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一公裏處。


    枯樹下。


    錢文抱著自製的黑火藥土炸彈,輕手輕腳的端詳著。


    身旁韓信,樊噲也好奇看著。


    將軍好像很重視這個東西。


    錢文看著這個不起眼的,甚至可以說醜陋的土灰色罐子,心中感慨萬分。


    為了這麽個玩意,他花了多少心血,木槳場,曬紙場,硝,硫磺,木炭,能工巧匠,無數人命等等,才剛剛做出個這麽個玩意。


    造價就不說了,光是這個火線點燃率就低的可以,想要做出印象中的炸彈還差十萬八千裏。


    倒是不要火線,強行讓他爆炸,它倒是挺聽話,果然很敏感。


    “這玩意現在隻能被動使用啊。


    保存,運送,爆炸都是問題。”錢文愁的揉了揉眉心。


    這科技怎麽這麽難攀升呢!


    “將軍,這是什麽啊?”身旁韓信好奇問道。


    “看看就知道了。”錢文說著,想要把這個劣質土地雷埋枯樹下,試試威力,讓韓信開開眼。


    可他剛走半步,退了回來,拍了拍樊噲的肩膀,把手中劣質土地雷遞過去,“你來。


    埋那個土坑中就行,然後用火折點燃上麵這個線就行。


    額,點燃就飛速的跑回來,記得一定要飛速。”


    又拍了拍樊噲的肩膀,錢文拉著韓信退後幾十米,躲在一顆大樹下。


    樊噲不知所措的抱著這個很醜的玩意,這到底是什麽啊,家主是講的很明白了,可怎麽有被坑的感覺。


    “樊噲快點,記得點燃就跑,一定要快。”躲於大樹後的錢文大聲道。


    樊噲望了望錢文這邊,撓了撓頭,把手中的醜東西埋到挖好的坑裏,埋好還不放心的踩了踩,跺實了。


    見樊噲一副鐵憨憨的樣子,錢文摸了摸額頭上的汗,你腳賤什麽,這玩意我可不保質。


    火折點燃留出地麵的火線,樊噲見燃出火花,還稀奇的停頓了下,瞪著牛眼看著。


    “給老子跑~”錢文見狀吼道。


    樊噲被嚇了一激靈,條件反射的聽命令飛奔而出。


    三步。


    剛剛跑出三步,樊噲聽到一聲悶雷從身後傳來,接著耳朵嗡嗡的。


    然後他一趔趄,接著往前跑了幾步。


    錢文聽到悶雷聲,睜大眼睛看著,一邊為鐵憨憨樊噲擔心,一邊期望自己的心血別讓自己失望。


    其實密函中,土地雷的效果已經寫的很清楚了,隻是想親眼看看,心裏才放心。


    塵埃四起,枯木咯吱一聲搖搖晃晃半倒,在哪搖搖晃晃。


    一個臉盆大的坑出現在哪裏,坑不深黑漆漆的,寥寥青煙,一股刺鼻的硝煙味。


    小跑路過樊噲,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你他娘的不聽話是不是,讓你跑愣什麽神。


    要是缺胳膊少腿了,我可不負責給你找娘們兒。”


    樊噲無辜的捂著屁股,看了看耳朵,現在還嗡嗡作響。


    “將軍,樊噲受傷了。”韓信圍著樊噲繞了一圈,見血跡。


    錢文急忙回頭一看,鬆了口氣,崩射石子的劃傷,皮外傷。


    要是就這麽損失一位大將,他找誰哭去。


    又狠狠的給了樊噲一腳,“回去給我負重跑到跑不動為止,一點不省心。”


    扔下睜著牛眼,裝無辜的樊噲,錢文重新看向土地雷的成果。


    看著黑黝黝的大坑,他揉了揉鼻子,除了硝煙味有些重,運送不方便,這威力還是可以的。


    起碼出其不意,是個好利器,隻是……


    “唉,任重而道遠啊。”錢文歎了口氣。


    這玩意也就暫時采采礦,裂個石了,要真正用到軍事上,太繁瑣,費時費力,還不如紅衣大炮,能守成城。


    他的部隊什麽時候才能裝備上紅衣大炮啊。


    “將軍,攻城掠地的利器啊。”韓信一下就想到了什麽,沒想到這麽一個醜醜的玩意,威力這麽多,這多來些,城門都能炸開。


    “這東西太容易爆炸了,還不易保存,戰場上瞬息萬變,想用上太難。”錢文搖了搖頭。


    樊噲摸了摸後背的血跡,看著大坑,心有餘悸,剛剛要是在跑慢幾步,他就不是站著,而是躺著了。


    韓信聞言,自信一笑,“東西如何用是看人,我倒是覺得瑕不遮瑜。”


    錢文知道韓信什麽意思,隻是這個炸藥離他心中期望有些大,他心中有些落差而已,他也知道就是土地雷在差,它也是利器,王牌。


    “將軍,這是什麽啊,跟天上雷霆一般。”樊噲問道。


    密函中也有詢問他此物取個什麽名,錢文想了想,懶得起名了,“這是咱們科研坊的產物,炸藥。”


    韓信已經神遊,在想如何把此物用在他的軍隊中,在戰場上此物如何製勝。


    數日,大軍又北上幾分,這幾天和匈奴人的騎兵又交鋒數次。


    不過錢文的部隊都是以練兵為主,沒有大規模和對方大部隊碰撞,就是利用他們的優勢一點點分食對方的小股部隊,零落的部落。


    匈奴人數次設下圈套,都被他提前躲過,讓匈奴主將暴跳如雷。


    “將軍,後方來報,蒙將軍一周後要軍中合議。”韓信稟報道。


    錢文的目光從地圖上移開,伸了個懶腰,“這匈奴人咬的我們也太緊了,不就是拿了點他的牲畜嘛,用的著數萬人追捕我們麽?


    他們又吃不完。”


    韓信笑了笑,“現在匈奴人恨我們入骨,大秦邊疆都劫掠少了,一個接一個圈套指向我們。


    我們是不是應該借著軍中合議退一退,連天的奔襲,將士們也累了。”


    “有說這次合議的內容麽?”錢文問道。


    因為錢文的連番挑釁,入侵匈奴地界,滅部落,數位主將因為他而落馬,雙方的氣氛越發緊張起來,這時確實一進不如退。


    “沒說,不過蒙將軍指名道姓,將軍你必須回去。”韓信說道。


    錢文摸了摸鼻子,這段時間確實有些過火了,蒙恬來邊疆是打退匈奴這次的劫掠,然後守好邊疆的邊防。


    而現在加了他,錢文為了適應戰場上的瞬息萬變,訓練他的麾下,兵卒,就多多少少有些放縱了,劫掠了一下匈奴的部落,就讓雙方都緊張了。


    蒙恬對他的行為讚許,可從大局來看不利於大秦。


    “全軍命令,前軍變後軍,斥候,獵鷹給我放出去,別回家了回家了,還被咬上一口,不開心。”錢文下命令道。


    韓信抱拳領命,下去傳命令去了。


    很快,一直咬著錢文部隊緊緊不放的匈奴騎兵,發現劫掠他們部落,被他們視為魔鬼的蒙家軍走了。


    負責圍剿的匈奴主將以為錢文他們又要用什麽詭計,命令連連從大帳中發出。


    兩天,用了兩天錢文他們才擺脫讓鬣狗一樣的匈奴騎兵。


    等錢文他們回到蒙家軍駐地,全軍上下五千人一直緊繃神經才放鬆下來,在大秦邊疆和匈奴邊疆之間反複橫跳,尤其對手是匈奴這個機動性很強遊牧民族,錢文就是在自信也不敢鬆懈片刻。


    部隊駐紮城外,錢文帶著親衛營入城。


    去找一趟蒙恬,不在,非常不巧的今天蒙恬去軍中巡視去了。


    他就回自己城中的府邸美美的睡了一覺,在戰時,風餐露宿的,睡也得留三個心眼。


    一番美夢,起床後先去營中巡視了一圈,見將士們沒有鬆懈訓練,滿意的去了將軍府。


    “小弟。”


    在見到蒙恬時,他正在看著最近呈上來的修長城的匯報。


    蒙恬不僅負責著防範匈奴,還負責中長城的建造,進度。


    “大哥。”


    現在錢文也不提什麽蒙大哥了,直接大哥相稱,不過蒙毅這個名字,他一直沒有接受。


    “嗯,等我一下。”蒙恬跟他,點了點頭,繼續低頭看著手上關於建造長城事宜的竹簡。


    兩刻鍾過去,蒙恬再次抬頭。


    他伸了個懶腰,看向錢文微笑道,“聽說你這月又滅了數隻匈奴騎兵隊?”


    “是的,韓信應該已經整理好這段時間的行軍報告,現在應該已呈文上報了。”錢文正色說道。


    “嗯,在我這了。”蒙恬拿起手邊一羊皮卷,“損失不小。”


    “嗯,都是一些未訓練過的青壯,奴隸,在所難免。”錢文沒有傷歎,慈不掌兵,他已經在數月的征戰中麻木,習慣了。


    他會心疼自己的麾下,但不會因為損兵折將就惜兵,裹足不前。


    經驗豐富的蒙恬又老道的指出他這次行軍中出現的問題,和可以避免的過程,傳授著他的多年征戰帶兵經驗。


    錢文認真學習著。


    他區區數月的戰績跟一生征戰的蒙恬比起來,真是九牛一毛,難以自傲。


    在細心吸收了蒙恬根據他們這次行軍報告給出一些建議,軍事談完,二人說起來家事。


    “我要回鹹陽了。”蒙恬說道。


    “怎麽突然要回鹹陽?”聽到這個消息,錢文看著蒙恬,目光複雜,深邃。


    他跟蒙恬來邊疆,是有目的的,現在計劃已經初步達成,蒙恬的離開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沒有了蒙恬,身為明麵上蒙家的嫡係子弟,蒙家軍他才能徐徐圖之。


    可從這段時間感情上來說,錢文又不想讓蒙恬回鹹陽,現在的鹹陽已經成了吃人的漩渦,蒙恬這時回去,可真不是什麽好時機。


    “陛下召回。


    我想問你合議後是跟我回鹹陽,還是留在這裏。”蒙恬看向錢文。


    回去還是留下?


    這還用想麽,肯定是留下啊,先不說他的五千部隊不能丟,再說他的計劃已經開始怎麽能停,況且現在的鹹陽是人能待的地方麽?


    舉賢堂被李斯針對,六國無數儒生入獄,與此同時圖安對秦皇進行了刺殺,雖未得逞,可有病在身的秦皇現在看誰都像刺客,鹹陽現在亂的很,人心惶惶,他回鹹陽除了壞處,一點好處都沒有,不回!


    “我留軍中。”錢文說道。


    蒙恬點了點頭,“也好,鹹陽現在亂的很,還是待在軍中的好。”


    “大哥你回了鹹陽,我的部隊怎麽辦?”


    要知道他的部隊可是特許的,這蒙恬走了,他還能這麽自由,聽調不聽宣麽?


    享受了特權,又沒有了特權,實在渾身難受。


    “這你放心,我會在走之前認命你為偏將軍,名正言順統領這隻部隊。


    等回了鹹陽,我會上稟陛下你這數月的功績,我在讓軍中部下多多助與你,隻要邊疆不出紕漏,數月後,右將軍應該還是有望的。


    而且我還是蒙家軍的大將軍呢,我在不在都一樣。


    小弟你的商賈之氣還是很重。


    他們都知道你是蒙家嫡係,你這跟回家有什麽區別。


    可這樣一來,你就離不開蒙家軍了,你可要想好了。”蒙恬對錢文的小心思又如何不知道,搖了搖頭,又意味深長的看著錢文。


    對錢文願意留在蒙家軍,他心中喜悅,什麽特權部隊,在他看來都是護大秦的部隊,他蒙家軍的部隊,而且蒙家人早晚是要執掌蒙家軍的。


    再說從這幾月的行軍報告來看,有這一隻機動性強悍的部隊,對邊疆防範匈奴非常有益,匈奴再次北下也不敢在那麽肆無忌憚。


    “大哥~”錢文對蒙毅抱拳。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大哥。


    他還是拜服在蒙恬的糖衣炮彈下,實在是太香了。


    “哈哈哈~”蒙恬暢快大笑,重重拍了拍錢文的肩膀,“小弟,等鹹陽落於平靜,大哥帶你去祖祠拜見父親,祖父。”


    這麽長時間小弟終於回心轉意,讓蒙毅開懷大笑,“父親,我終於找回小弟了!”


    “大哥,這次回鹹陽小心為上。”錢文話中有話道。


    鹹陽方麵前段時間剛剛發來密函,秦皇身體已經快不行了,連連催促皇陵的完工,長生不老藥的蹤跡,蒙恬這次回去生死難料。


    曆史上,蒙恬就是死於漩渦中的傾軋。


    身為大秦頂尖權貴,蒙恬當然知道錢文在說什麽,他哈哈一笑,“大哥什麽沒見過,有陛下在,大秦亂不了,鹹陽亂不了。”


    錢文默然,‘就怕秦皇不在了。’


    數天後,在軍中合議下蒙恬交代好軍中一切,也為錢文站了位,就回鹹陽了。


    而錢文因為有著蒙家嫡係的身份,又有這數月的輝煌戰績,在蒙家軍如魚得水,比蒙恬在時還要自在。


    蒙恬走後,錢文也很少親自帶部隊去騷擾匈奴人的邊境了,他現在正忙著三十萬蒙家軍,遊走在軍中各路將軍中。


    他的五千部隊,錢文全全讓韓信帶領了。


    與此同時,錢文發出密函,往鹹陽大量囤積炸藥。


    幾天後,錢文的營帳前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著讓部下帶進來的來客,錢文皺眉,“崔文子?”


    “錢將軍,好久不見。”來客崔文子還是老樣子,浪蕩不羈,腰間一酒葫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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