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周周說:“要看一起去看,什麽叫我先出去?”


    “可是……”我猶豫地看著他的傷。胡周周滿不在乎地說:“血而已嘛,已經流這麽多了,再流一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


    我遇到的怎麽都是這種置生死於度外的威武漢子?


    剛才被我的血噴過的牆麵現出幾個宮裝人物活動的一角。去哪裏弄血把餘下的畫都弄出來呢?我的目光落到血人胡周周身上……


    “嘿嘿嘿。”我笑得陰險狡詐。


    “你,你該不會……”胡周周已經開始後悔方才沒抓住機會及早離開了。


    我說:“流出來的血,潑出去的水。不要浪費嘛……來來來,把衣服脫了……”


    我用胡周周的血衣擦拭牆麵。一整麵牆的符文轉瞬之間就變成幾十幅工筆小畫。


    畫中一個戴皇冠的無疑就是黑衣人所說的骨閻國國君梁嚴。旁邊那個戴鳳冠的應該是他的皇後楓婭夫人。


    上方東起第一幅圖描繪的是梁嚴與楓婭夫人大婚的情形。兩人一個高大挺拔,一個俊秀溫婉。一旁的文武百官都是喜氣洋洋。但是其中一個武官卻盯著楓婭夫人借酒澆愁。


    第二幅圖中的皇宮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打碎的瓷器和散落的兵器。一個長發女子站在窗前怒斥一人。長發女子正是楓婭夫人。而被怒斥的則是帶刀闖入皇宮的武官。那個借酒澆愁的武官。


    第三幅是國君梁嚴率兵前來拯救美人。


    接下來的十幾幅畫詳細記載了當時的梁嚴殺退敵人的威武雄姿。值得注意的是往後的幾幅圖。圖中那個垂涎楓婭夫人,意圖闖宮奪美的武官被綁在法場之上。滿臉戾氣的劊子手舉刀要斬。一股黑色妖風平地而起。風雲變幻,整個天空都變成了墨一般的顏色。天地之間風沙滾滾,不可視物。


    風消雲散之後,法場上的武官已經不見了。但是之前綁縛武官的石柱上卻多了一行血字此仇必報!


    這人怎麽跟烏鴉一個德行?


    我繼續往下看,發現接下來的畫畫風與上方完全不同。


    之後的畫麵敘述的是逃脫的武官跪在一個血池前受戒。周遭站的都是些妖氣騰騰的僧侶。一個看起來像是教主之類的人用大香往武官頭頂點了九個戒疤。完成之後從血池之中舀上一碗血,由武官開始,每人喝上一口。完全是其樂融融分享美味的景象。


    我一陣反胃,趕緊跳過這幾幅圖往後看。


    時光荏苒,也不知過了幾年幾歲,披教主大袍的已經變成當初的武官。幾個宮裝之人來到血池所在地,似乎想委托眾妖僧什麽事。


    往後就是眾妖僧製作啟明棺的過程。


    倒數第二幅圖畫的就是宮人把啟明棺放進這個墓室的情形。最後一幅圖梁嚴夫婦入棺的畫麵。置好陪葬品,蓋棺之前,帶頭的宮人最後往啟明棺中放了一件東西。


    我盯著那件東西目瞪口呆。那是一塊米黃色的玉豬龍!跟我們在梟陽墓看到的那塊在細節上有些不同,但明顯看出是同一個係列的!


    畫作到這裏就停止了。沒有講述妖僧是怎麽狸貓換太子的,也沒有交代梁嚴夫婦的屍身去哪了。更不可能告知兩個妖僧奪舍重生變成了什麽人。


    胡周周說:“師父,偶像二號要找的難道就是那塊玉豬龍?”


    我說:“很有可能!”我們確實沒在棺中看見那塊玉豬龍。


    胡周周眼神迷蒙白日做夢:“這種玉豬龍肯定很值錢!在梟陽墓光頭那幫人想要,這裏偶像二號也想要。以後要是給哥兒們見著,嘿嘿嘿……”


    我說:“這麽早就開始做夢啊?趕緊醒醒!”


    我們從黑衣人指的路口出去,果然走到了之前聽見大頭叫聲的轉角。對了,大頭!


    我趕緊往前跑。這時候我發現我的天眼還有夜視功能。雖然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竟能看到一些輪廓。


    這次麵前的道路確實是我被青眼鬼手拖進來的地道。快到出口的時候,我看見五六個身穿製服的警察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意識。我看到他們的體內都沒了魂魄的蹤影。


    “大頭!”我在這些警察中沒有看到大頭,“龐亦臣!”


    我叫了幾聲,終於有人回話:“鍾鳴?是你麽?”


    聲音竟然是從地道深處傳來的。“是我!你在哪?”


    龐大頭的聲音都變了,說:“我們在地道裏。這地下有一群怪東西,你趕緊過來!”


    我們?


    我循著聲音往回走,路上看見胡周周已經倚在牆上連動都艱難了。事有輕重緩急。我決定先把這家夥扛出去。大坑之上站滿了人。有一些是警察,有一些沒穿製服,但是一臉官樣,應該也是政府部門的人。


    他們看到有人出來又是驚訝又是高興,七嘴八舌地叫:“終於有人出來了!快搭把手!”


    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才能把胡周周送到地麵上。幾輛救護車早就在一旁待命。醫護人員直接把隻剩半條命的威武漢子胡周周抬走了。


    我這才發現警察在大坑周圍拉了警戒線,警戒線外站滿了圍觀看熱鬧的學生。學生拿著手機不停地拍。我看這一天x大學生的微博和微信朋友圈上肯定都是此坑的美圖。


    一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問我:“你就是鍾鳴嗎?”


    “你怎麽認識我?”


    中年男人說:“怎麽認識你?還不是龐亦臣那個家夥!”


    費了一番唇舌我才了解明白我掉進大坑之後,龐亦臣也就是大頭就跑去找繩子。繩子沒找著卻遇到了接到報案過來保安亭查案的同事。他就拉了幾個同事過來救我。沒想到回來之後我卻消失不見了。


    大頭說他的老同學也就是我鍾鳴掉到坑裏了。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坑中絕對有入口。於是就讓那幾個同事跟他一起入坑救人。


    最後他們決定讓一個警察留在坑邊,另一個警察跟大頭一起進了坑。他們果然發現入口。但是進去之後就沒有任何聲息了。留在坑邊的警察聯係不到他們,又不敢貿然行動,就叫了支援。


    過來支援的六個同事也下了坑,恐怖的是連他們也都和上麵失聯了!現在坑邊的這些警察都是後麵趕來的。問我話的是公安局局長。他剛來不久就看到我扛胡周周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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