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專利的事情辦妥,這些天國內外晃蕩的生活也落入尾聲。


    應沈馨邀請,專利機構的人走後,陳遠跟著往店裏走了一趟。


    也沒什麽,就見個麵,打個招呼,定個心。


    順便,讓安排兩桌,一來熟悉聯絡感情,二來,也試試廚藝。


    時間定在晚上。


    若說想,其實還是想把鄭愔薑籬一起帶過來的,畢竟是那樣的關係。


    可實際上,又不太現實,因為都帶過來,家裏就沒人了。


    進賊不怕,怕嚇到人!


    所以,便隻是帶了永嘉。


    這種小場麵,永嘉還是齁得住的,全程落落大方,儼然一副老板娘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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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馨也悄悄鬆了口氣。


    沒辦法,女性在職場就是這樣,雖然她過三十了,還離過婚,有孩子,可若陳遠單身,她便難免有些那方麵的憂慮。


    因為,對自己的容貌身材,她足夠自信。


    陳遠倒沒什麽特別的想法。


    他就感覺,這些人都挺好的,廚師的手藝,也不錯。


    由此延伸,足以證明當初的選擇沒錯,這果然,就是一台無情的工作機器。


    也就這個時候,老家母親來電話了,聽到永嘉的聲音,又立馬切換成語音視頻。


    然後兩人就聊上了,除了永嘉笑嘻嘻,偶爾給鏡頭讓他露個臉,幾乎沒交流。


    連結束的時候都沒跟他打招呼。


    永嘉挺高興,笑吟吟道:“怎麽辦,你媽好像很喜歡我,想我給她當兒媳婦呢?”


    “是嗎?”陳遠瞥了一眼:“那你怎麽想?”


    “我啊?”


    “我不告訴你,嗬嗬……”


    又美上了,而後小手一指,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嬌蠻任性,肆無忌憚。


    陳遠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畢竟就這性子,況且,人是他帶來的,自然要好好嗬護。


    是以有求必應。


    飯後,該表的態表一表,又拎上提前打包的食盒,打道回府。


    再然後,鄭愔薑籬便吃上了。


    “好吃嗎?”


    “好吃,謝謝郎君,謝謝娘子。”


    “謝謝郎君,謝謝娘子,黎兒也覺得好吃。”


    “……”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東西,就一份蟹粉獅子頭,一份清蒸石斑魚,外加一小罐紅燒肉。


    但是,留守的兩女孩吃得格外香甜。


    食物本身就香甜。


    比食物更香甜的,是特意給她們單獨拎了帶回來這份心。


    ……


    一夜風流。


    至次日清晨,天又下起了雨。


    雨勢頗大,時間卻不長,很快,旭日初升,簷下,叮咚,叮咚,滴滴水珠墜入廊下水槽,聲音清脆,漣漪陣陣。


    屋裏,陳遠正想著,到底是回去睡個回籠覺好,還是,趁著雨後漲水,去釣魚香,忽然有敲擊聲傳來。


    緊跟著,永嘉撚著裙擺,踩著盛有些許雨水的卵石小徑,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侯爺,鐵匠埔開張了,要去瞧瞧嗎?”


    “嗯,來人,備馬!”


    一個煞有介事,一個一本正經。


    永嘉終究還是沒繃住,先忍不住笑了:“你就是馬,過來蹲下,背我過去!”


    陳遠瞅了一眼,得,還穿著繡花鞋,便搖頭起身,回屋拿了雙雨鞋出來。


    這是古代雨鞋,木頭做的,先秦時期便已經有了。


    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木屐。


    沒錯,就是木屐。


    而且是外增高的木屐,下麵有兩個坎,一前一後,起支撐作用,順便,防滑,增強抓地力,又起把雨水泥濘跟鞋底腳麵隔開的作用。


    換上,走下屋簷,蹲下。


    永嘉嘴角翹起一絲得意,果真就不客氣的撲了上來。


    陳遠差點就撲了,無語道:“你個瘋丫頭能不能輕點,再這樣信不信我丟你到泥坑裏去?”


    “丟啊,丟啊,有本事你丟,丟了我就告訴你媽,然後她就坐飛機過來打你屁股!”


    永嘉嗬嗬笑,有恃無恐。


    陳遠雙手托著大腿,一把背起,嗤笑:“你就想,她憑啥坐飛機過來幫你?”


    “那我不知道哦,反正你媽說的,你要敢欺負我,她就飛過來揍你!”永嘉扯著陳遠的臉,得意得不行。


    陳遠嘴角抽抽,不出聲了,不多時,便來到鐵匠鋪。


    “侯爺,娘子!”


    “侯爺,娘子”


    “……”


    剛下過大雨,不適合下地,所以棚下人有點多。


    見陳遠背著永嘉過來,紛紛打招呼,讓道。


    陳遠抬手笑著回應,很快便與永嘉一道來到爐前。


    這爐子他出了不少主意。


    所用的材料,也是他讓人弄的。


    昨天就燒了一天,把以耐火磚配方和工藝做的內壁,燒得結結實實。


    眼下,這爐火又燃起來了,看著挺旺的,卻沒有熔煉礦石,而是在修補農具。


    手藝還不錯。


    父子協作,叮叮咚咚,很快一把斷掉的鋤頭煥然一新,眾人也報以熱烈的歡呼。


    陳遠拍手鼓掌:“不錯不錯,那什麽,先別忙著弄這個,聽說石炭煉出來的鐵脆,弄點出來我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樣嘎嘣脆。”


    鐵匠父子姓張,平民身份,是應征過來的,算是打工仔。


    知曉陳遠的身份,便轉道開始煉鐵。


    這爐子也是可以煉鐵的,隻是不像高爐那樣,可以量產。


    方式也很簡單,倒點礦石上去,又鋪一層當燃料的濕煤,大力拉動風箱便行了。


    雖然過程看著有些艱難,但最終,還是熔了,稍稍冷卻後,夾出來一通紅的大鐵塊。


    便是這大鐵塊,敲敲打打,加熱,再敲敲打打,漸漸便有了刀的樣子。


    感覺差不多,陳遠叫停,淬火,開刃,而後二虎拿著,與二狗應拚一記。


    叮!


    聲音很脆,火花四濺,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但三刀之後,斷掉了……


    就是斷掉了。


    雖然二狗的刀也因此而砍出了豁口,心疼不已,可二虎手中新鍛的那把,卻是實實在在折了!


    如此,也難怪當時鍛造馬蹄鐵的時候,建議用木炭。


    畢竟這鐵器,尤其兵器,一脆,很致命的。


    平時還好,斷了也就斷了,可真要到戰場上,那斷的就不是刀,而是腦袋。


    問題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同樣是燃料,煤不行,木炭就行?


    一問,老張頭表示不知道,永嘉,更不知道!


    他,其實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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