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讀書的日子,仍然悠閑自在,蕭寒還是喜歡泡在舊書樓裏。其他登樓的,除了寧缺每天還在堅持,每次來到都要摔一回,再被執事抬出去,也再沒有不開眼的要來挑戰他。


    “我都有些不忍心了,你就真的不準備幫幫他?”餘簾輕柔的聲音響起。


    蕭寒看向這個曾經的三師姐“那你為何不幫他?”


    “書院有書院的規矩!”餘簾歎了口氣,她的確覺得寧缺是個可造之材。


    “君子不器!”蕭寒緩緩道:“真要想幫他,規矩從來都不是問題!”


    形而上為之道,形而下為之器,君子不器,便是不拘泥於規矩教條的束縛。


    餘簾笑了笑:“據我所知,你從來不用氣海雪山,無需貫通穴竅,也可以調動天地元氣。霸刀天下無雙,可惜自你回來,便不再用刀。實在是可惜。”


    蕭寒微微側目:“你這話說的,是想打架呀!”


    “囿於承諾,我現在還不能出手。”餘簾歎了口氣“再等等吧,我其實很期待,你與柳白的決戰。知命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你遲遲沒有突破,是因為害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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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哈哈哈!”蕭寒不由大笑“我是怕修行太快, 以至於天下無敵,那豈不是太無趣了。我也很期待, 風雪寒蟬的那一聲清澈的啼鳴。”


    “不得不說, 你是真的狂!”餘簾搖了搖頭, 不再理會他,繼續去描寫她的簪花小楷, 簪花小楷她已經描寫了二十二年,今年就是二十三年之期。


    寧缺毫無意外的在此被抬了出去,接連十四天, 即便是他出身軍卒的強悍身體也撐不住了。


    這一天,他先求教餘簾無果,再度來到了二樓,這裏隻有他和蕭寒兩個人。


    “蕭兄,難道氣海雪山一竅不通, 就真的無法修行嗎?”寧缺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蕭寒瞥了他一眼:“基本上是的。”


    “基本上是什麽意思?那也就是有例外?”寧缺終於燃起了一絲希望。


    “當然有例外!”蕭寒笑了笑:“技近乎道也, 若你能將技法走到盡頭, 觸摸到道的軌跡。念力自然可以直接與天地元氣共鳴, 這叫知天命。”


    “知命!”寧缺嘴角抽了抽:“那不是人間五境的巔峰存在嘛?真的有人能做得到?”


    “當然有,還不止一個!”蕭寒淡淡道。


    “誰?”寧缺繼續追問道。


    “很多!”蕭寒說道:“諸多修行當中符師的門檻最高,因為想要畫出第一道符,氣海雪山不是關鍵,道才是關鍵。”


    “教教我唄!”寧缺頓時開始暴露本性了。


    “道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隻有你自己感悟才行!我倒是可以教你個簡單的辦法!”蕭寒笑了笑。


    “什麽辦法?”寧缺忙追問道。


    “你的字不錯,什麽時候你的字可以引動天地元氣你就入門了!”蕭寒一本正經的說道。


    “字?那要是無法引動呢?”


    “那就繼續寫唄, 多寫, 一遍不夠一萬遍, 一萬遍不夠十萬遍,總有那麽一天的!”蕭寒笑了笑。


    寧缺頓時翻了翻白眼“這算什麽辦法?我聽說你去過西陵?還會傳說中的神術?不是說昊天神輝無所不能嘛?可以通竅嘛?”


    “嗯, 這倒是沒說錯。”蕭寒點了點頭:“昊天神輝的確可以通竅, 即便你的氣海雪山被攪碎了, 昊天神輝也可以修複。”


    “真的?”寧缺不由大喜:“那你幫我通竅如何?”


    “可以啊!”蕭寒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可我憑什麽幫你呢?”


    寧缺頓時耷拉下臉來:“想不到堂堂年輕一輩第一奇才, 還是個財迷啊。我可沒多少錢,三百兩怎麽樣?”


    “不要銀子!”蕭寒笑了笑:“我上次看到了你身邊那個小姑娘, 應該是你的小侍女吧, 我記得叫桑桑!”


    寧缺頓時變了臉色:“桑桑不行,她是我的命。”


    “那真遺憾!”蕭寒歎了口氣,繼續看書去了。


    “不是,我家桑桑又黑又醜,你怎麽就看上她了呢。”寧缺央求道:“要不我請你道紅袖招瀟灑, 或者幫你買個更漂亮的侍女如何?”


    “不行,就要桑桑!”蕭寒還傲嬌上了。


    “桑桑是我的命,誰都不給!”寧缺舍不得桑桑,隻能放棄,繼續去尋找別的辦法。蕭寒倒也不是非要桑桑不可,昊天規則已經全了,桑桑體內最大的秘密便是昊天的分身,他隻是有些懷念過去晨曦還在身邊的日子而已。


    一晃又是半月,舊書樓裏的書看的差不多了,蕭寒來的也少了,多數時間都是在家閉關苦修,對於他這樣的奇才,哪怕是書院的管理也相對寬鬆的多。


    是夜,母親又給他夾了滿滿一碗的菜。


    忽然,一陣悸動傳來。


    “怎麽了?”蕭景也隱隱察覺到了異常,隻是他的感觸尚且沒有這麽敏感。


    蕭寒道:“朱雀蘇醒了。”


    “朱雀?”蕭景心頭一凜:“莫非是都城大陣?”


    都城的驚神陣知道的並不少,這是個大秘密,卻也是個公開的秘密,可若是具體情況實則沒有人知道多少。


    “嗯,問題不大!”朱雀蘇醒很快,消失的也極快。


    蕭景說道:“書院二層樓考核即將開始,這一次西陵的光明之子,燕國二皇子隆慶也要前來。陛下可是特意交代,要你一定不能輸,否則唐人的顏麵就要掃地了。”


    蕭寒十分肯定道:“他贏不了!二層樓的考核哪裏有那麽簡單。”


    數日後蕭寒再來書院,二層樓上, 隻有寧缺一個,此刻他已經通竅,而且進入了不惑境界。


    寧缺笑了笑,卻是起身一禮“多謝你指點, 我已經通竅了, 而且領悟了火意!”


    “呼哧!”一簇火苗升騰而起。


    蕭寒連忙揮手驅散了他的火“敢在舊書樓玩火, 信不信教習一巴掌廢了你!”


    “失誤,失誤,我忘了這茬了!”寧缺還真沒想這回事“對了你知道二層樓開啟嗎?西陵的光明之子隆慶不遠萬裏而來,也要登二層樓,那可是你的勁敵,據說他已經洞玄巔峰了,隨時可能入知命。”


    “我的勁敵?嗬!”蕭寒調侃道:“他還不配。”


    “真的假的,這麽狂的嗎?”寧缺古怪道。


    “你們果然在這!”司徒依蘭興衝衝的衝了進來“明天大家在必勝居聚會,為你們這些有希望進入二層樓的學生加油打氣。你從來不參加集體活動,這次可得來。”


    蕭寒興趣缺缺道:“能不去嘛?”


    “不行,必須去!就這麽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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