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香,真好吃!”


    “沒想到飯食還能以竹筒燒製,著實妙不可言,長樂,你也嚐嚐!”


    果然就是饕餮轉世,饞蟲再生,瞬間永嘉就被美味的竹筒燒飯給迷住了。


    長樂一嚐,也覺得香軟可口,異常美味,遂好奇問道:“這是什麽肉,為何好像跟吃過的都不一樣。”


    陳遠吞了吞口水,目光幽幽:“豬肉……”


    “豬肉?”永嘉繡眉一凝,瞪眼道:“不可能,騙子,豬肉那種賤肉才不可能這麽美味。”


    長樂亦連連點頭:“豬肉不是這個味,吾嚐過,騷得很呢!”


    陳遠無語:“得去勢閹割啊,閹了就沒那麽騷了,還長肉,做的時候,再拿蔥薑蒜之類的香料醃製一下,就好吃了。”


    永嘉眨眨眼,看向長樂:“他在說什麽?”


    長樂小臉微紅:“他說,豬,要跟宮裏的宦官一樣,去勢,閹割,然後,做的時候加香料,醃製,就可以這麽好吃。”


    “哦!”永嘉懂了,忽然眯眼看著陳遠壞笑道:“吾看汝這人就騷得很,過來,讓吾割一刀。”


    一句話,陳遠汗毛都豎起來了,褲襠發涼。


    這唐朝人,不禮貌啊!


    小姑娘家,舞刀弄槍,張口閉口要割人,大人都不管管的麽?


    長樂卻是被逗笑了,微微嗔道:“好啦姑姑,別嚇著人家。”


    說完笑著招手道:“別怕,過來一起吃,姑姑跟你說笑呢!”


    陳遠將信將疑,最終還是過來了。


    長樂小心翼翼拿起一個竹筒,拿小刀剖開,遞過來:“吾姓秦,名長樂,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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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姓陳,單名一個遠字。”


    “字呢?陳大哥應該有二十了吧?”長樂又問。


    陳遠也不知道字跟有沒有二十到底什麽關係,不過還是隨口現編了一個:“字北玄。”


    說完也好奇問道:“秦長樂,長樂,不是當朝皇帝陛下嫡長女封號麽,不用避諱的嗎?”


    “避諱啊,怎麽,陳大哥很懂皇室的事情麽?”長樂眨眨眼,不動聲色便把話題轉移了。


    陳遠也沒多想,一邊美美的吃著:“一般般懂吧,什麽玄武門之變,什麽渭水之盟,都略知一二。”


    “陳大哥還知道玄武門之變?”長樂興致頓時就上來了,滿懷期待問道:“那陳大哥你怎麽看待此事?”


    說完又揚起白嫩的小手,一本正經說道:“陳大哥你可以絕對放心,不論你說什麽,吾與姑姑都不會外傳。”


    陳遠瞅了永嘉一眼,又被永嘉莫名深意的笑給看得毛毛的。


    縮了縮脖子,道:“傳也沒事,玄武門之變,弑兄殺弟,逼父退位嘛,世人不說,不代表就不存在。


    此事,想必當今陛下心裏也有數,未必就容不得他人說起。”


    “那陳大哥也認為當今陛下做錯了麽?”長樂幽幽道,忽然有點心疼。


    陳遠哈哈一笑:“那倒沒有,當時的情況,我個人覺得,其實就是緊急避險。”


    “緊急避險?”顯然沒聽過張三的故事,頓時長樂又懵了,永嘉也表示聽不懂。


    陳遠道:“緊急避險,就是在特殊的情況下,可以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比如說?”


    “比如說,我餓極了,快要餓死了,可以把熊貓吃掉!”


    長樂:“……”


    永嘉:“……”


    還是聽不懂。


    第一,不知道什麽是熊貓。


    第二,不明白這跟所謂的緊急避險有什麽關係。


    陳遠搖頭:“那這麽說吧,當時的情況,要是當今陛下不主動出擊,發動兵變,最後死的就是他,和他的家人,那麽請問,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奮力一搏,有錯麽?”


    長樂眨眼,沒出聲,心裏卻莫名覺得暖,好感頓生。


    永嘉問道:“你當真這麽想?”


    陳遠白了一眼:“廢話,要換了是我,來一個殺一隻,來兩個殺一雙,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噗嗤——”


    長樂便笑了,眼眸晶亮:“那渭水之盟呢,當今陛下一直視其為奇恥大辱,曾經一度夜不能寐,不知陳大哥怎麽看?”


    渭水之盟,發生於武德九年,距離玄武門之變,不過區區兩個月。


    當時秦王李世民剛剛繼位,京城兵力空虛,麵對突厥浩浩蕩蕩二十萬眾,不得不虛與委蛇,簽署城下之盟。


    國庫也賠了個底朝天,以至於就連宮中都節衣縮食,一應用度,極為精簡。


    李世民亦一直引以為奇恥大辱,一度睡不著覺。


    陳遠倒是看得開:“我覺得還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勾踐不也臥薪嚐膽,韓信不也受胯下之辱?歸根結底,還是要知恥,不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況且,這仇不已經報了麽?貞觀四年,即前年,萊國公兵出白道,代國公大敗頡利可汗於陰山,前後一共也就四五年的時間,可以了。”


    盛唐之所以稱之為盛唐,不是沒有道理的。


    尤其貞觀一朝,名臣輩出,猛將如雲,其時的將領,沒有個滅國之功,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


    這段時期的戰事,雖然也有敗仗,但是,都是在別人的土地上打的,跟後來的王朝不可同日而語。


    長樂也因此而被哄得眉開眼笑:“其實吾也是這麽想的,若是當今陛下知道有人這麽想,必然也會十分開心。”


    說完又道:“最後一個問題,陳大哥為何會獨自一人在此烹食用餐呢?”


    “嗯嗯,為何?”永嘉也頗為好奇。


    陳遠哈哈一笑:“因為我是難民,周圍沒有多餘的土地分給我啊!”


    “所以,你來開荒?”這下姑侄倆便明白了,心底隱隱有些同情。


    陳遠卻是一點感覺沒有:“對,我來開荒,我要用自己的努力,把這裏變成良田。


    我要在這裏種糧食,我要養羊,我要養雞,白紙好作畫,這裏都是我的,我也喜歡這裏。”


    一番話說得,眉飛色舞,那眉宇間的興奮,歡喜,根本就掩飾不住。


    永嘉美目漣漣,沒出聲。


    長樂也有些被感染到了,看著春日陽光下的大哥哥,心跳亦不知不覺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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