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對於中國人來說,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有些人相信緣分是上天早已經注定了的,和命運一樣,無論你怎麽有本事怎麽努力著掙紮最終也無法逃脫、無法去改變些什麽;也有些人相信緣分是虛無縹緲的,很多事情都必須是你自己努力去爭取,緣分或許可以讓你認識到一個人,但和她怎麽相處,會有什麽樣的關係則完全取決於你自己的行動;更有些人完全排斥了緣分的存在,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理性而科學的,容不得半點和他們信仰相違背的東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對於第三種人,在網絡時代,似乎逐漸變得越來越多起來,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張揚往往對第三種人最嗤之以鼻,他堅信中國五千多年的曆史文化傳承不是靠那種人來繼承和發展的,他們的有無、態度完全無關緊要。張揚自己則是很相信緣分的那種人,畢竟,他比別人看到的更多,聽到的更多,了解的自然也就更多一點。所以,他相信自己與武藤一男的相遇一定是一種緣分,不然他也不會被卷入到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之地的事件當中,雖然驚嚇連連,卻也陰差陽錯地得到了一些好處。


    就在張揚以為自己搬離學校宿舍,遠離校園怪談,可以在自己的新家裏享受寧靜新生活的時候,上天給他安排了一次偶遇,和一份不可更改的緣分,讓他再次被卷入到了玄奇的事件當中。


    那天,左眼已經恢複正常的張揚獨自去沈陽中街商業區逛街購物,逛累了以後就隨便找了一個街邊的休息凳坐上去,閉目養神。他卻聽到背後有隱約的抽泣聲,轉過頭看見一個女孩正哭得花容失色、梨花滿地,周圍那麽多人卻好像都沒有看到她一樣,理都不理。


    濫好人的張揚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姑娘哭鼻子了,於是走上前去抽出一張紙巾遞給那女孩。女孩驚疑地抬起頭,像看著怪物似地看著他,小聲地問道:“你能看到我?”


    糟了,又遇見怪東西了,這是張揚的第一時間的想法。不過,他又仔細地打量那女孩,按照他之前總結的那套精、氣、神、魂理論去觀察,那女孩的元氣十足,神光柔和明亮,無論從她的外表還是在內在,乍一看與普通的女孩沒有什麽不同,眼前的女孩應該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於是,張揚笑著說:“這麽一個漂亮的大姑娘坐在這裏,我怎麽會見不到?”


    “你真的能見到我?”女孩顧不得再哭,拉住張揚的手急切地問到。


    “是啊,真的能見到,要是看不見你怎麽能和你說話呢!”張揚無奈地回答道。


    “可是,他們都看不見我啊!”女孩委屈地指著周圍圍觀的人群。


    這時,一個老人小心地問張揚:“小夥子,你沒事吧,一個人在這裏自言自語說什麽那?”


    一個人?自言自語?看著周圍那些人像看精神病人似的目光,以及他們眼中同情的神色,張揚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急忙堆起笑臉,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回答道:“我正打電話呢,你們沒看過啊?真是大驚小怪!”說完顧不得再理會那女孩,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人們感慨的歎息聲――他們都在同情張揚,這麽精神的一個小夥子竟然是個瘋子!


    回到學校以後,張揚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大錯,他不應該在沒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前就妄加攀談的,那很有可能會引火燒身。因為,他看到那女孩正站在學校的大門前,看著他甜美地笑著。


    “大姐,我真的不是有心要看到你的,你就饒了我吧。”半個小時後,被女孩纏得焦頭爛額實在沒有辦法的張揚苦苦哀求著,可惜女孩並不買賬。於是張揚就隻能陪著她繼續糾纏下去,可他的耐心卻正一點一點地消失,怒火正一級一級地攀升起來,估計很快就要控製不住,忍不住要爆發出來。


    “為什麽隻有你能看到我,他們卻看不到我啊?”女孩還在追問。


    “那是因為我總能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早知道會這樣,我寧可看不到。”張揚沒好氣地說。


    “我很髒嗎?為什麽你要說我是不幹淨的東西?”女孩天真地問到。


    “你?一點也不髒!我說的是東西,不是在說你!”張揚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氣,同時也在暗自懷疑,憑自己這麽多年見鬼怪無數的經驗,怎麽也不會看走眼吧,可眼前的明明是一活人,為什麽就沒有人能見到她?難道她是那種傳說中的有了人身人性人情的高級妖怪?可看她那表情那智商那感覺,怎麽也和那種大牛的妖怪搭不上邊吧?即使她真是妖怪,也不可能在人前掩飾自己的實體啊!


    障眼法?很有可能!可如果她真是妖怪的話,不至於笨到連自己被人施了障眼法都不知道吧?真有這麽笨蛋的高級妖怪?還是她有別的目的在和自己裝傻?帶著這些疑問張揚問道:“你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要到哪裏去?你能告訴我麽?”


    女孩聽他這麽一問,忽然一愣,喃喃自語道:“我是什麽人……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是誰……我隻記得出生那天天氣很好,姐姐陪著我,姐姐呢?姐姐去了哪裏?”


    女孩忽然捂住頭,很痛苦地呻吟起來。原來她是失憶了啊!張揚心中想著這樣的答案,同情地拍拍女孩的肩膀,想說點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在別人飽受痛苦的時候,不管你說出怎樣真摯勸慰的話語,都隻是一種徒勞無力的表示,對其的痛苦不能減輕分毫。有時,更適得其反,讓被安慰的人愈加痛不欲生。顯然,張揚的安慰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女孩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呻吟、流淚、叫喊,張揚卻在她身邊束手無策,隻能一個勁的幹著急。最後他隻能無奈地勸解道:“你不就是失去了記憶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還不是和你一樣!”


    忽然,女孩的身體一振,她顫抖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


    張揚事後曾經這樣描述他當時的感受:我隻當是那女孩恢複神智了,可馬上我就知道我錯了,因為,她不是她了,或者說,她給我的感覺與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她的神光也不再是柔和的白光,而是變成了一種很虛幻飄渺的綠色妖氣,在那綠色妖氣的邊緣似乎還有著一些半透明鱗片狀的東西存在!我意識到我可能遇到了有生以來所見過的道行最高的妖怪――她甚至已經可以完全變成一個人而不露任何破綻,即使是我有看透它們本質的能力,卻也無法看破。


    完全像變了一個人的女孩,用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盯著張揚良久,最後她歎了口氣問道:“你是誰?你故意接近我有什麽目的?你這個人很古怪,我竟然看不透你!”


    張揚則緊張地看著女孩,怯怯地問道:“我是誰無關緊要,關鍵是她呢?你把她給怎麽啦?”


    女孩用一種曾經滄海的語氣回答道:“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世上的,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太過危險。”


    “我問你她去哪裏了,你想把她怎麽樣?”張揚雖然膽怯,但一想到那麽柔弱的一個女孩如果被迫做著她不願意做的事情,被迫承受著她無法承受的痛苦,他就有點不顧一切地想英雄救美。


    女孩指指自己的心,老氣橫秋地說道:“她在這裏,從我修成人形的那天起她就住在這裏,多少年來她一直在昏睡。今天中午,是我的千年神劫,神智遭遇很大的衝擊的我正開始昏昏欲睡的時候,我卻感到她正在蘇醒,因為怕她會被人類傷害、怕她對這個世界感到恐慌,我就施了一個障眼法。而你,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我障眼法迷惑的人類,你到底是誰?”


    “我隻是一個能夠分辨你和你同類的人而已,今天的事兒我相信隻是一個誤會,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張揚暗中握住了胸口的千棺陣玉牌,決定一旦事有不諧,就隻能祭出千棺陣擋災了。


    “不,你還不能走!我剛來到這個城市不久,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還有很多地方不認識,而我必須盡快熟悉這裏,我很需要你的幫助。你我今日的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你不會拒絕這種緣分吧?”女孩誠懇地說道,“神劫對我的傷害很大,很快我就會再次沉睡,你也不希望她獨自麵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吧?”


    “我……我能給你什麽幫助!你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還有什麽是需要我來幫忙的?”張揚問到。


    “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那是一個男人。作為交換,我會去幫你做三件事情,三件不傷天害理的事情。”女孩平靜地說道,“正如你所說,我略有神通、小有法力,相信一定可以幫你做好那三件事情的!”


    又來了!怎麽不管是什麽情況下都要提條件呢,還一張嘴就是三個!隱隱約約地張揚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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