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地的塵土飛揚,茂生望著遠方逐漸變小的黑點出神。前一晚的長談還曆曆在目,仍然無法相信那“為情所困”的家夥居然懷著如此深沉的心思,騙過了所有的人,也騙過了他,整整一個月,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摸上有些發疼的太陽穴,自己未來的路怕是不好走啊。他大將軍是走的瀟灑,可省下的爛攤子卻都扔給了他。想到昨晚上兩人的對話,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牽扯到了什麽陰謀中去。懷裏還揣著他臨走時留下的兵符,為的是必要時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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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中多是些莽撞的魯漢子,你是我唯一能信賴的人,替我守著這鎮南大營吧。


    我不過是個參軍,你憑什麽相信我?


    憑什麽?憑我是軒轅灸風,憑著你是我看上的人,就這麽簡單。


    你看上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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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種恩典還是種提拔?自己這個參軍怕是做到頭了。回過身,後麵站著的全是國家棟梁,當然,除了極少數的幾顆老鼠屎。若不是將軍昨夜的提點,自己還真沒想到鎮南大營裏居然也會出奸細。


    看著那一張張忠心老實的麵孔,茂生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僅憑著一股熱情舍棄侍奉朝堂而轉調邊疆。此人既能在軍中藏匿多時,必不是等閑之輩,自己今後定要多加小心。


    再回望了眼背後大道,紛飛的塵土已然回歸大地,曠闊的官道似乎又恢複的一貫的死寂。


    半月後,灸風的馬車終於踏上了京城的地界。這一路上,他還是維持著頹廢的樣子,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迷迷糊糊的發著呆。隨侍的官兵見了免不了在暗地裏貶他幾句,灸風聽在耳裏,麵上裝著不在意,心裏卻是直發笑。


    進了京就要入宮見皇帝,他這次算是被貶職獲罪等著發落的,自是不能馬上就進宮,那得等著皇帝召喚。他是昔日的大將軍自然要交給兵部發落,兵部尚書梁冀是保皇派的,知道他和當今聖上的關係對他還算關照,沒怎麽為難,還好飯好菜的伺候在兵部驛館。灸風也落得個清靜幾天,安安分分的等著宮裏的旨意。


    又過了三天,宮裏還是沒什麽動靜。梁冀每日都會來看他,也連帶著幫他傳些消息,看來自己這次的事情還鬧得不小,那些個保賢派的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手上拿著個酒葫蘆,嘴裏還嘬著顆花生米,灸風躺在榻上好不悠閑。就在這時,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灸風抬眼一看,臉上露出了笑意,“你來啦。”


    那抹藍色身影白了他一眼,走到他跟前的桌邊坐下,“哼,能不來嗎,你都闖出這麽大個禍事了。”


    灸風搖了搖頭,一個翻身起來走到他麵前,從懷裏摸出了一團東西給他,“喏,看看吧。”


    那藍衣主人接過東西展開一看,眼神突的一黯,“你什麽發現的?”


    “嗬嗬嗬,一個月前,從個小老鼠身上翻出來的。”灸風有些得意,拿著酒葫蘆的手又動了起來。


    “難怪了,你要裝瘋賣傻的逼自己到這布田地。”藍衣人有些了然的點頭道。


    灸風歎了口氣,“平雅,我這也是不得已,所幸如今邊陲還算安定,前幾次我軍又拿了幾個大勝仗,蠻夷子元氣大傷我才敢兵行險招。”


    歐陽平雅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這些天那幫人的動靜更大了,天川有些擔心壓不住,誰想他們居然從蠻夷下手欲聯合外邦擾亂朝局。”


    “看來,那個人是沒有耐性了,等了十多年,怕是再也等不下去了。”灸風靜靜分析著。


    “灸風,你在這個時候回朝,那軍中的事務。。。。。。。”


    “你放心,暫時還不會出什麽亂子,不過也等不了多久。你幫我安排,我要盡快見皇上一麵。”這才是他親自回來的目的。


    歐陽平雅知道這個吊兒郎當的人定是有了什麽計劃,當即點了點頭,“你放心吧,這話我會帶到的。”說著起身,將手上的東西小心的放進了懷裏的暗袋裏,“東西我一並呈上,你等我消息。”


    灸風呼了口氣,隻囑咐了句小心,便送了他出門。


    送走了歐陽平雅,灸風又回到了榻上,心裏開始思量著自己的計劃。那天,若不是顏兒無意間發現了密旨離營出走,自己又怎麽會抓住那出逃的小兵,從而搜出了這紙通敵賣國的兵營分布圖和信。軍中的奸細是誰,其實自己心裏早就有了數,沒有告訴茂生隻是為了瞧瞧他的本事,畢竟身邊能用的人太少了。這茂生雖算不上有大智慧,可對付那些個小人該是沒什麽問題,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至於顏兒,在國事和私事之間,軒轅大哥隻有先對不住你了。想到他離去前那副傷心的模樣,此刻還不知在哪裏受苦,灸風的心有些抽痛。這一個月來的裝瘋賣傻,確實說起來,真假參半。多少次萌發去找他的衝動,可還是硬生生的被壓了下來,無論如何,他也要以國家為重。


    所以顏兒,你給大哥點時間,不會很久的,我一定會來找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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