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是一座常駐人口不超過五百萬的中型城市,地處北方,四季分明。從a市乘坐普通民航來到d市並不是什麽長途旅行。結束與白玉堂的通話之後,展昭很快坐上了飛機,兩個小時後就來到了d市警察局,跟h組的大部隊會合了。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十月,但d市這座北方城市卻並沒有像a市那樣迅速轉涼,海洋型的氣候依然十分溫和。展昭穿著海藍色的襯衫和深灰色的夾克外套,背著他的雙肩包,行色匆匆地走進了辦公室。


    “嗨!看看誰來了!我們的小天才!”展昭剛剛一冒頭,就被人從身後摟住了肩膀。


    “龐大哥?”展昭微笑著推開龐統好像八爪魚一樣纏人的胳膊,笑道,“這是怎麽了,我們昨天還見過麵的,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熱情?”


    “哈哈!這不是想你了嗎?”龐統身高臂長,展昭剛剛推開他,他便又纏了上來,嬉笑道,“我這是趁著小白不在跟你好好親近親近。你不知道,上個月你跟那小子借調e組,組裏一下子少了兩張賞心悅目的臉。阿策躲在鑒證科不見人,小丁跟著蘇虹躲在機房裏,每天隻剩下我對著包子那張黑臉,哎呀,你不知道那是多慘的感受!”


    “龐統,把你的爪子從展昭的脖子上拿開!”就在龐統滔滔不絕地絮叨控訴的時候,包拯黑著臉從另外一扇門後走了進來,“你要是看不慣我的臉,就直接打報告轉組。反正想讓我美白也來不及了。”


    龐統瞄到包拯進門,立刻放開了展昭,嬉皮笑臉地道:“轉組?我才不幹呢!上哪裏找像我們h組顏值這麽高的團隊?前幾年隻有你的時候我都忍了,沒道理有了今年的三個新人我才轉組。”


    包拯瞥了龐統一眼,懶得理他。跟著包拯一起進門的公孫策端著茶杯笑道:“其實我覺得e組的顏值也不錯。婉清就是個漂亮姑娘,更不要說元芳了。”


    “喂。阿策。你是不是故意氣我?都離開a市出來辦案了,還跟我提那隻大公雞?”龐統不悅地瞪著公孫策道,“再說他哪裏帥了?!阿策,你不會跟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一樣沒眼光吧?”說著還不忘瞪一眼剛剛進門的丁月華。


    丁月華一吐舌頭,也懶得理龐統,直接湊到展昭身邊,眨著眼睛笑道:“師兄,看你這氣色比昨天好多了。怎麽,今天上午進展順利?”


    展昭對著丁月華笑了笑,答道:“我的進展不都告訴你們了麽?何嶺沒問題。對案子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好消息,他提供不了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所以,這案子我們暫時還沒法正大光明的介入嗎?”丁月華皺眉道,“那孩子寫血書來求救,一定是遇到了非常緊急的情況。現在都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四小時了,我們不能先用個什麽辦法把人救出來嗎?”


    “救人?”龐統冷笑道,“你知道那血書是誰寫的嗎?那學校有好幾百個學生,我們要救哪一個?”


    “所以,必須先搞清到底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然後才能救人。”包拯臉色愈發嚴肅。


    “今天上午我倒是有了一個新發現。”公孫策忽然插了一句,“我重新檢測了那封血書,在那些血跡裏麵,我檢測到一些藥品的成分。”


    “藥品?”展昭一挑眉,“什麽藥品?”


    公孫策道:“條件有限,想要具體檢測出是哪種藥就太難了。但是,所幸我還有一個不錯的鼻子,我聞得出,那血液裏應該混合了一種鎮定類的藥品。”


    “鎮定劑?”展昭一皺眉,“也就是說寫血書的人被注射了鎮定劑?”


    公孫策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能說我檢測到的東西。”


    展昭沉著臉點點頭,再次沉默了。丁月華眨了眨眼睛,突然插嘴道:“頭兒,我們現在除了等討厭鬼臥底傳回來的消息以外,就沒有別的能做的嗎?”


    包拯皺了皺眉,抬頭環視了一周,發現所有人都滿含期待地看著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歎道:“你們會不會真的以為siu是一個萬能的機構?”


    “我們不是嗎?”龐統笑嘻嘻地反問道。


    包拯瞪了他一眼,卻也知道他不過是在自嘲。對於siu的情況,龐統比他還要了解,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麽。


    “讓我來跟你們解釋一下我們這次麵對的是什麽情況吧。”包拯道,“在我們大宋這個國家,有很嚴格的法律,而且大多數法律條文都可以得到有力的執行。我們siu代表司法的一部分,依法辦事,手中看似有著很大的權力,但是我們這個國家同樣是一個有著悠久曆史和獨特文明的國家。這樣的國家,法律的製定就顯得非常困難和複雜,法條在遇到具體問題的時候有時候就顯得非常無力。”


    看著大家的臉上都顯露出迷惑和糾結的神情,包拯隻得無奈的笑道:“這樣吧,舉個例子。十年前我遇到過一個案例,丈夫虐待妻子,長期虐待,妻子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甚至有過幾次因為傷勢過重而生命垂危。妻子本人和她的父母親人都曾經多次報警,但是每次報警後,都會被地方警察以家庭內部矛盾的理由勸解,並沒有以傷害罪起訴她的丈夫。直到最後,那個妻子——”


    包拯說到這裏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丁月華卻咬著牙接著說道:“我知道那個案子,那個妻子叫孟姍姍,最後被打死了。但是她那個人渣丈夫卻隻被判入獄六年,罪名是過失殺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但是你知道為什麽是過失殺人嗎?”包拯看著丁月華,問道。


    “因為證據告訴我們,的確是過失殺人。”公孫策放下手中的茶杯,沉著臉道,“法醫隻能給出屍檢結果,並不能完全還原凶手的作案動機。”


    “而我們可以。”展昭皺眉道,“犯罪心理學可以告訴法官犯罪人的動機,但是我們的供述不能作為定罪的證據,隻能當作破案線索。”


    “該死!”龐統咒罵了一聲。


    包拯歎道:“我講這些隻是想要告訴你們,法律不是萬能的,有時候不是我們不依法辦事,而是法律本身就無法應付複雜的人性。”


    “所以。”丁月華攤手,“法律不是萬能的,siu就更不是萬能的了。因此我們隻能祈禱討厭鬼機靈一點,早點給我們帶來查那個學校的證據。”


    “沒錯。”包拯道,“事實上,能查的我們都查過了,蘇虹的數據庫裏麵也沒找到那所學校的任何漏洞。搜查令申請不下來,我們也沒辦法。上麵在這種情況下還同意讓我們整組飛到這裏,而且還認可了讓小白去臥底的計劃,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好吧,明白了。”龐統聳了聳肩,“那麽今晚大家都沒事,要做什麽?一起去見識一下d市的夜生活?”


    說著,便再次摟住了展昭的肩膀。


    公孫策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懶懶地道:“我好困,隻想回去睡覺。”


    “我跟你一起。”包拯瞥了龐統一眼,笑道,“你想去見識什麽都可以,隻要不惹事。還有,照顧好兩個小的。”


    丁月華對著龐統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龐統隻得投降,“算了算了,這責任太重大,我還是自己去花天酒地吧。展昭,這丫頭交給你了。”


    還沒等展昭反應過來,三個老大一轉眼都走了,辦公室裏隻剩下了他跟小丁兩個。


    “師兄。”丁月華繼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那個……”展昭無奈地道,“隻有我們兩個嗎?蘇虹呢?”


    “蘇姐留守,根本就沒來d市。你怎麽忘了呢,師兄?”


    也就是說,這丫頭是真的沒人管了。


    展昭隻得無奈地道:“好吧,你知道組裏給我們訂的賓館在哪裏嗎?”


    丁月華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平板電腦,笑道:“當然知道。”


    “那趕緊動手吧,搜一下附近有沒有吃飯的地方,我們去解決一下溫飽問題。”


    “師兄請客?”丁月華笑道。


    展昭也笑了,“不是我,是另外一個人。”


    “啊?”丁月華一怔。


    “走吧。”展昭領著丁月華離開了警察局,兩個人打了一輛車,按照丁月華提供的地址一路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裝修有點陳舊的老餐館。此時正值飯點兒,店裏麵人滿為患。丁月華驚喜地叫道:“看這個人氣,這裏的東西一定好吃!”


    展昭卻無奈地苦笑道:“問題是你覺得我們能吃得到嗎?”


    “那就要看請我們吃飯的那一位有沒有本事了。”丁月華笑著推開了門,張望了一下,大眼睛裏迸發出一抹驚喜,對著餐廳的一個角落揮手道,“討厭鬼!”


    白玉堂此時正無聊地坐在一張油膩膩的餐桌邊,嫌棄地打量著這家餐館亂糟糟的環境。偶然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叫著他的外號,立刻驚訝地往門口看去。


    “丁丫頭!”白玉堂驚訝地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忍不住盯著對他報以歉意微笑的展昭質問道,“你來就來,怎麽還帶了個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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