械稀缺,箭矢甚至不到五千支,左段士卒前番我軍精銳偷襲之下損失殆盡,正麵及右段守軍傷亡大半!屯將鄭桐、廖武、馬威見形勢不對,領本部出北門投了漢中張魯,張魯正在集結所部,往葭萌關來!是以霍峻派了自己的兒子出南門,向劉備求援。”


    “夫將軍,此時再不傾我軍全軍以擊賊軍,何時出擊?”向存雙手按住帥案,直視夫禁。


    帳中諸將麵麵相覷,忽有一將出班道:“將軍,此時不攻,若張魯得葭萌關,情況將更難以捉摸控製!發兵吧,將軍!末將願為先鋒!”


    諸將長身而起,同向夫禁請命。


    夫禁見眾命難違,便傳令各部調集所有弓手,令兩部精銳軍兵共兩千人備戰,自帥中軍千餘在後督戰。餘部在軍營休整。


    實則葭萌關正前狹窄,無法展開諸多部隊,兩千人已然是極限了。


    葭萌關內,霍峻及其部屬早知今日必是一場苦戰,便各自備戰,關城正麵調集了城內三個屯三百餘兵力,左右段城牆因地勢險峻,隻各留五十人戒備,霍峻自領三百餘士卒備足馬匹長刀,盾牌,引火物事。於城內準備。


    連郭均都披上了半截皮甲,上了關城,城守府親衛全都調了出來,城中百姓,精壯的也都在城內搬運物資。


    天,大亮了。


    益州軍整齊的軍陣橫陳在葭萌關關外,各色攻城器械就位,近千弓手在城外一箭之地外,持弓待發。


    葭萌關城門是采自冀山的一塊天然青石,重近萬斤,城門用一種複雜的機械方式關閉或開啟,需二十健壯士卒絞動城內一巨大絞盤來控製。


    此時二十名士卒站在絞盤邊,等待著來自主將霍峻的命令,城內三百餘馬隊靜如冀山,不安的坐騎不停的用自己的腳掌嘩啦著城內的青石路板,“吧嗒吧嗒”像極了閻王催命的節奏。


    這個巨石城門也直接讓益州軍放棄了攻擊城門的打算。


    向存縱馬而立,無數甲士簇擁著他,身邊的旗手在等他的號令,這種感覺讓向存感到無比享受,仿佛這葭萌關的命運已經在自己一揮手的掌握之中。


    毫不猶豫的,輕輕的道:“攻城!”


    身邊的旗手立刻有節奏的揮動起手上的紅幡。不遠處,數十鼓手聞聲擊鼓,仿佛來自上天的戰神之錘,重重的擊打在守城眾軍士的心上。


    兩千益州精銳聞鼓而動,雲梯,衝車,井欄,投石車在那一刻同時動了起來。


    城關上,霍布衣握緊了手中未出鞘的戰刀。背後,數十抱著一個大桶的軍士緊張的看著霍布衣。


    當益州軍在衝車掩護下到達城下時,數十個荊州軍突然出現城頭,傾倒鐵蒺藜無數,一時間益州軍大亂,適時,滾木?石具下,直打的益州軍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借盾牌及衝車掩護躲避,以等待井欄的到來壓製城內。


    向存見前軍受挫,即令投石機發投石擊城頭。


    城頭守軍見投石來,即躲入藏兵洞,留刀盾兵守城。


    向存見投石奏效,急命前軍攻城,井欄靠近城頭發箭掩護。


    王昆見敵軍井欄漸近,拔劍一揮,城頭諸部推出弩車,弩箭皆以引火物事包裹其頭,點火發射,井欄頓時悉數著火,內裏士卒紛紛逃命。


    此時益州兩千前軍已然豎起雲梯,數百人登梯而上。


    城頭上藏兵洞諸軍皆出,準備廝殺,益州前軍無法上城,又無井欄掩護,傷亡極大。


    向存傳令弓手上前以弓箭壓製,上千弓手朝城頭發射箭矢,一時葭萌關城頭為之一暗,頓有十數人中箭而亡,不少更是帶了傷,城頭盾牌高豎。


    益州前軍趁機上城,有那不要命的竄上城去欲白刃相接,奈何被己方亂箭射成了刺蝟,城下向存急令箭停。


    上了城頭的益州軍與守軍廝殺在一處,無數益州軍在急湧而上。城內百姓精壯,有膽大的拿起正在搬運的短刀,也上了城。


    一時間城頭上白刃相接,不分敵我,真個是血肉橫飛,讓人膽寒。


    霍峻見時機已到,下令升起城門。


    絞盤慢慢轉動,巨石升起,霍峻一馬當先衝出城去,諸馬軍見主將一出,紛紛打馬跟上霍峻,左手持盾,右手揮刀,直奔益州軍弓手陣地。


    由於剛射完一陣箭,尚未來的及撤下的弓手離著葭萌關關城也就一箭之地,馬隊轉瞬間到了臉上,有反應快的,隻來得及發一箭,便被一刀結果了性命,三百馬隊衝進了不滿千的弓手陣地,真個似砍瓜切菜一般,照著諸將的命令,馬隊都是一人雙刀,砍壞了再換,也不砍別處,隻往手臂上砍。


    弓手被馬隊一衝,有橫的還待反抗,有傻的愣在了當場,有膽怯的見機快的早已邁開步子朝後跑去。


    向存領著自己的親衛百餘人站在原地,尚未搞清楚攻城的一方怎麽就被攻擊了,隻見一箭已經射到了眼前,隻來得及格擋一下,那箭便直鑽向存的左肩而去,向存“啊”一聲落在馬下,眾親衛見主將被射倒,搶了向存的身體,向後縱馬狂奔。


    霍峻順勢將向存帥旗砍倒,益州前軍還在城關上廝殺,百餘人已經順著開了的城門進了城,更多的還在雲梯附近,有的甚至還沒見到有馬隊衝城而出。


    此時城門樓上郭均見敵帥旗倒下,大叫:“向存敗啦!向存敗啦!”


    守軍也跟著郭均大喊:“向存敗啦!”


    這一喊真如山倒了一般,益州軍很快從雲梯上敗退,往大營逃去,城樓上的益州軍得不到城下的支援,各個被圍攻的守軍亂刀砍死。


    城下霍峻領著馬隊一路掩殺,兩千益州軍被三百騎兵追著砍了一路屍體,遠處益州軍中軍正向此處靠過來,奈何盡為步卒,行進緩慢,遠水不解近渴,隻看得同袍不斷倒下。


    霍峻見機收兵而回,城內進了益州兵,得回去收拾殘局不是?


    回到城內,那景象倒是嚇了霍峻一跳,這百餘益州兵或慘死在糞叉之下,或被數個精壯漢子壓倒在地,沒一個站著的。


    直到此刻,霍峻才算鬆了下來,葭萌關經此一戰,大底是保住了,隻是自己的獨子,現在的景象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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