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展昭蘇醒過來,他已經躺在這張床上一整天了。雲秋澤似乎非常謹慎,堅決不肯將展昭身上的繩索解開。甚至在跟他對話完畢以後,又重新將他的上半身綁了起來。但盡管如此,展昭也不能否認,雲秋澤並非一個態度惡劣的綁匪。相反,他對待展昭的態度可以算得上很溫柔。


    因為被繩索捆綁的人會產生肢體麻木,每隔半個小時雲秋澤都會輪流解開展昭身上某一部分的束縛。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來來回回就是四十八次,但是雲秋澤不厭其煩,每次都在展昭的身體感覺到麻木之前出現,幫他解開繩索放鬆。就好像在他的心底有一個準確的時間表,沒到那個時候來臨之前就會準時敲鍾提醒一樣,從沒有遲到,也沒有早到,極其精準。


    一日三餐似乎都是雲秋澤親手做的,雖然菜色普通,但是味道都非常不錯。每次展昭吃飯的時候雲秋澤都會坐在一邊盯著他,所以展昭也沒有看到雲秋澤吃東西,他推斷對方可能是在另外一個房間裏吃。


    雲秋澤對他這樣照顧倒是有些出乎展昭的意料之外,因為作為一個被綁架者,展昭已經做好了受苦的準備,然而現在看來,除了行動無法自由以外,似乎其它的待遇都還說得過去?展昭有些困惑,他非常想搞清楚雲秋澤心中的想法。在他剛剛蘇醒的時候兩個人的那次交談中,展昭並沒有得到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他並不知道雲秋澤如此大費周章的行動,真實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其實無論是白錦堂還是蘇虹,甚至是白玉堂本人,展昭都跟他們交流過很多關於雲秋澤的信息。當初雲秋澤跟白玉堂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相處模式,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性質,展昭都心知肚明。鑒於他對人類心理的認知,他找不到雲秋澤如此憎恨白玉堂的理由。雲秋澤或許厭惡白玉堂,或許蔑視白玉堂,但是他不應該恨白玉堂。然而現在的事實就是,雲秋澤冒了極大的風險,甚至殺死了盧添義,綁架了展昭,而表麵上的理由竟然是想要通過這一係列行為去折磨白玉堂。這簡直說不通!


    或者,折磨白玉堂隻是他的第一步計劃,而真實的目標被這個表象掩蓋了?那麽他到底想要什麽呢?這是展昭迫切想要知道的東西。因為作為一個被綁架者,不知道綁匪的條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此,在這二十四小時裏,展昭一直試圖跟雲秋澤再次交談,但是雲秋澤完全不理他。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跟展昭交談這件事並不在現在的時間表之內,雲秋澤不願意為了這件事去浪費時間一樣。


    展昭感到很鬱悶,但是眼下的情勢如此,他沒有絲毫的主動權,隻能被動接受。然而一切的情況在雲秋澤地四十八次出現在這個房間裏的時候得到了改變。這一次,雲秋澤先是解開了展昭腳下的繩索,然後並沒有撤到一邊,反而站在展昭的麵前,低頭看著他。


    展昭挑了挑眉毛,迎上了雲秋澤的目光。或許是因為雲秋澤並沒有傷害過他,亦或許是因為展昭這個人有時候的確神經粗大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不知道該說他勇敢還是傻氣,他此時竟然一點也不怕雲秋澤。


    這樣的對視持續了幾秒鍾,最終雲秋澤盯著展昭笑了。雲秋澤的整容手術做的還是很成功的,他的笑容甚至沒有太多的僵硬,起碼比秦簡的微笑自然很多。展昭發現自己還有心情在心底評估這個綁匪的笑容,於是,他也扯了扯嘴角,“你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嗎?”


    “是到了該說話的時候了。”雲秋澤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然後再次將他的腿捆好,又動作熟練地解開他上半身的繩子。


    也許是為了交談起來方便一些,雲秋澤甚至體貼地幫展昭拿來了兩個靠枕靠在背後。之後,雲秋澤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兩個人平靜地對視片刻,之後,雲秋澤先開了口。


    “你好像根本就不怕我。”


    展昭一愣,然後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最後,他點了點頭,“的確,我的確不怕你。”


    雲秋澤的表情顯然有些不悅,他挑了挑眉毛,冷冷地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展昭聳了聳肩,“我說我怕,你就不殺我了?”


    “當然不會。”展昭不知道雲秋澤想表達的是當然不會不殺你還是當然不會殺你,但是在他看來,無論對方想說的是什麽都沒有意義。


    “所以,我何必害怕呢?該來的總會來,顯然,你是一個很難被別人改變主意的人,我不覺得我可以做到。”


    “所以你就放棄了?”雲秋澤似乎有些得意,因此他抽動嘴角笑了笑,“我以為你作為一個心理學家應該很了解人類的本性,人總是喜歡用自己的想法去推測別人。你既然認為我是一個打定主意就不會改變的人,那為什麽不試著刺探一下我本來對你的安排呢?是不願意,還是不敢?”


    展昭盯著雲秋澤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是覺得沒有必要。”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消極的人。”雲秋澤頗為意外地道,“你竟然沒有普通人的求生意誌嗎?”


    展昭搖了搖頭,“我當然有。我並不比別人更勇敢,我也怕死。但也許是因為專業的原因,即使是在眼下這種時候,我也習慣冷靜地分析我的處境。在我看來,你殺不殺我,這件事的主動權並不在我的手上。我對著你哭,懇求你,討好你,都不能改變你對我的打算。因此,我沒有必要這樣做,不是嗎?”


    “那可不一定。”展昭的態度似乎讓雲秋澤有些不悅,但他的臉上同時浮現出一些躍躍欲試的表情。顯然,展昭的態度讓他有些惱火,但是又讓他產生了一些挑戰的興趣。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狼一樣閃亮的眼睛緊盯著展昭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你可以試著對我哭,求我,討好我,也許我會心軟放了你也說不定。你是學心理學的,應該知道人是最善變的動物,也許你的態度影響到我,我的主意一變,你就得救了呢。”


    展昭認真地看著雲秋澤,他並沒有馬上回話。展昭不可能天真的認為雲秋澤是真的想讓自己求他,那麽他為什麽要這樣說呢?是試探,還是開玩笑?雲秋澤會跟自己開玩笑嗎?這太不符合側寫中對雲秋澤的性格分析了。是的,在清醒以後的二十四小時裏,隻要是醒著的時間,展昭就一直在腦海中回憶幾天前他為伯爵做的側寫和跟白玉堂蘇虹的那些交談。雖然他被雲秋澤綁架了,也早就做好了死在這裏的思想準備。但是他並不像自己表現出來那樣的認命。展昭並不會去哭,去求,但是他其實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自救。


    他不求饒,並不是因為他有骨氣,隻是因為他知道求對雲秋澤來說是無效的。他所有的淡定和冷靜全部源於對自己專業的自信和對雲秋澤的了解。不得不說,之前盧添義的模仿作案給展昭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讓他有機會在被雲秋澤綁架之前給他做一份側寫。雖然在此之前展昭並不認識雲秋澤,但是通過白玉堂和蘇虹以及那些舊有資料,展昭對自己麵前這個對手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


    展昭並不是一個視死如歸的英雄,他也怕死,隻是他的求生方式跟普通人不同而已。死?如果可以活下去,誰會想死呢?展昭的心輕輕抽動了一下。他想起了重案組的兄弟,想起了學校裏的師長和學生,想起了大哥,想起了——白玉堂。在這二十四個小時裏,他的大腦幾乎一刻不停地轉動著,但是他很少會想起他們,尤其是白玉堂。他不敢想,因為隻要一想到白玉堂那張焦急憔悴的臉,他的心就會亂成一鍋粥。而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亂,是要命的一件事啊!


    “怎麽,你在想要不要相信我?”雲秋澤被展昭猶豫擔憂的表情取悅了,他微笑著往展昭的麵前湊了湊,笑道,“不如,你就試一試?”


    展昭冷然地看了雲秋澤一眼,然後果斷搖頭。


    “為什麽?”雲秋澤不悅地皺眉,“試都不敢試嗎?”


    展昭再次搖了搖頭,“不是不敢,而是沒必要。”


    “你,就這麽自信你了解我?”雲秋澤輕輕眯起了眼睛,語氣也突然危險了起來,“還是說你跟白玉堂一樣,有那種沒有用的狗屁傲氣,死到臨頭也不肯低一低頭?”


    展昭的眼睛微微一亮,與其跟雲秋澤在自己是否要對他求饒這個問題上繞圈子,展昭當然希望話題從自己轉移到白玉堂的身上。因為無論雲秋澤作案的真實動機是什麽,都一定與白玉堂有關,討論白玉堂,顯然是探究他的作案動機的好方向。


    因此,展昭沉吟片刻,答道,“其實我隻認識白玉堂一年多的時間,據我所知,你跟他認識的時間更久。”


    雲秋澤的目光微微一變,他突然站起身,一步邁到展昭的身前,雙眼死死地盯住了展昭。展昭眉頭一皺,盡力克製著心中陡然升起的恐懼感,逼著自己正視雲秋澤的眼睛。他知道,在雲秋澤麵前恐懼是沒有用的,隻有表現出沉著冷靜,才能獲得跟他平等交流的機會。對於雲秋澤這種冷靜果斷的人,隻有跟他平等交流,獲得他的尊重,才有下一步謀劃的可能。


    雲秋澤盯著展昭的眼睛,之後,目光慢慢從上往下,緩緩掃過他的全身。雲秋澤的目光之中有一抹淡淡的陰冷,若有似無,卻仿佛有著真實的壓迫性一般,讓展昭的全身都忍不住輕輕顫栗。恐懼往往源於對下一步的未知,展昭此時就完全不知道白玉堂這個話題為何會讓雲秋澤產生這樣的反應。他不知道雲秋澤到底想要做什麽,在被綁架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他在麵對雲秋澤的時候,感覺到如此真實的恐懼。


    雲秋澤似乎很享受展昭這種明明非常害怕卻還要強忍著不表露出來的倔強,他慢慢靠近展昭,雙眼直盯著展昭清澈的眼睛。雖然已經觀察了展昭很久,但是平心而論,這還是雲秋澤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他的獵物。這樣仔細一看,雲秋澤竟然忍不住感歎,展昭的長相的確非常不錯。與白玉堂相比,可以算得上各有千秋。比起展昭,白玉堂要更加精致一些,如果非要用庸俗的漂亮二字來分個高下,展昭便略有遜色。但是如果加上各人的氣韻,雲秋澤不得不承認,展昭這樣的長相似乎更對他的胃口。


    對雲秋澤來說,展昭的長相是很動人的。動人,意味著讓人動心。雖然雲秋澤並不是那種對著一張臉就會動心的人,但是他承認,展昭這小子讓他看著很順眼。想到這裏,雲秋澤突然笑了。


    在展昭強裝鎮定的眼神注視下,雲秋澤的大手撫上了展昭蒼白的臉頰。雲秋澤的手很熱,貼上展昭微涼的臉,瞬間讓展昭的皮膚上所有的毛孔都緊張地收緊。他吃驚地盯著雲秋澤,然而在看到雲秋澤饒有興趣的眼神之後,又再次強忍著冷靜了下來。


    “你這是要做什麽?”展昭皺著眉,不悅地盯著雲秋澤問道。


    雲秋澤微微勾起嘴角,笑道,“其實你不必轉移話題,你不覺得在這樣的氣氛下非要討論白玉堂,是一件非常煞風景的事嗎?我們還是回到前麵那個話題的好。展昭,其實你不必哭,也不必求我,像你這樣的美人,隻要態度肯放軟一點,我想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忍心拒絕你的要求的。”


    美人?那是什麽東西!展昭感到一陣惡寒。他壓抑著想要嘔吐的感覺,不悅地道,“雲秋澤,你不覺得惡心嗎?故意裝作對我感興趣,有必要嗎?”


    雲秋澤微微一怔,他確定剛才在展昭的眼底發現了一抹厭惡和恐懼,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得意,對方竟然扔出了這樣一句話。就好像他真的很了解自己一樣。這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因此,他故意惡狠狠地捏了捏展昭的臉,故作挑釁地笑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真的對你感興趣?你一定研究過我對嗎?你的側寫裏有沒有分析到我喜歡女人還是男人?”


    展昭鄙視地看了雲秋澤一眼,冷冷地道,“沒有。但是我做的側寫裏寫了,你是一個自製力強悍的人,絕不會因為情緒上的因素消弱自己的判斷力和行動力,通俗一點說,你不是見到一個長相順眼一點的人隨便侵犯人家的流氓。”


    展昭的話著實讓雲秋澤微微一愣,他有點詫異地盯著展昭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不得不說,他似乎有點被這個長相斯文順眼的小子打動了。他竟然真的如此了解自己,而且竟然隻用了一句話就差點改變了他目前被動的局麵。這家夥挺厲害,不過,也很讓人不爽啊。


    雲秋澤微微勾了勾嘴角,再次惡劣地在展昭臉上捏了幾把,一邊感受著手心裏溫軟的觸感,一邊笑眯眯地說道,“可是你怎麽知道你的側寫就是正確的呢?我要是真的對你不感興趣,為什麽要綁架你呢?”


    展昭的臉被捏的很痛,他懷疑那裏肯定已經紅了。忍著難受的觸感,展昭不悅地瞪了雲秋澤一眼,“我懶得跟你兜圈子了!你為什麽綁架我?這種話題我們已經聊過了,為什麽還要繞回來?就算我是個瞎子也看得出來,我跟你之間唯一可能產生交集的原因就是白玉堂。你綁架我,是因為你對一個人感興趣,可是那不是我,而是白玉堂。”


    “哦?所以你覺得我喜歡白玉堂,所以,你現在是在嫉妒,在吃醋?”雲秋澤準確地捕捉到展昭眼底的憤怒,因此乘勝追擊。


    “當然不是!”展昭忍不住怒道,“你很重視白玉堂,但是絕不是喜歡他。你是想要利用我來逼迫白玉堂,以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真實目的。你對白玉堂,沒有喜歡,隻是利用。但是起碼你對白玉堂還有平等的尊重,因為你把他當做你的對手。而我,隻不過是你和他之間博弈的籌碼。所以,不要再委屈自己跟我演戲了,你不覺得惡心嗎?”


    展昭的話讓雲秋澤陷入了沉默。他盯著展昭的眼睛,很久沒有再說話,但是,也沒有放開自己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尷尬地沉默著,過了很久,雲秋澤終於將撫在展昭臉上的手掌拿開了,但是還沒等展昭鬆一口氣,那隻手便一直向下,直接放在了展昭的脖子上。皮膚下鼓鼓跳動的頸動脈衝擊著雲秋澤的指腹,他死死盯著展昭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冷冷地說道,“沒有人告訴你,激怒劫匪對人質來說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嗎?”


    展昭倔強地盯著雲秋澤,沉默著一言不發。雖然他不敢肯定雲秋澤會不會就這樣一怒之下直接殺了他,但是他知道,就算現在求饒也無法改變雲秋澤的主意。事到如今,展昭依然相信自己的專業判斷,雲秋澤不會殺他,一定不會!


    說實話,展昭的沉默讓雲秋澤有些佩服,他盯著展昭蒼白的臉,嘴角微勾,手指也忍不住開始輕輕撫摸展昭的脖頸,“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側寫很全麵,我想現在連白玉堂都不敢說他比你更了解我。但是,你還是犯了一個錯誤。你忽視了人性的複雜,人是會變的,而且人也有很多麵。”


    脖子上曖昧的觸感讓展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痛苦地皺起眉,憤怒地盯著雲秋澤,或許是因為痛苦和憤怒的雙重作用,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紅的顏色,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動人。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展昭克製著自己的手不要動,不要反抗,理智告訴他要維持自己冷靜淡定的態度,隻有這樣才是對付雲秋澤最有效的方法。但是,身體的本能讓他抗拒雲秋澤的碰觸,他攥緊了雙拳,還是最終無法忍受。忍無可忍,他突然抬起手,用力推向雲秋澤的胸膛。


    雲秋澤的眉毛微微一挑,嘴邊的笑容加深了。他盯著展昭幽黑的雙眼,笑道,“你終於害怕了?你不怕死,但是卻怕我碰你?”


    展昭沮喪地用著力,但是他知道,他很可能根本無法反抗雲秋澤。他是雲秋澤的階下囚,對方想要怎麽處置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去抗衡。他現在非常恨自己,為什麽沉不住氣,為什麽不能再冷靜一點。


    雲秋澤蠻橫地靠近了展昭,一股熱氣噴在展昭的耳邊,他的聲音冷靜之中帶著一抹戲謔的味道,“你的側寫裏有沒有寫,當伯爵想要強|暴他的籌碼的時候,會不會因為對白玉堂這個所謂的平等對手的尊重就中途停下來呢?”


    雲秋澤的話讓展昭的全身巨震,他猛然抬頭看向雲秋澤。這時候,他的所有專業和冷靜統統煙消雲散,展昭好像瘋了一樣拚命地掙紮起來,盡管在他的內心深處完全明白,這種掙紮根本就是徒勞的。在身體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抗拒雲秋澤,更何況就算他的身體是自由的,也根本打不過雲秋澤這樣的對手。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展昭感覺到了死一樣的絕望。他盯著雲秋澤冷靜戲謔的目光,感到了刻骨的仇恨。什麽側寫,什麽判斷,什麽專業,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那些東西就好像想要反抗命運碾壓的螞蟻一樣可笑!


    展昭不甘心,他不相信他會這樣輸給雲秋澤!不止是他自己輸了,還要連著白玉堂一起輸!讓雲秋澤這樣侮辱他,蔑視他,甚至一起蔑視白玉堂!這簡直比強|暴這件事本身還有令人無法忍受。無論還會活在這世上多久,這都將是展昭的一個奇恥大辱!他不能接受,他一定要想辦法翻轉這樣的局麵!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一些變♂態情節就會爆字數,囧。。。


    那個。。。未免大家緊張過度,劇透一小下,展昭不會有事的。。。仔細看文的菇涼應該可以分析出來雲秋澤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而以展昭對雲秋澤的了解又會怎樣去化解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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