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紫芒激撞入江山後背,仿佛生生刺入了身體,魔光邊緣也如急水遇石一般漸射。道道紅芒如絲從江山身體上鑽射而出,霧狀模糊。不知道是厲力衝破外溢,還是噴出的血霧!隻是江山,卻無片點外傷,麵上也無一絲痛苦。望著雲雲的微笑漸漸淡去,緩緩閉上了雙眼。


    雲雲用力伸出的右手,隻剩下無盡的空洞,眼前的一片變的模糊,淚水飄灑在空中。逍遙、瀟雨、晴兒、沁茹大驚失色。光芒消散,江山剛欲倒身栽下,卻被不知何時已經上來的孤弘一把挾住,轉身就走!酒神驚眼圓瞪,怒吼一聲:“魔頭!把我兄弟留下!”,金光泛盛,直撲了過去。


    孤弘側目望見,一揮手臂,又是一片紫光蓋來!酒神咬牙推手,起招迎上!金、紫兩芒在空中擠壓相撞,“嘭――轟――”隨著破空激響,兩芒炸開。


    光芒褪去,對麵的孤弘隻身一人,露著陰笑。身後童老已經挾著江山遠去!眾魔族兵將也已經紛紛遁地禦空而走。


    酒神怒指孤弘:“你搶我兄弟作何?!”


    孤弘狂笑道:“想要人,你到我魔界來搶吧!啊哈哈哈哈――”。


    酒神恨恨咬牙,一片金光蓋去,孤弘卻化做紫芒一道,如鬼魅般遁走而去。整個蜀山,仿佛隻剩下那狂笑聲,久久蕩之不去。


    酒神滿麵焦慮,憂心重重,望著魔族遠去的方向,立在空中思慮良久。


    此時的蜀山已是滿目創痍,廣場周圍的幾片房屋已是破頂殘壁,有些還在著著火。片片樹木焦黑,依然冒著濃煙。蜀山廣場上也是一片狼籍,龜裂、溝痕、鮮血,死屍,斷肢殘臂。還有那落下的火雨,零星燃燒,而大多都已是焦黑成堆,冒著煙。


    在這紛亂初去當中,一時極是寧靜。廣場當中,雲雲坐在地上,抱膝痛哭,抽搐哽咽,頭埋在膝裏,抽泣著含糊喚著:“婆婆……江山……江山……”。“嗚嗚”的哭聲被晨風卷起,將這裏染的淒涼。


    逍遙的表情和酒神極為相似,直到莫長老的喚聲,才打算了他的思緒:“掌門……”。逍遙與莫長老交代了幾句,莫長老開始招呼蜀山弟子開始清理戰場。而逍遙飛身飄向了酒神,與之說著什麽。


    天城門來的較晚,並無死傷。仙霞派也隻傷了二十餘姐妹。太清派一直以多敵少,陣亡十幾人,且半數帶傷。其他來援的門派死傷不一。最慘的還是蜀山弟子,十人三亡,或輕或重,九**都帶傷。此時紛紛開始相互包紮療傷,也有些已經開始清理屍體。天城門自來,除了何羽施了一招,其他人並未出手,此時帶天擎海的帶領下,主動清理起戰場,把我方的犧牲整齊排躺在廣場上,將魔族的爛屍扔做一堆。


    夜家姑娘離開了青霜,和自己一門人聚到了一起。青霜來到雲雲跟前,見她如此傷心,好心慰道,卻又不知該說什麽,隻輕喚了聲:“姑娘……”。


    雲雲抬起頭看向他,一雙大眼包含傷怨的淚水,一屢秀貼在白皙的臉上卷在唇邊,朱唇微微顫抖,竟更是讓人憐愛!青霜身子微微向後振了一下,這張臉膀深深的的印進了青霜的眼中,落進心裏,一時張口無語。


    雲雲見此人並不認識,無心理會,繼續埋頭痛哭。青霜隻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身前傷心欲碎的美麗女子。晴兒讓四位師妹去別處幫忙,自己來到了雲雲跟前,輕輕撫著雲雲的背,也並未直言相勸,隻默默的陪在她身邊。沁茹此時極是忙碌,重傷的紛紛等她排隊施法醫治,但沁茹很是擔心雲雲,不停的朝這邊焦急望來。


    大多數人見同門身死,有些輕泣,有些憤恨,但也都漸漸平靜了下來,開始收拾戰場。空中的酒神平息下來,金芒不在,逍遙立在旁邊道:“你是說,魔族是為了江山那把劍而來?”


    酒神點頭:“不錯,江山無門無派,在這神州之下也無多少名聲。從那魔頭主攻向他,我就覺得蹊蹺。而且到最後,很明顯是奔劍而去。”


    逍遙又道:“那魔族何不早去搶奪,何必攻我蜀山,大費周折?”


    酒神搖頭:“我也不知道,自我們幻夢受困,就知魔族已有預謀。而且剛才雲雲也提及那把劍,所以那劍中必有文章,不然他們也不會把江山擄走。哎……還不知江山生死若何,隻怕凶多吉少。”


    逍遙慰道:“你這弟弟向來難測,吉人自有天相,如那劍中真有秘密,魔族應該不會對他怎樣,我們還有時間。”


    酒神苦澀搖頭:“難說啊,都是我害了他啊……”。


    “如此說話,倒有些不像你了。”逍遙道。


    酒神回身看向了雲雲,道:“我們先問下雲雲吧,她剛才那句,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逍遙點頭,二人飛身落在了雲雲身前,酒神看向晴兒,晴兒也看看兩人,但並未說話。酒神見雲雲依然傷心哭泣,一時不忍開口,看了下逍遙,逍遙卻故意側目回避。酒神終於還是輕聲喚道:“雲雲……。”


    雲雲聞酒神喚自己,抽泣著抬起頭來,一雙淚眼望著酒神,絲絲愧疚。酒神心中不忍,微皺了下眉,才問道:“那把劍……,可有何秘密?”


    雲雲搖頭,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隻是那……那魔頭親口說要是奪劍……,我說是江山帶著劍才害了我族人,那是氣話,不想他攔我,眼見大仇不能報……,結果……結果卻害了江山……,我……我……嗚嗚……。(.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說著,再次止不住淚水傾泄,撲在晴兒懷裏大哭起來。晴兒忙輕撫雲雲,皺眉剜了酒神一眼,示意如此時候,怎可多問?


    酒神一聲歎息:“哎――,錯,都是我的錯,是我給他那把劍的,是我害了江山……”。


    逍遙道:“晴兒,你陪雲雲去後麵休息下吧。你就別過來了,回頭我派人去叫你們。”說著指向西北方向的客館。晴兒點頭,攙扶起雲雲,邊勸慰別帶雲雲朝客館走去。


    青霜楞在當場,望著雲雲遠去的方向,怔怔出神。酒神手背碰了下他,道:


    “喂,沒見過漂亮姑娘啊?”


    青霜猛醒,不好意思的道:“不是,不是!酒兄見笑了……”。


    “你少來,我就看你對人家有意思。”酒神性子轉的倒快,此時仿佛又恢複了平日的模樣。


    逍遙輕笑,上前拱手道:“多謝這位英雄對我蜀山施以援手,還沒請教尊駕大名,何門何派?”


    青霜忙抱劍回禮:“不敢,不敢,李掌門抬舉了,英雄愧不敢當。在下青霜,無門無派。”


    逍遙點頭道:“師出無門,竟有如此造詣,實不簡單!青霜兄弟與酒兄是舊識?”


    “是,昨日得到酒兄傳音,正好不遠,就來了。”


    酒神道:“以我看,那鳥人的本事未必再你之上,為什麽這麽早就驅動雷陣呢?顯擺?”


    青霜道:“酒兄晚來,不知情況,當時形勢危機,所以我也沒多想。而且那時敵眾我寡,我隻想一擊多斃些魔族,所以消耗了大半元力。結果就……”。


    而在此時,夜家姑娘尋了過來,摘下了圍麵,容貌雖不如雲雲有傾城之色,但也嬌小可愛,她看了看青霜,又看了看逍遙和酒神,沒有開口。


    逍遙會意,拉了下酒神,道:“走,咱倆去幫忙收拾下。”


    “好,你讓帶傷的都先休息吧,不急這一時。”說罷隨逍遙向一邊走去。


    夜家姑娘把手背在身後,有些羞怯,輕聲道:“我叫夜思,你呢?”


    青霜忙道:“在下青霜。”


    “青霜?不是原名吧?”夜思笑盈盈的問道。


    酒神未走多遠,大聲道:“你叫他白薯就行了,你看他這身行頭的顏色,越看越像!是吧,白薯?”


    青霜極是尷尬,逍遙拉拽酒神,對青霜喊道:“青霜兄弟別在意啊!我都習慣他了,他就這樣了。”然後一邊拉酒神一邊道:“走了,走了,你攪和什麽啊你!”


    酒神嗬嗬而走,對青霜道:“回頭再找你敘舊。”


    夜家姑娘笑道:“白薯?嗬嗬。也是綽號吧?”


    青霜不好意思:“嗯,酒兄和幾位要好的朋友常開玩笑這樣叫我。姑娘見笑了,嗬嗬。”


    “那我以後也叫你白薯!”夜思眯著眼睛,頑皮的看著青霜。


    青霜笑道:“行!隨姑娘喜歡,嗬嗬。”


    “真的嗎?那我算不算是你要好的朋友了?”夜思接著問道。


    “當然算啊,剛才一起出生入死,如此又怎是一般可比。”青霜如此說,卻還是感覺入了套。


    “那你剛才還叫人家‘姑娘’……”夜思撅起小嘴。


    “夜思……”青霜一時不知該如何,汗都要下來。


    “嘿嘿……”夜思頑皮的笑起。突然夜家帶頭大哥喚她,隻得衝青霜擺手:“我先過去了啊,白薯。”


    青霜強笑,也擺了擺手,道:“回頭見,回頭見……”。


    夜家姑娘遠去,青霜長呼了口氣,目光卻不自覺的又望向了客館方向,目光久久不願離去。“啪啪啪啪”四聲摔響,四具魔兵屍體從東飛過,直趴在了屍堆上。酒神喊:“白薯,你怎麽樣啊?沒事過來搭把手!”酒神的喚聲打算了他的思緒,青霜朝酒神看去。


    逍遙卻喊道:“青霜兄弟,你休息吧。沒事,不急這一會。老酒他懶,你別理他!”


    青霜笑了笑,還是快步過去,幫起忙來。


    逍遙已讓帶傷的弟子和前來援手的其他門派都暫且休息,隻有天城派一直堅持,和少數傷輕的蜀山弟子一起清理戰場。月兒已經跑去後麵看雲雲。如霜、如雪四人想去看大師姐,但知道晴兒陪著雲雲,不很方麵,此時和自己門派的人聚在了一起,關係心著受傷的姐妹。而神刀門主陸鋒堂帶了傷,坐在地上直歎氣,犧牲了數十弟子,半數有傷。一位弟子更是慘被孤弘撕斷兩截。陸鋒堂心中極是鬱悶,大聲憤憤而道:“浩雲這個孽徒!以後見到一定要除死禍害!”


    鳳銘坐在石台上依然喘著粗氣,想必消耗極大。雙刀撂在一旁,看看東麵的酒神,此時也不願意走動,便沒過去。這裏離仙霞派聚集的地方很近,上官蕾走了過來,看他呼呼喘氣,問道:“你很累啊?有內傷?”。


    鳳銘抬頭看了下她,擺了下手,道:“沒內傷。那魔族當真不是人……累死我了……”。


    “嗬嗬,那魔將軍好象並不累嘛。”上官蕾話中有話。


    鳳銘聞出味來,道:“都說了他不是人了!我和他單鬥了一個多時辰,你又不是沒見他的厲害,換別人是不是撐的下來都難說。魔族怪物,是不是要喘氣吃飯都說不定,不累也不奇怪。哎呦,我可是累死了……”說著,又扶了下胸口,沉沉呼吸。


    “嗬嗬,你是哪個門派的啊?怎麽不和自己一門的在一起?”上官蕾問道。


    “昆侖山,我自己來的。我下山出來遊曆,他傳音給我,正好離這不遠,就自己過來了。”說著指了下酒神。


    上官蕾一看他說酒神,來了情趣,問:“你認識他啊?”


    “嗯,好幾年了。”鳳銘還沒緩過勁來,不願多說。


    上官蕾卻繼續問道:“他是,好象很厲害的樣子。前些日子他和李掌門去我們派,我隻見過他一次。你和他誰厲害啊?”


    鳳銘沒說話,點指著上官蕾腰間的小水囊,示意拿來。憋出一句話:“還有麽?”


    “哦,有的。”解下了水囊遞給了鳳銘,鳳銘拔開塞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精光。一抹嘴,遞還給上官蕾,舒服道:“哎呀,可舒服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就不給你留了。謝謝啊!”


    “呃……”上官蕾晃了晃水袋,果然一點不剩,塞上了蓋子,又問一遍:“你倆誰厲害啊?”


    鳳銘不滿道:“我是打不過他,李逍遙都未必。老酒那身功夫……那才不像是個人。把我喊來往死裏拚,這半天都不知道過來看看我。下次不幫他丫的了!”


    “哪個罵我?!”酒神一手還拎著一具魔屍,站直了四處張望。


    鳳銘一笑,指著道:“你看,他還順風耳。”


    上官蕾卻是麵帶驚色:“啊?不是人?那他是什麽?我大師姐喜歡的居然不是人……”。


    “酒神,酒神,是神嘍!”鳳銘繼而嗬嗬笑:“說笑的,說笑的。起碼他還是個凡身。”


    “哦,那他為什麽叫酒神啊?”


    “他天天往死裏喝啊!叫他酒神是抬舉他,我看叫酒鬼比較貼切。”


    “咿――滿身酒氣的臭男人,我才不喜歡。真搞不懂大師姐為什麽喜歡他。”上官蕾噓道。


    “我不喝酒!”鳳銘故意接道,盯著上官蕾的眼睛,上官蕾立刻兩腮泛紅,避開了他的目光。


    山風吹過兩人身上,溫柔寧靜。突然一聲嚷嚷,酒神指著鳳銘大喊:


    “鳳銘!你丫咒我了是不是?你等著,別以為你能喝,小心我一會我喝死你!”


    穿邦了……,鳳銘回頭望著上官蕾幹笑。


    “臭男人,還想騙我,哼!”上官蕾撅著小嘴走開了。


    鳳銘一臉尷尬,無奈的摸了摸頭,指這酒神喊:“你就喝吧!喝死你!”


    上官蕾一回去,淩霞師太卻板起臉問:“小蕾,剛才幹什麽去了?”


    上官蕾忙吱嗚回道:“他……他渴了,我給他點水喝。”說著張望師姐清淑,卻尋不著,跑到潭晶跟前,假意說聊,逃避師傅的追問。淩霞師太望著跑開的上官蕾輕輕搖頭,輕聲道:“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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