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沒想到才剛剛逃出去不久便又回到這個地獄般的地方。(.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當我再次看見韓靜的臉時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丫丫個呸的!怎麽老是落在她手裏


    “打針!”隻見韓靜那如花般的笑顏展現在我眼前,而手裏卻拿著一個寒光閃閃的針頭。


    此時此刻,在我眼中,眼前的這位絕對比正牌的“如花”還要恐怖,雖說韓靜真的很漂亮,沒錯,她真是漂亮極了


    不對!不對!我在胡思亂想什麽啊,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應該對付階級敵人!


    隻見我抱起病床上的枕頭,如少女防狼一般護住自己,顫抖著道:“你你想幹什麽?”


    看著她現在這幅嘴臉,我不禁想到對於上一次在市醫院裏,她打針時把針頭“遺留”在我屁屁上,天啊,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她是這麽一個魔女!


    韓靜望著我現在的樣子居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笑的很開心,也很美,真的,太美了


    呸呸呸!胡思亂想什麽呢,現在應該注意的是如何逃過眼前這一劫!


    突然,韓靜猛的止住笑聲,有些神傷的低聲自語。


    我見狀忍不住開口道:“韓靜,你怎麽了。”


    韓靜見狀一怔,隨後答非所問的道:“杜淩,你現在過的怎麽樣。”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可隨即我便反應過來,道:“還行,就是事業上滿目瘡痍,愛情上諸事不順。”


    韓靜聽罷微微笑了笑,然後開口道:“杜淩,你一點都沒變,還是永遠的那麽快樂。”


    我聽罷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道:“人這一輩子,何必總給自己找別扭,沒事給自己找點樂子,不然活的多累。”


    韓靜聽罷道:“杜淩,我真的很羨慕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羨慕你的樂觀,無慮。”


    望著韓靜的樣子我知道她心理一定有事,可是我和她現在也不是很熟,畢竟這麽多年沒見了,一時之間我也不太好意思問。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韓靜居然主動開口道:“杜淩,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麽。”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搖了搖頭,道:“怎麽,不太如意?”


    韓靜聽罷苦笑一聲,然後用近乎淒婉的語氣道:“何止是不如意。”隨即,她將這幾年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初中畢業那年,她憑著優異的成績去了市裏的第一高中,本來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摘掉牙套和眼鏡的韓靜居然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的出落了,而大多數女孩兒在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韓靜也不例外。所以她也陷入了愛河無法自拔。


    那個男人叫楚正賢,人如其名,不禁家境良好而且事事爭先,其知名程度甚至連我這個外校人都有所耳聞。


    這樣一個男人,對於任何一個少女都是白馬王子的典範,所以他不乏大量的追求者,可是有一天,楚正賢突然對韓靜說:“願意做我女朋友麽?”


    簡單,直接,甚至有些霸道,但正是這股自信和優越深深地打動了韓靜這個曾經不被異性重視的女孩兒。


    於是,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再由相知到相戀,一切顯得那樣自然,美滿。如果這是童話故事的話,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王子和灰姑娘至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可惜的是,這是現實世界,無比現實的現實世界。


    高三畢業那年,韓靜為了楚正賢放棄了就讀中央戲劇學院的機會,但是當楚正賢聽到韓靜親口說出這個消息時,卻隻是冷冷的道:“我們分手吧。”


    韓靜當場便呆住了,她追問為什麽,而楚正賢則用近乎殘酷的話語道:“我楚正賢的女人不可以隻是一個花瓶。”


    那一瞬間,韓靜似乎感覺曾經屬於她的那一片天空完全塌了,一切殘酷的猶如悲劇一般,可這一切卻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可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她被楚正賢無情的拋棄時,一個消息徹底摧毀了她心中那片天空的最後一根支柱。


    韓中腦出血重度昏迷!


    韓中,韓靜的父親,和我老爹一樣是警察,不過我老爹在市局,而韓中則在分局,二人之間也沒什麽交集,但在我的印象裏韓中脾氣很好,對誰都笑嗬嗬的,不像一個警察,反倒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鄰家大叔。


    又有誰會想到,平時健健康康的韓中會突然


    哎,世事難料啊。


    當時韓靜已經徹底崩潰了,昏倒在地,路過的好心人把她送到了醫院,弄人的是,韓靜被送進了韓中所在的醫院。


    當夜,韓靜做了一夜的噩夢,而韓中也經過一夜的搶救,最終保住了性命,可是卻成了植物人


    當韓靜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她知道了一切。


    哀莫大於心死,就是她當時最好的心靈寫照,所以當她知道母親顧茵破產的消息後才能顯得波瀾不驚,可事實真的是這樣麽?


    生命的流逝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心也沒有了感覺,可怕的是即使肉體存活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三天三夜,這個曾經天真,稚嫩的女孩兒握著父親的手,售後了三天三夜。


    粒米未進,不眠不休。看上去那麽堅強,或者說命運逼迫她堅強起來


    從那時開始,家這個字對於韓靜來說不再僅僅是一個名詞而是一種責任,一種擔當。三年的時間,韓靜為了這個家當過平麵模特,飯店服務員,甚至夜總會的陪酒小姐。


    而現實卻利用金錢,權利無數次的試圖奪取這可憐的少女最後的尊嚴,並樂此不疲。韓靜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女人長得太漂亮也是一種罪過。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一年前韓靜的遠房舅舅知道了母女二人的處境,並幫助韓靜進了一所護理速成學校,半年後,還是靠著這位遠房舅舅,韓靜成了市醫院的一名護士。


    聽完了韓靜的敘述,我心中不住的湧現出愧疚,憐憫,同情。愧疚於初中時經常欺負眼前個女人,並以此為樂;憐憫的是,一個花季的少女卻要承擔家庭的重擔,世事維艱:同情,她的心已經破爛不堪,但現實生活的殘酷遠遠不止於此。


    靜默,我們不約而同的陷入靜默。


    “那叔叔和阿姨現在怎麽樣了?”終於,我先開口道。


    韓靜聽罷,搖了搖頭,道:“我爸還是老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來,至於我媽,這段時間還行,用這幾年積攢下來的錢開了一家小飯店,生活倒還過得去。”


    望著眼前有些憔悴的少女,我忍不住道:“那你呢?你過得好麽?”


    韓靜聽罷無助的一笑,然後開口道:“我有什麽好不好的,活得下去就行。”


    聽罷這話,我沉吟了半晌,然後開口道:“能陪我去興隆火葬場的骨灰堂一趟麽,我想去看一個人。”


    韓靜聽罷一怔,隨後道:“不行,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出院!”


    我見狀道:“這點你放心,我不是要出院,隻是去看看,而且是你陪著我,行麽?不會太長的,最多一個半小時。”


    韓靜聽罷默不作聲。


    我見狀忍不住再次開口道:“算我求你,行麽?”


    韓靜見狀咬了咬嘴唇,勉強答應道:“好吧。”


    半個小時後,我和韓靜出現在興隆火葬場骨灰堂內,我將路上買的那束白玫瑰輕輕地放在白薇的骨灰盒前。


    韓靜見狀開口道:“你女朋友?”


    我聽罷搖了搖頭,道:“她是我愛的人,卻不是我的女朋友。”


    韓靜似乎明白了什麽,所以便閉口不提,而我則自顧自的說道:“今天是她生日,所以我來看看她,他是基督徒,所以我送白玫瑰。”


    韓靜聽罷有些感慨的道:“你很細心,她很幸福。”


    我聽罷自嘲的一笑,道:“幸福?曾經我也這樣認為,可實際上呢?我隻能說她是個好的愛人,我卻一個王八蛋。”


    韓靜望著我的樣子良久不語,最後還是我開口道:“你信麽,是我親手殺了她,隻因為我想活著,外加上一時的奮勇。”


    韓靜聽罷臉色一白,然後難以置信的道:“你你說是你殺了她!”我見狀道:“是啊,她變成了鬼,而我則打得她魂飛魄散。不是我殺了她,又是誰?”


    韓靜聽完先是一怔,隨後鬆了一口氣,明顯是把我所說的一切當成了玩笑。其實,人生不也是這樣麽,當局者在旁觀者眼裏總是玩笑。最多是一個離奇的玩笑。


    所以我也懶得辯解,最後我望著骨灰盒上的黑白照片輕輕的道:“薇薇,生日快樂。”說罷,我轉頭望向韓靜,開口道:“謝謝你,韓靜。”


    韓靜聽完有些不明所以,我見狀道:“謝謝你把你的故事講給我聽,你讓我明白,沒有去做的人沒有後悔的資格,如果做了,即使失去也沒什麽後悔的。重要的是,活著的人快樂,不要讓死了的人死後還有牽掛。”


    此時,我不禁想到了周鳴,希望那小子早日明白這點吧。


    隨即我便大步離開。而我這一番話更是讓韓靜有些不明就裏,不過見我已經遠去,便陪同著我離開。


    整個骨灰堂在陽光的映照下,隻剩下七朵白玫瑰,綻放在白薇的黑白照片下。


    七朵白玫瑰,花語代表著偷偷地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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