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門口,楊蜜臉色紅撲撲地挎著焦竣豔的胳膊,望著遠去的gl8尾燈,過了一會兒,見助理把車開了過來,道:“走吧,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去。”


    焦竣豔也喝了幾罐啤酒,全靠和楊蜜相互攙扶著才能安穩地立在原地,聽到楊蜜的提議,仍擺著手道:“不用,我打輛車就好啦。”


    “還怕我嫌棄你呀?”隨著自動車門緩緩打開,楊蜜拽著焦竣豔上了車,“徐老師走之前特意叮囑過讓我送你回去,要是知道你自己打車回了,下次見麵指定又說我不顧老同學情麵。”


    “哈哈哈。”


    焦竣豔聽著楊蜜的怪異的腔調,笑著道:“好大的怨氣,剛才吃飯的時候為什麽一點沒撒出來呀?”


    “我膽子小呀,人徐老師樂意跟咱吃飯提點咱一句,是看得起咱,要是不樂意,直接給論個‘情節嚴重’,那不是哭都沒地哭去?!”


    “哈哈哈。”


    焦竣豔聽著楊蜜毫不掩飾的哀怨的語氣,四仰八叉地歪在車座上,道:“我仿佛聽到了夢破碎的聲音,哈哈哈。”


    楊蜜神色之間閃爍過一抹不自然,扭過頭看向前邊的助理,道:“有水嗎?”


    她的助理是個年紀相彷的女孩,聞言,提起副駕駛上的兩瓶水,道:“噢,在這兒。”


    兩人各自喝了口,車內突然安靜了下來,焦竣豔大刺刺地又歪回了楊蜜旁邊,問道:“哎,你說,徐容捧這個、捧那個,可是為什麽就不考慮考慮這幫老同學呢?”


    類似的疑惑,楊蜜也曾有過,而且以徐容的人脈和能量,完全可以讓很多同學飛黃騰達,可是隨著距離徐容的越來越近,見的人、經的事兒越來越多,她漸漸明白了緣由。


    “因為所有的同學,都抱著和你一樣的想法,徐容那麽紅、那麽厲害,拉我一把怎麽了?”


    “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呀。”楊蜜以一種看破塵世的認真,解釋道,“所有人都認為,徐容和咱們是同學,又那麽紅,幫咱們是舉手之勞,可是如果徐容幫了,他們未必會感激,反而覺得都是理所應當,再者,如果沒有達到他們滿意的地步,反而會因此生出怨恨,就像去年舉報徐容徇私舞弊那次。”


    “怎麽可能呢?”


    楊蜜似乎沒太醉,條理清晰地分析道:“不是可能不可能,這是人性,救急不救窮、升米恩鬥米仇,都是這個道理,徐容精明的跟鬼一樣,恐怕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焦竣豔盡管腦子迷迷湖湖的,可是聽了楊蜜的話,仍感覺眼界大開,因為她發現自己樸素的價值觀,簡直和徐容以及眼前的這位大學室友格格不入。


    不對,似乎哪怕上學的時候已經是這樣,隻不過因為徐容早期比較單純,給她造成了某種假象。


    沉默了一會兒,焦竣豔扭過頭,突然發現楊蜜低著頭,似乎在看什麽東西,冷不丁地問道:“你,是不是,還對他?”


    “什麽?”


    “你喜歡他吧?”


    “誰,徐容嗎?”


    楊蜜聽著焦竣豔試探的語氣,極為突兀地笑了:“不是,你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呢?”


    焦竣豔也跟著哈哈笑了,過了一會兒,她沒再看她,道:“我以前喜歡過他,甚至有一段時間特別嫉妒張曉斐,可是後來我不敢了,他太優秀了,就像童話故事裏的王子一樣,總是那麽光芒四射,可我什麽都沒有。”


    “唉。”車內突然響起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息。


    “但是我發現你不是,哈哈哈。”


    楊蜜皺著眉頭,轉過頭,瞧著哈哈笑著的焦竣豔,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問道:“你,喜歡他什麽?”


    “特別細心,就是今天吃飯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張曉斐不是光顧著跟咱們聊天嘛,但是每一種菜煮好之後,他都會給她夾一份。”


    “那有沒有可能,他不確定到底熟沒熟?”


    焦竣豔看著楊蜜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的側臉,愣了好一會兒,忽地捂著肚子笑道:“哎,真的有可能哎,不過被你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他一點也不暖啦,哈哈哈。”


    “對了,畢業那天,你跟他拍的那張合照,還在嗎?”


    楊蜜聽到焦竣豔的話,神情當中再次閃過一抹不自然,反問道:“合照?”


    “什麽合照?”


    “你記錯了吧?”


    “好吧,你比我還嘴硬。”


    楊蜜沒有和徐容單獨合過影,楊蜜清楚,焦竣豔自然也明白。


    但是兩人又確實有過一張合照,而且還是她親手拍的,隻不過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徐容根本毫無所覺。


    楊蜜笑著,悄無聲息地將一枚攥在手心的硬幣習慣性的收進了包包裏的小包裏,這個包,她會隨身攜帶。


    自從網上傳出徐容的婚訊之後,很多次,她都想過把硬幣扔掉,可是又總覺得不太負責任。


    後來她約過一次徐容一起吃飯,想要把硬幣還給他,但是被他以要回家吃飯為理由拒絕了,從那之後,她再也沒約過他。


    今天,她來之前就做好了把硬幣還給他的準備,可是從始至終,一直沒有等到兩人獨處並且合適的機會。


    她同樣不喜歡張曉斐,不過和焦竣豔的釋然不同,她一直都是。


    而在比她們更早出發的一輛車上。


    徐容看著前方駕駛座上的張揚,問道:“你怎麽跑過來了,亞芹呢?”


    “她,正在處理別的事情,來不了。”


    徐容畢竟喝的不多,聽著張揚猶猶豫豫的語氣,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


    張揚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不是說獎金要公示嘛,然後有一個宣傳部的員工沒拿到獎金,就特別不服氣,在公司鬧了一場,還揚言要找媒體曝光你。”


    “這個員工什麽情況?”


    “一個女孩兒,入職七個月,對了,今年25歲,未婚未育。”


    徐容不解地道:“那又和王亞芹有什麽關係?”


    “靳總去香港出差,然後就把這件事交給亞芹和我一起處理。”她回頭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徐容,“剛才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和亞芹正在跟律師溝通,我怕你著急,就趕緊過來了。”


    徐容聽了,無語地吐槽道:“聽你的意思是,你們還準備打官司?”


    張揚明顯聽出徐容語氣當中的不滿,忐忑地問道:“是不是,我們的方式不太合適?”


    徐容歎了口氣,道:“在法官麵前,員工相對於公司,是弱者,法官向來同情弱者,而且和員工官司,無論打贏打不贏,對於公司的聲譽,都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


    張揚此時才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公司畢竟不同於別的公司,哪怕把官司打贏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兒,因為工作室的老板是公眾人物,因此有些無錯地道:“那,您說,該怎麽辦?”


    “勞動合同的條文裏,收入構成裏包含年終獎嗎?”


    “不包含。”


    “考核製度和獎金製度,征詢工會意見了嗎,工會組織員工代表或者全體員工表決通過了嗎?”


    張揚張了張嘴,她感覺此時仿佛徐容才是行政財務負責人,而自己才是個外行,好一會兒,她才道:“沒。”


    徐容輕輕地吸了口氣,道:“你們作為管理層,應該多向化為、騰迅這些大公司學習,製定健全的製度體係,既要保障員工的權益,也要保證公司的利益。”


    他也不好太過苛責,張揚的優點是學曆高、情商還行、人長的也漂亮,關鍵是足夠忠心,可是和靳芳芳唯一的不同是,這貨仗著自己長的好看,不專業不說,似乎也沒有專業的想法。


    徐容考慮了一會兒,道:“別打官司了,你或者亞芹去和她談,給她兩個選擇,要麽工作室支付n+1的補償金讓她主動提出離職,手續上咱們也不會寫辭退,省得她以後找不到工作。”


    “要是不同意,那就選擇第二個,以後你帶著這個員工,讓她隻負責貼票、報銷之類的工作,五年以後辭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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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聽了徐容說的第二條建議,當即反駁道:“那不是便宜她了,貼票那麽輕鬆的活,是個人不就能幹?”


    徐容沒回答她的疑惑,而是語重心長地道:“你是我的行政財務負責人,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遇到事情要多動動腦子,看事情不要光看表麵。”


    盡管徐容說的相當不客氣,可是張揚聽了心中卻莫名的升起一股暖意,因為徐容那句“是我最信任的人”簡直說到了她的心坎裏。


    而小張同學卻是無聲地拉緊了羽絨服的拉鏈,好不讓張揚從後視鏡當中看到自己的表情。


    徐老師太壞啦!


    徐老師類似忽悠的話,她早已習以為常,徐老師極其擅長把人不太樂意接受的建議通過一種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來,讓人發火也不是,不發火也不是。


    比如她先前拿到片酬,一下子全給買了金飾,徐老師知道情況後,以極其嚴厲的質問口吻對她說: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掙了錢什麽都不想就全拿來買金子,那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而且你憑什麽覺得金子那麽庸俗的東西就能配上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氣質?


    在當時,一開始她有點害怕,因為徐老師幾乎從來沒對她發過火,可是緊接著就是不忿,因為在她看來,這是自己的投資方式,而且通過買金子,她確實賺錢啦,雖然賺的不多,可是那不是自己本錢太少嘛。


    在火氣上竄的同時,本能的她就想理論,隻是聽到最後一句後,剛剛上湧的火氣,卻硬生生地給憋到了嗓子眼,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他們在一起七年,偶爾的也會磕磕碰碰,可是每一次,徐老師總是會用這種既能提醒她,又讓她樂於接受的方式改變她不好的習慣。


    因此對於類似的話,她簡直再熟悉不過。


    至於讓那個員工貼票五年,在她看來實在太損啦,貼了五年票之後,那個員工還會幹什麽?


    女員工、30歲、隻會貼票,這麽多特點綜合到一個人身上,去哪找下一份工作呢?


    一旦張揚真那麽做了,就是把一個好好的人直接給廢了。


    因此在車內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小張同學道:“張經理,要不,你還是跟她好好談談,讓她拿了錢辭職吧,那個貼票的方法,不好。”


    “啊,好,好的...”張揚嘴瓢了一下,因為一時半會兒的她不知道怎麽稱呼小張同學,過去給他們當管家的時候,她總是喊她的名字,可是如今,她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等了一會兒,見徐容並沒有阻止,她才又應了一聲:“太太。”


    小張同學一開始有點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鍾,才意識到張揚是在跟自己說話。


    她眼睛稍微睜大了點,可是很快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笑意,因為在這麽一刹那,她忽然覺得“太太”這個詞如同電視劇當中的“娘娘”一般,盡管想毫無形象的大笑幾聲,可是她仍不得不保持著“娘娘”的雍容儀態。


    因此,在笑的同時,她順手的抻了抻羽絨服的下擺。


    到了家,徐容正換著鞋子,放在鞋櫃上的手機“叮冬”一聲,來了條消息。


    正認真地蹲在地上擦著自己小白鞋的小張同學瞥了一眼,道:“徐老師,說不準是楊蜜給你發的噢。”


    “和楊蜜有什麽關係?”


    “你以為我不知道嘛,她其實是喜歡你的。”


    “我早說過了,我不喜歡聰明的。”


    小張同學臉上的得意可見的變質,她一骨碌仰起了腦袋,皺著眉頭問道:“你什麽意思,拐彎抹角說我笨?”


    “你又不在這個範圍內,咱們是日久生情。”


    “那你怎麽不看信息?”


    “看什麽,除了中國移動,正常人誰會給我發信息?說不準又是哪個狐狸精約我吃飯。”


    自從出來單幹,尤其是豪擲三億投資《北平》的消息傳開之後,他收到的飯約信息很多,有些是一些合作過的同行,有些甚至明明隻有一麵之緣,甚至還結了婚。


    他有點想不通,這幾個結了婚的,哪來的自信和勇氣?


    之前一次聊天的時候,黃小明說起過件早幾年的事兒,他有一個朋友,平時玩的時候很嗨,有一次被人拍到和有夫之婦在一起研究人體工學,就是使工具的使用方式盡量適合人體的自然形態。


    最後照片的成交價格是一張一百萬。


    徐容倒不是怕出錢,而是很討厭這種把柄被人握在手裏的感覺,就像楊蜜...陳?,玩當然可以,甚至可以玩一出金窩藏嬌的把戲,可是風險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不說常在河邊走鞋子濕不濕的問題,萬一哪天陳?不樂意了,跟他玉石俱焚,那他多年的辛苦立刻就會付諸東流。


    這是一筆收益極低,但是代價極高的買賣。


    而且自律過程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比如今天想著:明天早上我一定七點半起床,如果第二天七點半沒能按時起來,那就是尋常的一天。


    可是一旦做到,精神上便會生出一種巨大的愉悅感。


    他已經習慣了自律,就像有的人評價的,也許別人覺得他的生活很枯燥,但是事實上,他自我感覺活自己的很精彩,因為想要的都能得到,而不想做的,又可以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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