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白的憤怒並沒有讓羅自寒膽怯,他反而“謔”的站起來,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你根本想象不出我有多愛依萍,我本來想和她一起去,可是,可是,”他緊緊的攥著拳頭,眼底布滿血絲,“但是現在我還不能陪著她!”而後是良久的沉默。唐一凡覺得再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站起來對羅自寒說,“今天就先到這,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本市,我會隨時來找你調查!還有,假古董的買賣也不許再做,否則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當一個瘋子一個傻子和一個警察的故事結束後,兩人各懷心事卻又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著。楚笑白率打破了沉默,肯定的對唐一凡說,“凶手應該不是他!”唐一凡有些好奇,麵對可能殺害自己愛人的人,竟然還能為他說話,“我還沒有下定論,你就替我結案了?”楚笑白不想用男人的直覺這種有哲理卻沒營養的話搪塞他,隻好解釋道,“其實他雖然愛的瘋狂,愛的方式不對,但絕對不會對依萍下手,關於這點,我感同身受。在羅自寒的眼裏,一切傷害依萍的話和事都是他不能容忍的,更重要的一點是,依萍不會和他一起去懸崖那麽危險的地方,說白了,他根本不可能約的到依萍。”他說完這些話覺得有些輕鬆,但同時心情也有些沉重,唯一的線索就此中斷,他不知道該去哪兒找真正的凶手。


    兩人隨便在路邊攤吃了一口午飯,唐一凡借口有事要回家一趟,讓楚笑白一個人先回去,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像羅自寒這樣有嫌疑的人。


    走在人流穿行的街道上,楚笑白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愛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有出於善意的也有出於惡意,還有很多像羅自寒一樣十分荒唐。和廣依萍在一起的種種讓楚笑白體會到愛情美好的一麵,卻不料他的美好造就了羅自寒的陰暗麵。愛情情不自禁,說不上是對還是錯,也許根本不能用對錯來區分吧。


    唐一凡並沒有回家,而是繞了一大圈後又折回到羅自寒家,但是沒多久兩人就一起出來了,唐一凡說,“我先走了,你也幹點正經事!”羅自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午後刺眼的陽光讓他暫時忘記了家裏的陰暗,身邊的人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一個邋裏邋遢又臉上帶傷的男人怎麽看也不像好人,行人紛紛躲避生怕沾染上是非。羅自寒心想,最近總是禍事連連,連最近好不容易找到的生財之道都斷了,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進假古董的本錢還是向姑媽借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上了。這都怪那個楚笑白,真是掃帚星臨門,也實在是自己運氣不好。想到運氣,羅自寒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是不是該找個高人為自己卜上一卦,轉轉運才好。


    心想事成的事兒不是誰都能遇得上,羅自寒今天總算遇上了一回。他正想著要找個高人,就看到熟悉的街邊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卦攤。卦攤前麵圍著一群中年婦女,正七嘴八舌的說這些什麽,有的還從口袋裏掏出紅彤彤的百元大鈔,一副十分信服的表情。難道是老天爺可憐自己,這才派了個高人來為自己轉運嗎?羅自寒心中狂喜,連忙走過去擠進了人群。卦桌後坐著的人不過二十幾歲,卻長得仙風道骨,一身雪白的長袍更顯得似世外高人般遺世獨立,和周圍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羅自寒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也許他看向別處在看回來時,這位高人就會消失在眼前,飄然而去。


    羅自寒連忙擠到掛桌前,把左手攤開放在掛桌上,對高人說道,“請您給我看看,我這幾天實在倒黴,是不是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或是衝撞了什麽神靈了?”他的表情極其認真而虔誠,高人卻搖搖頭,說道,“我不看手相。”羅自寒又說,“那就抽個簽兒吧,或者我寫一個字你看!”高人又搖搖頭,“這些我也不看!”羅自寒有些疑惑了,難道是是自己被蒙騙了,那些中年婦女難道都是托兒?這人鐵定是個江湖騙子。他轉身剛要走,那人人卻說,“不過我知道你命案纏身運氣不濟,惹了不少麻煩,是不是?”


    這話猶如佛祖箴言把羅自寒定在了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他趕緊湊到高人耳邊,小聲說,“您可真是活神仙啊,這事兒您都知道!我實話實說吧,最近的確是遇到了不少麻煩,昨天還有警察找上門兒來,懷疑殺了人,可是我真的沒殺人啊,真的沒有!那女的可是我從高中起就喜歡的人,可是她不喜歡我,還有個和她青梅竹馬的老公在我倆中間攔著,您說我還能做什麽?現在她死了,警察竟然懷疑是我做的!真是沒天理了,我就是把自己剁了都不會傷她一根兒頭發呀,您說說,這都是怎麽了!”


    他越說越氣氛聲音越大,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羅自寒隻好壓低了聲音,央求道,“您快幫我算算吧,我怎麽才能躲過這一劫啊!”那高人也不沉思也不掐指,直截了當的對羅自寒說,“要想解決也很簡單,可是你沒有實話實說,我幫不了你!”高人的話中似乎另有深意,他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羅自寒,微微搖頭。


    羅自寒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事很難啟齒。但看著高人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態,知道再隱瞞下去於己不利,隻好一咬牙說道,“命案的事兒的確和我沒有關係,可是我想起一件事情來。我練攤兒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小飯館兒的老板,叫丁大偉,他那人貪財好色,手腳也不那麽幹淨,不過挺講義氣的,和我也聊的到一塊兒,經常到我家裏來。平常在我那兒順點兒什麽東西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朋友,不值得為這些事兒撕破臉。那回我故意和他顯擺,說我西服上的袖扣是k金的,是我國外的親戚給我寄來的名牌,他也傻,竟然相信了,後來西服的袖扣就不見了。誰想到警察說在在凶案現場發現的證物就是那個袖扣,我就想,這是不是和丁大偉有關係呢?”羅自寒一口氣把話說完,隻覺得口幹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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