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對即將要見的生死搭檔很滿意。”


    王天風一直觀察著錢文的神色,錢文的若有所思,當然也看在眼裏。


    以為是見於曼麗美色動人,才有的那一絲出神。


    聽著王天風的問話,錢文又看了看手上於曼麗的照片,看著就柔柔弱弱的,照片很自然的收入兜裏,麵不改色道,“勉勉強強吧!”


    “照片給我還回來!”見錢文流暢的動作,讓王天風輕喝道。


    錢文撇了撇嘴,照片還給王天風,同時嘴裏都囔道,“小氣。”


    “走吧,帶你見見你今後的生死搭檔。”收起照片的王天風,往軍校另一個區域走去。


    錢文在後麵跟著。


    路上,王天風簡單的跟他介紹了於曼麗。


    錢文聽著,撇了撇嘴,心中泛起滴咕,‘有所保留。’


    一段路程後,二人到了一處宿舍區,這一區域女性多了起來,很顯然是女生宿舍。


    在軍校中,受訓者中不止有男性,也有女性,隻是與那基數龐大的男性特工比起來,女性特工隻占了很小很小一部分。


    “長官。“


    一女教員來到王天風麵前,一禮。


    “嗯,去叫一下於曼麗。”王天風點了點頭。


    女教員轉身去叫人了,錢文等待中,隨意望著四周,周圍女性多起來,都感覺這高牆鐵絲網環繞的軍校柔和了很多。


    很快,遠處一人小跑著過來。


    由遠而近,錢文看去,正是剛剛照片中的於曼麗,一身軍校學員服裝,有點不愛紅裝愛武裝的意思。


    跑來的於曼麗,秀美的臉上澹漠,一副厭世,困苦的樣子。


    給王天風行了一禮,就立在哪裏,直挺挺的軍姿,麵無表情的等待指令。


    王天風好像見怪不怪了,回頭看了錢文一眼,錢文心領神會的上前,站於曼麗身旁,並排。


    這時,於曼麗才有了點點反應,眼輕瞟了他一眼,心中泛起絲絲迷惑。


    王天風目光流轉在二人身上,“互相自我介紹一下,認識一下。”


    於曼麗一怔,可還是聽命的,扭頭看向身旁的錢文。


    “於曼麗。”


    “明台。”


    錢文,於曼麗簡單認識,相識了。


    這時的於曼麗一副對什麽都冷漠的樣子,看著少言寡語,讓錢文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在說些什麽。


    對二人的生分,王天風也沒說什麽,讓他們簡單認識後,就讓錢文別亂跑,在原地待著,叫走了於曼麗。


    錢文看著不遠處,角落相對而站的兩人,聽不到在說什麽,隻能看到王天風不停的在說著什麽,於曼麗專注的聽著,時不時點頭。


    “任務清楚了麽?”王天風問道。


    於曼麗點了點頭,可神色上還帶著一絲猶豫。


    “你過去做過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要做什麽!”王天風說道,“運用你的特長,拿你的成績賺性命………


    …………


    別自己折磨自己,在這個軍校裏,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於曼麗以前是死囚,因為其才能被王天風看中,從死牢中救出,進入了這裏,接受著殘酷的訓練,等待著某天被啟用。


    她在這個森嚴,壓抑,規矩繁多的軍校待了很久,今天她被啟用了,說給她配了個生死搭檔。


    可她的從前經曆讓她對一切都帶著幾分抗拒。


    “他知道我嗎?”於曼麗許久才開口道。


    王天風知道於曼麗是在說她從前的經曆,“隻知其一。”


    “我覺得他有權知道。”於曼麗緊咬嘴唇。


    “這件事他遲早會知道,至於什麽時候讓他知道,我說了算,這是命令。”王天風語氣嚴肅道。


    “是!”於曼麗目光憂鬱,領命道。


    遠處。


    錢文靜靜的看著王天風與於曼麗,尤其是於曼麗,那嬌嬌弱弱,我見猶憐。


    “還避開我。”錢文滴咕道,“避開我就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著我說什麽了麽!”


    …………


    食堂中。


    教官和學員安靜,有序的吃著飯。


    唯有一處顯得略有格格不入,那張桌隻坐著錢文與王天風二人。


    王天風把一盤切好的水果,推到錢文麵前,這是其它學員沒有的,隻有軍校長官才有配額。


    “謝了。”錢文笑了笑,領情的吃著水果。


    像這種小灶,王天風時不時給他開個小門。


    錢文知道,這是王天風要給他有別於其它學員的優越感,這是一種馴服的過程,王天風掌控欲很恐怖,他既欣賞錢文的才能,又調教著錢文的種種。


    王天風對他欣賞是真的,利用他也是真的,別忘了,他是王天風綁來的,他又是王天風的一顆棋子。


    對於糖衣,錢文統統欣然接受,對於炮彈,錢文由內而外表示正在被馴服的過程中,當然其中真假就當事人知道了。


    “你對你的搭檔有什麽感覺?”王天風吃著飯,輕聲問道。


    “漂亮,柔弱,我見猶憐。”錢文回答的很幹脆。


    “就這?”王天風略顯無語。


    “嗯,我對自己的生死搭檔很滿意,沒了。”錢文淺笑道。


    “我給你配的是任務搭檔,不是女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生死搭檔嘛,兩人一條命。”錢文一副我明白,我分的清,你放心的樣子。


    見狀,王天風有些懷疑自己的這個決定了,他是不是給對麵這貨選錯生死搭檔了,應該選個男搭檔。


    他選擇於曼麗,其一是足夠優秀,第二是能讓他們互相約束,磨合,更好的完成任務。


    這段時間相處下,了解到這位小少爺對事與事之間的規則方麵,有些輕率,不是說他不懂,而是說他敷衍。


    有過真正生與死經曆的於曼麗,可以很好的提醒對方這一點。


    可現在,他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什麽算露了,於曼麗真的能約束這個明事卻暗地膽大妄為的家夥麽?


    王天風吃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心中思量著什麽。


    錢文看了王天風一眼,心中嗬嗬一笑,繼續吃著自己的飯。


    飯後,王天風通知了他一件事,“明天晚上,學校舉辦舞會,和你的生死搭熟悉一下。”


    ………


    夜。


    軍校是沒有舞廳的,匆忙而收拾出來的舞廳,略顯簡陋。


    舞會中,留聲機放在舒緩纏綿的音樂,舞池中,教官與學員翩翩起舞,享受著難得的娛樂。


    一旁,王天風與郭騎雲站在一起,目光望著舞池中的學員們。


    “今天是於曼麗和明台的專場吧?”郭騎雲問道。


    王天風點了點頭,“差不多。”


    郭騎雲掃視了一圈舞會,目之所及都沒有發現錢文與於曼麗的身影。


    “主角缺席了怎麽辦?”


    “他會來的。”王天風肯定道,因為於曼麗已經來了。


    匆忙收拾出來的舞會門口。


    夜風中。


    於曼麗一人,孤零零的等待在門口。


    “在等我麽?”錢文聲音出現,於曼麗抬頭望去,夜色中錢文麵帶溫和的淺笑,一身筆挺的軍裝。


    於曼麗見他來了,露出笑容,“嗯,我在等你。”


    並主動靠攏了上來。


    相比較第一次見麵,這次於曼麗的態度有些過於好了,那俏臉上的笑容,光彩的有些晃人啊。


    “你這笑容,我怎麽感覺有些強裝啊。”錢文含笑說道。


    於曼麗一愣。


    這一愣間,錢文一攬她的肩頭,“走!”


    半擁著於曼麗往舞會裏走。


    於曼麗破天荒沒有拒絕,二人親密的走了進去。


    見於曼麗沒有拒絕自己的動作,錢文就知道,她已經在讓自己適應他這個生死搭檔了。


    生死搭檔,兩人一條命。


    舞會中的王天風與郭騎雲看到進來的兩人,互相望了一眼。


    舞池中,音樂繚繞。


    錢文對不遠處的王天風微笑示意,於曼麗主動上前,微笑邀請道,“明少賞臉和我跳一曲?”


    “聽說,你不喜歡別人碰你?”說是這麽說,可錢文很自然的摟上身前於曼麗的腰肢,握上纖手。


    於曼麗微微一頓,帶著微笑,扶上錢文肩頭。


    “他們說你就信啊,那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二人起舞在舞池中,周身繚繞著舞曲。


    見於曼麗一副從容,我很自然的樣子,錢文頭微微前傾,貼在於曼麗耳畔,溫柔道,“其實,你在我麵前,不用這樣的。”


    這次,於曼麗真愣住了,連跳舞的腳步都遲慢了半步,讓錢文差點踩到腳麵。


    可很快於曼麗恢複正常,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可以看出,你往事很多,那些往事也讓你很痛苦。


    你一直在強裝自若。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選擇來了這裏,可既然我們成了生死搭檔,我可以告訴你,你可以信賴我。


    我改變不了你的往事,但今天之後,我能改變你的以後。”


    錢文挽著於曼麗瞬間有些僵硬的腰肢,目光望向王天風哪裏,王天風和身旁的郭騎雲小聲攀談著什麽,兩人目光頻頻投向他和於曼麗,一看就與他們二人有關。


    恰恰錢文知道他們話題的大概,應該是在下注,賭他和於曼麗,賭誰會贏得這個兩人小組的主導權,指揮權。


    今後,誰主誰次。


    今天的舞會,可沒那麽簡單,真讓他們來消遣。


    兩人誰主誰次,關乎著今後訓練計劃的安排,日後任務的指揮,王天風用一次這樣的機會,讓他們二人自行抉擇,事後也不會誰也不服誰。


    在空中,與王天風的目光相撞,錢文露出一個謙虛的微笑,然後收回目光,看向近在遲尺的於曼麗,繼續翩翩起舞。


    “我賭我自己,下注一百塊!”


    “啊,什麽?”錢文剛剛的話,讓於曼麗有些恍忽,這次錢文的話又聲如蚊蟻,沒聽清,於曼麗以為錢文在和她說話,疑問道。


    “我說你跳舞真好。”錢文笑著說道。


    王天風微笑的看著舞池中的錢文與於曼麗。


    於曼麗頭微抬,看著錢文的臉龐,淺笑的笑容突然綻放,笑容嫣然,甚是美麗,“明少果然很會哄女孩子開心。”


    顯然,王天風對於曼麗說過他的種種,錢文剛剛的話,被回神的於曼麗當成了花花公子的情話。


    錢文含笑道,“那我們拭目以待。”


    於曼麗不在受錢文影響,她來舞會,還有她的任務。


    “明少會跳探戈麽?”


    錢文知道,要來了。


    “請。”錢文含笑道。


    見錢文應邀,於曼麗停步,向王天風揮了揮手,示意。


    王天風吩咐身旁的郭騎雲,郭騎雲點頭,走到不遠處的留聲機,換上新的黑膠片。


    舞池中的音樂一停,其餘人都疑惑的停下舞蹈,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換曲。


    很快,黑膠片換上,一曲激情灼熱的曲子出現。


    探戈名曲——一步之遙。


    舞池中的音樂響起,這次錢文主動邀請眼前的於曼麗,於曼麗欣然應邀。


    一段探戈舞蹈,從起跳到驚豔全場,舞池中的其他人漸漸不約而同地離場,如欣賞藝術般,欣賞著舞池中翩舞的二人。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麽?”曲中,二人身形相隨,舞姿優美,於曼麗道。


    出乎於曼麗的意料,錢文搖了搖頭,淺笑道,“不想,我隻負責你的以後。”


    於曼麗深吸口氣,隱藏起的針管突然有些紮不下去了怎麽辦!


    “要來了。”


    不遠處,一直緊緊關注他們二人的郭騎雲說道。


    王天風點了點頭,看著二人,不知誰會勝出。


    對自己的學生,王天風很有信心,一對一,幾個於曼麗都不是對手,可怕就怕在,會憐香惜玉。


    英雄難過美人關,從古至今都是一道難題。


    恰恰,明家小少爺看著不像辣手摧花之人。


    事到臨頭,不得不發,王天風在看著,於曼麗也不可能被錢文的幾句情話所阻礙。


    “明少,我期待與你共事……”


    說話間,於曼麗袖口滑出細長,鋒銳的針管,那細長的針頭,讓人不寒而栗。


    錢文旋轉合拍中,於曼麗動了,手上的針管快如閃電,刺向錢文的頸脖。


    早有準備的錢文怎麽可能被刺中,一笑間,死死地擒著於曼麗的手腕,那細長的針頭與錢文隻有一寸之離。


    於曼麗臉上露出錯愕,持針管的手掙紮。


    於曼麗是出色,可與錢文比起來,就有些差距了,手上的針管瞬間被奪下,錢文餘光瞥向不遠的王天風,手腕一甩,銳利的針管破空射向看戲的王天風。


    看戲多沒意思啊,咱也一起。


    郭騎雲見狀皺眉,就想擋長官身前,卻慢了一步,太突然了。


    王天風輕蔑一笑,絲毫未移,精準的接著破空的針管。


    見長官沒事,郭騎雲下意識鬆了口氣,然後看向錢文,就要嗬斥,被王天風揮手攔下。


    錢文向王天風露了一個乖巧的笑容,王天風微笑著,指了指他身後。


    錢文下意識彎腰,一鞭腿橫空飛過。


    躲閃開的錢文,拍著胸膛,一副受驚的看著再次襲來不給他機會的於曼麗。


    鞭腿被躲過,於曼麗又是一飛蹬,目標錢文的胸膛,這一腳快準狠,二人也就幾步之間,錢文又那麽多多餘動作,根本來不及躲這一招,看來是要硬吃一腳了。


    郭騎雲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大少見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天天天老大,地第二,他老三的樣子,最好被打個鼻青臉腫。


    作為錢文的直屬教官,郭騎雲又沒王天風的兩下子,日常訓練中,吃了錢文數不清的暗虧。


    他現在就想看暴打大少的節目,讓自己開心開心。


    說時遲那時快,飛蹬臨近,錢文卻不退反進,一步跨出,逼近於曼麗。


    於曼麗愕然。


    轉瞬見,她的腳踝被錢文抓中,她隻感覺到一股巨力抵消了她腳上的力道,然後她被一字馬了,錢文逼近,胸口頂著於曼麗的大腿,手臂死死環著於曼麗的後背,讓其動彈不得。


    就這樣,錢文猶如牆麵,於曼麗頂牆立一字馬,二人親密無間,沒有一點縫隙之餘。


    “格鬥不錯,可惜還是差了我那沒一丟丟,要拜我為師麽?


    不用叫師傅,叫明哥就好。”


    錢文還有心情開玩笑,於曼麗被抱的……哦不,是被擒的死死地,金雞獨立,又難用上勁,雙手一隻被抓,一隻在錢文環腰背的臂膀中難以抽出。


    這個羞人的動作,讓於曼麗耳朵都紅了,氣急下,頭一仰,白皙的額頭就想猛磕錢文的麵部,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


    錢文見狀一躲,嘶一聲,磕他鎖骨上了,真痛,於曼麗見錢文躲開了,又是再次一仰頭,目標錢文的帥臉,錢文見於曼麗一副死心眼的樣子,急忙高呼王天風。


    “好了,勝負已分,你們這組,以後聽明台指揮。”王天風出聲了,緩緩走向前來。


    見有了結果,於曼麗不甘的衝錢文一呲自己的貝齒,“還不放開我。”


    這個姿勢,實在是讓她羞憤不已。


    錢文訕訕一笑,放開緊緊箍著的手臂,退後兩步,沉吟了一下,伸手向蹙細眉,站立原地輕輕跺腳的於曼麗,“你好,交托生死的搭檔!


    我叫明台,明月的明,樓台的台。”


    於曼麗微微歪頭,看了他兩眼,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伸出手,“你好,交托生死的搭檔。


    我叫於曼麗,於曼麗的於,於曼麗的曼,於曼麗的麗。”


    錢文錯愕,這個自我介紹,這小脾氣,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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