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改革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對於留學生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因為留學生,本就是貴族子弟,過來鍍金的。


    這些留學生,學的本就是經史子集,待學成歸國,哪怕沒能順利從國子監畢業,也可以受到重用。


    類似某個時間段的海龜,不管是不是好龜,隻要是從海外歸來的就行。


    其餘的,如煉鐵,農耕,等等,原本也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也因此,這種改革意味著,在經史子集之類的必修課之外,他們也可以有內容豐富有趣的選修課了。


    可以把魚片得紙一樣細薄透明的魚膾技藝,隻有長安貴族才用得起的鐵鍋其鍛造之術,還有炒菜之法,釀酒之法……


    等等,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看得見的,可以很好的證明他們來過。


    甚至憑借這些技藝,他們可以在歸國之後,迅速被識別,獲得青睞,青雲直上。


    相比之下,經史子集這些枯燥而不外顯的東西,反而顯得不那麽實在。


    可對於那些遣唐使而言,這就不是什麽好消息了。


    尤其倭國這種海外九死一生渡海而來的遣唐使,他們來,可不是為了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誠然,麵對先進璀璨的大唐文化,從佛經到音律,從麵餅到生魚片,他們來者不拒,什麽都學。


    但是更青睞的,還是實用的農耕水利煉鐵技術。


    為此,已故使節團團長,犬上三田耜,沒少費心思討好大唐皇帝。


    可現在,犬上三田耜死了,那些實用的技術不教了,怎麽辦?


    難不成,就帶點佛經道典片魚技術釀酒技術回去?


    雖然也不是不好,可到底差點意思!


    於是,便有一幫人,哭窮,賣慘,表示要見皇帝,表示弱國小民,生活困難,需要天朝上國的幫助。


    李二一看,好嘛,都是倭國遣唐使。


    可為什麽其它國家的遣唐使就好好的,有什麽學什麽,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一門心思想著抱大腿?


    難不成人家就不窮,不苦,不難?


    你們這,分明就是野望在心,雖為燕雀,卻又鴻鵠之誌啊!


    指不定心裏還嘀咕著大丈夫當如是,彼可取而代之之類的大不敬之言呢!


    再說了,救苦救難的,是佛,是觀世音菩薩,可不是我大唐。


    於是,一麵安排佛經,安排大師講經,一麵心裏愈發厭惡膩歪。


    陳遠手提湛盧劍,策馬入長安。


    此時他的身份,枟陽縣公,半路遇上封的,以發現石炭燃燒之法為名。


    雖然因此而失了巨鹿這個封號,從今往後,也不再是侯爺,但是,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因為光永業田,就翻了近一倍,一舉從侯爵的一千四百畝,攀升到縣公兩千五百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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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算上職田七百畝,而今的他,大地主之名進一步坐實,坐擁土地麵積,達三千二百畝。


    聞聽有人談及今聖仁愛,欲使慈雲寺大師為諸國遣唐使開壇講經,不由樂道:“這也太快了吧,難不成,今聖本就有此一念?”


    “可能是吧,如何,要不要去聽聽?”永嘉笑嘻嘻,心裏卻在吐槽,什麽本就有此一念,分明就是受你慫恿好吧!


    要不是你,就李二那虛榮好麵子的德性,焦炭煉鐵能捂幾天都難說。


    陳遠想想,搖頭:“聽就算了,亂世道士下山救世,盛世和尚開門斂財,雖然佛經所言也不無道理,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道教。”


    說罷,策馬,直奔東市。


    端午佳節將至,東市又熱鬧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店鋪門口,遍懸菖蒲艾葉,又有糯米,新鮮粽葉,乃至角黍,即粽子,當街售賣,節日氣氛濃鬱,熱鬧非凡。


    奴隸市場也同樣熱鬧。


    不過這地方不叫奴隸市場,叫口馬行。


    口,指生口,即奴隸,馬,則指馬匹駱駝等家畜,市場內同業店鋪聚集在一起,曰行。


    口馬行,即專門從事奴隸牲口買賣的地方,在這裏,奴隸,大多與馬匹駱駝等家畜一樣,關在籠子裏,供人挑選售賣。


    剛到,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此處與西市有什麽不同,便有呼喝聲傳來。


    “喂,趕緊喂!”


    “娃兒都哭了,還不喂,等什麽呢?”


    “是啊,趕緊喂,喂某就買!”


    “……”


    衣冠楚楚者,並非都是人。


    盡管以當下的定義,這些被關入籠中與牲畜一道售賣者,本也不算是人。


    循聲過來一看,永嘉頓時大為光火:“幹什麽幹什麽,沒見過女人奶孩子還是怎麽的,還不速速散開?”


    很凶。


    不是不清楚這種地方亂七八糟的事情多,可真正見識,永嘉還是第一次。


    說完,也不理周圍的譏諷威脅,小手一伸:“拿來。”


    陳遠:“???”


    不是,這關我啥事啊?


    就算要拿,你也得先說明要拿什麽吧?


    你都不說要拿什麽,我怎麽拿給你,又拿什麽給你?


    永嘉白了一眼,也不吭聲,徑直解下男人腰間新賜的金魚袋,轉向眾人,不無得意卻又譏諷的說道:“魚袋在此,需要取出裏麵的魚符讓爾等開開眼嗎?”


    頓時又都不吱聲了。


    金魚袋,那是當朝三品以上大員方有資格佩戴的,這一點,別說這幫有錢人,便是長安城隨便一個百姓都知道。


    永嘉也沒一般見識,徑直問那奴隸主道:“某問你,這位娘子,售價幾何?”


    “十……十貫。”


    “連孩子一起?”


    “不是,連孩子一起,要,十五貫。”


    壓力還是有點大的。


    畢竟金魚袋象征的,是三品以上大員,這等大員雖然不至於過分仗勢壓人,但是,也絕對得罪不起。


    是以奴隸主戰戰兢兢,滿臉諂媚的笑。


    永嘉不與多言,這才轉向陳遠:“我想連兩個孩子一起買下,有問題麽?”


    陳遠聳聳肩,笑:“沒有,很好,便是你不買,我也會買的。”


    說罷,看向那奴隸主,淡淡道:“凡我漢家兒女,童者,並大人一起,某都要了,速速去辦。”


    一句話,奴隸主大喜過望,趕緊安排,永嘉卻是愣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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