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東西想來你該不會陌生吧。”魏天行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物件,淡淡道。


    龍天耀緊盯著麵前的事物,魏天行此刻手中拿著的那麵閃著金光的小旗幟不正是自己半月前發出的兵符嗎?頓時明白了什麽,有些苦笑的出聲,“嗬嗬嗬,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你們居然可以截住這道兵符,這是我的疏忽。”


    魏天行定定的看著他,“龍天耀,你私通蠻夷的證據已經送上朝廷,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放手?如果真的可以放手,那你為何至今還在管這些塵世的糾紛?如果你可以放下權利和地位,當年在得知真相之後就不會選擇做這天淩堡的主人,堂堂武林盟主也不過是朝廷背後暗自操縱的傀儡黑手。”


    一語擊中魏天行的痛楚,當年的那幕仿佛又在眼前上演。十六年前,剛舉行完成人禮的自己,一心就想著要學習更多的禮法知識以便將來繼承這天朝的皇位。子承父業,繼承大統,身為太子這些事情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十六年來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之間的關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對於當年父皇與大伯父間的皇位之爭雖然知曉,可若不是那個藏身於冷宮中的女宮人,這一切的真相恐怕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也必然是他。


    可是,凡事偏就如此湊巧,當年自己一時的好奇卻是揭開了一段掩藏了十多年的真相。做夢也沒有想到如此和藹正直的父皇居然會幹下弑父奪位之事,那個口口聲聲要帶給天朝繁榮富饒的人居然才是真正的篡位者,而那個背負了十多年罵名的大伯父才是受害者。


    記得那時,他沒敢再問下去。那位老宮人臉上糾結著的傷疤仿佛一條蟒蛇狠狠的纏上了他的心,若這容顏未毀,那該是一個多麽清麗的女子。再也不敢多呆,當時的他便惶恐的逃離了那座殘破的宮殿。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父皇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父皇,皇位也不是自己該得到的皇位,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承擔的了。


    或許龍天耀說的沒錯,如果他當時真的放的下,也不會答應了父皇做了這天淩堡的堡主,更不會昧著良心鬥了十多年。


    深深的吸了口氣,魏天行轉向了龍天耀,“無論真相為何,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如今的執著也隻是無謂之爭。兵符在我手上,你在鎮南大營布下的探子也已經被清掃,蠻夷在西邊的勢力早在兩日前就被朝廷的兵力瓦解,如今你手上已經沒有什麽籌碼可以繼續玩這場遊戲了。”


    龍天耀靜靜地聽著,突然他笑了。一反常態,不但沒有預期中的驚慌失措,反而恢複了一貫的優雅,慢慢拍起手來。


    “好,真是好。龍傲天果然生了兩個絕頂聰明的兒子,居然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我布置了三年的勢力完全瓦解,不簡單啊。”


    “你。。。。。。。”魏天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不著痕跡的對著暗處的影子遞了個眼色,那抹灰色身影刷的朝內院奔去。


    龍天耀自然是察覺到了這些小動作,他隻是笑著,似乎一切經在掌握中。


    再說那頭修紈背著沐曉直直衝向藥塢,一路上倒是沒遇著什麽阻礙,可他心中惦著那頭廂房裏的芳兒,腳下的步子不覺有些慌亂。


    想想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雖然自己早就知道今日的婚事不會如此順利,可沒想到事情的變化會這麽快。


    大廳那邊的打鬥聲漸漸遠去,藥塢的土黃色屋頂已經落入了視線。修紈人還未到,聲音已先至了,“唐大夫,唐大夫,快出來救人啊。”


    可任憑他怎麽喊,那茅屋的大門還是沒有打開的痕跡。修紈心下頓時一驚,他不敢讓背上的人離開自己半步,一手緊緊托著,另一隻手慢慢推開了藥塢的大門。


    房中的事物還是如舊,似乎沒有什麽變動,修紈靜下心來注意的周圍的響動。他慢慢走到唐彌常用的桌案邊,桌上紙鎮下壓著一張紙,上麵還有著未幹的墨跡。修紈快步上前,展開一看,隻見幾個大字草草而上,黑白分明:


    師門突傳,恐有意外,不辭而別,萬望見諒。


    唐彌字


    潦草的字跡,未幹的黑墨,顯然唐彌走的很急。修紈此時無暇思考他信上的言語,他隻知道如今唐彌不在,大公子昏迷不醒,若是有什麽事情,自己該如何向堡主交代。


    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修紈隻好先將背上的人平放在床榻上。沐曉此刻的臉色比之剛才更加難看,灰白的膚色讓人有種擔心的錯覺。


    修紈此時顧不了那麽多,他把心一橫,將沐曉扶起直坐在榻上,脫了他的白色外掛,露出了內裏細嫩的肌膚。自己也連忙脫了上衣坐在其後,運起內力。沒一會兒,他的雙掌間便可見白煙陣陣。修紈小心的將雙掌貼在沐曉背後,源源不斷的熱氣緩緩進入沐曉體內。果然,沒一盞茶功夫,沐曉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至少不再是青灰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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