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獸一旦出現,便咆哮著撲向那蠱雕,蠱雕剛剛翻身爬起,雪獸已經撲在了它的身上,揮起鋼刀一般的腳掌,在蠱雕身上撕扯,蠱雕暴怒地嚎叫著,用尖利的牙齒往雪獸身上招呼。於是就見兩個體型差不多的龐然大物在地麵上翻滾、撕咬、撕扯,一紅一白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就像兩座山在地麵顛來倒去,大地不住地顫抖和搖晃,地麵不斷出現坑洞,還有沙石激蕩,塵土向周圍無限彌漫。


    莫奇在外靜靜地觀望著,細心分析著戰局,如果二獸扯開了打,他是真擔心雪獸抵擋不住蠱雕的波紋攻擊,所以他趁蠱雕摔倒之際召喚出雪獸,讓二獸近身撕咬,這樣能凸顯己方的優勢。


    然而,他漸漸發現,雪獸在近身搏鬥中也處於下風,他每撕扯一下,隻能將蠱雕身體撕開一道淺淺的口子,而不能深入皮下,相反那蠱雕要凶殘許多,每撕咬一下,它的尖利的牙齒總能在雪獸的身體上留下兩個深深的洞,讓雪獸發出陣陣哀嚎。


    莫奇心道,隻要你撕開一條口子,你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然而雪獸此刻已完全被蠱雕按著打了,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力了。


    再這麽下去,雪獸非交代在這裏不可,還是讓我來幫幫你吧。莫奇將兩手手指彎曲,齊齊一彈,八道箭氣電射而出,準確無誤地打進了蠱雕的頭部,又從另一側穿出,蠱雕痛得撕心裂肺,放開了對雪獸的撕咬,在地上翻滾哀嚎,雪獸趁機撲過去,一爪又一爪地進行撕扯,蠱雕痛苦地扭動著麵部,奮起反抗。奈何其頭部太大,其要害的著力麵積也大,雖然莫奇能夠命中它的要害,卻隻能傷其一點,而不及其餘。


    沒有辦法,莫奇隻得繼續發出箭氣,繼續攻擊它的頭部,讓他無暇去攻擊雪獸,蠱雕被打得哀嚎連連,終於發出一聲似認慫一般的低歎,然後搖著尾巴往遠處逃遁,雪獸抬頭望向莫奇,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似乎在告訴莫奇:我也身受重傷,它逃就由它去吧。


    這種窮凶極惡的妖獸豈能就此放過,今天放過了它,下次它出來還要殘害多少無辜?莫奇很堅定地發出命令:追。


    雪獸立刻又展開身形撲了上去,一下子咬住蠱雕的尾巴和一隻後腿,同時伸出爪子往蠱雕的肚腹抓去,這一抓正好抓在原來的一個傷口上,順勢一拉,留下了又長又深的爪印,鮮紅的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蠱雕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暴怒地回頭,一口就咬在雪獸的耳朵處,一下子將雪獸的耳朵撕扯了下來。雪獸慘嚎一聲,轉身灰溜溜一陣跑,往那裂縫的方向跑去。莫奇見他確實受了重傷,而且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任由它離開,並向著裂縫處彈了一顆療傷丹,雪獸一昂頭就將那丹藥接住,吞了下去,同時身體沒入裂縫之中,裂縫瞬間閉合,就像雪獸從未出現過一般。


    蠱雕拖著血跡往山裏逃遁,莫奇豈肯輕易放過它,當下拿出那個小盒子,用左手一指,小盒子開啟,裏麵跳出一個小血人,血人微微張口,鮮紅地血便源源不斷地流出,先是一道小泉水,然後流成小溪,漸漸又流成大江大河,頃刻將蠱雕淹沒其中,部分鮮血順著它的傷口流進了它的身體。


    蠱雕最開始快速逃遁,但隨著血液進入體內,他的速度漸漸慢下來,越來越慢,最後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被凝固在那裏,血海洶湧而前,瞬間將蠱雕的身形包


    圍,蠱雕發出淒厲的哀鳴,身體正承受著萬千撕裂和腐蝕之力。


    此時那少年修士也恢複得差不多了,見蠱雕被困,正是滅殺它的好時機,於是毫不猶豫地往那蠱雕所處的血海撲去。


    莫奇趕忙出聲阻止:“快停下……”


    那少年在快接近血海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那血海有一股吸魂的力量,要將他的魂魄吸出體外。少年修士大吃一驚,慌忙展開靈力,以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身法退了出去。


    血海一旦困住蠱雕,便以一種極強的黏力將蠱雕黏住,無論它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但血海從外麵還不足以毀滅蠱雕,真正讓它絕望的是那些從傷口進入體內的血,一層一層腐蝕著它的血肉,也漸漸將它的骨肉化為血水。


    蠱雕卻不認命,仍在做著垂死掙紮,它體內吸納了太多的法寶法器,多數法器已經被它消化轉化為靈力,少數法寶還沒有消化,此刻便在體內催動那些法寶去吞噬那血海,一時之間,竟然僵持不下。


    莫奇以為蠱雕大勢已去,便將裴如雪從五色塔中放了出來,讓她看看熱鬧也好。


    裴如雪滿眼幽怨地望著莫奇,莫奇裝著沒看見,隻是指著對麵的少年修士:“你看那少年會是什麽來曆?”


    裴如雪略微掃了一眼:“我怎麽知道?我連自己的自由都不能保證,我還有空管那些閑事嗎?”


    莫奇一臉尷尬,囁嚅著說道:“你現在不是挺自由的嗎?”


    這時,隻見地麵的蠱雕竟然緩緩地移動起來,它以體內法寶抵擋血海流入體內,竟然使得那血海不能進一步腐蝕它的身體,竟有死灰複燃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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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了得?莫奇立刻再卷曲手指,以道道箭氣打向它的頭部,打得蠱雕怪叫連連,莫奇毫無間斷地不斷彈擊,片刻之後,蠱雕的眼角處竟然溢出血跡來。


    裴如雪也立刻掐訣,一道陀螺形狀的光影打向蠱雕,前窄後寬,呈一個圓錐形狀打向那蠱雕。


    蠱雕頭稍稍偏了一下,那陀螺仍然從莫奇之前彈出的洞裏穿過,便使得那洞陡然擴大了許多,這一擊對蠱雕來說已經足以致命。


    嗷的一聲淒然慘叫,蠱雕同歸於盡一般,整個身體猛然噴發,無數法寶暴漲而出,發出吞天噬地的光芒,耀眼的光芒一瞬間就吞沒了大地。


    莫奇和裴如雪都大驚失色,那攻擊連天接地避無可避,裴如雪一時竟無力抵擋。


    莫奇也來不及多想,一拍儲物袋,爆裂丹猛然飛出,沒有絲毫猶豫,他快速輸入炎火靈力,那丹爐瞬間膨脹。


    莫奇撕掉壓製符,一掌拍出,那丹爐霍然飛出,迎麵撞向那一片白光,轟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片紅光瞬間向四麵八方無限延伸,瞬間與那白光交織、撕咬。一片洶湧的氣流猛然向四麵八方、天上地下激蕩開去。


    莫奇轉過身,便在裴如雪驚恐的目光中,張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裏,展開無形戰衣,以自己後背去迎接那排山倒海四分五裂的神光氣流。


    光芒瞬間淹沒了一切,耳邊是強烈的氣流激蕩的聲音,還有呼呼風聲,還有如刀劍割裂和烈焰焚燒的力量壓過來,叫人喘不過氣。


    裴如雪本能地將頭深深地邁進莫奇的胸膛裏,莫奇也本能地將她抱得更緊,摧枯拉朽之力肆掠而


    來,像是刮起了有刃的風,一層一層地剮著身上的肉,身邊的一切仿佛都被剮空了,自己仿佛也不存在了。


    壓抑的感覺仿佛始終過不去,痛苦仿佛成了永恒,時間仿佛靜止,身體和思想都已經凍結,一切卻又毫無征兆地結束了,周圍風平浪靜。


    裴如雪抬起頭,隻見莫奇臉部扭曲著,汗水和淚水交織,一副痛苦的模樣。


    “你沒事吧?”裴如雪有些擔心地問道。


    莫奇艱難地將雙手從她腰上移開,仿佛就這個動作都要費盡全身力氣似的,他就那麽站著,也不說話,麵孔仍然扭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舉手拿丹藥了。


    他隻是閉上了眼睛,催動靈力去修複身體,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隻要自己鬆一口氣,立刻就會魂飛魄散。


    裴如雪也看出他的虛弱,緩緩移動腳步,轉到他身後……


    看到眼前一切,裴如雪淚水奪眶而出。隻見他的後背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了,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甚至隱隱可以看到脊椎都露了出來。


    莫奇稍稍恢複之後,緩緩說道:“幫我從儲物袋裏拿一顆療傷丹出來一下。”


    裴如雪立刻擦了擦淚水,又轉到他前麵,伸手從他儲物袋裏摸了一顆丹藥出來。


    “不是,那是美顏丹。”莫奇嘴唇發紫,搖了搖頭。


    裴如雪又摸了半天,裏麵雜七雜八東西太多,她好容易才又找到一顆丹藥拿了出來。


    莫奇再次搖頭:“不是,那是隱身丹。”


    裴如雪又摸了半天,摸出一顆丹藥。


    莫奇都有些有氣無力了:“是應激丹。”


    裴如雪淚水再次流了出來:“我不認識啊,我找不到啊。”


    “沒事,不著急,慢慢找。”莫奇奄奄一息地說道。


    又翻了許久,還是沒找到。


    但他的傷口,已經開始在自行恢複。稍稍恢複以後,莫奇將血人收回來,放回儲物袋。有了力氣,就準備自己找療傷丹。


    裴如雪見他自己能活動了,也退後幾步,放棄了幫他找尋,反正也找不到。


    “法寶,地上有法寶。”突然一個聲音嚷道。


    先前逃走的人此刻見蠱雕已經被消滅,又紛紛折返回來,一回來就見地上亮晶晶的散落著幾個法寶,每個人眼中都發出貪婪的目光,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撲向地麵那些法寶。


    “法寶?”莫奇眼睛一亮。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當下也顧不得療傷了,露著脊椎骨,生龍活虎地就撲了出去,去搶那些法寶。


    對麵的那個年輕修士也受了傷,雖然最後時刻蠱雕攻擊的方向不是向著他所在的方向,但那些法寶外泄之力也多少波及到他,不過他受的傷比莫奇輕的多。換句話說,如果他站在莫奇的方向,恐怕此刻已經不存在了。此刻他也在盤膝療傷,聽聞有法寶,不為所動,仍舊一心一意地療傷。


    近水樓台先得月,莫奇頃刻將地上的一掃而光,搶了一個鈴鐺、一個飛刀、一個杖形法寶和一個珠子。


    其他人撲上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滿心失望。


    但看著莫奇露著脊椎骨在外麵,一臉猙獰,都不敢與他爭鋒。


    裴如雪看著他那要法寶不要命的樣子,哭著哭著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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