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祖還沒有說完,龍王說道:“你好狠的心,你有什麽資格剝奪我女兒十幾年的記憶和時光?”


    申老祖沉默了一下,卻沒有直接回答他,說道:“我當時那樣做,隻是想讓她感受一下,作一個普通人所要經曆的種種艱難困苦,或許等她遍嚐各種酸甜苦辣之後,她才懂得尊重每一個生命。”


    聽到這段話,莫奇都感覺羞愧不已。


    而龍王卻嗤之以鼻:“別跟我唱高調,你沒殺過無辜的人?這世事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是萬古不變的法則,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而且那些漁民以捕魚為生,他們終日滅殺的,也是我的子民,淹死他們,也算是他們應得的下場。”


    申老祖一時被問住了,陷入了沉默。


    莫奇突然望著龍王說道:“我聽聞龍族也以魚蝦為食的,為什麽你們就能吃自己的子民,人家就不行?”


    令狐小仙等人發出一陣笑聲,表示莫奇說得精彩。


    龍王滯了一下,隨即大怒:“你個兔崽子,你不要轉移話題……”


    內心承受各種煎熬的小白終於崩潰了,淚水泉湧而出,轉身疾馳而去。


    而這時,她比之前來的時候,似乎又成長了一些。


    在她轉身的一刹那,莫奇突然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但隻是匆匆一瞥,並未放在心上。


    龍王和那白胡子老者在後麵緊追小白而去。


    “這事沒完!”空氣中傳來龍王不甘的聲音,久久回蕩。


    場中頓時陷入沉寂,有些尷尬。


    倒是令狐小仙首先打破了寧靜,她走到申老祖麵前,笑嘻嘻地說道:“老祖,你也收我為徒吧?”


    申老祖瞪了她一眼:“沒大沒小,我怎麽可能收你為徒?那不亂套了嗎?”


    老祖發怒了,那還了得?令狐中慌了,對著令狐小仙輕嗤一聲:“給我退下去,少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


    誰知令狐小仙對令狐中的嗬斥充耳不聞,而且毫不示弱地看著申老祖:“現在已經亂套了,”指了一下莫奇,“他是我的門徒,現在你又收他做弟子,那我該叫他什麽?我應該以何種身份自處?”


    申老祖捋了一下胡須:“好像有些道理,不過今天不行,改天吧。”


    令狐小仙大喜,躬身便拜:“謝師父。”


    “太胡鬧了。”令狐中上前一下子把令狐小仙拽了開去。


    轉頭望向申老祖:“我教女無方,還望師祖海涵。”


    申老祖背起了手,眼睛望向遠處:“你的過錯,又豈止教女無方?”


    令狐中心下一緊,壞了,老祖要發飆了。


    他立刻跪了下去,作躬身聆聽狀。


    申老祖就開始訓話了:“你剛才麵對外敵來犯,第一時間不考慮如何禦敵,而是考慮如何逃跑,那麽怕死,還當什麽掌門?你還不如莫奇,人家懂得什麽是擔當,而你一個堂堂掌門,膽小怕事,推卸責任,遇事跑得比誰都跑得快。”


    令狐中低著頭,臉如豬肝!


    申老祖繼續數落道:“最近還搞什麽入門比試,殺人無數,傷天害理,一個好好的日月教讓你搞得烏煙瘴氣,我要不是當年許下承諾不再過問教中事務,我非一巴掌拍死你


    不可。”


    “這個其實是長老們商量之後決定的……”令狐中囁嚅著說道。


    申老祖突然提高嗓門,怒喝道:“還是那個德性,說著說著就推卸責任,你作為一教之主,能不能有點擔當?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能不能不要總是耍小心思?以前日月教做事,從來都是勇往直前當仁不讓,曾幾何時,怎麽變成縮頭烏龜了,一有麻煩就找墊背的,讓別人打頭陣,讓別人為你們衝鋒陷陣頭破血流,你們在後麵指手畫腳,你們汗不汗顏?”


    令狐中低著頭,紅著臉,感覺狗血淋頭,不敢有半點不滿。


    “算了,我看這個教主你還是不要幹了,就讓莫奇幹吧。”申老祖淡然說道。


    令狐中大腦一陣空白,這太突然了!


    令狐小仙連連點頭:“我同意!”


    令狐中吃驚地看了一眼令狐小仙,感覺有些陌生,這還是我女兒嗎?


    令狐小仙反而白了他一眼。


    莫奇嚇了一跳,突然覺得,這個場景怎麽這麽熟悉。


    “使不得啊,師父,”莫奇連連搖手,“剛才他們還說我是奸細呢?我要做這個教主,天天有人在背後捅我脊梁骨,我得多難受啊?”


    申老祖指了一下莫奇,望著令狐中:“看到沒有,你看看人家這覺悟,看看人家這擔當,是奸細就勇敢承認,有什麽大不了的?”


    莫奇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好像不是在誇人!


    令狐小仙有些不滿地說道:“他不是奸細,他的任務其實跟我們是一致的。”


    “你放肆!”令狐中突然抬頭嗤道。


    申老祖瞪著他:“你放肆!我覺得她說得很對嘛,他當然不是奸細,如果是奸細,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令狐中噤若寒蟬!


    莫奇舒了一口氣!


    南宮雲不由得暗自歎息,你還是牛叉啊,做奸細也能做得那麽堂堂正正!


    “那這個教主,你就暫時先幹著吧。”申老祖望著令狐中,“不過我已經將我的令牌給了莫奇,他現在就可以代我發號施令,也可以時刻監督你,你如果犯錯,可以處罰你,甚至取締你。”


    莫奇摸出一個令牌準備在令狐中眼前炫耀一下,結果把南天令摸了出來,展在令狐中麵前,笑道:“看到沒有,害不害怕?”


    令狐中一臉懵逼:“這是什麽啊?”


    南宮雲掉了一頭的黑線!


    令狐中不識貨,申老祖卻是識貨的,又望著令狐中說道:“這是南天令,是南方天庭賜予階梯的令牌,在南部洲具有無上權威,可以號令一切生靈。人家到了這裏都敢把這個令牌拿出來,看到沒有,這就叫坦誠,這就叫擔當,你學著點。”


    令狐中站了起來,連連點頭。


    莫奇這才發現拿錯了,心裏尷尬到極致,立刻把南天令收了起來。


    這老東西損人有一套啊!


    弄得莫奇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也沒那麽誇張啦,我就是覺得大家坦誠相見挺好的,從小我娘就告訴我,你若坦誠相見,別人必然推心置腹。”莫奇苦笑著說道。


    “說得好。”令狐小仙喝彩道。


    她試圖帶一波情緒,然而環顧四周才發


    現,冷場了!


    氣氛很尷尬!


    回到日月教,為了展示自己改錯的決心,令狐中重新安排了去支援金獅島的人員,除了原來的誅妖門之外,又派遣梁長老帶領桃花門弟子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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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門門主,就是洪建新。


    莫奇是申老祖弟子的消息,悄無聲息地就在日月教上層傳播開來。


    梁長老是申老祖師弟費老祖的弟子,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心裏自然不是滋味。


    日月教下令,梁長老於第三天將帶領大家去金獅島。


    第二天,所有外門弟子在廣場上聚會,相互切磋,加深認識,增進感情,因為明天大家要並肩作戰。


    必須在作戰之前消除一些戾氣。


    因為很多人相互之間都曾經拚過生死,相互之間是有仇的,日月教有此舉措,目的是希望大家化幹戈為玉帛,不要將仇恨帶到戰場上去。


    比如與褚湘靈,莫奇也非常願意和解。


    用什麽方式和解呢?


    除了送東西,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自己身上的法寶,他又舍不得送,想來想去,送了一顆最近煉的霹靂丹給她。


    剛開始褚湘靈還愣了一下,因為莫奇已經換了一副麵孔。


    莫奇就又戴了一下那個麵具,然後再次把霹靂丹遞給她!


    褚湘靈根本不買賬,就拿這麽個破玩意就想賄賂本小姐,沒門!


    隨手一扔!


    轟然一聲巨響,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沙石激蕩,一陣飛沙走石之後,地上現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由於褚湘靈對這個霹靂丹的威力估計不足,扔得不足夠遠。導致個別人員受傷了,倒在深坑裏,不住哀嚎!


    褚湘靈驚呆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許久沒反應過來。


    這時周圍有六個人悄悄地圍上來,將褚湘靈圍在中間,由於莫奇就在褚湘靈身邊的所以他也被圍了起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圍了上來,指手畫腳:“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到處惹是生非。”


    “還是離他們遠點吧,太近容易惹火上身。”


    “是啊,走吧,別看熱鬧了。”


    有的人陸續又走了。


    這六個人個個怒目圓瞪,摩拳擦掌。


    褚湘靈凜然不懼,環視一圈:“你們要幹什麽?”


    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人說道:“你打傷了人,就想這樣全身而退嗎?”


    褚湘靈很是不解:“我沒說不管啊,我馬上就去查看他們的傷勢。”


    說完往前移動了一步,然而前麵一個瘦高各自把她的前路封得死死的,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那滿臉橫肉的家夥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叫林建業,這些都是我朋友,這樣吧,你給我們一百萬靈石幣,這個事情就過去了。”


    莫奇聽得想笑,這是借人家的災難發橫財呀!


    他竟然理直氣壯地說那些人是他的朋友!


    莫奇懷疑,這些受傷的人,恐怕他一個都不認識。


    褚湘靈卻根本笑不出來,望著林建業:“有傷就治傷,我為什麽要給你靈石幣,而且就算要給靈石幣,我也不可能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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