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是眾人的主心骨,他都嚇成這個樣子了,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那歌聲還在斷斷續續,眾人冷汗沁沁,都恨不得大吼一聲,發足狂奔,可人怎麽能跑得過虛無縹緲的厲鬼,所以三人都看著石城,看他拿主意。


    歌聲越來越熱烈,似乎女鬼的激情在升溫,眾人聽在耳朵裏不啻於厲鬼在尖叫,心神差點的徐貴,幾乎被嚇至虛脫。


    石城一想在此等死也不是個辦法,那明亮有光處明明就是出口,想不到墓主人居然在這裏步了這麽一著險棋,今次也徐不得什麽害怕了,隻好拚了,跑出去一個是一個。


    石城用眼神給幾人示意,幾人振作了最後一點體力和勇氣,隻聽得最後的石城大喊一聲:跑!兩年輕人便如離弦之箭,都往著那光亮處發足狂奔,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那女鬼似乎被石城一聲大吼震住了,歌聲居然停了。


    四人隻覺得背後有一無形的雙手近在咫尺的抓撓,越是心虛就越是腿軟,加上在墓中體力精神消耗過大,不多久斷腿的王義斌和受傷的劉青餘就撲倒在地。


    石城在跑了幾十丈之後也再也跑不動,隻有徐貴自持年輕身上無傷,直直就衝了洞口奔去,跌倒在地的眾人心說也好。跑掉


    一個是一個,眼睜睜看著徐貴衝出了洞口,剛喘出一口氣,就聽見徐貴一聲大喊:“啊――”然後就是徐貴救命的呼喊,聽起來空曠了遠。


    石城心想這女鬼果然陰險狡詐,先把洞口堵了,不怕來個堵不住、


    勉強爬起來就往洞口走去,倒不是自不量力要想從女鬼手裏救下徐貴,隻是想看看女鬼究竟是何模樣,究竟有多大的道行,居然敢在青天白日曝光陽間,死了也死個明白。


    身後的劉青餘和王義斌都存了類似的念頭,邊跑邊歇氣往洞口跑。


    石城到了洞口撥開倒垂下來的藤條一看,頓時覺得一陣眼花,頭暈,初以為是久不見天日一時不能適應,後來再仔細看一眼,我的媽哎,這是啥地方?


    隻見洞口外百米遠處是一片垂直而下的懸崖,洞口下麵幾百米處,一條白線蜿蜒前行,想來自己所在的洞口也是開在懸崖之上。石城愣了一愣,耳邊又響起徐貴急促嘶啞的呼救聲,才響起徐貴還在女鬼手裏呢。


    不知道被生啖成什麽樣子了,聽聲音是從腳下發出的,趕緊趴在洞口,拔開茂盛的植物往下一看,徐貴正抓著一根藤條,雙腳在懸崖上亂蹬,竭盡全力想要爬起來。


    小兒臂粗的藤條已經半數被磨斷,再僵持一會兒,藤條一斷,徐貴就得被女鬼拖入懸崖了。


    一時來不及多想,石城大喝一聲“別動”,使出老勁抓住藤條往上扯,後麵二人緊趕慢趕奔到洞口,也是一愣,被石城喊住幫忙,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徐貴拉上來,幾人也徐不得女鬼了,躺在洞口直喘氣。


    王義斌最先起身,掂起腳尖伸長脖子往洞外四麵八方看了幾眼,忍不住嘀咕起來,“咋看著那麽眼熟呢?”徐貴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穩了穩心神,也站在王義斌身邊往外看。


    “叔伯祖,那不是索橋嗎?”徐貴拔開洞口的藤條,手往左邊一指,王義斌一看,確實是啊,那麽下麵的白線就是金河了。


    兩人把情況一說,石城和劉青餘都跟著一起愣住了:要真是這樣,敢情幾人從水潭的洞子下到穀底,又走了不知多遠的墓道,現在又爬到地麵上來了?


    可墓主人的墓室呢?按理墓道盡頭就是墓室啊,可現在墓道盡頭卻是一片懸崖,難道墓主人信奉薩滿神教,死後直接升天了?連墓室都不必準備?如果真是這樣,死了直接往這穀底一扔,多了事,何必費個勞什子勁修兩條v字型的墓道,耗時耗力耗工錢,說不通啊。


    幾人摳了幾分鍾腦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石城見沒什麽頭緒,猛然想起還有個飄忽不定的女鬼不知道在哪兒呢,忙問徐貴,“你剛才是怎麽被女鬼推下去的?”


    徐貴撓撓頭,“沒有啊,沒人推我,我本來以為衝出洞就好了,沒想到洞口有藤條擋著,順手一拔,手腕被藤條掛住了,我一步踏空,就被掛在懸崖上了。”


    “啊?”三人又問出了個難題。“那女鬼沒在洞口啊?”眾人猛然往陰森森的墓道裏麵看,心裏都在想,“難道還在裏麵?”


    幾人劫後餘生,都把命看得分外金貴,希望就在眼前,現在被鬼抓去了可太不值了,不由自主盡量往洞口光亮處挪著身子,眼睛也是死死盯著墓道,惟恐女鬼突然出現。


    果然,就在眾人都擔心的時候,墓道裏似乎響起了拓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明顯,可墓道裏卻仍然一片黑暗,空無一人。眾人隻感覺到似乎有東西在走近自己身子,但是卻什麽都看不到,那種恐懼,是多麽浸人心脾。


    腳步聲停下了,有眼神在望著自己嗎?眾人覺得自己的頭頂有雙陰冷的眼睛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腳竟微微發抖了。


    “啊!”一聲驚恐的叫聲在眾人耳邊炸起,聽聲音確實在自己的頭頂,眾人不由自主往頭上看去。一張臉,一張嘴巴大張、盡露白齒的臉,就在頭頂咫尺之處。


    “啊――“眾人發一聲喊,猛地往洞裏縮去,那張臉突然不見了,腳步聲又響起,往遠處去,消失了。


    “那女鬼走了嗎?”過了許久,徐貴小聲地問,語氣飄渺,顯然是嚇得不清。沒人回答他,眾人的身體都在篩糠,還沒從剛才的驚駭裏回過神來。


    “族長――族長。”有人在喊王義斌,是個女聲。幾人都看著王義斌,心裏那個寒呐。“叔伯祖,那女鬼好象認識你。”徐貴膽怯不前往洞子裏看,現在還有女人在喊,不是洞裏的女鬼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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