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那中年男人逐漸遠去背影張揚頭腦中忽然一靈光閃過終於想起了那個身殘疾中年男人真實身份。


    語帶惆悵地對小武說:“如果記錯剛剛男人所吟誦七言古詩應該叫做《長安古意》而男人很可能就是別號幽憂子身為‘初唐四傑’之一盧照鄰!據說在中年時曾遭橫禍下獄後來因為人救助而得以保全;後來離開洛陽前往長安遁入長安城附近太白山中修養沒多久之後就手足徹底殘廢了;之後又轉移到了陽翟具茨山下買了數十畝農田孤獨終老。”


    小武聞言驚奇地追問:“叫盧照鄰怎麽會這麽可憐?雖然現在看確實是一些腿腳不便樣子手好像也是點不太聽使喚難後來病變得更加嚴重了?最後真是徹底殘廢掉了?這對於一個心高氣傲讀書人來說可不是一件能夠淡然接受事情!後來呢?最後結局又是什麽?”


    張揚仔細回想了一下些痛心地說:“據說後來在孤獨終老期間曾經疏鑿潁水環繞其住宅又預築墳墓偃臥於其中。曾經寫下一篇《五悲》以自明其誌大致內容是‘高宗時尚吏己獨儒;武後尚法己獨黃老;後封嵩山屢聘賢士己已廢’總之就是吐露自己生不逢時抑鬱感而已。到了最後由於政治上坎坷失意再加上長年病痛折磨當徹底殘廢以後選擇了自投潁水而死……”


    “什麽?這麽牛氣一個人物最後居然自殺掉了?也太過可惜了?”


    小武不敢置信地反問。


    遺世和尚卻搖頭晃腦地插說:“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其所行必為其所願又哪裏會什麽可惜之言?之所以會如此感慨隻是因為還未能徹底了解人心與人性罷了或者說即使小友機緣巧合之下占據了當前這具人類肉身但究其本質魂魄畢竟不是一個純正人類想要完全了悟身為人類選擇還是些難度啊!也許隻等徹底放下了區別心時候才能嚐試去做一個真正人。”


    見小武被遺世和尚忽然揭開了老底些色變樣子張揚趕忙跳出來打圓場地對遺世和尚問:“盧照鄰作《長安古意》場麵們都已經看完了下一段記憶又打算給們看些什麽呢?”


    被張揚問題吸引了注意力小武一時說反而是目光炯炯地注視遺世和尚期待接下來準備要帶領們繼續觀看新畫麵;遺世和尚則摸了摸自己光頭些躊躇地說:“既然剛才中提到了武後這裏剛好一大段關於武後記憶可以讓們兩個觀看。那是發生在長安四年也就是剛剛那個人離開三十年以後如果按照們習慣說法應該是公元704年時候這一座嶄新大雁塔落成之時當時已經身為皇帝武後帶領武百官親臨此處觀禮相關記憶們興趣麽?”


    張揚與小武眼睛同時一亮紛紛表示自己對那位傳說中唯一女性帝王很興趣。


    遺世和尚微微一笑揮動飄逸衣袖再次拂過那扇巨大窗戶窗戶之外畫麵幾乎是立刻就切換到了一個嶄新內容。


    畫麵之中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看起來雍容華貴、略顯富態中年婦女正滿麵威儀地雄踞於高高寶座之上;寶座之旁一個一身華麗禮服年貌不大長得油頭粉麵青年正愜意地盤坐在地口中念念詞似乎是在祈禱什麽又似乎是在詛咒什麽;寶座之下武百官各按階排序井然序地排列成一個整齊方陣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靜默不語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看那個滿頭金飾中年婦女張揚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地質問遺世和尚:“遺世和尚確定給們看畫麵錯嗎?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中年婦女怎麽會是武則天呢?剛才說這是公元704年時發生事情而在這一年武則天應該已經是八十歲垂垂老矣年紀了又怎麽可能會看起來這麽年輕呢?就算再怎麽駐顏術像現在樣子也太過誇張了一點?絕對是搞錯了!”


    遺世和尚搖了搖頭連聲否認:“這些都是自己記憶又怎麽可能會弄錯呢!雖然說那些理由都錯但關於武後當時容貌確實是想錯了雖然人世間大多數八十老婦都是鶴發雞皮垂垂老矣但身為一代女皇武後又怎麽可能會與那些平凡老婦一樣呢?要不是自身擁眾多神異之事又怎麽可能會贏得了武百官擁護、紛紛擁戴取李唐江山而代之自立新朝一統江山呢?”


    “這麽說來看起來年輕得過了頭兒中年婦女還真是當時已經八十出頭武則天?”


    張揚使勁地揉了揉自己雙眼依舊些不敢相信地抱怨:“這還真是突破了想象力極限了原本以為就算是保養得再好至多也就是看起來六十隨出頭樣子從來想過居然看起來會這麽年輕!”


    “駐顏術這種事情倒是見得多了遠那麽驚奇。”


    小武在一旁冷眼旁觀地說:“比較好奇反而是坐在武則天旁邊那個男人是誰是兒子嗎?還是麵首?或者是個近侍?”


    遺世和尚神色詭秘地笑了笑輕聲說:“問題等一下們就會知答案了!而且在這段記憶之中武後與眾人之間對似乎還隱藏一個隱秘就看們倆能不能通過們對發現其中問題了。需要事先聲明是對於們所提及那個隱秘毫不知情所以們也就不要再來追問了如果聽完了們講述以後們依舊還對那件隱秘之事興趣建議們自己去尋找答案。”


    聽了遺世和尚故意賣關子言語陷阱張揚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決定直接無視其挑釁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對一代女皇武則天一言一行觀察上去;而小武則似乎是對遺世和尚言語陷阱產生了興趣眼珠連連轉動似乎打算要在接下來過程之中一展拳腳尋找到武則天與眾人言語之中紕漏。


    與此同時畫麵之中那位盤坐在武則天寶座之側油頭粉麵青年終於結束了口中絮叨似乎是些脫力地坐在原地放肆地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端坐於寶座之上原本沉思武則天似乎被青年舉動所驚擾輕輕搖了搖頭和顏悅色地對那位青年問:“國師此次重建大雁塔弘揚佛事早已是萬事俱備不想如今時節已是早春卻不知沿街路側之柳樹為何仍未抽枝發芽?這一次念經祈禱可能令垂柳泛綠麽?”


    油頭粉麵青年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沒大沒小地答:“咱們都已經認識了這麽多年看什麽時候不是言出必行了?前不久想遊覽上苑還假模假式地對上苑百花宣詔說什麽‘明朝遊上苑火急報春知。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要不是暗地裏偷偷幫忙真以為上苑園內百花會那麽給麵子說一齊開放就一齊開放了?結果當時忙中出錯忘記將牡丹催開居然惱羞成怒地命人點火焚燒花木並將牡丹從長安城貶到了洛陽去又是何苦來哉呢?這一次也是這樣重建大雁塔落成之日原本隻需要出麵登頂一次就好結果偏偏說想要垂柳泛綠、蓮花盛開這不是在給找麻煩嘛!”


    麵對油頭粉麵青年沒大沒小語武則天並未發怒反而是一臉寵溺地看對方低聲嬌笑:“正是因為國師在此才敢要求垂柳泛綠、蓮花盛開啊!以為上苑事情不知是由國師在背後幫忙嗎?正是因為那一次事情發生以後朝臣們對擁戴所加強所以這一次才必須要在大雁塔重建之後再顯現出一次祥瑞之兆了以安武百官之心呢。說垂柳究竟何時可以泛綠?”


    油頭粉麵青年苦笑了一聲同樣低聲答:“既然想要安們心那這一次就幫做得徹底一點爭取讓們都死心塌地地跟定了再也不敢起些別什麽心思好了。”


    說完青年忽然右手握拳靠近了嘴邊鼓起腮幫用力地向拳心之中猛地吹了幾口氣之後攤開了右手。


    就在攤開了右手瞬間一股無形颶風忽然從掌間飛出盤旋向大雁塔前蓮花池與池旁垂柳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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