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其實很簡單。


    逆風的時候,隻要調整船隻的前進方向,使之與帆形成一定的夾角,就可以實現借助風力逆向行駛。


    這是一道簡單的物理題,本質上是力的分解與合成,不過在實際操作中,需要廣袤的水域才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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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風帆技術真正成熟於大航海時代的根本原因, 因為隻有海洋才夠大,有廣闊的關鍵讓船隻蛇皮走位。


    反過來,內陸的大江大河有些地方雖然也開闊,但總的來說不具備條件。


    長樂顯然也比較靈光,擁有學霸潛質,陳遠還沒畫分析圖,她便敏銳的意識到風帆技術的精髓所在, 不由眼前一亮。


    陳遠笑了笑, 隨手把受力分析圖畫出來,道:“差不多,S形也好,之字形也罷,總而言之,隻要符合這樣的受力情況就行。


    隻要符合這樣的受力情況,那麽本質上船就是在逆風而行,而且是借助風力,盡管看上去並沒有。”


    其實還是有點燒腦。


    畢竟不是所有女孩都對物理有天賦有領悟力的。


    尤其這裏麵還有些根本沒接觸過現代物理學。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還是都領悟了,便連周圍聽著的水手船員,都暗道精妙。


    便是遵循著這樣的原理,接下來的時間兩艘漁船現場開啟了逆風之旅。


    結果還真的可以。


    看似蛇皮的走位,結果還真是利用風力實現了逆風航行。


    等到停下來,收網的時刻也到了。


    “一二三, 起!”


    “一二三,起!”


    “……”


    是有點費勁。


    同樣是力,人力跟機械力還是有區別的。


    簡而言之, 人力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代機械力, 可從效率和效果來說,往往相去甚遠。


    就好比這卷網機。


    如果這卷網機不是人力的,而是機動的,那麽輸出功率不但強大而且平穩,收網很輕鬆。


    反過來,就因為不是機動的,而是采用人力,所以顯得十分費勁。


    當然這是陳遠的感覺,船員們是不怎麽感受得到的。


    恰恰相反,這幫人卷著袖子,喊著號子,格外來勁。


    心情也十分的好。


    道理很簡單,越是沉重,越是難收,則意味著魚獲越多。


    遺憾的是,任憑口號震天響,卷著卷著, 也卷不動了。


    人力有時盡。


    所謂的人定勝天,絕大多數時候聽聽就好。


    人是勝不了天的。


    天也不知道所謂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過這會網已經到水麵了, 裏麵有什麽,大致都能看見。


    也正因此,哪怕弄不上來,大家依舊歡呼雀躍,呼聲載道。


    陳遠笑著說道:“行了,把網稍微放一放,返程。”


    頓了頓,又道:“回去看著改進改進,不然捕到魚卻拉不上來也不行。”


    其實不難。


    之所以拉不上來,是因為太重,這樣的情況下,上起重設備便好。


    大唐是有起重設備的,滑輪原理,船廠就在用。


    於是乎卷網機反轉,網又下放鬆開了些,而後一路返回船廠。


    到這裏就簡單了。


    漁船在沙灘擱淺,漁網直接被解下,然後一幫人一起用力,喊著號子往岸上拖。


    “好多魚,夫君快看,好多魚!”


    “成了,咱們本土製造拖網漁船,成了!”


    “這麽多魚,這得吃多久啊?”


    “石斑,好漂亮的石斑!”


    “小心,都小心,鰻魚是會咬人的,別被咬到。”


    “……”


    場麵十分熱鬧。


    原本就知道網裏貨多,直到漸漸露出水麵,才知道到底有多麽的多。


    那真的是密密麻麻,而且大貨雲集。


    這個時候永嘉等人也忍不住開始歡呼,便連金勝曼這種幾乎長在海邊的人也忍不住雀躍。


    接下來就是撿魚時間了。


    傳說中曾經大海裏一半是水,一半是魚,這說法固然有點誇張,但在現代捕魚業發展起來之前,海洋漁業資源是真的豐富。


    就比如這一次,兩網拉上岸,目測沒有十噸也有八噸。


    而隨著這些魚獲被拉上沙灘,漁網解開,霎時海蟹遍地走,海鰻到處竄。


    又有保羅先生忙著跑路,大量知名的不知名的海魚蹦躂。


    這時姑娘們也動了,拎著小桶,小心翼翼,時不時哇哇大叫。


    陳遠卻不貪心。


    什麽藍鰭金槍魚,什麽黃唇魚,時間過去這麽久,他早就免疫了。


    錦繡龍蝦鮑魚乃至蘇眉之類也都沒少吃。


    所以他就撿了一條大黃魚,金黃金黃的,重量估摸著不下十斤。


    “這麽大一條,弄回去得值個幾萬塊吧?”


    大黃魚不稀有,但野生的大黃魚,尤其這麽大條的野生大黃魚,現代社會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回來永嘉便問。


    陳遠笑道:“可能吧,或許還不止。”


    說完又拿袖子給永嘉擦了擦汗:“行了,屋裏歇著去,這邊有我呢!”


    永嘉嗬嗬一笑:“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看,撿了好多東西呢,我打算處理一下,曬幹了給爸媽寄回去。”


    其實這些東西就沒斷過。


    鮑魚,海參,蠔幹,魚幹,花膠,魚肝油,等等,隔三差五就會弄一堆往鄉下寄。


    就連熬的蠔油,曬的醬油,乃至野生的孤米,都沒有落下。


    陳遠好笑:“用得著嗎,你這隔三差五一大箱,根本吃不完好不好。”


    “吃不完還能送人啊,咱家親戚多,大姨,小姨,大叔,二叔……”


    永嘉掰著白嫩的手指頭,一本正經數著,儼然比陳遠還清。


    陳遠便笑道:“行吧,你喜歡就好,不過小心,別劃到手,也別被夾到。”


    “嗯,知道的,你也是。”永嘉雀躍,都起紅潤綿軟的嘴嘴要了個親親,便帶頭忙活撿回來那堆東西去了。


    動作十分迅速。


    等她這邊忙完,陳遠這邊菜肴也一道道上桌。


    清蒸大黃魚。


    蔥爆龍蝦仁。


    蟹肉獅子頭。


    一道一道,色香味美,夠不夠得上魔都那些有錢人的水平不知道,反正在這裏是家常菜。


    想不吃這些說實話也有點難。


    飯後開始午休。


    不用貓在屋裏吹空調,直接在外麵泳池邊椰子樹下,吊床一拉,一本書看著看著,很快就著了。


    等到醒來,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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