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交代李耀暉行事要小心,殺落雪的人很有可能會再動手,這缺心眼的家夥隨便應合了我幾句,可能覺得要是再被殺一次,大不了再找一具屍體附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他現在剛來古代。對什麽都是充滿新奇,我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怕他的漏沙嘴哪天不小心說漏了。


    讓他去休息,我快步走到床邊急掀開被子,伸手探進床邊的夾縫,空空如也,那卷罪證不見了!


    我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血液急速逆流,腦子裏隻浮現兩個字:死了!


    怎麽會不見?我走的時候還在,一定是有人趁著我離開偷走的。


    這麽重要的東西,萬一落在有心與南陵王府作對的人手上,後果不堪設想,那我可就真的成了罪人。


    對了,靳夙瑄不是說派人了影衛保護我嗎?也有可能是靳夙瑄的影衛偷走罪證。那我也死翹翹啊!他一定會誤會我的。


    慶幸的是棋盤被我藏在另外一處,比較隱秘,沒有被偷走。


    現在,我腦子亂成一團漿糊,胡亂猜想著各種可能性,總之不管是誰偷走罪證,對我都不利。


    怎麽辦?我在房中來回踱步,撓頭抓耳,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季綰淩讓我把罪證放在靳夙瑄的書房,我都還沒想出反將之策,這下倒好,也不曉得季綰淩會不會突然抽風問我拿回罪證,我要是拿不出來也不成。


    會不會是挽情閣裏的人?要偷東西最便捷了,我生了搜閣的念頭,但要以什麽由頭?無緣無故就搜閣也會打草驚蛇。


    眼看已經三更半夜了。不管了!累得慌,從萬鬼窯來到古代。折騰了這麽久都沒睡過,先睡一覺再說。


    ******


    翌日,我一覺睡醒,床上多了一個人,睡得太迷糊,一時沒反應過來,驚得我從床上彈了起來。


    “綰晴?”這個人當然是靳夙瑄,他被我弄出的動靜吵醒了,半掀開眼皮,瞥了我一眼,有些不解我的大驚小怪。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他半夜爬上我的床,我居然不知道,睡得太死了。想想萬一有人半夜宰了我、我估計還在睡夢中。


    “你自昨日起就變得有些不同,性情也轉變了。這是為何?”靳夙瑄昨天一直都沒有適合的時機問我,現在逮到機會了,自然要問個清楚。


    特別是昨夜我在錦繡閣麵對雲氏的表現,他肯定一清二楚,這些不像是季綰晴會有的作為。


    我聽了隻覺得心慌慌,很怕他懷疑我不是原來的季綰晴,要是在他還沒有恢複現代的記憶之前就懷疑我的身份,我別想繼續在古代混下去了,下場也不知道會有多淒涼。


    “我心裏明白你一慣都不喜歡我太過順從,我怕你會膩煩,所以想改變,隻為你改變,我也是昨天才想通的。”我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番違心的話。


    好嘔!這算情話吧?鬼才會為了他改變性格,這才是我的真性情好不?這樣一想,靳夙瑄應該是更喜歡現代的我才是。


    “你就是你,隻要開心、做自己就好,實在沒有必要為我改變什麽。若真的要改,如你所說,我不喜你太過順從,不能讓任何人強迫你做任何事。”


    靳夙瑄寵溺一笑,話是這麽說,我還是看得出我的那番話不但打消了他的疑慮,還取悅了他。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大大小小,好多處皮外傷,我是後半夜來的,怕擾了你,就沒有傳大夫,自己幫你包紮傷口。”靳夙瑄突然沉下臉,拉開我的衣服。


    我一怔,低頭一看,傻眼了!身上好幾處都被靳夙瑄纏上白色布帛包紮起來了,我記得很清楚,這些幾處受傷的位置和萬鬼窯受的傷全是同一處。


    難道、難道我是連同身體一起回到古代的?也對啊,不然怎麽能把鬼胎也一起帶回來,連匕首都在。


    這身體確確實實是我在現代那具,那季綰晴呢?季綰晴哪裏去了?可別說是我一來,我就頂替了她,她就消失了?


    “你、沒事脫我衣服做什麽?”我有些支支吾吾,一時都找不到借口。


    “你昨天一天都沒沐浴,還是穿了白天那套衣裳就入睡,我怕你睡得不舒服,便幫你擦洗了身子。”靳夙瑄蹙著眉頭無奈道,似乎想不通我為何突然那麽邋遢,不洗澡就上床睡覺。


    他也是脫了我的衣服,才發現我身上的傷,可他幫我擦身子,我怎麽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不會真的睡得那麽死吧?


    其實,昨天一整天麻煩都沒有停消過,我真的是累糊塗了,倒床就睡,連澡都忘記洗,想想真的太那啥了!


    “我怕驚醒你,就點了你的昏睡穴。”靳夙瑄看出我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前夜做了一場漫長的夢,一覺醒來,就有了這傷。”敢情是點了我的昏睡穴。


    我也正愁著要找什麽借口來搪塞過去,就突然靈機一動。


    “夢?是何夢,如此古怪?”靳夙瑄一臉緊張,昨夜見到丁管事的鬼魂之後,他已經開始相信鬼神之說了。


    用夢當借口,我就可以告訴他現代的事,雖然不敢妄想可以因此喚醒他的記憶,但是不管他信不信,總會在他心裏留下痕跡。就算不信,最多就是我在做夢而已。


    我把現代的事,從冥婚初遇講到萬鬼窯,講得我口幹舌燥,結果他還真的當成是我做的一場怪夢,也不以至否,一笑置之。


    我心又涼了,確實是白費口舌了,悶悶地起床,由丫鬟服侍著洗漱。


    卻沒有看到靳夙瑄眼中閃爍的異樣光彩與隱忍,更沒有聽到他的低歎,也傻懵懵地沒有去細想為何他聽到什麽事都能保持平靜的心態。


    早膳是李耀暉去廚房端來的,去的還是那個屠宰人的廚房,他偷偷告訴我是靳夙瑄剛才趁著我在洗漱,指名讓他去端的。斤坑反技。


    李耀暉說他一去廚房,就有個自稱姓柳的師傅把準備好的早膳給他,並告訴他可以放心食用。


    我明白了,靳夙瑄肯定是知道王府屠宰人一事,我就說嘛!他這麽精明的人怎麽會沒發覺,敢情是故裝不知。


    他早就在廚房安排好專人做沒有含人肉的食物,讓李耀暉去端,是因為相信李耀暉這個假落雪。


    我不由得想起季綰淩的話,他說落雪是靳夙瑄安排在我身邊的人,現在看來可能性真的很大。


    我沒有貿然問靳夙瑄,他也什麽都沒有說,我隻能不動聲色地等他陪我用完膳,然後去上早朝。


    ******


    一上午,我都在想著罪證的事,剛想到補救的辦法,桑鈺那討人厭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稟少夫人,莫姨娘讓人帶話來,說請您到憶春閣一敘。”


    桑鈺口中的莫姨娘就是莫縈煙,又是她,她到底想做什麽?有完沒完?


    切!按照規矩,我是正室,她隻不過是個妾,應該向我晨參暮省才對。


    還這麽囂張,隨便打發個人來就要我巴巴地去找她?


    “不去!”我不耐煩道,莫縈煙不安好心,經過昨夜的事,她一定不甘心,沒想到這麽快就按耐不住了。


    誰知道她這次又挖了什麽陷阱等著我來跳,其實我很想探知她現在是人還是鬼,卻還沒有做好和她正麵交鋒的準備。


    “少夫人,莫姨娘派來的人說您有一樣東西落下憶春閣了,莫姨娘恭等您去取。”桑鈺不緊不慢地回道。


    好啊!原來是莫縈煙偷了罪證,居然還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威脅我,是不是我不去,她就會把罪證交給靳夙瑄?


    換做平時我又怎麽會受她的威脅,可現在不同,那卷罪證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我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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